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連綿不絕的乍響在迴音連連的山洞內。
妲雪似乎已經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那小嘴兒張的絕對能夠塞進去一顆鴨蛋,她美眸瞪大,腦袋一片空白,‘嗡嗡’的電流絲絲的穿梭在頭裡,涼颼颼的風吹在自己的身子上,在活現現的提醒着她正yi絲不gua的面對着對面那一頭公的品種。
阿彌陀佛。
妲雪緊緊閉着雙眼,睫毛微微的顫抖着,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
如來佛祖,南海觀世音,這一定是夢境對不對?我一定還沒有醒過來對不對?
恩,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來吧,上帝賜給我無窮的勇氣和力量吧,於是,小妲雪祈禱完以後半夢半醒的睜開了雙眼,垂頭,朝下面一看。
哇——
一眼望過去,白花花的一片。
“啊——”妲雪再次尖叫起來,這次的尖叫聲絕對驚心動魄,震耳欲聾。
瀟竹的耳膜都要被這個小東西震破了,平時看着嬌嬌弱弱的,怎麼一吼起來比獅子的後勁兒還大呢?
他將木頭架子上的柴火用仙法暫時熄滅,而後將烤雞放在了上面,兩根手指並在一起綠光旋出,冷颼颼的威脅着妲雪:“你若再叫,爲師就封住的你的啞xue。”
嘎——
果不其然,尖叫聲戛然而止,小妲雪委屈的閉上了嘴巴,赤色的眸子溼漉漉的,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着實讓人恨不得想上去啃一口啊。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自己還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啊。
妲雪急的想噓噓,雙腿緊緊的攏在一起,兩隻手臂顫抖的都不知往何處安放了,不行,不能這樣,一定要將最後的尊嚴進行到底。
一步退,兩步退,三步退。
妲雪緩緩的退到了草塌上,打算一迅而不及掩耳的鑽進被窩裡躲起來。
但是,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掩飾着真實小心思的妲雪就在將雙手摸向被子時,忽然發現手心下空空的。
咦?
怎麼回事?
一定是自己摸的方式不對。
重新摸一摸。
咦?
依舊空空如也啊。
妲雪朝草塌望去,草塌上除了那一盡枯黃的草墊子哪還有什麼被子啊。
忽地。
一道清涼戲虐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你是在找這個?”
妲雪順着聲音‘猛地’擡頭望去,看着容光煥發的瀟竹嘴角正噙着一抹千迷萬醉的笑容,而他的手掌裡抓着的正是她苦苦追尋的被子。
嗷嗚。
妲雪撅起小嘴兒,哼,師父欺負人,嗚嗚,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師父,你還給我。”妲雪下意識的伸長了手臂攤開手心朝瀟竹伸過去。
‘咻’的一股子清風從她的腋下穿梭過去。
嗷嗚,又忘記自己現在是光光了,她連忙收回手臂,縮縮着身子,那張明媚的小臉兒時而羞紅,時而焦急,時而溫怒,時而生氣,如萬花筒一般的表情彷彿在一瞬間全部被妲雪展現出來了,她抻着脖子威脅着瀟竹:“師父,你再不還給我,我就叫喚,我把全天下的人都叫喚過來,讓大家看看你是多麼的人面獸心,多麼的*不如。”
瀟竹不以爲然,對小妲雪的威脅和謾罵置若罔聞,他的表情淡淡,清冷的面容上始終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他狹長的眸子如流星一般耀眼,微微眯起,不鹹不淡的開口:“叫喚?你還想叫喚?看來爲了爲師的清譽,爲師是真的要點一點你的啞xue了。”
赤luoluo的威脅啊,這纔是名副其實的威脅啊。
嚶嚶嚶。
暗無天日了。
小妲雪憤起了,事到如今不憤起也不行了啊,敵人太過勇猛,一定要加強攻守啊,她那水溜溜的大眼睛裡藏着小算計,小聰明,但是就在觸及到瀟竹指尖偷偷旋起的綠光時,立馬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兒了,人家仙術在手,自己毫無縛雞之力啊。
罷了,罷了。
忍一時節操保住,退一步保住節操。
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師父,您老人家瞧好吧。
於是,小妲雪在心裡重重的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學會所有的xue,然後每日都在她這無天良的師父上試驗。
哼。
戳死他,戳死他。
咳咳,自然理想也是要慢慢實現的。
小妲雪將自己的‘獨門妲雪牌36計’搬了出來,想來想去還是苦肉計好使啊嚶嚶嚶。
若不是現在全身光光,她估計早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抹着眼淚兒喊冤訴苦了。
妲雪急的直跺腳,她終於知道什麼是可望不可及了。
真真貼切的含義便是:被子啊被子,明明你就在我的眼前,我卻不敢將你搶回。
小妲雪急的直跳腳,涼颼颼的風吹的她毛毛直飄忽,她的聲音都變味兒了,幾乎快出來了:“師父啊師父,你果然喪盡天良啊,把人家八光光了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你居然還不讓人家叫喚叫喚來悼念一下丟失的節操。”
節操?
