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有些冰冷刺骨,一鑽入水中後,秦小熙只感到耳膜一股脹痛,身體有些不太適應,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隨着洛羽遊動了約有半分鐘後,秦小熙就開始憋不住氣了…她開始蹬腿,想讓洛羽快點游到目的地,卻不知道自己多餘的動作,使得自己的呼吸越發困難…
秦小熙緊閉着雙眼,已經沒有氧氣約一分鐘的她,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她微微睜開眼睛…突然!一個黑影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嚇得她當場就把水嗆進了氣管中,頓時肺部鼻子一陣痛楚,鬆開了環抱着洛羽的雙手。
………
“唔…哈…咳咳…唔咳咳咳!!”秦小熙難受地吐着口中的水。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浮出了水面,她當時以爲自己鬆開洛羽的一瞬間,自己就這麼死了…可轉眼就發現洛羽單手抓住了自己,使勁往上拖!最終被洛羽拖出了水面,在水面上仰着腦袋使勁地咳水。
上岸後,洛羽用一部分酒精混合着水後,點着一塊碎布,燒起一堆小火來。雖然很暗,但比起全黑來說,還是好上不少的。周圍空氣中漂浮着一股濃厚的血腥味,經過一天一夜的時間,周圍地上的屍體並沒有腐爛或發酵,可能是因爲洞窟中比較陰冷的緣故。秦小熙看着遠處地上的一男一女,她原本還幻想着帶張靈美教授和鄭教授的遺體回去,沒想到那張靈美教授在大家走後,竟然原地舉槍自殺了…
那微微睜開且帶着幾絲絕望的眼神,讓秦小熙從心底直冒出一股寒意。她又看了看洛羽,發現洛羽打着手電在找些什麼。
“你在找什麼?還有瘦子他們沒在這裡和你接頭嗎?你剛纔有沒有在水裡看到個黑影?”
“我現在正在做我自己的事,不會讓尹他們知道!這是師傅讓我做的事…還有我只看到你在水中翻騰的影子…”洛羽說完後,又繼續在周圍探查起來…
“原來是這樣…”秦小熙心中暗歎,這洛羽雖然是斯坦因集團的人,但卻一直在幫鬱天成做事情。他加入斯坦因集團也只是一個間諜而已,但是洛羽至於幫鬱天成做什麼事,秦小熙自然也是不好過問的。她只能在一旁擰着衣角,希望溼掉的衣服早點幹。要是再這麼多來幾回,不生病都得生病了…
“你爲什麼不問我,在幫師傅做什麼事?”
“告不告訴別人,那是你的事兒!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瞎打聽的。”秦小熙表現的很淡定,但其實心裡卻是急着吶喊:“你告訴我呀!你快告訴我呀!再不說當心切掉你!”
洛羽真的要對秦小熙頓首了,這孩子有時候腦子很好使,這有時候怎麼就是轉不過來彎呢?大半夜地把她一起帶到這裡,就是因爲想要告訴她:“其實,我帶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告訴你這些事情的…不然你以爲我吃飽了撐着,拉你一起來遊洞玩水麼?”
“誰知道,你是不是很那胖子一樣!不安好心!那死胖子整天跟你稱兄道弟的,你要不是許諾給他什麼好處,他這種市儈的人,又怎麼會喊你兄弟!說白了,你們就是一丘之貉!”
“你說完了沒?性子使完了沒?使完了我就繼續說了?”洛羽想着這秦小熙,怎麼每次和自己說上話,就像是要和自己吵架一樣?現在連認真和她講事情,她也總是不時來句嘲諷…
“我就沒使完性子!我就喜歡使性子!怎麼樣!?”秦小熙有點不爽,這洛羽的神情一直很冰冷,對自己的態度也不好。而牧詩語就不一樣了,每次都對自己很溫柔…經過這麼一對比,秦小熙就還想和他槓上了。可是她沒等到洛羽回她的下一句話,那洛羽又變成冰塊了…竟然連個悶屁都不放了…
等待了十多分鐘,秦小熙也不理他,她到一邊分別擡起了鄭教授和張靈美教授的遺體,把他們移到了一邊,準備給他們火化…免得被這裡的陰邪之氣影響,變成明蟲可就不好了。當秦小熙移動完張靈美的屍體後,她表情有些害怕…爲什麼先前搬的鄭教授的遺體,會這麼輕呢?
可是,她還在生洛羽的悶氣,不願意主動開口和他說話,但又很害怕發生點事…於是她躡手躡腳走到另外四具屍體旁,看着那四張冰冷浮腫的臉和那悚人的表情。原本想搬搬看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看到屍體的驚悚的表情時,她又猶豫了…
“你在幹嘛?!”
“要你管!?我看他們可憐,想幫着一起火化了,不行嗎?”
“哦…那你當心點,碰到屍體可能會屍變的!這裡比較邪門,你得悠着點~~”洛羽說完又自顧自地找起了自己探尋的東西。秦小熙瞪了他兩眼後,蹲了下來…她突然發現了點不協調的東西。她還記得沙啓馬死前的最後一個表情,那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那被炸膛的子彈穿喉而的表情。當時沙啓馬倒地的一瞬間,他基本是張大着嘴巴,瞪着眼珠。不知道是眼睛瞪得太厲害,還是別的什麼緣故,沙啓馬死時嘴角、眼角和鼻孔處都流着幾絲鮮血!
而現在,沙啓馬的表情卻是很安祥地閉合着…那神情倒是和睡羅漢有幾絲相似之處。只是這表情變化有些不符合常理,給人一種很虛空、很詭異的感覺。還有剩下的三人也是如出一轍!老肖、賈教授和李炎,表情也是“安祥”地閉合着…這四人明明都是冤死鬼,死前表情驚悚慎人,可現在表情卻一副安祥,怎麼都不像是被害死之人…
“洛羽,別找你師傅說的東西了,等等我幫你一起找!先過來看看這個!”秦小熙無法自己在一個人獨自看下去,在這樣下去,自己就和單獨半夜在停屍房裡散步一樣了。
“怎麼了?”
“你看啊…他們的眼睛和嘴巴!明明當時都是口眼未閉的,才過了一天一夜就變成這樣了,很奇怪吧?”秦小熙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短刀,隔着刀鞘在沙啓馬眼睛邊撓了撓,挑開了沙啓馬的眼皮…
“別挑屍體眼皮!”洛羽看到秦小熙地舉動,剛喊出口,秦小熙就已經挑開了屍體的眼皮。
“怎麼了嘛?都已經死了,還怕什麼?又不是明蟲!屍變不是需要很長時間嗎?哪有那麼容易!”秦小熙朝黑着臉的洛羽剛說完,就看了沙啓馬的屍體一眼。但是這一眼下去後,她才發現了一點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沙啓馬被挑開的那隻眼,如今正死死地斜盯着秦小熙…
被嚇到的秦小熙,直接感覺褲襠有些溫熱…迅速挪着屁股,朝後爬了一段路,看到那眼神還是死死地盯着自己後,她又朝另一邊爬了一點,卻發現沙啓馬的眼神還是盯着自己。洛羽快步走到屍體旁,拿着從營地中撿來的銀色斷屍釘,一巴掌將銀釘拍進了屍體的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