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用裹屍布裹起來了,醫哥和他們自己的法醫已經簡單的查看過傷口。在幾個死者的胸口上都發現了山魈身上的黑毛,全部是死於利爪刺中心臟,隨後血流驟停。受傷的人也全部都已經安排進了醫院,有輕傷重傷各不相同。”
在路上阮雲將傷者和死者的情況簡單交代了一下。
容扶文接口道:“那個山魈我沒交上手,而且看不出來身上的精怪氣息。”
山魈也是成精的鬼怪,身上和鬼妖一樣都有氣息。
無論是多厲害的東西,身上或多或少都着氣兒。
跟人一樣,或弱或重。
“看不出來精怪氣息?”
我疑惑道。
“對,看不出來。”
“有沒有可能你們看到的不是山魈?”
猜測一出來,我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
親眼所見並不一定是真的,也可能是僞裝的。
“你怎麼就能確定不是真的山魈?這麼多雙眼都看到過,你確定不是山魈?”
容扶文雙手環胸反問我。
我沒回答他。
我不能確定,所以晚上纔要上山去確定一下!
“到了。”
正想着,阮雲開口喊住了我們。
停下了步子看過去。
在靠近景區大門的大道上停着幾輛拉屍體的殯儀車,殯儀車上面掛着警燈,應該是專用的。
我們到的時候,醫哥正嚴肅小心的將手套脫下來。
“醫哥。”
阮雲上前聲音放低,喊着醫哥。
醫哥昂了一聲,擡起頭,對着我們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殯儀車上共有三個裹屍袋,每個裹屍袋裡面都放着一具胸前滿是鮮血的新鮮屍體!
“說說情況。”
阮雲看了我一眼,示意醫哥說說什麼情況。
醫哥將手套又帶了起來,走到了屍體面前,將裹屍袋拉大了一些。
裹屍袋一拉開,我就發現屍體的胸前有殘存的陰氣!
山魈留下來的應該是鬼怪的精氣或是妖氣,而不應該是陰氣纔對!
我往前走了兩步,伸手要碰屍體的胸口。
醫哥哎了一聲,將手擋在了我的手尖處:“屍體是物證不能亂碰哦。”
他說着將車上的閒置手套遞給了我:“帶手套吧。”
點頭我將手套帶了起來。
“胸前致命傷,爪子直接掏到心上,心臟大出血,驟停死亡了。”
他手也放到了屍體的胸前,扒拉着死者的傷口惋惜的嘆着氣:“太可惜了,三條鮮活的生命死的這麼冤屈。”
他手往傷口周圍摸了一圈,這一摸我反而看見屍體裡面的傷口居然在大量往外冒黑血!這黑血上面還纏繞着濃厚的陰氣!
我手指一團,大拇指往上一翹,拳頭對着那陰氣往下一打,唰——的一下陰氣全部消散了!
“怎麼了?”
看到我忽然坐訣,容扶文眉頭緊鎖的問道。
阮雲和醫哥也疑惑的朝我看了過來。
“屍體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嗎?”
訣鬆了,我吸了一口氣:“殺人的可能不是山魈,是其他的東西。”
“真不是山魈?”
容扶文凝重的又問了一遍。
我沒做聲,上手扒拉着傷口,這傷口確實是爪子的形狀,而且爪子鋒利,爪爪入心!
“招招致命,幸虧你們趕到的及時,否則死的人更多。”
收回了手,將手套拿下來丟到了一邊,我扭頭看向了五行山的方向:“到底是什麼東西,上山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幫你們準備上山的東西,吃的喝的還有燈,急救用品你們都得帶着,這一趟上山指不定耽擱到什麼時候。”
阮雲着急的說着,掏出了電話開始聯繫人準備東西。
我其實是想說不用來着,上山只是爲了找山魈,應該不至於被困在山裡或是在山裡耽擱好幾天。
不過仔細想想,啥事兒都有可能,以防萬一沒什麼錯,而且時間還沒到九點,有時間準備東西。
這裡沒有什麼喪葬店,很多的東西買不到,索性來的時候在小市那邊準備了不少,應當是夠用的。
找了個小吃鋪,吃了兩口東西后,我們才往五行山的入口去。
旅遊團早就結束了,山裡的人也都出山了。
阮雲給我們準備了很多的東西,壓縮餅乾,補充能量的水,還有一些急救用品以及可能會用到的野外用品。
落落噹噹的說多也不多,說少的確也不少。
最後沒辦法。整了個包,容扶文背在了身上。
和阮雲又交代了幾句,要了一輛敞篷三輪,掏出了一根紅繩綁在了入口處的位置後,我和容扶文才坐上車往五行山上去。
不是我們懶,實在是爬山太累了,這要是爬上去,還沒開始打我們就已經輸了。
容扶文上車後熟門熟路的扭了車鑰匙,穩穩當當的開車上路了。
東西容扶文背在了身上,因爲不知道會不會突然棄車,所以也就沒打算扔到車裡。
車子很快就駛入了五行山的方向,這段路是我們下山時候的路,現在也是上山路。
敞篷三輪四周被阮雲特地按了許多太陽能燈,整個車子在漆黑的山林裡顯得格外的亮。
正是冬天,沒有青蛙蟬鳴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鳥叫聲,五行山裡格外的寂靜!只有偶爾的飛蟲和敞篷三輪車的滋滋聲迴盪在整個山林裡。
我手裡拿着手電筒,不斷的往山林上方四周照過去,樹木往上可見天,天色陰沉沒有星光,只有幾縷月光灑在了大道上。
要不是因爲來山林找山魈,這麼逛着看着確實也不錯。
正要跟容扶文感嘆夜色很好的時候,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我手電筒照的方向飛身而過!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將手電筒的光關上,眼神從天上看向了大道的正前方!