而且還是丟失的節操?
妲雪啊妲雪,你的節操丟了千年了也沒見你找回來。
哦,不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你的節操在出生的時候早已落在孃胎裡了。
瀟竹挑挑眉,不可思議的問:“你以爲你還有節操?”
咳咳。
此言差矣。
妲雪其實特想挺挺她那溜直的小身板兒,然後鏗鏘有力的答一句,但是,現實情況不允許啊,再挺,再挺,再挺就真的沒節操了啊,小妲雪弱弱的回了一句:“我爲什麼沒有節操?”
哼。
她可是一青春年華,根植正茂,傾國傾城,如花似玉,冰清玉潔,深明大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好姑娘,怎麼可能會把節操那麼重要的東東給弄丟了呢?
她特想拍着xiong脯保證,她的節操滿滿的,滿的快冒油啦。
瀟竹灼.熱的視線從上到下的打量着她,戲虐的說:“有節抄你會光着?”
嗷嗚。
師父,我想捏斷你的竹子。
小妲雪忽然間覺得她的師父纔是一隻陰險狡詐的大狐狸,他怎麼也不想想她現在光溜溜的是拜誰所賜?
哼,還不是拜他所賜嘛,現在可倒好,弄得好像全都是自己的錯似的。
臭師父,臭師父,好想弄死他。
“師父,是你把我脫光光的。”小妲雪義憤填膺的說着。
瀟竹忽然站了起來,那頎長的身姿綽約不凡,身上即使穿着一襲簡單的素衣卻也如神明降世般的驚才風逸。
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若琴絃的聲音撩人心扉,那麼瀟竹的聲音便如他冰透的長蕭勾人心魄,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出,在妲雪身上划着空中幾點:“呵,爲師收的小徒弟還真是沒良心,爲師救了你一命又幫你療傷,你卻在這兒討伐爲師。”
救她一命?
療傷?
妲雪有些懵了,順着瀟竹的手指望過去,果然,白希的肌膚上有着紫色的斑駁印跡,一些地方甚至還有塗抹着野草藥的氣息和顏色。
她頓時有些啞口無言,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的,那氣勢明顯比方纔弱了許多:“師父......是你救了我?”
“那......難不成是那個烤雞救了你?”瀟竹反問道。
嘿嘿。
師父他老人家可真會開玩笑。
“師父......”妲雪的心裡有兩個小人兒,一個小人兒說救你怎麼了?救你也不能把你八光光,把你看光光吧,另一個小人兒則說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他爲了救你將你看光光也是情有可原的,原諒他一下啦。
“恩?”瀟竹的尾音上挑,單單是一個音節確實要了命的好聽。
妲雪垂着頭說:“師父,雖說你救了我,但是你也不應該把我脫光光啊。”
“哦?”瀟竹的尾音上挑的更厲害了,單手摩挲着下巴,好一會兒他才說:“難道你讓爲師在脫你衣裳之前先問問你?”
