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大師伯有些疑惑:“可除夕是半月不是圓月。”
狐狸拜月多在圓月,圓月精華漲盛。
圓月並非只有八月十五前後才圓,而是每個月當中總會有那麼一兩天是圓月。
“你師公算過了,在齋醮祈福前後約莫三天的時間會出現一次圓月,所以齋醮儀式會做三天。”
大師伯笑着回道:“這三天我們都會在丹陽市暫時住下來。”
在丹陽市暫時住下來,意思就是,大年初一無法在道觀過年了。
我有些失落。
但齋醮更爲重要一些。
師傅看出了我的心思,拍着我的後背安慰道:“不在道觀,但是諸位師兄弟們還在一起。過了大年初一,咱們也就回來了。”
整個道觀都要參加齋醮,算起來,的確都還在一起。
我扯了一個笑意:“知道了,師傅。”
大師伯幾人都沒再繼續聊這個話題,七嘴八舌的岔開了話。
等貨車裡的年貨全部都卸了下來,一衆師兄們這才興高采烈的提着東西往山上去。
好在我們人多,你提一點我提一點很快就分完了。
等提着所有東西回到道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十點鐘了。
將禮物分了分,又坐在一起聊了會兒天,這才耐不住睏意襲來各自道別回了房間。
大師伯二師伯三師伯還有師傅輪流過來看了我,叮囑我早點休息後便離去了。
我的房間是單獨收拾出來的,有獨立的衛生間。
用師公的話來說就是,兒大避母,女大避父。
更何況整個道觀裡都是男孩子。
簡單的衝了澡,收拾了一下行禮,將放在一邊充電的手機拿了起來。
入眼的99+消息已經格外的熟悉了。
點開聊天框,意外的看見了付江給我發來了信息。
他和那個誰離開桃水村後,這還是第一次給我發信息。
從付江的聊天界面點進去,我纔看見他給我發了一張圖。
圖片沒點開有點模糊看不清。
我拉下了上面的工具欄,將數據關上又點開。
網絡這纔好了一些。
上手放大付江發過來的圖,只一眼我就皺起了眉頭。
照片是從背後拍的,不是很高清。
但卻很熟悉。
我反覆看了看,圖片裡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我們當時在龍源風景區離開時的場景。
一張照片把我和師伯師傅師公跟劉誠他們全部都照了進去。
照片裡,我走在人羣的最前面,轉頭跟劉誠說話的半張臉清晰無比。
是當時從我們身邊擦身而過的那兩個小記者拍的。
可我記得劉誠和馬局善後好了纔對?
這照片怎麼會被髮到了網上?
難不成他們把底片藏起來了。
“這上面的女孩子是你嗎?”
付江的消息在我點開照片後傳了過來。
我將照片保存到了相冊裡,縮小後打開了聊天框給他發去了信息:“誰上傳的?把人名給我。”
“一叫做平陽的雜誌社小記者,這個是我在鬥嗨上面看到的,你上鬥嗨搜一下平陽小記者。”
“謝謝。”
回了謝謝兩個字,我躺到了牀上打開了鬥嗨。
“龍源風景區的那口井消失了,你知道嗎?”
鬥嗨剛打開,付江的消息又過來了。
我沒回他,將消息劃了上去。
“評論區好多人在說他們聽到了龍吟聲。”
我有些不太想回答他的問題,但出於禮貌還是把聊天框打開給他回了過去:“不知道,我等下休息了,教官你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這句話,付江那邊再也沒來過信息。
手機拉到搜索框,我輸入了平陽小記者五個字。
搜索一點,一張滿是笑容的頭像的出現在了我的手機屏幕上。
着手點開他的主頁,置頂第一條就是我們的那張照片。
已經有幾萬人點讚了和上千條評論了。
我點開照片,將評論區打開,琳琅滿目的各樣評論什麼都有。
“是不是在龍源風景區拍的!我就住在附近!我見過這羣道士!天天跟警察一起辦事兒的!”
“騙人的吧?這年頭還有道士?”
“我也見過他們!在酒店裡!真的道士哎!”
“龍源風景區那口井消失是不是和他們有關啊?”
“有人見過龍嗎?我聽我朋友說,曲暢市前兩天好像有龍渡劫,還有不少人聽到了龍吟聲呢!”
我臉色很不好,從上往下翻着評論,越看臉色越黑。
鬥嗨不點關注發不了私信。
點開頭像加了關住,我將私信打開,給他去了信息。
“您好,這麼晚打擾不好意思,雖然很冒昧,但是想請您將置頂的照片刪除。”
我沒問他可不可以,而是直接請求他刪除。
本以爲會等很久纔有回覆,可沒想到信息剛過去,那人就發來了回覆。
“您是?”
