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宮千楓直接摘掉了面具,氣氛稍顯尷尬。
季青林確實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心說好歹讓自己稍微準備一下。
編故事自己在行,可也得給自己編的時間才行啊。
南宮千楓蹙着眉頭嘴脣微微顫抖,眼圈還有些發紅,眸子裡泛着淚光。
此時的心情自然是無比複雜,既有季青林原來一直活着的喜悅,又對他一直以張麻子身份欺瞞自己有點生氣。
難怪自己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什麼生疏感。
之前自己居然還拿他當和此事無關的人,和他談自己對季青林的感情!
這個不要臉的當時竟然還口口聲聲的說絕對不會告訴季青林!
他不就是季青林嘛!
一直在自己面前演戲!
南宮千楓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上前擁抱還是先甩這混蛋一巴掌。
季青林清了清嗓子,心說聽我給你編。
“呃!我回來了是吧?怎麼感覺頭還濛濛的?是誰犧牲了自己讓我回來的嗎?”
見季青林還想裝作剛剛奪舍的,南宮千楓上前直接抓住季青林的衣領打斷道:
“季青林!你再給我裝!”
“疼疼疼,剛剛燒完,身體還沒恢復呢。”
雖然知道季青林這傢伙肯定又是在騙自己,可聽見他喊疼還是不由得先鬆了手。
玉夜、赤夜和江晨她們三個此時倒是很能理解南宮千楓的心情。
她們當初也是既慶幸又興奮還生氣。
恨不得把師傅推倒之後小粉拳招呼。
玉夜上前勸阻道:
“千楓,師父他不是故意要誆騙你的,只是當時身體沒有恢復,所以.”
“玉夜!你們幾個都知道他的身份是不是?就瞞着我一個人呢?”
聽這意思,怒火似乎要牽扯到自己這邊,玉夜非常夠意思的伸手拍了拍季青林的肩膀道:
“師父,您好好給千楓解釋,我們.我們去書墳等您!”
說就便轉身先溜了。
“欸?!”
赤夜和江晨也點頭迅速跟上。
“師傅保重!”
季青林心說以後宗門的習慣還是再加一條:毫無義氣可言。
陸冰和莫叔自然也不想捲入其中,雖然莫叔對於季青林復活的事情也很好奇同樣驚訝,可從玉夜她們那邊瞭解情況明顯比在這裡安全的多。
陸冰從兜裡摸出了那個錄音筆遞過來道:
“季青林,需要這個嗎?要不要複習一下當初是怎麼給我解釋的?”
“冰兒姑娘你”
“啊,對不起,說漏嘴了,千楓小姐,我也是才知道的,季青林保重啊!”
說完這番火上澆油的話後也跟着溜了。
轉眼間,原地除了張懷素、潘柳以及那些鬧事的叛黨之外,就只剩下了季青林和南宮千楓。
面對這張不知道會撲過來親自己,還是撲過來打自己的面孔,自己只能先露出一副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張懷素甩了甩道袍笑道:
“雖然我很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先生,這裡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恐怕不是很美好,所以我勸你們還是暫且迴避一下比較好。”
南宮千楓雖然有點小脾氣,但是自然也尊重南陽島自己的家事。
於是四下看了看,伸手拉住季青林的手,就朝無人的海邊走去。
“你給我過來!”
活像是焦急難耐等待不及的小情侶在野外找到了合適休息的地方,只是性別搞反了。
客人們暫且離開,接下來就是要處理南陽島的自家事了。
空地上除了張懷素,地上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潘柳和他糾集而來的那些煉氣士。
知道自己死定了,潘柳也不準備求饒,只希望在死前將自己的疑惑解開。
左半拉身子都已經疼的失去知覺了,勉勉強強意識還算清醒,體力甚至稍微恢復了一點點,當然,也許只是迴光返照。
“咳咳,你.一直都知道我想反叛?爲什麼不提早阻止我?”
張懷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像往常聊天一樣回覆道: “爲什麼要阻止呢?若是你半路醒悟,那你依舊是南陽島的副島主啊。”
“不!你明明在一路引誘我反叛!爲什麼?”
張懷素舔一下嘴脣,露出了和以往知性美不同的狡黠一面道:
“因爲我偶爾也會無聊嘛,確實如你所說,島上有些時候確實有些乏味,有你們這些反叛的人,南陽島才能保持合理的活力,我是衷心的希望你們能謀劃的更好一些,鬧得更大一些,可惜啊小潘,你這番佈置讓我很失望。
相比較而言,你的前輩們可是給我搞出過各種各樣的事情,什麼燒燬書墳什麼對外宣戰,相比較而言,你只是對我下手,覺得能殺了我,手段實在是太過小家子氣,解決起來也太無聊了,好在先生的事情增添了點小插曲。”
聽到這些,潘柳才明白昨天晚上張懷素和自己所說的送那些不喜靜的副島主離開中的“離開”二字是什麼意思。
“害死這麼多人,只是爲了有趣?虧你還是書聖!”