妲雪點頭如搗蒜:對呀對呀,這纔是禮貌之道呢。
但是,前後的差距讓妲雪忍不住吐血,因爲瀟竹說了一句讓她汗涔涔的話:“估計等你答應後爲師就要去陰曹地府找閻王爺要人了。”
妲雪全身重傷,昏迷不醒,瀟竹在仙回宮即將關合的事用盡全身的仙術,拼盡了所有的力氣來了一次逆反大轉換,將仙回宮的門定格在了那一瞬間,但是因仙界之前的漏洞,仙回宮若強制定格的話卻單單隻能維持五秒鐘。
僅僅的五秒鐘不單單要拼這個人的體力,仙法,更要拼這個人的智慧,速度。
當時被仙竹宮的沙塵暴卷碎了衣裳的瀟竹,他全身上下如被剝光了一般,那刀子一樣刺人的沙礫翻滾着,潮涌着,拼命的向瀟竹襲來,甚至將瀟竹的肌膚劃破了一道道的圓形的口子,密密麻麻的令人慘不忍睹。
其實,一開始那些沙塵暴的目的性是妲雪,瀟竹爲了保護妲雪不受傷害用仙法的吸取之功將所有的沙塵暴朝自己的身上引來,這樣一來,妲雪免了沙塵刀刺的痛苦,這些痛苦如數由瀟竹代勞了。
黑色的道道影子再瀟竹的眼前劃過,他的意志力滿滿的裝的都是妲雪,她是他的支撐,埋藏在人下的潛能是無止盡的,也是特別強大的,只見當時瀟竹几乎全體透綠,那真身下的翠竹忽隱忽現的,體內的內丹也開始滾滾而來,那五秒,那急促的五秒鐘被瀟竹十分有魄力般的拿下了。
五秒鐘,仙回合。
妲雪經過了仙回宮的幾經考驗後早已昏迷不醒,那輕飄飄的身子彷彿一個薄薄的紙片兒,只要一陣風颳過就會將她吹碎似的,從仙回宮奔出的瀟竹萬急攻心,雙腿騰飛,即使面前有再大的阻力也全被瀟竹一一打敗了,眼見着妲雪即將在他面前灰飛煙滅,他痛心疾首,撕心裂肺的低吼了一聲,竟然活生生的將七魂六魄裡的元神給震了出來,元神的速度如龍捲風一般迅速的將即將落入萬丈深淵的妲雪環起,翠綠的竹光護住了妲雪的身子,後來,兩個人雙雙落入了一個神秘的山洞裡。
妲雪似乎有些明白了,瑤池仙宮的事情歷歷在目,她的師父爲了救她跟着她跳下了仙回潭,然後師父發現自己受了傷便救了自己,但是他們現在在哪裡,妲雪摸了摸自己的肉身,問了一句特別白癡的話:“師父,我們死了嗎?”
“你覺得呢?”瀟竹懶懶的問道。
“將死沒死。”妲雪思索了一下回答。
嘎——
一羣烏鴉落落大方的飛過。
“雪兒,你的回答總是讓爲師覺得你是笨死的。”瀟竹調侃道。
妲雪咬牙切齒:“師父,你又說我是豬。”
難道不是嗎?
分明就是豬的化身啊,從她的身上一丁點也找不到狐狸的狡黠機靈勁兒。
山洞總是傳來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嗚咽聲,那聲音令人毛骨悚然,直打冷戰。
‘嗚,嗚,嗚......’那奇怪的聲音再一次襲來,透着山洞的迴音令人驚悚不已。
耳尖的瀟竹自然是聽得到的,但是他卻不想讓妲雪聽見,害怕,於是他轉移着妲雪的注意力,濃眉挑起,朝她努了努下巴:“雪兒,你不冷?”
冷。
恩,冷。
“啊?冷?”妲雪慢半拍的才反應過來,這纔想起自己還在光着呢,她趕緊雙臂環住xiong前:“啊,不許看。”
瀟竹見妲雪那副驚慌失措的小模樣,心裡生出想逗逗她的意思,他的眼神兒朝下面瞟着,‘善意’的提醒着她:“下面沒擋住。”
下......下面。
“噢。”妲雪應了一聲,隨後發出一陣陣尖叫,雙手趕忙轉移了陣地捂住了下面:“啊,師父......你......你......”
