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空間？”
卡爾先是一愣，隨即難以置信的看着四周與剛剛別無二致的場景失聲道。
“你在開什麼玩笑，開闢異空間這種事情，即便是空間學派的頂尖施法者都沒法做到，他一個，他一個鮮血.....”
“他一個鮮血學派的六環施法者.....很可能可以做到。”
嘆了口氣，雷蒙德看着一旁的卡爾無奈的補充道。
“......”
近乎扭曲的臉龐陷入了僵硬，卡爾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看來你的這位廢物朋友，對於鮮血學派的瞭解不是很深啊.....”
聲音幽幽的傳來，雷蒙德的視線循聲看去。
不知不覺間，高大的中年人身後，鮮血淋漓的王座再此浮現，雙手撐着權杖，理查頗爲戲謔的看着遠處的兩人。
沒有選擇理會理查的冷嘲熱諷，雷蒙德看着一旁深陷在自我懷疑中的卡爾嘆了口氣，安慰道。
“這不怪你，鮮血學派本就不是什麼大衆學派，知曉其性質的人本身就寥寥無幾。”
聽到雷蒙德的話語，卡爾緩緩擡起頭來。
目光轉向遠處依舊是一臉悠哉的理查，雷蒙德沉聲繼續解釋。
“鮮血學派本質上是混合學派，穿刺公是一個博學之人，元素，野獸，空間，生命，乃至召喚他都做到了尋常施法者沒法達到的程度....因此他所創立的鮮血學派，便是集合了這一切的力量。”
“沒錯。”
理查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
“沒想到，在帝國的邊陲也能碰到像你這樣博學之人，要知曉，在我走時，帝都能夠對我的法術進行反制的施法者已經不多了。”
“多謝誇獎。”
當仁不讓的收下了理查的稱讚，雷蒙德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道了卡爾的後腦上。
“痛....”
嗚咽了聲，卡爾耷拉着肩膀看着一旁雷蒙德弱弱道。
“你打我幹嘛？”
沒好氣的瞪了自己身旁這個不靠譜的摯友一眼，雷蒙德揮手招向身旁的虛空。
瑩白的光芒一閃而過，召喚法陣自上而下一閃而過，一把弓矢緩緩浮現了雛形。
修長有力的指節毫不猶豫的搭上，噌的一聲顫動，通體如玉般潔白透亮的長弓出現來雷蒙德的手中。
“輔助我，儘可能多的攔下他的攻擊，其餘的一切，都交給我。”
默默的解着自己脖頸處的鈕釦，中年人迎着遠處如同潮水一般愈來愈高的血色浪潮走去。
“喂....你該不是想.....”
直到一直籠在雷蒙德身上的衣袍被全部解開，那潛藏在卡爾記憶深處的場景再此被喚醒，卡爾下意識的伸出手掌道。
“當然。”
回過頭，中年人妖異的眼瞳裡滿是戰意！
“好不容易找回了些當年的感覺，現在想想怎麼也不能再丟下啊！”
呼~
身上的長袍被徹底掀開，中年人露出了自己遙遠記憶中的裝束。
青棕色的皮甲緊緻勾勒出了中年人身軀的輪廓，一道道如同血管脈絡一般的紋路佈滿了雷蒙德的身軀，端坐在鮮血王座之上的理查看着雷蒙德的這身裝扮再也按耐不住，捂着臉頰肆意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對對對，就是這個！真想知道當年那個小丫頭要是知道差點殺了她的仇人還活着，會是什麼表情？”
手掌從臉上滑落，理查打量着雷蒙德，眼裡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然而對於此種威脅，雷蒙德只是面無表情的撇了撇嘴。
“不要拿你的無知去揣測如今已經高不可攀的存在。”
“不。”
舔舐着嘴角，理查緩緩從王座上站起。
“我只是想將你的屍體扔在她的面前，看看她的表情罷了。”
啪！
權杖舉過頭頂，殷紅的光芒自骷髏眼眶裡肆意的閃爍，理查衝着雷蒙德咧嘴一笑。
“你說，她會笑麼？”
嘭！
血浪拔高，夾雜着無數冤魂的嘶吼，浩浩蕩蕩，鋪天蓋地的自天際垂下。
“維特！！！！”
卡爾倉皇的衝着一旁好似木樁一般佇立在原地的雷蒙德叫喊着。
一秒。
雷蒙德沒有動.....
兩秒。
卡爾的聲音拔高了八度。
三秒......
“噓。”
回首冷冷的衝着大叫着就要撲來的卡爾豎起了一根手指，下一秒中年人回頭轉身搭箭。
血浪....以然臨近頭頂。
四.....
轟！！！！！！
六環領域，生命學派，非慈愛女神的審判！
殷紅的血色浪潮裡透出了一個白點，下一秒白點放大，穿透了一切直直的衝向了理查。
剎那間，連同着鮮血王座一起，高大的中年人就這麼被白光吞沒。
直到衝破了黑夜之城的城牆，潔白的光束依舊沒有停滯，持續的泯滅着周圍的一切。
瞬間的震盪也讓卡爾楞在了原地。
還保持着剛剛那副想要撲上來的姿勢，卡爾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雷蒙德默默放下弓矢發出一聲嘆息，卡爾這纔有了些許反應，看着身下被徹底劃開的雲朵，卡爾又是驚懼又是欣喜的吞嚥了唾沫，急急忙忙的走到雷蒙德的身旁道。
“幹掉他了麼？”
雷蒙德面無表情的擡起頭。
看着卡爾一臉希冀的表情，中年人面無表情的搖了搖。
“纔剛剛開始。”
“說的對。”
遠處，近千米外的廢墟中，理查瘋癲般的笑聲清晰了傳到了兩人的耳畔。
“現在....纔剛剛開始！”
......
天際之下。
雨還在緩緩飄落着。
理查的軍隊。
吱~
又是一支剛剛被點燃的火把被零星的雨點給熄滅，一個騎在馬上在陣仗外圍巡邏的騎士忍不住抱怨道。
“這鬼天氣.....”
“你得慶幸....因爲這天氣沒有月亮，所以我們不用去加入伯爵大人的‘那隻大軍’。”
一旁，一個聽聲音年紀稍大些的騎士安慰道。
聽到這話，騎士忍不住瞥了眼陣仗當中。
一聲聲痛苦的嘶吼傳來，無數的觸手伸向了那些一臉畏懼的士兵，將他們一個個摁倒在地上，進行着血裔的轉換。
畏懼的縮了縮脖頸，騎士贊同道。
“說的也是。”
噠。
一聲腳步聲傳來。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