容扶文也感覺到前面有東西攔住了去路,踩了剎車放了油門,車子停住了。
“有東西。”
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嗯了一聲,從包裡掏出了一根紅繩拴在了他的手腕上,又將紅繩另一端拴在了我的手腕上:“太師有令,隱!”
紅繩消失在了我和容扶文的手腕上。
這個是防止我們分開,互相找不到對方的通訊線。
他沒下車,坐在車上直直的盯着正前方的位置。
我將手電筒重新拿了起來,打開了強光照了過去!
可漆黑往上跑的大道上什麼都沒有!剛纔的就好像是錯覺一樣。
翻身下了車,我從黃布袋裡掏出了打邪符貼在車的周圍,貼完後跳上了車車對着容扶文道:“走吧。”
容扶文沒說話,重新踩了油門擰着把往山上去。
我們不去山林裡面找,而是要去山頂找。
那個山魈如果真的和井裡的龍有關係,它每晚每夜肯定都會站在山頂的圍欄之上眺望那口井!
所以我們這次的終點就在山頂。
如果山頂找不到就算是去了山林也很難能找到它。
畢竟山太大,光靠我和容扶文兩個人轉很快就會迷失方向。
剛纔那個黑色的身影出現的太過於突然,再往上走,容扶文的車就開的比較小心。
本以爲會在路上再次碰到那個剛纔黑影,可一直等到我們到了山頂,什麼都沒有再發生,就連那個黑色的影子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摸到了早上圍欄的地方,容扶文先開車帶着我去了那個小商鋪。
小商鋪關門了,門還貼了暫停營業四個大字。
山頂這裡是唯一有路燈的地方,爲了能夠向山腳下傳遞信息,小商鋪旁邊約莫一百米的位置設置了亮光處和一座信號塔。
容扶文將三輪車停在了小商鋪的前面不遠處的位置,下車後,明瞭道:“應該是下午出現山魈後,山下發出了危險通知信號,老太太一家接到了信號塔的消息,下山了。”
指着那信號塔,容扶文喘着氣兒:“什麼動靜也沒有,那山魈還在山上嗎?”
我將周圍看了一圈,除了這一片是亮光,其他的位置全部都是漆黑一片。
我夜視能力是好,但是太遠的距離黑的厲害,我這眼也不能當夜視燈用。
“去圍欄上面看看。”
我對着圍欄擡了下巴,容扶文沒說話,跟在我身後。
還沒到圍欄處,我耳朵裡面就傳來了波浪洶涌拍打着河岸兩側的聲音!
這聲音比白日高了許多許多!
每打一下都像是打在了我的心上一樣!
只要我往前一步,這聲音就越加刺耳!
隱隱之中似乎還帶着神吟聲!
這吟聲很痛苦,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無力叫出來的一樣!
我捂住了耳朵,然而這聲音卻在不斷的敲打着我的耳壁!
一下,一下。
跟在曲暢市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天晚上我耳朵裡迴盪的就是這個聲音!
“幫幫它吧!”
我已經走到了圍欄下,右腳擡了起來,還沒跨上去,中午那道聲音再次出現在了我的背後!
我猛地轉身回頭看向了發出聲音的位置!
搖曳的燈光底下忽然隱現出了一個漆黑的影子!
那團漆黑的影子看不清形態,可我看的見它手臂上有東西在滴答滴答的往地上落!
容扶文見我轉身,警惕的雙手掐訣緊跟着我轉了過來!
“辰土,你看見什麼了?”
他叫了我一聲,聲音高昂。
我震驚了!伸出手指着路燈下的那個漆黑的影子:“山魈!”
他眉頭皺緊,眨了兩下眼睛,放下了手訣,從包裡掏出了桃木劍:“可能是錯覺,在迷惑你的!千萬不要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