瀟竹樂了,正大光明的瞧着妲雪,佯裝思考的樣子說:“爲師覺得應該多給你配兩隻手。”
嫌......嫌她手不夠用?
妲雪幾乎要哭出來了,上下都露着呢,兩隻手確實不夠用啊,那小臉兒憋得漲紅,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瀟竹則氣定神閒的打了一個哈欠,指了指妲雪的鼻尖兒:“捂住臉就好了。”
好主意,棒極啦。
於是,妲雪照做了,涼風吹過,妲雪這才知道自己上當啦,一下子蹲在了地上,仰着小腦袋對瀟竹吼:“師父,你臭不要臉,你就是想看我。”
“恩。”瀟竹不矯情不做作的應着,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又不是沒看過。”
妲雪羞得想鑽進地洞裡:“師父,你好討厭,不準看我了,趕緊背過身去。”
“爲師都看膩了。”瀟竹怡然的說,但還是背過了身子。
最後這句話讓妲雪怒氣沖天啊,什麼叫做看膩了?自己這麼美,這麼靚,這麼開,他居然說看膩了。
妲雪氣不過,再怎麼樣她心裡也有一份那小小的傲氣吧,女孩子天生最喜聽的就是別人稱讚自己聰慧,美好的話了,現在可倒好,他這個師傅得了便宜還賣乖。
今天老虎不發威就當自己是hellokitty了對吧。
小妲雪yi絲不gua搓着小手心,那雙賊溜溜的眼睛迅速閃過一計,趁着瀟竹背過身的時候,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嗖’的一下竄到了瀟竹的後背上。
只不過,竄上去的時候小妲雪聰明的化作了小雪狐的原形。
那毛絨絨,圓滾滾的小身子如一個毛線團兒似的纏在了瀟竹的身上,那長長的銀色小尾巴時不時的掃着瀟竹的胳膊,瀟竹只感覺全身癢癢的,一回頭,小雪狐那溼漉漉的眸子正無辜的望着自己,瀟竹發自內心的笑了,好久都沒有看到妲雪化作原形的樣子了,沒想到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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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的瀟竹的聲音都軟了下來:“你怎麼化成原形了?”
小妲雪那尖尖的小嘴巴一開一合的:“化作原形你就看不到我光溜溜的樣子啦。”
呦呵,這個小東西還挺聰明的。
“呵......”瀟竹輕輕的笑了:“終於不像豬了。”
哼,討厭,自己明明是可愛無敵的小雪狐嘛。
俗話說的話,人這一輩子不要記仇,因爲有仇當場報了就好了嘛。
妲雪在心裡捂嘴偷笑:這不就是一個報仇的好機會嘛。
好咧,師父,你老人家瞧好吧。
徒兒我一定要完成多年以來特別想完成,卻又未能完成的夙願。
她多麼想仰天長嘯的吼一聲:師父,我終於可以捏斷你的竹子了。
小妲雪兩個小前腿再配合着兩個小後腿‘嗖嗖嗖’的攀爬的可快了,幾秒鐘的時間就跑到了瀟竹的長袍處,那溼漉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瀟竹的某處流口水,那兩個毛茸茸的小爪子蓄勢待發的準備攻克瀟竹的竹子。
“啊——”只聽一聲詫異的叫喚聲,那夢想如落湯雞一般令人慘不忍睹啊。
因爲瀟竹就在妲雪準備下手捏他竹子的時候偷偷的用仙法將她幻化回了人形,於是乎,妲雪目前的動作令人不忍直視啊。
光溜溜,白花花的美人一枚,特別無節操無下限的雙手緊緊的摟着瀟竹的大腿,那嬌豔如花的臉蛋兒則是仰頭45度角的與瀟竹的某一處成平行線,那如玫瑰般的紅脣恰那麼一丟丟的就親到了瀟竹的竹子。
嘖嘖。
這個動作簡直不堪入目啊。
“師父,你什麼時候把我變回的人形?”妲雪暴怒。
瀟竹俯視着她:“剛剛。”
