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嘯嘯。
錢宅的萬年靈樹內,兩個女子仰頭吸靈樹之精華,猙獰的臉龐忽閃忽現的,好生瘮人。
面具女子粗糙的嗓音如沙礫一般,她雙手擎天,道:“過幾日便是天狗食月及十二星宿集合的日子了,你定要按我們的計劃辦事,所有的阻礙由我爲你處理,我要的是最終的結果。”
水三姬一半人身一半蛇身的窩在了樹上,那長長的蛇尾卷在了粗壯的樹根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只見它的蛇尾顏色變的烏黑,表皮十分的猙獰,令人作嘔,她忽地將蛇尾縮了回來,那張面容因暴怒而扭曲起來:“這個萬年靈樹雖然有很多的靈氣,但是隻要稍稍不注意就會被靈樹內其他的生靈打破,造成內丹的震動。”
面具女子冷哼一聲,道:“所以光靠這顆破樹修煉你的吸功大法根本就是毫無用處,你還是將心思放在天狗食月那一天吧。”
水三姬氣運丹田,將妖法如數的吞了回去,望了一眼面具女子,道:“有了你的鼎力幫忙,那一天我必定成功。”
“很好!”面具女子滿意地說着,黑衣一揮,留下了一股子黑煙及她粗糙的嗓音:“我等你的好消息。”
水三姬嫌惡的揮了揮黑煙,狡黠的眸子眯起:“待我吸功大法練成之時,我定要掌管天下,到那時我若想取得六界之寶簡直是易如反掌,我就是六界的王,哈哈哈哈......”
瀟竹二人云裡霧裡的回到了那一片迷宮森林。
果不其然。
顛倒乾坤的景象消失了,森林如普通的叢林沒什麼分別。
“師父,我們怎麼又回到這裡了?”妲雪轉了一圈,見眼前的一幕很熟悉,她疑惑的問着。
瀟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並未回答她的話,拉着她的手,說:“雪兒,帶爲師去那個山洞看看吧。”
山洞?
妲雪起初有些反應不過來,後來一眼撞進了瀟竹憂傷的眸子裡,她陡然明白了。
鬼後。
“好。”妲雪莞爾一笑,小手兒反握住瀟竹的大手,瀟竹不解的望着她。
妲雪吐了吐舌頭:“今天我想牽着師父。”
呵......
瀟竹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夾雜着一絲絲的無力感。
月光朦朦,微風習習。
二人的影子被月光拉的長長的,映照在地面上,從最初的分錯慢慢的交疊了起來,融合在了一起。
山洞內打出了一道幽若的光芒,那抹光芒是鬼後在石頭窗那裡特意留出來的,裡面沒有絲毫的變化,唯獨讓人心酸的便是少了鬼後的氣息。
瀟竹的腳步緩慢,他蕭白的長袍與銀白色的月光揉在了一起,每一步他都走的如此的難過,一雙素手摩挲着山洞的每一個角落,幽深的眸子慢慢的閉上,憂傷的情愫如銀河般流淌着。
“師父......”妲雪細聲細語的喚着。
有些時候,她不懂得該如何安慰一個人。
一雙大手在空中空擺了幾下,聲音慢慢的淌出:“無妨。”
“師父。”妲雪忍不住再次喚他,想了想,道:“鬼母會沒事的。”
“鬼母?”
瀟竹聽到這個稱呼睜開雙眼,疑惑的望着妲雪。
她抿了抿脣,歪着腦袋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師父,鬼母是你凡世的母親,而我是你的徒兒,她自然也是我的母親,所以我才稱呼她爲鬼母。”
瀟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擎在空中摸了摸她柔軟的髮絲,幽深的眸子落在某處,道:“雪兒,爲師在遇到你之前覺得最痛心的只有兩件事,一件事是爲師讓牛郎織女永久的別離,沒有幫上他們,另一件便是爲師孃親這件事情,爲師的仙體與一般仙者的不一樣,爲師經歷過凡體,妖體和仙體三大體系,所以可以任意橫走在六界之間,但是爲師走到今天這步是用鬼母的生命換來的,知恩圖報,雖然已經過去了幾世,但是爲師不能不管她。”
妲雪點了點頭,認真的說:“師父,徒兒明白,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
夜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溼。
驚鵲棲未定,飛螢捲簾入。
庭槐寒影疏,鄰杵夜聲急。
佳期曠何許,望望空佇立。
斑駁的影子映照在山洞洞壁上,二人靠在後面,瀟竹寬厚的胸膛展開,一個手臂將妲雪攬在了自己的懷裡,妲雪順勢窩在了上面,左耳的耳膜震動着,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
“恩,要報,仇,也要報。”瀟竹一字一句的說着,聲調雖不激昂,但語氣卻是堅定無比。
妲雪微微挪動了下身子:“師父,你是想找出前世那個害鬼後和你性命的人嗎?”
