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是仙人？
季青林沒搞清楚玉夜這話的意思。
仙人明明已經死了，自己應該是用仙人思維模型所創造出來的那個阿青纔對。
並且仙人遺體、阿青所殘存的記憶，甚至包括另一個已經死去的阿青都支持這個事實。
而玉夜又怎麼會說自己是仙人呢？
看着師父一臉茫然，玉夜並沒有着急解釋。
而是先將季青林放置在了座椅儀器上，還細心地將師父的雙手雙腳暫時綁縛起來。
“玉夜，你這到底要幹什麼？”
做完這一切後，玉夜緩緩的坐在了季青林對面的椅子上，杏眸之中滿是柔情，神色有些釋然道：
“您當年的話徒兒明白了，現在準備將自己的一切都歸還給您。”
當年？歸還？
季青林疑惑道：
“玉夜，你.你真的是漣？”
玉夜搖了搖頭道：
“嚴格來說，徒兒是漣的一部分，是漣的所有情感集合體。”
說着一旁模糊魂體狀態下的墨菲也來到了跟前，玉夜介紹道：
“而墨菲纔是漣的原始智能形態。”
難怪，虛擬世界之中既然已經有了一個賽博之神，又怎麼可能存在一個不知道賽博之神的靈雄呢？
墨菲就是漣，所以它纔會保護着和漣有關的玉夜和自己？
季青林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有一個點自己還是不太能相信。
“不對，爲師懷疑過墨菲，但即便是它加上伱，實力也遠遠趕不上漣。”
玉夜點了點頭柔聲回覆道：
“當然，因爲漣的力量已經接近飛昇，所以不得不封存起來。”
“既然已經能夠飛昇，又爲什麼反而將其封存？”
玉夜笑着聳肩道：
“當然是因爲混蛋師父您啊。”
沒有詳細去解釋，玉夜向墨菲伸出手掌，後者將手輕輕放在玉夜的手上。
隨着二人手掌接觸白光迸發而出，季青林所端坐的儀器下方也開始緩緩震動起來。
同時低頭能看到腳下如同空間穿梭一般打開了一個懸浮的大洞，洞內滿滿都是淡藍色的光點，彷彿從深井之中眺望到宇宙星空一隅。
淡藍色的光點如同河流緩緩從深坑之中流出，出動之後慢慢纏繞在玉夜的身上。
玉夜開口說話的聲音中也開始夾雜着機械重聲：
“徒兒現在終於能理解師父當初的感受了，只是那時尚且不通人情天理，不明白其中滋味，二號阿青說的沒錯，沒想到一號阿青纔是最早明白這些的人，也是他也給了徒兒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這場賭局，終究是徒兒輸給他了。”
看着玉夜也開始和阿青一樣口說胡話，季青林擔心小傢伙真的會像阿青一樣暴斃，立馬勸阻道：
“玉夜，先等等，能不能先讓爲師把當年發生的事情捋清楚？”
玉夜嘴角微揚，右手掐劍訣，下方匯聚在身上好似星辰一般的藍色物質凝聚於指尖。
接着輕輕向前探去，正點在季青林的眉心。
“徒兒這就將一切都告訴您。”
隨着那藍色物質盡數灌入腦中，季青林只感覺內景的天地一寬，原本眼前一望無際的海洋上再添星河浩瀚。
而眼前也開始匯入當年仙人死後的場景
和阿漣交代完後事之後，仙人回身輕輕拍了拍魂體狀態下的阿漣的肩膀道：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祝你早日飛昇，只是這條路並不容易，你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保重了孩子。”
仙人說着右手二指直插眉心自毀元神，整個人身上跟着冒出金色光芒。
依據之前仙人所說的那樣，精氣神三者分離。
藍色光芒注入阿漣體內，白色光芒轉身飛走回歸山洞注入阿青體內，剩餘的紫色光芒就地消散。
血肉之軀頓化虛無，僅剩下如同水晶雕刻一般的骨骼隨着被衝擊波帶着飛散而出。
隨着衝擊波徹底消散，阿漣再扭頭看去，卻見仙人已經消失不見。
周圍仙人和自己交代說話所佈置的結界也盡數摧毀。除了仙人的離開，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雖然發生的一切過去的都很快，可此時的阿漣還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是二號阿青誘導自己合作殺仙人的沒錯，但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有這個想法。