其實,瀟竹早就知道妲雪的那點兒小心思了,只是暫時不想拆穿她而已,就跟這兒把準了時機待她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再一網打破。
看來效果不錯,只是瀟竹的心觸及到妲雪眸子的時候一下子慌了,那股子慌不是驚慌的慌,而是心完全不受自己操控了的那種慌,它幾乎要雀躍的蹦到喉嚨口,他深深的望着她,兩個人的瞳仁中只有彼此的影子,只能看到彼此,融化了周圍的一切事物。
她雙手纏着他。
他雙手環着她。
兩個人的角度在旁人的位置上看特別的浪漫唯美。
一個英俊瀟灑,一個傾國傾城。
шωш●тTkan●c o 四目相對,心心相望。
望君處,心悠悠,化爲石,不回頭。
兩兩相望,絲絲入扣。
望佳人,思縷縷,化爲海,波瀾闊。
‘撲通,撲通’
那強有力的,緊張的心臟聲是那麼的清晰可聞,空氣中如劃過一絲絲令人沉醉的電流,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秒。
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
一隻黑色蝙蝠嚎叫聲將兩個人的氣息打破,妲雪首先回過神來,那張臉紅暈冉冉,好似猶抱琵琶半遮面,好似千秋三若春之桃,那聲音不受自己控制的變的軟膩甜酥:“師父......”
瀟竹被她軟膩的聲音弄得神魂顛倒,那一瞬間甚至有一種爲她傾盡生命的感覺,他的嗓子陡然間沙啞的不像話:“......恩。”
“師父,我的腳有些麻了。”妲雪嬌嬌嫩嫩的說,長時間保持這麼一個姿勢不麻纔怪呢。
瀟竹亂了方寸:“你下來,爲師替你揉揉。”
妲雪翻翻白眼,一點也不浪漫,她拖着身子往瀟竹身上鼓秋了一下子:“師父,我想要你抱抱我。”
“好......”瀟竹答應了,那語調無比的溫柔,他指尖旋出仙法變出了一身素裙替妲雪穿在了身上。
妲雪也感覺到自己身上着了衣物,她仰起小腦袋,問:“師父,你真的看膩我了?”
小傻瓜,想些什麼呢。
瀟竹面如傅粉,姿容姣好,那清俊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清新俊逸的笑,他摸了摸妲雪柔順的髮絲:“爲師.......看不膩。”
一句簡單的話包含着太多的情愫。
一句‘爲師看不膩’如一塊香甜的糖果迅速的侵佔了妲雪的內心,而後又迅速的化開來,融入在了妲雪的每一絲心扉裡,讓她甜的無以復加。
妲雪的嘴邊洋溢着純潔的,甜甜的笑容,那笑容甚至在一瞬間將瀟竹內心的陰霾一掃而空,他微微沉了下身,彎下腰,雙臂伸展開來,以保護勢的姿態將妲雪輕輕的環在了懷中。
這樣一個擁抱比任何一個華麗的公主抱還要溫暖。
妲雪心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她有些嬌羞的將頭窩在了瀟竹的懷裡,只是,她並沒有看到瀟竹那一瞬間的變化,他臉色發黑,額頭頻汗,嘴脣青紫,經脈血紅,全身的刺痛感如狂風暴雨般席捲而來......
瑤池仙宮。
一彎朦朧的彎月劃過白雪皚皚的瑤池仙宮,那銀色的雪絮在彎月的照耀下顯得星光熠熠,遠遠望去,彷彿瑤池仙宮是一座冰封千年的雪山一般,瑤池內碧波盪漾的池水早已化作了晶瑩剔透的冰塊兒,池裡的仙晶在慢慢的消散着。
“玉皇大帝到!”伴隨着天兵天將的聲音,聞訊趕來的玉皇大帝步步生風,仙袍揚起,面色凝黑的到達了早已翻天覆地的瑤池仙宮。
面前的這一幕令玉皇大帝吃驚不已,西王母和七仙女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就那樣被活活的變成了一尊尊冰雕。
玉皇大帝震怒不已,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讓六界該如何嘲笑仙界?
