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夜神情堅定的樣子，季青林反倒是有些疑惑。
擔心自己給她的壓力太大了，季青林確實想通過這件事把她拉上賊船，可也不能操之過急把這小傢伙給嚇壞了。
“不用這麼着急做出選擇，將經脈取出還要花些時間，今天肯定無法幫你移植了。”
“沒關係，我已經決定了。”
“哦？這次不害怕被查到頭上了？”
玉夜學着剛剛季青林的語氣回覆道：
“爲什麼要查我？我自己花錢移植的二手經脈，哪裡知道經脈以前的主人是哪個倒黴蛋？”
“不錯，學的挺快，其實從喪風身上剝離出的經脈，要比嶄新經脈更好，因爲脈絡才被血液泡開，時間又短沒來得及與肌肉骨骼融合，正好可以使用。”
這次能夠將喪風抓住，很重要的一個點就是他身上的經脈才安裝不久，經脈還沒有和他的身體有效結合。
“那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沈醫生一個人行麼？”
瘋夜：不行你還準備幫忙啊？殺人狂魔的首席大弟子！
玉夜：你自己想想你有資格說這話嗎？
季青林帶着玉夜進入庫房之內，這裡是碧心堂外街的倉庫，平時極少開放，裡面放着各種暫時用不到的醫療器械和儲備。
通過一段狹長的隧道，季青林和玉夜二人由電梯來到了地下室醫療間。
打了藥的喪風被脫光綁在了手術臺上，身上蓋着一張白單。
已經換上白大褂，將一頭捲髮蓋在帽下的沈碧心正在用老舊的機器給喪風做着全身的掃描。
“做好決定了嗎？他身上這套經脈套裝可是很搶手的。”
“我徒弟要了，碧心，你取下來的時候可小心點別弄壞了。”
“我的專業能力還輪不到你這個死奸商來質疑，經脈取出來後再做些處理，預計兩天之後，玉夜你就可以來安裝了。”
玉夜聞言頷首感謝道：
“那就麻煩沈醫生了。”
季青林走到喪風跟前，發現他兩眼已經噙滿淚水，不知道是爲以往的罪行悔恨，還是淡出的害怕，總之此刻他終於也能深切體會到那些被他們抓走之人的感受了。
“欸，說話避着點兒人，考慮一下當事人的感受，是吧？喪風先生，身上揹着那麼多人命，我想你既然對販賣器官那麼有研究，接下來的流程肯定也輕車熟路，不用擔心的啦。碧心，安全起見，還是給喪風先生來個痛快吧？”
喪風做夢也不敢相信，一週之前在自己面前委婉拒絕收購條件的素人雜貨鋪老闆，居然是這種不留隔天仇的狠角色。
喪風想要談判求饒，可是被打了藥的身體根本不受控制。
“不行，爲了確保器官的保存時間，最好還是從他的身上活取，他們往常也是這麼做的。”
“嘖，你這36度的嘴巴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太血腥了，那接下來是不是沒我們事了？”
沈碧心帶着手套瞥了一眼：
“不要在這裡影響我工作。”
季青林做了個回見的手勢，帶着玉夜徑直向門口走去：
“有什麼進展隨時聯繫。”
看到電梯再次上去，確認季青林師徒已經離開，沈碧心才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喪風身前，擡手掰開喪風的口腔，朝裡打了一針。
“現在你應該可以說話了。”
喪風就像高位截癱患者一樣，只有腦袋可以動，哭喊道：
“饒命啊！不管你想要什麼，
我都答應！之前是我不好，我可以賠償您和季青林先生，不，我把財產都給你們！只求饒我一命啊！”
暫時恢復語言能力的喪風將求饒的話一股腦都吐了出來。
沈碧心擡起機械手臂用食指點了根菸，聲音依舊平淡：
“安靜，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不不不!您說您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仙道生物科技擁有的一具仙人屍骸，對吧？”
“......”
——————
季青林師徒倆走出地庫，沿着寂靜外街朝回走，玉夜詢問道：
“師父，咱們是不是走的太過匆忙了？把沈醫生一個人留在那裡合適嗎？”
“她恨不得咱們走的更早，看那架勢，她今天壓根就沒想處理喪風的身體。”
“啊？那她一個人在那裡幹什麼？還有就是如果經脈套裝給我，她不是白忙活了嗎？”
“你覺得喪風身上最珍貴的是那套經脈套裝嗎？”
“是情報？喪風知道的公司情報！”
“孺子可教，爲師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時候她應該正在下面審訊喪風。”
季青林知道沈碧心不是那麼衝動的人，至少成立碧心堂後不再是，可這次她卻非要抓到喪風，而且力求活捉，說明喪風手裡肯定有她感興趣的東西。
“那您就不好奇那些情報嗎？”
“你還是收起這份好奇心吧，如果可以的話，儘量不要和公司產生交集，公司大多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命對於它們來說不是什麼特殊的東西。”
“......”
瘋夜：難得有相同的看法。
玉夜：你說我們留在這裡真的對嗎？
瘋夜：你怕害了他？
玉夜：嗯。
瘋夜：無所謂，照今天這情況看，誰先害誰還不一定呢，我們只管做，剩下的交給報應。
玉夜：哈，在不要臉這方面你們倒是很像。
“玉夜，發什麼楞？”
“哦，沒有，只是好奇您和沈醫生的關係。”
“小小年紀倒是挺八卦。”
瘋夜：你也沒比我們大多少吧，掏出來給我看看？裝什麼老氣橫秋。
玉夜：很好，你們兩個在流氓的方面也越來越像了。
“只是覺得您和沈醫生肯定有深交，這麼危險的事情，兩個人都可以毫無顧忌的合作。”
“沒有，其實和碧心真正認識也就一年多，而且就是在這樣一個晚上。”
玉夜看了看遠處吉隆坡市中心燈火璀璨如同寶石的高樓，和不遠處炫彩的長街。
“這樣的晚上？聽着還挺浪漫的。”
瘋夜：說說說說，我也感興趣，前排！
季青林卻是長出口氣道：
“那可沒有什麼浪漫，而是單純的修羅場。”
瘋夜：修羅場？怎麼？搞人家老婆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