第一百五十九章 合作
其實這也只是郭松山第二次進入這個遊戲。戰鬥太累了,他平時還要總結戰鬥經驗,教導其他志願者武技,也沒時間玩這個。這次也是因爲他覺的收集到的情報太多太重要,纔不得不再次上線。
遊戲裡的場景同上次一樣,是一片由非常巨大的樹木組成的森林,這種淡藍色的巨樹沒有樹葉,而是長滿了繁多的細小樹枝,一簇簇地向四周瘋長着,遠看如同一枚枚藍色的**在爆炸中被定格了。
上次來的時候,郭松山爲了談話方便,在一株直徑有十多米的大樹上臨時建了一個木屋。這次進入遊戲後,他直接出現在了這個木屋中。
他發現在這段時間裡,四周的樹枝又長出了不少,不但樹屋外被遮住了不少,連樹屋內也被從門窗伸進來的樹枝侵佔了不少空間,他隨手抽劍清理了一下,然後掏出手機呼叫張菲。
幾乎是在振鈴的瞬間,張菲就出現在了木屋中,就好象她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呼叫。她還是上次的樣子,穿着一件睡衣,蓬頭垢面,一副疲憊不堪沒睡醒的模樣。
郭松山時間緊迫,所以沒有寒暄,一上來就把他和張道長之間的談話全部仔細地複述給了張菲。張菲聽完之後清醒了不少,低頭開始沉思起來。郭松山坐在她對面,等着她思考完。他主要是想聽聽她對此事的看法。
“你怎麼看?”張菲想完之後,卻先問起了郭松山。
“我願意相信他。這個人雖然喜歡耍點小心思,但總體上還算坦誠。關鍵的一點是,我沒從他的說的話裡聽出他是在謀取個人利益。他應該是在爲家鄉的武人尋找退路的基礎上,努力幫助地球人對抗怪物。這是我對他的整體印象。你覺的呢?”
“我覺的張道長的這些說法現在只能先存疑。不可不信,也不能盡信。按他的說法,他的水平在他家鄉只不過是個小人物,他上面還有一些叫做老祖的高手。既然只是個小人物,那他就不可能知道的太多。即使他們科技比我們發達,穿越到外域星空應該也不是件小事。他們的高層不可能把所有的內幕都告訴他。所以他說的這些可能並沒有說謊,但他知道的卻不一定是全部,甚至不一定是真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看到郭松山點點頭,她繼續說道:“但反過來看,上層通常也有當局者迷的時候,有時也會看不清眼前的重重迷霧。這時往往是下層的實踐者卻目光犀利,一眼看穿事情的真相。總之我們目前還要對這個人保持一點戒備之心爲好。你慢慢跟他接觸吧,查其言觀其行,多引他說說家鄉的事。如果他是在說謊,那他很快就會露出馬腳的。”
郭松山有點疑惑,你怎麼知道人家外星球的事?你又沒去過。怎麼就這麼自信的認爲自己能輕鬆地分辨出對方是否說謊?
但他也只是疑惑而已,絕不是不相信張菲的話。因爲他對張菲已經形成了信任的本能,只要是張菲的話,他都會深信不疑。
他自己也曾分析自己的這種心態,探索其中的原因。這種信任其實是始於司馬正義。他從小跟隨司馬正義,受司馬的影響很大,對司馬的道德品質和思想境界都很佩服。後來隨着張菲掌管公會實務,他同張菲的接觸增多,他的這種信任慢慢地轉移到了張菲身上,似乎張菲就是司馬的化身。直到司馬去世,這份信任就完全落在了張菲的身上。
但是隨着他聽取了聽證會的實況,張菲離開並隱匿行蹤,上次張菲對他詢問司馬死亡原因的迴避,都使這份信任開始有了鬆動。他在同她交談時出現的疑惑,就足以證明,他開始把自己獨立出來,從另一個角度在觀察她。
“俞錢花受襲的事你瞭解多少?”郭松山轉移到下一個他關心的問題。
“我知道的可能還沒有你多。我現在不在國內,爲了隱藏行蹤也不敢同太多外面的人接觸。我的消息肯定沒有其他人快,你不如直接問國內的人吧。”
“能猜一下幕後黑手是誰嗎?”
“不行。我瞭解的線索太少了。張道長的噬靈怪挑撥說是從受益人的角度進行猜測的,但他的考慮並不嚴謹。我在位的時候努力發展中美之間的合作,中美之間的對抗性明顯減弱了。除了噬靈怪不喜歡這個局面,應該還有一些勢力不喜歡這個局面。”張菲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看着郭松山,似乎是期待郭松山自己能得出結論。
郭松山眨着細長的大眼看着她,試探着說道:“你的意思是日本人?”