和二號阿青想要獲得仙人一切的執念不同，自己只是想不斷進化達到飛昇之境。
而阿漣覺得殺死仙人也是天道輪替的規律之一。
只是當見識過仙人的實力之後，沒想到自己仍然能成功。
隨着結界的破碎，一旁的二號阿青也終於能夠再次活動。
感受着周遭已經沒有了仙人的氣息，又看到了阿漣的魂體狀態站在原地，二號阿青知道誅仙成功了，不禁興奮道：
“仙人那傢伙呢？你成功了漣！你真的把那老傢伙殺了！現在他的一切都是我們的了！”
然而漣的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想象之中的興奮，反倒是雲淡風輕的向着二號阿青回首一勾。
沉浸在喜悅之中的二號阿青完全沒有防備就被阿漣直接吸到了跟前，單手按在了頭上。
察覺到異樣的二號阿青還想要逃離，但是爲時已晚。
隨着阿漣右手突然用力，二號阿青只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開始被吸走。
“漣！你這是要幹什麼！是我們一起合作殺死的仙人！你想過河拆橋？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別！你這婊子！”
二號阿青說着還想反抗，但此時自己和阿漣之間的差距實在是過於懸殊。
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阿漣將魂體吸收甩入了暗網之中。
原地原本承載着二號阿青的機器人也無力的栽倒在地。
解決掉二號阿青之後，阿漣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直接回到了山洞之中。
向着剛剛醉酒醒來的老大和一號阿青坦白自己和二號阿青殺死仙人之事，倒也說不上是自首，畢竟阿漣想離開也沒人攔得住，而且阿漣也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仙人已經被我殺死，這也是天道運轉的一部分，我將代替仙人進一步的領悟，而外面的人發現仙人遺體，自然也就不會繼續追尋你們了。”
聽聞此言老大還是陷入了片刻的驚訝，愣了好一會兒才傻笑起來：
“真沒想到，這傢伙最後居然自願死在了自己所追尋的東西上，沒想到他逃出九州都沒有逃脫命運。”
對此阿漣並不是很能理解：
“我不懂您的意思。”
“漣，你覺得那傢伙爲什麼會從容赴死？”
“迫於命運，感於天道，仙人發現這是無法避免的結局，所以選擇了傷亡最少的結果。”
老大把酒瓶一丟，罵道：
“放屁！他要是真的迫於命運，就不會選擇從九州逃離，直接在裡面渡劫飛昇不好嗎？他選擇死亡是因爲你們。”
“我不明白。”
老大悽然一笑輕哼道：
“你當然不會明白，因爲你並沒有歷經無數個日日夜夜，看着一個個人工智能自我毀滅，最後終於創造出能夠自洽且自我成長的人工智能，再一點點爲它添加知識，期待着它有一天能夠開悟擁有獨立意識的。
你們對於他就像孩子一樣，結果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的孩子終於有了獨立意識，能夠靠着完整的思想獨立決定完成一件事情的時候我想他應該是很欣喜的，只是他沒有想到，孩子擁有獨立意識後的第一件事是要取他的命。”
阿漣並不認可老大的話，認爲那可能只是老大單方面的幻想而已。
以仙人的境界是不可能被這種層次的感情所困的，不過阿漣也並不想和老大爭論什麼。
“仙人對外面世界的威脅已經消除，我會保護照顧好您，至於一號阿青，我也會按照仙人的遺願幫助他成長，阿青，你有任何需要我協助的事情都可以說。”
一直在山洞之中看書，始終沒有參與到這場爭鬥之中的阿青虛擬影像顯現出來，可沒想到一張口便是驚人之語：
“我要用自己復活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