“人呢?瑤池仙宮的人呢?”玉皇大帝環繞着四周,那怒吼的聲音震破了每一道天空。
衆仙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聽到了玉皇大帝的震怒咆哮聲,志同道合的乘着坐騎,踩着浮雲紛紛趕到了瑤池仙宮。
太上老君不禁扶額:上竹啊上竹,這回你可真是闖了大禍了啊。
“衆仙參加玉皇大帝。”衆仙紛紛行禮參拜,大氣不敢喘一下。
玉皇大帝心煩不已,喚道:“太上老君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
被點到名的太上老君一個心驚,哆哆嗦嗦的從地上起身,微微彎腰恭敬的回:“回玉帝,本仙.......本仙也不知啊。”
一來就是這一副模樣。
玉皇大帝在龍鳳柱後發現了一個躲藏起來,驚嚇不已的仙子,他命人將她帶到他面前,問道:“上竹仙尊呢?西王母和七仙女怎麼會變成這樣?”
好好的一個瑤池仙宮被毀成這幅德行,放在誰身上誰不大動肝火?
那個仙女是親眼目睹這件事情的人,她嚇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情緒一直都沒有緩和過來,她的脣都在顫抖:“回......回玉帝,西王母本來想教上竹仙尊徒兒規矩的,後來只因上竹仙尊的徒兒不守仙規,而且還頂撞了西王母,西王母一怒之下開啓了仙回潭想讓上竹仙尊的徒兒跳下去,可誰知最後上竹仙尊出現了,他怒火中燒的將瑤池仙宮夷爲了冰地,又將西王母和衆仙女變成了冰雕。”
玉皇大帝每聽一句臉色都難看一分,仙回潭開啓,千年寒冰開啓,方纔是經歷了一場怎樣的轟動啊。
“你可知上竹仙尊和他的徒兒去哪了?”玉皇大帝繼續問道。
那個仙女素手指着瑤池仙宮:“上竹仙尊隨着他的徒兒一同跳下了仙回潭。”
聞言。
衆仙驚愕不已,一向素守仙規,沉着冷靜的上竹仙尊竟然會頭腦發熱的作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
玉皇大帝快步走到仙回潭前,那仙回潭空洞的如一個黑井,他心裡一慌:“託塔李天王你趕快派天兵天將將上竹仙尊尋回來。”
太上老君一聽此話心裡自然是喜悅的不得了,揮動着坲塵連忙附和:“玉帝英明,仙回潭危險重重,定要速速將上竹仙尊尋回來纔好啊。”
一直在一旁關係的太白金星一聽太上老君替上竹仙尊求情了,連忙三步化作兩步的走到玉皇大帝面前,他瞟了一眼太上老君,反駁道:“玉帝,依本仙來看,目前最重要的是請南海觀世音菩薩將西王母和七個仙女從冰雕裡救出來再去尋上竹仙尊也不遲啊。”
太上老君急了,拖着步子追上太白金星,兩個人一言一語的跟爭辯賽似的:“我說太白金星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是心有邪念不想救上竹仙尊?”
