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清掃視了衆鬼一圈，越加驚訝了。這些鬼是集體失憶，還是說動手之人動作太快，讓他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身死了？
他細細一問，才發覺他們不僅忘了自己如何死的，甚至連生前的事也忘得一乾二淨，連姓名也記不起來，所以相互之間只能以斷頭鬼、開膛鬼等名字來稱呼。
羿清眉頭皺得更深了，看着些鬼的數量，很明顯是被人屠城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在城內察覺到任何法陣，他們一路進來也沒遇到任何阻礙，爲什麼他們會被禁錮在這裡？
他擡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城門，“你們身上並沒有任何束縛，爲何會出不去？”
“那是因爲……”以爲他不信，斷頭鬼急了，卻又不知道怎麼解釋，似是想到了什麼纔開口道，“仙上，你看一次就明白了。”
衆鬼也紛紛點頭，說着大批的鬼魂，百鬼夜行似的，朝城門口的方向蜂擁而去。眼看着就要飄出城去，突然鬼影一閃，原本浩浩蕩蕩的鬼羣刷啦啦的少了大半，直接消失了。
下一刻瞬移一般再次出現在主街的正中央，無一例外。
“仙上，就是這樣了。”衆鬼一臉苦逼，紛紛開口道。
“非是我們不想走，而是無論怎麼飄，最終都會回到這裡。”
“沒錯，我們根本就出不去。”
“仙上，我們也想投胎的啊。”
“仙上法力高強，救救我們吧。”
羿清一驚，這是……傳送陣？
不對，剛剛城門口明明沒有靈力波動，更沒有陣法的氣息。
“師父……”他轉頭詢問似的看向旁邊的沈螢。
沈螢咔嚓咬了口果子，回答道，“某種封閉空間吧？”
封閉空間？
羿清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麼，“師父的意思，此地如同秘境一般，隔絕於世外。”
“差不多吧。”
難怪那些鬼魂會出不去，這座城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完全跟這個小世界隔絕開來了，自成一方天地，那城門就是邊界，除非他們有破界而出的能力，否則只會被傳回來。而且據他們所說，好像只針對鬼魂，其它都無效。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看向十幾米外，某個正躲得遠遠的，抱着柱子瑟瑟發抖的鬼。嘴角抽了一下，瞬間又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寒冷。
“你出去試試！”他一指不遠處的城門。
“啊……啊？”突然被點名的宋仁一呆，只見那些面目一個比一個嚇人的惡鬼，齊唰唰的朝他看了過來，整個魂體似是波浪一般，抖得一浪一浪的，“什……什麼？”
他明顯沒反應過來，羿清直接捏了一個法訣，只聽見叮的一聲響，瞬間一把靈劍落在宋仁身前，入地三分，劍鋒泛着森森寒氣。
宋仁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離開了柱子後面，躲開那把靈劍。羿清卻沒停，一把把靈氣化成的劍，唰啦啦排隊似的朝他的方向插了過去。
啊！！！！！！
他一聲慘叫，轉身就往城門的方向狂飄而去，被靈劍逼得一路衝出了城門。
戳死你個小婊砸！
（╰_╯）#
“出……出去了！”衆人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果然！
羿清手間法訣一轉，追着宋仁的靈劍，轉了個方向落在了他的前方。把城外某膽小鬼，又用同樣的方法，一路趕了回來，這才停了手。
這城中的邊界，獨獨對宋仁不起作用，難怪他能衝到仙界去。
宋仁已經嚇得魂體都團成棉花糖了，球似的滾回了兩人身邊，一擡頭又看到了那羣面目全非的厲鬼，又是一抖。下意識就朝着某師徒倆飄去，這回不敢找羿清了，只好伸爪去拉沈螢。
可還沒等他夠着，羿清卻像提前察覺一樣，用比之前更冷十倍的眼神，瞬間盯在他身上。
小婊砸！你還想幹什麼！
（艹皿艹）
羿清直接側開一步，插到了一人一鬼中間，把宋仁拎了起來，順手施了個訣讓他魂體更凝實了一些。這纔看向衆鬼道，“你們可有人認得他？他曾經也是這城中的人。”
衆鬼一愣，細細的看向嚇得臉色已經開始發青的宋仁，半會齊唰唰的搖了搖頭。
“沒見過，生前可能認識，但我們都不記得了。”
“仙上，他也是這城中死的嗎？一點都不像啊。”
“對啊，他比我們可差多了，還沒吊死鬼嚇人呢。”
“是呀，一看就是不務正業的那種鬼。”
“……”
羿清臉色更沉了，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原本還想問問這宋仁的死因，查查他爲何會生出那麼多怨氣，沒想到整個清河縣城全化爲鬼不說，還都失憶了。
“師父，你看這些鬼該如何處理？”羿清有些猶豫的看向沈螢。
“啊？”正伸手掏果子的沈螢一頓，歪了歪頭，“你覺得呢？”
“此地太過詭異。”他臉色沉了沉，“這麼多鬼魂不能永遠關在這裡，我想直接將他們歸入忘川，送入冥界輪迴。”小矮子不在這，只能通過忘川河送他們去冥界了。
“好啊。”沒從廚子儲物袋裡掏到果子，只掏到了糕點的沈螢，完全沒有任何意見的點頭，反正也沒聽。
廚子這才轉身看向衆鬼，雙手結印，瞬間一個巨大的陣法，出現在腳下蔓過整座鬼城。衆鬼只覺得全身的陰氣瞬間散去，連着慘不忍睹的魂體，也開始逐漸回覆成原本的樣子，再不似之前的慘烈。一股如同流水般柔和的力量包裹住了他們。
下一刻所有的鬼魂化成了青煙，飄了起來，眼看着就要消失在陣法中，緊接着卻是身形一閃，大批的鬼魂再次回到了主街中間，連着羿清腳下的往生陣法，也應聲而碎。
咦？
羿清一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怎麼回事？爲什麼這些鬼魂送不出去？就算這裡被隔絕起來了，但又不是像境外境一樣，與位面斷開了聯繫，沒理由進不去忘川啊，除非……
他心底一沉，蹲下身掌心貼向地面感應了一會，頓時一驚，轉頭看向沈螢道，“師父，這地下沒有忘川！”
“哦。”沈螢歪了歪頭，突然指了指頭頂道，“可能在上面。”
啥？
他擡頭看向灰暗的天際，下意識的打開助理權限一看，只見半空之中，一條金色的河流貫穿整個鬼城……
忘川……在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