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裁縫冷呵呵的看着妞兒嫂:“就你現在這個鬼樣,你最好自求多福,否則,大師滅了你!”
我師傅站在張裁縫的身旁,沒有支持他也沒有反駁他,只是陰惻惻的開口問道。
“你真的是劉老杆殺得?”
妞兒嫂瞪着張裁縫,聽到我師傅問話頓時委屈的點頭然後恨恨道:“那天我跑出去後便去找了劉老杆兒,我讓他帶我走,可是他不同意!”她猛地擡起了頭:“他還說,說李家村有人害死了他以前的家人,所以他要留在李家村找個合適的時間報仇!”
“那你可知是誰害死了劉老杆的家人?”我師傅繼續問。
妞兒嫂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他沒說過,但是我知道他煉邪術!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的!就是大師您來的那天!我威脅他,說如果他不帶走,我就告訴所有人他要害李家村的人!”
她說着然後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我看見妞兒嫂的眼淚是紅色的...掛在臉上着實有些嚇人。
“後來他惱羞成怒了,用了邪術害死了我!我親眼看見他把我放到了他院子裡的棺材裡然後又從棺材裡把我撈出來綁在了棺材底下,他是想讓我永遠翻不了身呢!大師,他太可惡了!”
“那你可知道,他爲什麼要煉屍油?”
“我知道!”
妞兒嫂一聽要煉屍油,便叫道:“我看見他去過後山,他在後山裡面養了東西,這屍油就是爲了養那個東西的!”
我有些好奇的聽着妞兒嫂說的話,妞兒嫂一輩子都沒有出過農村,怎麼會懂這些呢?
後來師傅才告訴我,原來人一旦變成鬼,很多東西都會明白,尤其是對於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畢竟,成了鬼便與人不一樣了。
我擡頭看着師傅問道:“養了什麼東西,需要用到屍油呢?”
師傅吐了一口氣臉色很難看,聲音也帶了一絲絲的微怒:“鬼煞,而且極陰極厲的鬼煞。”
我有些怔住了:“那,那大虎…”
“拘小孩子的魂魄是爲了養小鬼,而且他要養的可不止是小鬼,可是鬼嬰煞。”
“鬼嬰煞?什麼是鬼嬰煞?”
我又問道。
師傅解釋:“鬼分六類:厲鬼,便是兇鬼,妞兒嫂便是厲鬼。二是鬼將,便是鬼兵。三是鬼神,已成大德,亦是鬼,也是神。四是鬼王,百鬼之首。五是鬼皇,閻王所統。六是鬼帝,與鬼王相同。而鬼又分:灰,白,黃,黑,紅,青。其中最爲厲害的便是青,懾青鬼,可遇到的可能性,不算大。而煞不一樣,煞是煞氣,人死成鬼是有鬼氣,而煞是鬼死陰氣極盛化形成煞氣,比鬼氣陰氣更加的陰狠。而且鬼分好壞,而煞只有兇惡…”師傅說着越來越陰沉:“養小鬼,便是用童男童女屍身,然後取他人屍體上下巴的屍油,滴入到屍棺中封存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小鬼養成。而現在劉老杆病沒有取屍體,而是拘魂,那就只能說明,劉老杆想要把那些拘起來的魂魄養成邪法更爲兇狠的鬼嬰煞,一旦煉成,不僅只會禍害一方,更能神尾不見,如同人死後鬼魂可藏匿一般!”
張裁縫一聽,這立馬道:“這劉老杆兒到底是什麼人,怎麼能陰狠到這種程度?這是打算要把我李家村全部都弄死呢!大師,您本事高強,可要幫幫我們李家村!”
師傅沒說話,沉思了好久纔對着那一臉哭喪着血淚的妞兒嫂道:“今天是來超渡你的,你是願走還是不願走?若是不願,那莫怪我不能留你。”
妞兒嫂的身上受了重傷,魂體不穩,聽完我師傅說的話也是滿心的遺憾:“我雖然不能殺了劉老杆報仇,但是卻知道,大師肯定可以解決,既然如此,大師便好心超渡了我,讓我投胎去吧。”
她說着,然後看向了張裁縫,想說話卻又閉上了嘴巴,最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張裁縫沒好氣的看着妞兒嫂,他本來還想問妞兒嫂到底是爲啥會和劉老杆搞一塊去,但是想一想,男歡女愛這種事情,還真是沒辦法說的。
他哼了一聲快步走開了。
師傅拉着我走到了壇前,我就在一邊看着。
我看見師傅站在了壇前,然後掐起了道決,嘴裡開始念淨心神咒:“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捨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我聽着,心裡頓時靜了下來,本以爲要結束了,可沒想到師傅又念起了淨口神咒,接着是淨身神咒,安土地神咒,淨天地神咒,金光神咒…我不知道師傅到底唸了多久,又到底唸了多少咒語,只覺得說了好多,我都有些暈了。
就在我覺得還有一段時間才能結束的時候,師傅那邊傳來了尾聲:“今以奉道信弟子辰道興蒙慈尊狡猾爲資道亡靈薦度下界….”
說了一些最後的結尾,我有些沒聽清,只聽到了‘隨願往生天尊’幾個字,然後我的耳邊就傳來了呼呼呼的風聲,等到這些風聲褪去,那處的妞兒嫂已經不見了。
張裁縫看着妞兒嫂不見了,便趕緊過來:“大師,可以了?”
師傅放下了手訣,點着頭,然後看向了我,見我迷迷糊糊的便道:“方纔可聽清了?”
我晃了晃腦袋,不好意思的搖頭:“太多了,我沒記住。”
我本以爲師傅會罵我,可是他卻笑了:“因爲是第一次想讓你看看如何超渡,所以麻煩了一些,日後待你學成,不必這麼麻煩。”
我一聽以後超渡沒有這麼麻煩,便心裡放鬆了一些,畢竟如果每個像妞兒嫂這樣的鬼魂都要去超渡,那這流程的確是有些耗費時間了。
解決了張裁縫的事情,已經到了二半夜了,師傅拉着我便往李三嬸兒家去,張裁縫感恩戴德的送着我師傅出了門,便回去收拾一下準備給妞兒嫂打個棺材,雖然是帶了綠帽子,但是畢竟兩人也有這麼多年的感情,還是要給善了個後。
回到李三嬸兒家,三嬸兒已經趴在院子的桌子上睡着了。
師傅沒有催我上炕睡覺,而是將今日的五雷掌同我講了,等到我背熟了咒語,學好了手訣才讓我上炕睡覺。
我聽着師傅的話,連睡覺前都在重溫這五雷掌和金光神咒。
我知道師傅爲何讓我記,因爲,過了今天晚上,明天中午便是我們進後山的日子了。
而我也知道,劉老杆兒就在後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