“嘿,你這個糟老頭子,本仙心底一向光明正大,善良無比,怎會有邪念?我看分明是你思想骯髒,喜歡把別人往壞處想。”太白金星毫不客氣的還口反駁着。
太上老君‘嗤’了一聲,說話陰陽怪氣的:“我看啊某些人就是很壞,一心巴不得上竹仙尊出點什麼事情。”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太白金星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額頭上那顆金色的星星一直晃動着,只要他一生氣那顆金星也會跟着有所反應。
太白金星是道教神仙中知名度最高的神仙之一,又稱‘白帝子’,他入道修遠神格清高,而且是仙界的外交官,曾經孫悟空大鬧天空的時候他在其中爲他說了不少的好話,深得孫悟空的喜愛,只是這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素來有‘不和之說’,最初,他們二人是和睦的好兄弟,後來只因在玉帝面前爭chong,傷了和氣,從那以後,兩個人頻頻逆反而對,不管什麼事情都要背道而馳。
所以這一次當太上老君想要先救上竹仙尊時,太白金星跳出來反對也不是因爲什麼他想至上竹仙尊於死地,只是想跟太上老君對着幹罷了。
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一旁的玉皇大帝覺得太白金星說的十分有道理,他急忙下令讓託塔李天王去南海落伽山紫竹林將南海觀世音菩薩請來。
仙霧寥寥,雲霧漫漫。
湛藍海遠,水漫連天,祥光籠罩着山谷,瑞氣照耀着平川,千層雪浪吼青霄,萬迭煙波滔白晝,五色朦朧紫竹林,奇花瑞草搖寶樹,綠楊影里語鸚哥,紫竹林中啼孔雀。
兩個靈氣滿滿的善財童子忽感有異物入侵,腳踩着祥雲來到紫竹林外,見是託塔李天王與金吒大太子和木吒二太子,尊敬的頜首:“善財童子,善玉童女參見託塔李天王,不知李天王前來何事?”
託塔李天王威武的身軀欠了欠身:“兩位童子好,本仙這次奉玉帝之命前來請南海觀世音菩薩前去救西王母和七仙女。”
兩位善財童子對視一眼,道:“李天王,菩薩正在紫竹林內清修不方便外出。”
託塔李天王兩手一攤,愁雲滿布,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可怎麼好?現在西王母和上竹仙尊岌岌可危,麻煩兩位童子向菩薩通報一聲可好?”
茲事體大,兩位童子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他們點了點頭,道:“李天王莫急,我們這就去稟告菩薩。”
清弦,菩提心,淨菩行。
瑞靄散繽紛,祥光護法身,觀世音菩薩端坐在蓮花臺上,雙手優雅的支起,玉淨瓶環在其中,她一襲淡淡se,淺淺妝,舞清風,飛綵鳳,雙眸微閉,給人一種心淨自清的感覺。
善財童子上前,聲音輕柔:“菩薩,託塔李天王求見,說是......”
菩薩眼眸仍閉,素脣微動:“我都知道了,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尤可爲。”
兩個童子疑惑之際,觀世音菩薩玉光普照,將玉淨瓶中的仙葉騰出,善財童子急忙接過,觀世音菩薩幽幽的說:“將這仙葉揮灑七次在千年寒冰之上即可。”
“是,善財,善玉領命。”兩位童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於是,兩位童子跟隨着託塔李天王回到了仙界瑤池仙宮,這一次,觀世音菩薩雖然沒有前來,但是卻將重任託付給了兩位童子,所以玉皇大帝也不敢怠慢,兩位童子依照觀世音菩薩的方法將佈滿仙氣的仙葉在瑤池仙宮內揮灑了七次,剔透的水滴在空氣中化作了白茫茫的星光,一瞬間,只聽冰塊兒鬆動,積雪消褪,西王母和七仙女身上的冰如水蒸氣般消失了,整個瑤池仙宮恢復了以往的面容。
善財童子將仙葉置在手心裡,對玉皇大帝和西王母禮貌的頜首,而後將觀世音菩薩的話一字不落重複給他聽:“玉帝,王母,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尤可爲。”
好自爲之吧。
話落,兩位童子便騰雲駕霧離去了。
從冰雕裡出來的西王母暴怒不已,雙手握拳,頭冠上金鳳流蘇晃動個不停,她完全沒有把觀世音菩薩的話參透至心裡,她話語狂妄:“上竹仙尊和他那個野妖徒兒竟然敢冰凍瑤池仙宮和本仙,待他們回來本仙一定重重懲罰他們。”
幽深黑暗的山洞內,時不時的傳來黑蝙蝠將翅膀扇動在石壁上的‘唰唰’聲,腳步聲和呼吸聲在山洞層層交錯,令人心神不寧,毛骨悚然,地面上薄薄的黑色凝土如黑色的絲綢,一眼望過去彷彿要深深的被吸納進去。