張菲搖搖頭說道:“日本人的確不願意看到中美和諧,但他們更不願意中美之間真的引發戰爭。因爲一旦中美開戰,最先倒黴的肯定是日本人。我指的是印度和俄羅斯。”
郭松山恍然大悟,覺的張菲說的有道理。中美交惡,印度進可助美抑中,退可坐山虎觀鬥,這局面對他們來說絕對舒服。而俄羅斯肯定也樂得看到美國人把中國推向自己這邊。
張菲接着說道:“這也僅僅是從受益人的角度來分析,就有這麼多可能性,到底是誰在幕後策劃,現在還很難說。但總之,美國人都脫不了干係。你還是要小心一點,也有可能是美國人在算計我們。”
郭松山越發覺的俞錢花受襲案牽扯太多,恐怕一時很難偵破。他和張菲既然都瞭解的不多,在這裡亂猜也沒什麼意思,他接下來還有不少事要做,沒時間和張菲再聊了。他同張菲打了聲招呼就直接下了線。
郭松山停留的這個地方已經非常接近禁區外圍了,於是他索性直接飛出禁區,找了個最近的有信號的城鎮。他掏出手機問了一圈國內的人,包括武俠公會的人,軍方的人,**的人等等,才問明白現在外面事態發展的狀況。這才知道俞錢花襲擊美軍駐沖繩的基地的細節,又是如何逼着美國人同意派代理監視美方的調查。
剛纔張道長告訴他這些事的時候有點語焉不詳,沒說的這麼仔細。
“不愧是我郭松山的女兒!處理問題還算得當。”對俞錢花的應對,他很滿意,他也怕俞錢花不管不顧的來到美國,進了人家的圈套。聽說有一個姓朗的高手陪在女兒的身邊,他放心不少。但他又對這個姓朗的人的身份有點疑問,可是問了一大圈,只打聽到此人開過茶館,賣過茶葉。
像沙普通事後猜測的一樣,他沒敢直接給俞錢花打電話,而是把電話打給了沙普通。他爲了增加話裡的說服力,刻意把高級噬靈怪出現的可能性說的很高。一是希望嚇一嚇俞錢花,讓她提高警惕。二是想引起辦案人員的重視,畢竟這也是一條重要線索。
打完電話,他直接趕回了基地。落地之後,他根本沒有理會等在門口的戴維,只是對着張道長說了一句:“抱歉,讓您爲難了。”然後他提着門口的模型直接回了木屋。張道長和戴維跟在他後面也進了屋子。
郭松山進屋後把身上的機架脫下來仔細地披掛在模型身上,找了塊布仔細的擦拭了一遍。接着他又掏出那兩把搶來的槍“噹啷”一聲扔在桌子上,又從機架的腰部摘下裝資料的袋子放到桌上,然後他拉開一把椅子坐下,看着戴維指了指模型上的機架和桌上的槍說道:“戴維,你給我解釋一下這些東西吧!”
戴維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左臉,來回的搓動着,一邊在桌下用腳碰了碰坐在邊上的張道長的腳,暗示他快點解圍。
張道長裝作勉爲其難的樣子,把噬靈怪其實實力很強,它們只是在用禁區練兵的論調又說了一遍,最後他總結道:“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敵我雙方對自己的實力都有所保留,任何一方率先使用更先進的手段,都可能引發事態升級,爆發人怪之間的全面戰爭。所以我認爲美方堅持使用低等級的武器和噬靈怪作戰,是非常明智的選擇。郭先生應給予充分理解。同時,我對郭先生魯莽地破壞實驗機構的行爲很不滿,什麼事不能坐下來談,非要採取這種過激的手段?你應該知道,你的行爲會嚴重影響科研部門的工作。你沒有傷人吧?”
“沒有。沒人受傷。”
“還算有分寸。”張道長語重心長,“但你這種行爲仍然屬於破壞合作,破壞團結的行爲。雙方有了誤解,要先溝通嘛!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說清楚?怎麼能一點就炸,拔腿就走呢?衝動是魔鬼呀,老郭!我聽說現在俞小姐被襲之事還在調查之中,美方人員正在俞小姐的代理人的監督下查案,我相信在雙方的合作之下,美方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在這裡撒潑耍賴,完全與事無補嘛!
“鑑於你的不理智行爲,有一點我要事先聲明。即使發現是實驗人員的錯誤,導致誤將俞小姐作爲實驗目標,我也建議郭先生以大局爲重,不要對他們進行報復,畢竟人才難得嘛!也要給人家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嘛!你要相信兩國**和兩國武人組織的領導層的智慧,他們肯定會查明真相,作出公正的處理的。怎麼樣,郭先生,你也表個態吧!”
“我可以理解美方只給我低端裝備參戰,但我不能原諒他們騙我。戴維!我這三年來問過你多少次你們對武器的研究進展?我幾乎天天問,沒有上千次,也有幾百次了。可是你是怎麼說的,你每次都說沒有成果出來。你如果不想告訴我,可以說不知道嘛,可是你不該騙我,這太讓我傷心了。”郭松山悲痛欲絕,演技一流。
戴維慚愧地低下了頭。
“這一點的確是美方不對。我也批評過他們了。”張道長連忙解圍,“但戴維也有難言之隱。你們畢竟身屬兩國,保持一點戰略上的軍事秘密也是人之常情。這一點明着說出來可能影響團結,但事實畢竟就是如此。我也是實話實說。”
郭松山似乎被張道長說動了。“我在回來的路上也冷靜了一些了。知道這事還是要以大局爲重。我已經給俞錢花的代理人打過電話了,讓他配合美方調查人員的調查,確保實驗人員的不受到牽連。”
“這就對了嘛!怎麼樣,戴維,這事就這麼解決了,你把這個情況向上面彙報一下。如何?”
戴維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同意。他提出要把郭松山搶來的這些東西送回去,但張道長這時卻開了口,提出要“看一看”,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同意。
戴維匆忙離開,回到辦公室,助力遞給他了一個遊戲頭盔。他急忙上線,開始向上面彙報剛纔發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