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兒撲面而來。
並不是腐敗的味道，而是那種類似海鮮被風乾的幹臭。
出事山村的邊緣已經搭建起了臨時調查所，因爲不知道山村裡面的具體情況，所以把調查所建在了外面。
估計他們也是害怕這是類似天譴的事情。
馬克給衆人介紹了一下這是來自曼谷的暗警，便開始給季青林和玉夜展示已經取出來的證物。
地上放着一具已經木乃伊化的乾屍，若不是屍體手中還握着一柄嶄新的菜刀，說此人死了幾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之前聽講述，季青林感覺還並不形象，此時地上的屍體果然一丁點兒血肉也不剩，才明白最開始所見之人的震驚。
“屍體都已經處理出來了嗎？”
“還沒有，我們也怕破壞現場，所以只取出了幾具用作觀察。”
季青林將具體情況拍攝下來，隨即拉起玉夜道:
“走，進去看看。”
隨即徑直朝村莊內走去，馬克也只好大着膽子跟在後面，並叫上了四名手下跟着。
正值午後，四處能聽到蟲鳴。
季青林隨機走進了一座空曠的小院，院內的地上躺着兩具和剛剛一樣的屍體。
各自手持武器，木乃伊化的屍體上還能看到戰鬥的痕跡。
看來情況和吉島真一先祖所說的一樣:先是感覺到一陣心慌，隨即情緒失控無差別攻擊，最終血肉被某種奇異力量奪走。
奇怪的是，季青林發現小院兒一角還躺着一具小狗的屍體。
身上並沒有傷，只是軀殼流血而死，血液流在地面上，身體已經開始腐敗發出惡臭
“看來那東西對昆蟲無用，能殺死小型動物，卻只是奪走人的血肉。”
馬克不可置信道:
“奪走？您是說他們的血肉是被某樣東西奪走的？”
季青林不便詳細解釋，繼續檢查道:
“先看看再說，村莊內的報警系統都沒有啓動嗎？監控也沒有拍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呢？”
“沒有，事情發生前，這裡應該發生了斷電，我沒去檢查過，村中心的電力系統被破壞了。”
馬克心說監控要是能記錄下具體發生了什麼，還用得着讓你們幫忙？
可正如之前馬克所說的那樣，除了受害者並沒有其他人來過的痕跡。
馬克和帶領的四名手下見狀，也覺得這兩人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多就是走個過場，得出同樣的結論:要不然是鬼神，要不然是天災。
玉夜卻發現明明是平坦的地面，死去小狗屍體流出的血液卻都朝着一個方向。
想到了什麼於是趕忙來到屍體旁邊細細觀察，果然發現屍體身旁同樣有非常細小極淺的紋絡。
“師父，您看看這個。”
季青林俯下身子仔細端詳片刻點頭道:
“嗯，血肉應該是這樣流走的。”
說着飛身跳上房頂，朝着紋路所標記的方向看去，那裡正好是朝着小村落中央的位置。
“走，過去看看！”
馬克等人也沒有注意到還有這種細小線索，答應一聲急忙跟上。
爲了方便起見，幾人直接從房頂上跳過去。
季青林來的玉夜身旁悄聲詢問道:
“活動方便嗎？要不要爲師抱着你？”
玉夜白了師父一眼，還是靈巧的跟上了行動，看起來行動是沒有受到玉石的影響。
赤夜選擇的玉石果然夠溫潤。
走過一段距離之後，季青林跳下讓隨行的人檢查地上的屍體，以便於重新確認前進方向。
接連檢查了幾十具屍體之後，三人終於來到了靠近村鎮中央的一棟小木屋。
看起來可能是誰家堆放雜物的小倉庫。
小屋周圍還有不少沙土，可能是那些血肉過來時所帶着的泥土。
這裡周圍地面上的痕跡就已經較爲明顯了，看得出那些血肉最終是匯聚到這裡的。
馬克和警員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關鍵地點。
馬克建議道:
“我這就呼叫救援！”
季青林擺了擺手道:
“不必，你們靠後等着。”
說罷便二指向前一彈。
錚！
唯識劍意插在木門上向外一扯。
咔嚓！
一聲脆響，整扇木門瞬間斷裂。
這操作倒是讓在場的警員也都是一驚。
緊接着衆人就看到一人從木屋之中“飛”出，馬克和手下都被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去掏武器。
不過還沒等馬克等人擺好架勢，“飛”出來的那人就已經摔在地上，撞得四分五裂。儼然是一具已經失去血肉的屍骨。
“欸？”
季青林低頭檢查了一下摔在地上的屍體。