“是。”瀟竹從牙齒裡擠出這個字。
“可是閻王爺說那個人已經投胎,輪迴好多次了,你該去哪裡找他呢?”妲雪頑皮的將瀟竹垂在肩膀的髮絲捲了起來。
瀟竹的眸子愈發的深邃:“我若想知道他這一世是何人,只要翻一翻閻王爺的生死薄便會一清二楚。”
想起來閻王爺陰冷的面容和他下巴那一抹大鬍鬚,妲雪有些打顫的抖了抖肩膀:“師父,我覺得閻王殿好可怕,那個閻王爺長得兇巴巴的。”
“閻王爺掌管着六界的生死,若沒有一定的威嚴又有誰會聽命於他?”冤魂厲鬼,各路鬼怪每一個在死後必定通往閻王殿,若閻王爺是一個軟趴趴的軟腳蝦,想必閻王殿早被拆了千萬遍了。
妲雪覺得師父說的很有道理,這個道理就相當於若她的師父是一個軟趴趴的軟腳蝦,想必仙竹宮都被妲雪燒了千萬遍了。
“也對。”妲雪贊同道,望着茫茫夜色,腦袋裡不禁又出現了黑白無常,她兩條纖細的手臂緊了緊瀟竹的腰:“師父,我覺得黑白無常比閻王爺可怕。”
“黑白無常曾經是凡人,他們是一對結義的手足,黑無常叫範無救,人稱八爺,白無常叫謝必安,人稱七爺,一日,二人相約走至南臺橋下,天將下雨,白無常讓黑無常稍等片刻,回家取傘,豈料白無常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黑無常因不願失約,信守諾言,活活被河水淹死了,不久後,白無常取傘回來,見黑無常已三明,悲痛欲絕的他吊死在了樑柱上,二人死後來到了閻王殿,閻王爺念其二人信義深重,從未做過不法之事,特命他們在陰間捉拿孤魂野鬼。”瀟竹漠漠的說着,黑白無常的事情當時也是轟動了冥界,有了他們的例子,從那以後有不少大善的凡人死後都在冥界做了個小官。
妲雪一直以爲黑白無常是鬼魂,沒有想到原來他們也有前世今生,她驚訝的擡起頭,一雙閃着星光的眸子撞進了瀟竹黑曜的眼底,空氣中流淌着細微的情愫。
那抹情愫如羽毛輕輕的撩撥着彼此的心房。
“師父......”妲雪水剪雙眸,花生丹容,雲鬢輕梳蟬翼,峨眉丹拂春山,朱脣綴一顆夭桃,皓齒排兩行碎玉,聲音軟膩窩心,神態嬌媚可人。
微風拂過,一縷俏皮的髮絲纏在了妲雪的脣邊,瀟竹修長乾淨的手指將其附上,輕語:“別動,爲師現在要做一件事情。”
妲雪溼漉漉的眸子夾雜着一抹疑惑:“什麼事?”
一雙薄涼的脣淬不及防的裹住了妲雪軟軟的脣,雙眸微閉,他輕輕的允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脣上輕啄細吻,輾轉不休,彷彿要吸取她所有的甘甜。
透着皎白的月光,二人斑駁的身影漸漸的揉成了一人,瀟竹情愫涌動,月光下的她美的動人心魄,讓他情不自禁的釋放着自己的熱情,經脈上斷愛絕情丹的紅絲線漸漸的涌出,忘情的瀟竹忽然經脈劇痛,但是他不想打破這份美好,偷偷的將嫦娥在他經脈下埋下的冰蠶豆喚出,壓抑住了他斷愛絕情之苦。
第二顆冰蠶豆消褪......
夏家的夜晚格外寧靜。
魚塘內泛出了層層的深灰色的光芒,一道蒼老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天空:“寒兒,寒兒......”
在軟榻歇息的楚墨寒極爲靈敏的聽到了這一聲召喚,倏然睜開了雙眼,一個激靈從軟榻上跳了起來,驚醒了熟睡的夏胭脂,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也跟着起身,兩個纖細的手臂黏糊糊的搭在了楚墨寒的後背上,聲音軟膩:“墨寒,怎麼了?”
楚墨寒眉頭微蹙,但是他並未將情緒展露在胭脂面前,他將胭脂抱在懷裡,細細的吻着她的額頭:“沒事,我是聽到有人叫我,想出去看一看。”
“恩?”夏胭脂軟軟的應着:“這麼晚了誰叫你啊?會不會你做夢了?”