凌亂冰冷的草塌上瀟竹拼命的維持着自己的體力,雙臂緊緊的環繞着妲雪,全身上下被沙塵暴打過的地方如一個沙漏一般緩緩流淌着痛苦的血液,血汗溢滿了全身。
妲雪的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似乎聞到了什麼異樣的味道,她抱着瀟竹的手心裡也覺得溼乎乎的,心裡疑惑,她攤開手心一看,驚嚇不已,手心裡佈滿了黑色的血。
“師父!”妲雪急急的喚着,從瀟竹的懷裡掙開,再看到瀟竹漆黑的面容時猛然嚇傻了。
“師父,師父,你怎麼了?”妲雪的牙齒都在打顫,那烏黑的鮮血刺的她流出了眼淚。
瀟竹虛弱的睜開眼,看着她如此淚流滿面,全身顫抖,不由得心裡一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氣若游絲的喚她:“雪兒......爲師......沒事。”
山洞內忽然生氣一陣刺骨的寒冷氣息,那風硬生生的將山壁上的黑色蝙蝠全部刮落在地上,一些黑色蝙蝠還在空中旋了好幾圈最終甩到了岩石上,一時間山洞內發出了激烈的哀叫聲,
聲聲哀叫讓妲雪全身哆嗦,她嘴脣蒼白,雙手顫抖,嘴裡細碎的呢喃:“師父,師父,你不要有事,師父你傷到哪兒了?你告訴徒兒,徒兒該爲你做些什麼?”
“不......”瀟竹搖頭,一口黑色鮮血從口裡噴了出來,他濃眉緊皺,忍着撕痛,大手緊緊握住了妲雪的小手:“什麼都不用做......陪着......爲師........就好。”
只要靜靜的陪着他......就好。
瀟竹白色的素衣裳被黑色的血染的污穢不堪,妲雪心痛的幾乎窒息了,一股從沒有有過的害怕油然而生。
她被西王母丟下仙回宮時從未這麼害怕。
她被蛇精吸附內丹時從未這麼害怕。
她被臭道士一路追殺時從未這麼害怕。
但是,他師父現在的受傷的模樣卻讓她怕了。
她好怕,她好怕失去師父。
之前因妲雪一直昏迷不醒,瀟竹用自己的仙法封住了自己所有的經脈,控制住了沙塵暴在體內穿梭作祟,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久,被封住的經脈因無法與沙塵暴相抗衡,破體而出,這才導致瀟竹的經脈大傷,傷口內堆積的黑血源源流出,如一個關不上閥門的水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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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瀟竹全身的經脈大變顏色,時而泛紅,時而泛黑,上面那紅絲線早已被黑血浸染,只見他手臂上有兩條分明的線脈,相互打鬥,相互爭奪,瀟竹的體力本就不支,怎能經受得住如此大的戰鬥力?
久而久之,瀟竹體內的最後一點體力也喪失全無,經脈突斷,再看瀟竹,早已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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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妲雪撕心裂肺的吼聲在山洞內延轉開來,那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嘯聲令人聽後心碎不已。
忽地。
一陣陣金色的光芒籠罩在整個山洞裡,山洞內浸染着一股清香的氣息,漫天金色的星星點點將黑色蝙蝠的屍體全部化作了粉末。
妲雪的眼淚模糊了她雙眼,那小小的身子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擁抱着昏厥的瀟竹,她以爲山洞大變異常,她一心想保護師父,師父是她的,誰也不許傷害,誰也不許奪走,她的手臂纏的瀟竹好緊,好緊,緊到就算有十個人上去都拆不開他們緊緊相擁的身體。
師父,你醒過來好嗎?
若我萬年蒼蒼,容顏遲暮,我多麼想,依舊如此,牽你雙手,拂你傾世溫柔。
倏然。
山洞內的上方伴隨着一道清幽入谷的聲音印刻上了一行金黃色的蒼勁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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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昨天晚上通宵寫出來的,幾乎快要吐血了,累覺不愛,祝大家看文愉快,謝謝訂閱,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