雖然屍骨已經斷裂，但是看得出和剛剛見到的那些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於是推測道:
“應該是死的時候死死趴在門上，死前筋骨的力量沒有釋放出來，被剛剛那麼一拉，這纔跟着碎門飛出來。”
這具屍體身上並沒有安裝什麼義體，所以也無法判斷其身份來源，不過從衣服上來看，和前面幾十具屍體的衣服並不一樣，明顯更新一些。
檢查完屍體過後，三人便一起向小木屋走去，只見四五平米的小木屋中空無一物，只有一小攤30公分高的沙堆。
同時發現小木屋的右上角有個腦袋大小的破洞。
馬克看的一頭霧水，疑惑道:
“不應該就是這裡嗎？難道這下面還有密室？”
說着就想扒開沙土堆，卻被季青林及時伸手阻攔住。
“等等，先別動！”
說着抽出了馬克腰間的手電，照射着仔細端詳起了地上的這堆沙土。
就和小木屋外面的沙土一樣，明顯是從外面匯聚而來，在這裡和血肉分離，掉落積聚成了一個小沙土堆。
而在小沙土堆的頂端，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砸出了一個小坑兒。
湊在一旁玉夜猜測道:
“師父，吸走血肉的可能就是之前在沙土堆上的那樣東西了。”
“嗯，孺子可教也。”
馬克不解道:
“兩位開笑的吧？沙堆上的東西最多最多也就手指大小，那麼多血肉，又怎麼可能被這麼小的東西吸收走？”
季青林搖頭道:
“有時候除了看事物的大小，關鍵還要看那東西的強弱與持久性。”
“強弱.我還能理解，這持久性的意思是？”
“隨口說說隨口說說。”
玉夜聽師父說話又開始不着邊際夾帶私貨，伸手偷偷在師父腰間輕掐了一下，儼然一副小情侶的姿態。
馬克還在盯着地上的沙堆詢問道:
“那這東西去哪了呢？”
季青林指了指小木屋上方的洞口道:
“應該是從這裡飛出去了，你看這洞口的斷茬兒還很新，我估計你出去就能找到掉落的碎木片。”
趁着馬克真的出去確認，玉夜悄聲詢問道:
“師父，您看是焚業所爲嗎？”
“目前還不能確認，我更偏向於某樣東西造成的，因爲以焚業如今的修爲，應該無法以這種方式吸收上百人的血肉。
爲師好奇的是，如果是某樣東西造成的話，爲什麼過了上千年纔再度出現，而將那東西在這裡屠戮的目的。”
玉夜點頭接道:
“沒錯，而且還不能確認吸收這些血肉的東西是否擁有主觀意識，擁有這種能力的東西實在不像是死物。”
季青林抓了把沙土補充道:
“按照上次爲師和懷素的推斷，吸收如此多的血肉很可能是那東西用於進食，可如今看來，恐怕不是怎麼回事。
若是進食，不應該上千年都沒有進食過，如果那東西再度進食的話，活的時間更久，胃口也應該更大才對。
而如今這種過了千年之後再度進食，食量也比之前小了很多，更讓人覺得相似的應該是另一種可能。”
玉夜心領神會道:
“是復甦或者復活之類的，也許因爲解除封印所以剛剛復甦，吸收血肉補充能力。”
“對，如果是這樣的話，兩個小鎮就應該是先後被屠戮吸收掉的，而且”
馬克從木屋外跑來興奮道:
“果然發現了碎木片，看來這真的應該是某樣神秘器物造成的，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私自研製的血腥發明還是智械叛軍的血腥武器，總之感謝兩位，終於能有個差不多的報告先交差。”
幾名下屬你都覺得多少可以交個差。
季青林沒有回覆，緩緩走到屋外，來到小木屋外面洞口對着的地方。
伸出手掌，順着反方向一點點走去。
直到跳上旁邊的房頂才停下來，大概找了找角度，恰好對上木屋的洞口。
“後來應該就是有人從這裡將拿東西吸走的，我們可以試着找人在這裡看看能不能找到鞋印。”
馬克等人趕忙跳上房頂查看，態度也比之前謙卑了許多。
“兩位神探，在下還有一事不明，那個木屋之中的屍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等師父開口，玉夜就回複道:
“那就是你們所要尋找的兇手了。”
“那就是兇手？！那他怎麼會死在這裡？”
“首先不可能有個無關的人和那東西一起在木屋之中，其次一定有個人幫忙，否則那東西就是能殺光小鎮裡的人，也不可能事先將電力系統破壞。
並且又選擇一個這樣位於小鎮中央又隱蔽的地方，肯定是有人協助。
我猜測應該就是地上那具屍體，至於他之所以爲什麼會死在這裡，我想也許是因爲他並不知道啓動這東西的後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