那一聲聲的召喚愈加的清楚,楚墨寒搖搖頭篤定地說:“不會,這個聲音很熟悉,胭脂,你在房裡等我一會兒,我要出去一趟。”
夏胭脂有些不捨得蹭了蹭他的後背,最後還是乖巧的應着:“好,快點回來。”
“恩。”楚墨寒應着,叫衣裳用妖法匆匆一套跑了出去。
胭脂愣了愣神,重新躺了下來,摸着旁邊還溫熱的軟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兩個人本是賞月,飲酒,作對的,但是酒性大發的二人一時情迷意亂,待彼此的衣裳褪盡時,楚墨寒卻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愫,他將夏胭脂抱在了懷裡,對她許下承諾:胭脂,我愛你,我會將你風風光光的娶回來,許你一個名分,但是現在我不能冒犯你。
夏胭脂墜入了幸福的漩渦,害羞的將頭埋在了楚墨寒的懷裡,但是他卻沒有看到楚墨寒眉宇間那一抹凝重的神情。
人妖殊途。
若方纔楚墨寒要了夏胭脂,那麼,便會有意無意的吸取着夏胭脂體內的人氣兒,時間一長,她便會氣盡而亡。
他愛她,所以不能傷害她。
涼風習習的夜。
楚墨寒幻型離開了夏胭脂的房間順着聲音尋去,魚塘內邊沿一條奄奄一息的灰色鯉魚正拼命的張着嘴巴呼吸着,楚墨寒神色緊張,心裡一緊,急忙將那條鯉魚捧在手心裡,剛想運功將它救活時,那條灰色的鯉魚開口說話了:“寒兒,不必浪費你的體力了,我恐怕是不行了,我的內臟經脈俱損,是救不活的。”
這條鯉魚是楚墨寒的元老,一直對楚墨寒愛護有加,楚墨寒望着滿身是血的鯉魚,手止不住的顫抖:“告訴我,是誰做的?”
它們這一羣鯉魚精原本生活在城外的一個小河裡,但是後來因爲楚墨寒愛慕夏胭脂所以才搬到了夏家的魚塘。
灰色的鯉魚奄奄一息,一口血吐了出來,它屏住最後一口氣兒:“寒兒,是一個蛇妖,她現在還在河溪裡,她說要大開殺戒,殺光所有的鯉魚精,快去......”
話落。
那個灰色的鯉魚精變成了一個灰色的煙霧灰飛煙滅了,微風拂來,煙霧隨風飄走。
楚墨寒雙拳緊握,一雙冷眸盛滿了仇痕,蛇妖,我與你向來無怨,你爲何要毀我鯉魚家族。
情緒有些激動的他來不及跟胭脂說一聲便匆匆離去了。
楚墨寒不知道,他這一走,將一切驚天大逆轉。
河溪邊。
氤氳之氣朦朧了一切,原本深深的河水,現在卻只有一溝淺淺的小水流,一旁的草頹敗的耷拉着腦袋,河水上的鯉魚精們有的還是人形,有的直接被打回了原形,楚墨寒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不由得心裡一陣抽痛,他的鯉魚家族就這樣被人無緣無故的毀掉了。
“寒哥哥......”一條金色的鯉魚精化作了人形躺在了河岸邊。
楚墨寒急忙撲過去,將她扶起:“這是怎麼回事?”
那條金色的鯉魚精抓住楚墨寒的衣裳,道:“蛇妖......是蛇妖,幾個......幾個剛出生的小鯉魚被......被我們藏在了蚌殼裡。”
一瞬間。
河岸上的鯉魚精們一命嗚呼,藏匿在樹根內的水三姬望着這一幕,嘴角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迅速的離開了樹根,去找面具女子商量下一步計劃了。
“蛇妖,我楚墨寒與你結下不共戴天之仇,我要你血債血償!”楚墨寒哀鳴聲聲,淒厲嚎嚎。
天下蛇妖之多,他該從何尋起?