張懷素笑道:
“害人?有麼?是你將他們帶到這裡來送死的,這些亡命之徒在外面也是禍害,天行有常,死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我只是替外面的世界出手了。”
“七年啊!就爲了有趣?”
“七年對於你來說可能不短,但於我和七十年沒有什麼區別,在時間的長河中能夠不發瘋堅持自己的原則,只是偶爾替天行道找找樂趣,我覺得我對得起書聖嗯這個名號了。”
“你準備怎麼處理我們?”
“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副島主,你應該很清楚,我是從來不浪費的,這些人的身體也好部件也好,甚至連這條命也好,只要南陽島的島民們需要,我都會交給他們,放心,儘量不會弄得太血腥。好了,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對於張懷素,潘柳已經沒有什麼想問的了。
越問越覺得自己根本就看不透眼前這個傢伙,自己過去的七年居然都是被人當猴子耍。
以前還覺得她只是個看書過多功法非常多且功力深厚的書呆子。
如今看來那些都不會是她裝給自己的表象罷了,而這些,都是她看書之餘“有趣”生活的一部分。
剛想臨死前罵一句,心頭突然竄出了疑問,藉着好似迴光返照的氣力詢問道:
“那個張麻子他到底是什麼人!”
聽到這個問題,張懷素明顯雙眸一亮。
“難得問了個很有價值的問題哦,我可以破例告訴你,他就是我的締造者,也就是傳說中的仙人。”
聽到這話,潘柳可是比聽了解到張懷素的另一面更加驚訝。
畢竟仙人那是傳說中的人物,而且應該是已經死了纔對,仙人的遺體還在全世界範圍內爭搶呢,這傢伙怎麼可能會是仙人呢?
“什麼?這怎麼可能呢?那傢伙雖然強,但和仙人沒什麼關係吧?難道.你是說他是仙人的分身?投胎轉世?”
張懷素神秘一笑,搖頭道:
“不,他就是仙人,他只是”
擡頭看見跑出了很遠的沈書源顛兒顛兒的帶着不少島民開着貨車過來了,張懷素不得不也結束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先生的事情還是不要讓活人知道比較好,雖然自己也搞不懂先生這樣做的原因,但幫忙保守秘密肯定沒錯。
“夏蟲不可語冰,你是理解不了的。”
沒等潘柳再說話,沈書源就帶着南陽島南部的島民來到近前行禮道:
“島主,您看可以動手了嗎?”
聽語氣似乎已經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
見張懷素點了點頭,沈書源帶來的島民迅速將昏倒在地的那些煉氣士全部扔上了車。
就連潘柳也被像垃圾一樣直接扔到了扔進了車裡。
根本不用交代怎麼處理,貨車就被島民們開走了。
就像有些垃圾在自然界中被微生物分解一樣,這些人也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剛剛假裝刺了赤夜一劍就溜了,此時已經換好衣服的沈書源誇讚道:
“島主真是神機妙算,轉瞬間就粉碎了副島主的反叛陰謀,擡手間就將他們全部解決。”
張懷素挑眉道:
“書源啊,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上一屆副島主反叛被帶走的時候你說的也是這話吧?”
“島主好記性,過去這麼多年了還能記得,屬下這不是詞窮嘛。”
望着貨車離去,張懷素伸手拍了拍沈書源的肩膀道:
“書源,其實按照資歷,你是最早登島的一批,按實力,就是打九雄你也不會遜色多少,你應該纔是島上最有能力當副島主的人,真的不試試這個位置麼?這可比在審書局有意思多了。”
沈書源沒有直接擺手,而是苦笑着搖頭道:
“島主饒了我吧,您也建議了我兩屆了,就那麼想讓屬下死麼?”
“哈,沒有,只是覺得如果是你反叛我的話,我們之間的爭鬥估計會很有趣。”
沈書源攤手直言道:
“伴君如伴虎,況且島主還是一隻不會死的虎,當副島主被島主玩死是遲早的事情,這麼危險的工作愛誰上誰上,我老沈是絕對不感興趣的,否則我也不會申請只負責審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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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這老狐狸還真是不咬鉤啊,好了,幫我尋覓下一個副島主吧,麻煩這次找個城府深一點的。”
“是,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