拿起手機,我繼續回道:“不好意思,我沒辦法向您表明身份。但是我希望您能刪除這張照片。我們做的事情不太好立於大衆面前。”
“你是照片裡的某個人?”
“是的。”
“那不好意思的該是我。照片我是不可能刪除的。曲暢市龍井消失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說句不好聽的,各家新聞都等着拿第一手,我這好不容易拿到了還算是一手的新聞,你讓我刪除就刪除,那豈不是太吃虧了。”
我咂了一下嘴:“這張照片如果流傳出去可能對我們不利,也會對照片上的警察不利,希望你能刪掉。我們可以出錢。”
“利不利的我不想知道,錢我也不要。而且那三個警察找我的時候照片我已經刪了,這個是我自己又拍的,你們沒權利要求我再刪除。如果你們強行要我刪除,那我就曝光你們!”
我臉色冷了幾分。
油鹽不進,缺德要命。
本來還想找人強行刪除,現在不行了。
他是記者,一旦真曝光,肯定會有無數個像他這樣不明是非的人站出來。
一個兩個還好,多起來誰都扛不住。
我看着語音按鈕,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通話。
短信會留下把柄,可語音是無法錄音的。
選擇語音通話也相當於是不給自己留證據。
“叮叮,叮叮——”
語音只響了三秒便接通了。
我一點客氣都沒有,語氣強硬先發制人:“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刪除照片,今天晚上你會百鬼纏身。”
平陽聽到我的說話聲音,很吃驚。
語音那頭停了快有五六秒才傳來了他不屑又高調的聲音:“喲,你是照片裡那個女孩子吧?哈哈,你剛纔說什麼?百鬼纏身?你是在威脅我嗎?我跟你講,哥哥做記者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怕過什麼!我還真就不信你們有什麼真本事!一個女孩子,嚇唬誰呢!還百鬼纏身,胡扯!”
我雙眼盯着正前方,手指敲着膝蓋:“既然你不聽勸,我也沒辦法,希望你明天能活着醒過來。”
放下了手機,沒有給那個平陽說話的機會,果然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我就給阮雲去了消息,讓她幫忙查一下有沒有叫做平陽的記者。
能在龍源風景區出現,就說明平陽是曲暢市的人。
找資料自然聯繫曲暢市的警察。
阮雲啥話也沒問,就說了五分鐘三個字。
我回了個嗯字,結果剛回完阮雲那邊就傳來了一份資料。
速度奇快。
我忍不住砸吧嘴,怪不得劉誠和馬局老說自己警局的監控和情報科是白吃飯的,瞅瞅雲姐這速度,甩他們好幾條街。
將資料打開,我覈對了人,是本人沒錯。
將生辰八字看了一遍,起身走到了桌子邊。
將桌子上的黃表紙拿起來剪了個小人,毛筆沾墨水在小人上面將平陽的生辰八字寫了一遍。
寫完後,我左手提着小紙人,右手擡起猛然掐成劍訣,大吸了一口氣,喝道:“身頂三火滅兩火,敕!”
劍訣打在了小紙人的左肩又打在了小紙人的右肩。
我這是滅了那個平陽的左右兩肩火,讓他陽氣變低身體變弱。
留他頭頂一盞命火是爲了讓他在被鬼纏身的時候還有命活着。
將紙人放在桌子上,從櫃子裡捏出兩隻香,點燃後在小紙人的身下薰了一圈後纔將紙人放到了拐角處。
拐角處陰,紙人放裡面自然就招陰。
而薰香是爲了讓周圍遊魂野鬼聞着香氣找到平陽。
爲了防止平陽被遊魂野鬼嚇死,我特地拿出了一枚銅錢壓在了平陽的命火上。
這是護住了他的命火,反正怎麼造都不會死的那種。
拍了拍手我躺到了牀上。
手機剛拿起來,沈南梔和劉誠他們就來了信息。
說的正是這件事兒。
說到後面把劉誠自己都說生氣了。
吵着嚷着非要把那個小記者抓起來。
我忙着安撫他,又讓他們不要動手,這個事情我來解決就行了。
兩人也沒多問,出了一口氣,互道了晚安後這才消停下來。
消息回覆完,我是真的困了。
打着哈欠,將手機訂了鬧鐘後插上充電器躺下準備睡覺了。
明天早上有早課,五點前要到供奉着祖師爺的大殿裡。
五點鐘到七點鐘要誦經,誥和咒。
房間裡,師傅點了安神香,躺牀上沒多會兒我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