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我給劉誠去了信息,要了一份關於那些懷孕女孩子的資料。
劉誠很快將資料發到了我的手機上,點開資料,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意料之外的是,資料裡真的沒有那個姑娘的信息。
應當是漏網之魚,而且還是沒被發現的漏網之魚。
我估摸着是那個時候胡楊的心只放在了啓南市和京都市,所以沒有放太多的人來觀海市,那些有的懷孕自然就被過掉了。
說她們幸運確實真的幸運。
將資料插掉,我也沒什麼好奇心了。
付江雖然是我的教官,但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一個外人插手,從哪個方面來說都不合理。再萬一熱鬧了人家,這本來就普通的關係就更加的破裂了。
算了吧,當時看個趣了。
將手機裝到了包裡,還沒開始閉目養神,電話進來了。
從學校出來後都過了快大半個月,我好久沒聽到這熟悉的電話鈴聲了。
將手機翻出來,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電話。
我眉頭一皺,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鴻升酒店裡接的那通陌生電話。
將手機按下了接聽鍵,我將電話放到了耳邊。
“喂,您好。”
“辰土!救,救命!”
“嘟——嘟——嘟——”
電話被忽然掛斷,短短的五個字我腦子裡面開始不斷的迴盪。
那聲音,是王雪的聲音!
我有些懵的看着被掛斷的電話,王雪打我電話求救?她一直看我不順眼,怎麼會忽然打電話向我求救?她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
我將手機翻到通訊錄,趕緊給馬局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嘟了兩秒快速被接通了。
“喂,小妹。”
“馬局,我給你發了一個電話,你幫我查下這個IP在哪裡,剛纔王雪打電話忽然向我求救,情況不太對。”
馬平一聽是求救電話,頓時就叫道:“笛子,快通知通訊科,馬上追蹤這個IP!叫人,出事了!”
電話那頭,王笛啊了一聲急忙道:“啊?又出事兒了?”
“呸,特麼的,再出事兒,這個局長的位置誰愛做誰做,真尼瑪喝口熱水都能拉肚子!”
他口氣裡極度的晦氣,跟我講話的時候又儘量的很柔和:“小妹,真謝謝你,這麼及時,這要是再死人,我準又要被罵死!行,不說了,我現在馬上帶人過去。”
他說話有些急,沒等我講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我也替馬平挺心塞的。
之前我沒到啓南市的時候,啓南市還很太平,或者說其實只是表面太平,畢竟普通人哪會碰上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就算是碰上了,想不通也就壓箱底了。
直到後來我到了這兒後,馬局跟我有了接觸,這類的事情自然也就開始慢慢的開始靠近他了。
他就跟起初的劉誠一樣。
一開始其實就是個什麼都不信的普通警察,遇到這樣不能解決的事情,壓在文件檔裡,沒有線索過去了。是後面碰上我們之後,他纔會將壓在文件檔裡的案件重新翻了出來。
因爲所能接觸的見識範圍和心裡探索承受力變強了,那藏在角落的黑暗藏不住後自然也就被扒了出來。
用老話來說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再加上前些日子接二連三的死人,三天出一次恐怖事件,五天來一趟決鬥,馬局這心裡陰影面積已經很廣了。
要不是因爲有郭老在上面罩着,他頭頂的那個帽估計已經保不住了。
這會兒聽到有人求救要出事兒,天塌了也不能阻止他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總好過屍體被發現後社會媒體大肆報道。
我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出租車司機再一次從後視鏡裡用充滿着疑惑的眼神打量我。
我翻着通訊錄開始找林子陽班主任的電話,王雪出事前肯定第一時間給林子陽或是謝航打了電話,畢竟這倆人對她來說關係都不淺。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仨之間到底有什麼複雜的三角情,但光憑王雪向我求救這一點,我就覺得情況有問題。
而且八成和我脫不了關係。
不然王雪那種哪兒哪兒都難搞的人怎麼會忽然給我來電話,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我的電話!
林子陽的班主任接到我的電話後,很激動,馬上就將林子陽的電話給了我,掛斷之前還一直在跟我說上次的考試真的太棒了,又是月考小第一,讓我好好學習,不要管教導主任。
他語氣裡面帶着七分真誠三分假意。
我很認真的敷衍他,然後說了謝謝拜拜掛了電話。
撥了林子陽的電話後,那邊傳來了很長的一段嘟嘟嘟聲,大約過了四十秒的樣子電話通了。
“喂——”
林子陽的聲音有些嘶啞,而且情緒有點不太對。
我看了一眼電話,聲音往下壓了壓:“林學長,王雪給你打電話了嗎?”
話一出林子陽那邊停了好一會兒,才立刻反應過來:“辰土?”
我嗯了一聲老實的應着:“學長好。”
他沒有迴應我,而是漫不經心道:“王雪剛從我這邊走了沒多久。”
他的意思就是兩個人昨天晚上在一起,不用打電話。
我搓着手指:“王雪剛纔給我打了電話,喊我救命,有點奇怪。”
話一出林子陽那邊傳來了起身的聲音:“給你打電話喊救命?”
我沒再回他,因爲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她剛從我這邊走沒多久,我現在出去找她。”沒等到我的回答,林子陽有了一點慌張,匆匆的掛了電話。
我舒了一口氣,將手機收好,儘量保持微笑的對着司機師傅開口道:“不好意思,師傅,麻煩你快點。”
司機師傅還是沒說話,高冷的將手邊的墨鏡往眼睛上一帶,然後提了一口氣,猛地一角踩了油門。
這一腳下去我差點覺的自己要飛出去了!
