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16米 你怎麼了
“西陵殤”吳昕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喚了一聲。
見他沒有反應,便抿了抿脣,拿起桌上的火摺子想將燭火點起來。
她知道他沒睡着,只是心裡有事。
可還沒等她燃起,西陵殤卻是驟然起來將她手中的火摺子奪了過去,“別,別點!黑一點好!”懶
吳昕一怔,疑惑地看着他,“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又坐回到藤椅上,身子倒向後面的椅背,聲音暗啞:“以後,不要喊我西陵殤,我是沈魚,以前的事情我不記得。”
吳昕被他的話震住,擰起眉心,難以置信地看着他隱在黑暗中的臉,“你明明恢復了,不是嗎?”
“沒有,以前的事情我還是沒有想起。”他的聲音很低,透着清冷。
“那你剛纔爲何會跟易梓寒動手?”以她對他的瞭解,她知道西陵殤會,也有理由,而沈魚是絕對不會。
吳昕站在窗邊,月光透過窗櫺投進來,照在她的臉上,她目光灼灼。
西陵殤擡眸淡看了她一眼,勾了勾脣,“想動手,便動了。”
想動手,便動了?
這是什麼理由?
還記得,她曾經問他,爲何要救她,爲何要對她好?
他說,不爲何,想這樣做,便做了。
蟲
彼時,她是那樣感動。
而此時,看到他這個樣子,吳昕隱隱就有了怒氣。
“西陵殤,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我真的是還沒有恢復,夜已經很深了,無心回去睡吧!我也困了!”說完,西陵殤又緩緩閉起了眼睛。
吳昕氣結,卻也更加肯定了他已經恢復了西陵殤的記憶。
只有他,纔會這樣油鹽不進。
她胸口起伏着,只覺得心中那股隱忍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當初是誰非要來見神醫,非要恢復記憶的?爲何現在恢復了又要逃避?”
西陵殤靜靜地躺在藤椅上一動不動,對她的厲聲質問也置若罔聞,依舊只是閉着眼睛、不吭一聲。
吳昕簡直要崩潰了,她仰起頭,深深地呼吸,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情緒,又走過去蹲在他藤椅的邊上,抓起他的手:“西陵殤,我知道你已經恢復了,不要逃避了好不好?有任何困難、任何問題,我們都一起去面對,你自己也說了,你有很多的事要去做,有很多的責任要完成,所以我們必須振作,我們振作起來,好不好?未來再難,最起碼我們都在一起,不是嗎?”
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她說到最後,幾乎就要哭了出來。
西陵殤的身子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看着趴在自己懷裡眼眶紅紅的女子,眸色一痛。
靜默了幾秒,他輕輕將手抽了出來,“無心,請原諒我還沒記起以前的事情,也請你們不要在我還沒恢復之前,將一些東西強加在我的身上,好不好?”
他的聲音暗啞低沉,帶着一絲祈求,聽得吳昕心中一陣大痛,她蠕動着嘴脣,本還想說什麼,卻終是沒有發出聲音。
仰起頭,嚥下心中的苦澀,將原本就要奪眶而出的東西逼了回去,她緩緩起身,離開。
門被輕輕帶上,細碎的腳步聲漸遠,黑暗中,西陵殤沉痛地閉上眼睛。
眼前又出現一片紅色,漫天的血腥、滿地的屍體,染滿鮮血的羽字旗一面一面地倒下去,畫面轉變,就變成大春和沈母鮮血淋淋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樣子。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揹負的是什麼,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
可是如今的他一無所有,沒有了東墨,沒有了登高一呼萬人應的身份,沒有了羽墨軍,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了,他要拿什麼去振作?
翌日
早膳的時候,依舊是六人圍坐一個大圓木桌,喝着臧神醫起早給大家做的營養藥膳粥。
可是氣氛卻變得有些詭異。
除了臧神醫,其他五人神色各異、各懷心事,一時間只能聽到碗勺的碰撞聲和喝粥的聲音,每個人都一言不語。
吳昕輕輕攪拌着碗裡的稀粥,眼角輕輕擡起偷偷睨着西陵殤,只見他面色沉靜、一勺一勺專注地吃着粥、目不斜視。
直到他一口氣將碗裡的粥喝完,放下勺子,驟然就開了口,“我想跟大家說一下,既然這麼久了,我的失憶症也未見任何起色,估計這治癒的可能性也不會太大,其實,現在這樣子也挺好的,我想明日和曼霜下山去。”
衆人皆是愣住,連曼霜自己都覺得意外不已。
吳昕更是手抖得厲害,手中的瓷碗險些沒拿住,她擡起眸子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陌生的樣子,那不是曾經的西陵殤,又不是沈魚的樣子。
驟然,易梓寒猛地站起,伸手一把抓起西陵殤胸前的衣襟,用力一拽,“走!跟我出去!”
“放開我,做什麼動手動腳?是不是昨夜沒殺你,你不舒服?”西陵殤擡手打掉易梓寒的手臂,目光寒冷。
“有種你就跟我出去!”易梓寒怒視了他幾秒,轉身,徑直先走了出去。
西陵殤站在原地靜默了片刻,也拾步跟了過去
殤曾經那麼強的一個男人,驟然恢復記憶,心裡要經受挫敗的巨大落差,又揹負着巨大的重任壓力,請大家理解理解他哈~~
素子下午三點要去客戶那邊,所以趁吃中飯時間將這章趕出來,今天就兩章更新了,親們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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