楚墨寒懊惱的一下一下的捶着堅硬的岩石,拳頭滲出了血絲,猛然想到金鯉魚說蚌殼裡還有幾條生還的鯉魚,他的心一緊,立即化身鑽進了淺淺的河水裡,將幾條小鯉魚安置在了魚壇內,它們的經脈有些紊亂,楚墨寒一時不能走開,只好決定留下來照顧它們,但是另一邊卻擔心着夏胭脂,思來想去,他只好飛鴿傳說給了瀟竹。
翌日。
灰濛濛的天空剛剛破曉,雞鳴聲戛然而止。
山洞外,傳來白鴿清脆的叫聲,瀟竹一聽便知道這是信鴿的聲音,手指圈在脣邊打了一聲口哨,信鴿聞聲急忙飛進了山洞裡,它灰色的嘴裡叼着一個捲紙,瀟竹將捲紙取出,展開,簡單明瞭的字卻讓瀟竹陷入無盡的深思。
大毀魚精,
掛念胭脂。
請君照看,
來日必謝。
糟了,想必這一次楚墨寒遇到的事情一定棘手,瀟竹眉宇間神色凝重,雙腿微微一動,腿上的妲雪不滿的嘟囔了一聲。
“雪兒,不要睡了。”瀟竹輕輕的拍了拍妲雪。
妲雪乾脆一個巴掌呼在了瀟竹的臉上,示意讓他閉嘴,翻了個身子繼續睡。
她睡起覺來屬於天打五雷轟都叫不起來的那種,若不是看她的元神是雪狐,絕對會把她和豬八戒歸爲一家的。
無奈之下的瀟竹俯下頭對着妲雪的嘴脣咬了下去。
“啊!師父,師父,有鬼咬我。”妲雪一個巴掌左扇一下,右扇一下的,兩條腿兒翹的老高,後來一個蹦極起來了。
揉了揉眼睛,摸了摸嘴脣,妲雪有些暈乎乎的望着眼前滿臉黑線,髮絲凌亂的瀟竹。
“呀!”妲雪驚訝的捂住嘴巴:“師父,難道你是被鬼揍了嗎?”
瀟竹冷汗涔涔,面無表情的說:“被你揍了。”
遠離妲雪,珍愛生命。
“師父,你見過我這麼漂亮的鬼嗎?”妲雪自戀的眨眨眼睛,問。
瀟竹給了她一個無比嫌棄的眼神,然後搖手變出來了一個銅鏡:“你自己看看你漂亮嗎?”
“好的。”妲雪自信滿滿的照着鏡子,緊接着那個銅鏡躺着也中槍的摔成了八瓣兒:“師父,我的臉這麼髒,頭髮這麼亂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兒呢?”
“你睡的跟豬似的,怎麼叫也叫不醒我怎麼告訴你啊?”瀟竹一副無辜的樣子。
師父,你死定了。
哦不。
準確地來說是他師父的竹子死定了。
瀟竹當着妲雪的面換下了舊的素袍,精壯結實的身軀展露在妲雪面前,她眼睛一亮,蹭的竄了過去,小手在上面摸了摸:“哇,師父,你很有料誒。”
“......”
sese的狐狸啊。
“你也很有料啊。”瀟竹的深眸落在了妲雪的xiong前,妲雪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順着視線望了過去。
“師父,你不要臉。”妲雪連忙護住了自己的chun光。
山洞外,天外天。
一匹火紅的駿馬奔跑而來,四蹄翻騰,長鬃飛揚,瀟竹手指空在脣邊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只見駿馬仰天長嘯,那動人肺腑的馬嘶聲響徹整片天空。
一個漂亮的飛馳,駿馬聽話的停在了瀟竹的面前。
瀟竹一條腿瞪着馬稱兒,一條腿瀟灑的橫跨在馬鞍上,他髮絲飛揚,冷峻的面容泛着神采奕奕的光芒,妲雪仰着小腦袋仰視着瀟竹。
他在馬上。
她在馬下。
四目相對。
情情流動。
一隻手臂擎在空中,一道涼沉的聲音響起:“上來。”
“好。”妲雪點頭,將小手放在了瀟竹手心裡。
兩個人策馬奔騰,涼風呼嘯。
“師父,我們要去哪兒?”妲雪疑惑的問,從早晨便看到師父神色匆匆,一副心事多多的樣子。
瀟竹一邊揮動着馬鞭,一邊迎着風說:“楚墨寒給我發了一個飛鴿傳說,他有要事要離開一段時間,託我們照顧夏胭脂。”
所有人都知道錢大權對夏胭脂一直野心不死,念念不忘,所以在楚墨寒離開的這段時間十分危險。
經過幾日的相處,妲雪十分喜愛夏胭脂:“師父,那我們趕快趕路吧。”
“抱緊了。”瀟竹沉聲回答,兩條腿夾緊了馬肚子,一揮長鞭:“駕......”
廄無宿秣未愁窮,坎坷征途苦亦倧。
飽歷風塵培浩氣,煙蹄爽健賽雲龍。
塵土飛揚在他們的身後。
馬蹄聲奔騰在寥寥耳畔。
天有異象,黑雲捲來。
烏雲上空,一襲黑衣的面具女子死死的盯着瀟竹二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陰險毒辣的笑容凝在嘴邊,慢慢的擴散開來,那笑聲猖狂無比,震撼人心,驚散了樹林裡的鳥兒們:“哈哈哈哈......我要你們知道什麼叫做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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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一猜瀟竹的渣爹是誰?渣爹在文中出現過的。
大家猜一猜面具女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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