工作日路上沒什麼車子,再加上高速,來來往往的車其實不算多。
司機開的很快但還是很關住道路安全的。
這剛開始呢,他還有些收斂,可到後面路上沒車沒行人後,司機師傅開始越來越激動...從後視鏡裡我親眼看見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高冷到後面的高興再到最後的興奮!而他腳下的油門也從一開始的一腳輕踩到越踩越重再到後面的徹底下去...
我瞪大了雙眼有些絕望的死死抓住了車上的安全把手,聲音帶了我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師傅,我現在不着急了,我們速度慢一點,這裡是高速,太危險了,安全第一好嗎!”
可司機師傅根本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他甚至是抽空騰出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墨鏡:“你放心,我有三十年開出租車的豐富經驗。”
我再一次瞪大了雙眼,有經驗和容易出事是兩種概念!
“師傅,經驗是經驗,生命才最重要,我們放過油門好嗎?我,我多付錢,多少錢都行,我們放棄加速行不行!”
他哎道:“哎,姑娘,你就坐好吧!我跟你說,在我們出租車這一塊,說起你黑大爺沒人不知道我年輕的時候是秋名山車神!今天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展示車技,你就瞧好吧!”
這大爺完全沒了剛開始的高冷!
我僵硬的用餘光看他,心裡的害怕越來越濃。
這比和胡楊鬥法百鬼壓頂都嚇人!
要不是因爲不能給自己算命,我保不齊得給自己算下能活多久...
我的勸說對大爺來說完全沒效果,反而給他助長了威風,到最後爲了能活下來,我閉上了嘴巴準備等死...
高速路上的卡口有交警,看到我們的車跟飛一樣,開着鐵騎就追了過來。
警笛打的嗚哇嗚哇的,可這大爺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他從側鏡往外一看,見五六個交警跟在後面,沒有任何的慌張和害怕,反而是更加激動的踩了油門,然後側頭對着我道:“抓好安全把手,大爺帶你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真正飛起的感覺!”
我已經要哭了!
“大爺,咱不行就下來吧,人生一輩子就這麼幾十年,沒必要把自己交代在出租車上啊!您也不想都下去了還開出租車吧!”我死死的抓着安全把手,欲哭無淚的看着他。
誰知道那大爺卻一副我無畏的模樣,衝着我就自豪道:“我跟你講,我有經驗,抓到後最多進去蹲個一段時間,罰個錢,扣個車,吊銷個駕照!這駕照還能學,車子扣了交錢也能提出來,在裡面蹲一段時間大爺就當是放個假!但是這麼刺激的時刻這一輩子也就這最後一次了!小丫頭,大爺跟你說實話,我年輕的時候一直有個夢想,就是當秋名山真正的車神賽手!你坐好了,前面那個路口沒有人沒有車,大爺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給你表演個閃電漂移!”
我震驚的看着他,抓着安全把手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
從他剛纔說的經驗來看,我知道了,這大爺是個老犯人了。
我正想着該怎麼勸他的時候,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瞬間席捲了我的腦子!
我手死死的抓着安全把手,第一反應就是車子真的閃電漂移了...
“厲害不厲害!”
暈眩噁心缺氧的感覺維持了大約十秒,司機師傅的激動到不行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胃裡開始有東西反出來了...
“嘔——”趴在窗戶上,我一口嘔吐物吐了出來!
大爺還開着車,見我吐了馬上就叫道:“哎,你,你,別亂吐!這是在路上,你這是污染城市文明,趕緊把嘴閉上!”
我一把捂住了嘴,愣是將嘔吐感壓了下去。
眼瞅着交警鐵騎越來越多,我已經絕望的癱在了座椅上。
“完了。”沒多久隨着大爺一聲完了我一下子坐了起來!
同時出租車被逼停在了沒人的路邊!
救命的來了!
我有些激動的從窗戶往外看,看這路程,大約還有一段距離才能進學校的區域。
“下來,立刻,馬上!”外面有交警敲窗,司機師傅現在蔫了下來,乖乖的推開門從車上下來了。
我推開了車門,一下來立刻就蹲在路邊吐了起來。
交警和司機師傅看着我,都是有些嫌棄的往後站了站。
我蹲在地上,進耳朵裡的是交警帶着怒意的聲音:“膽挺大啊?高速路上超速不停,還越開越快,最後那個路口,技術挺好啊,原地三百六十度大漂移你都沒飛出去!怎麼的,開車限制了你的起飛技術?”
我蹲地上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倆。
大爺不應該開車,他應該開飛機,這技術,不用助推可以直接垂直起飛...
大爺不好意思的看着交警:“真不好意思,啊sir,給你們造成麻煩了。我這,我這接受任何懲罰,但是這丫頭無辜的,她打我車是要去學校來着。我這人有點職業病,一聽讓我快點,或是車後面有人追,我就想飆車。實在是不好意思。”
那交警喘着氣兒,看了我一眼,對着那大爺道:“駕駛證身份證。”
大爺乖乖的掏證,結果那交警一查頓時就傻眼了。
“三次高速飆車原地漂移被抓?”
他嗓門極高,一副震驚無比的模樣看着那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