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金翅鳥斂翅落在上溪湖畔,石敢當和吳義君下了大鵬金翅鳥,石敢當笑道:“義君兄,我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又回到了這兒,但每天都想到她。”吳義君緊張地盯着碧綠的湖水,答非所問,道:“敢當,說心裡話,我擔心魎風魔還在這兒。”
石敢當抽出鎮天劍,道:“義君兄,這廝天上的功夫委實了得,水中就未必一定在你我之上,不若你我放手一搏。”旋即跳入水中,吳義君亦跳入水中,追隨着石敢當潛入水底。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石敢當和吳義君先後來到龍洞前,只見龍洞門前一片狼籍,像是一座宮殿倒塌的樣子,廢墟中間滿是妖魔鬼怪的屍體。大部分的屍體還向外滲着血水,顯然是魎風魔所爲。
吳義君和石敢當詫異地盯着這片廢墟看着,吳義君喃喃自語道:“何人所建?”旋即離開龍洞,片刻之後,捉來一個鯉魚精,那鯉魚精來到龍洞前便嚇得渾身顫抖起來。
吳義君抽出五棱金鐗抵在他的咽喉,厲聲道:“說實話,否則我立即殺了你。”鯉魚精道:“說實話!說實話!”吳義君道:“此處宮殿是何人所建?”鯉魚精道:“我家大王建造。”
吳義君道:“你家大王是誰?”鯉魚精道:“我家大王是鱷龍王,長居後山下溪湖,與龍洞的渾沌大將軍是好友,前些日子,我家大王久不見渾沌來訪,便前來探望,卻見龍洞洞門已封。我家大王多方打探,方知龍洞的各位大王已被石敢當誅殺。我家大王覺得這上溪湖是塊風水寶地,便決定來此建國興業。大殿建成,我家龍王正在舉辦登基慶典,沒想到大禍臨頭,一個妖怪闖了進來……”鯉魚精說到此處,泣不成聲。
吳義君厲聲道:“一個什麼樣的妖怪?”鯉魚精忙擦乾眼淚,道:“那個妖怪來無影去無蹤,全身長滿了芭蕉葉一般大小的耳朵,等發現他進來,他已經到了大殿中間,他的耳朵一忽閃,我們就不由自主地撲到他的身上,一旦碰着他的耳朵,立即便被抽得筋斷骨折,氣絕身亡。”吳義君道:“你是怎麼逃脫得?”
鯉魚精道:“我被派出取東西,剛回到大殿門口便發現了這可怕的一幕,我抱着的箱子眨眼之間就被吸進大殿,我則僥倖逃脫!俺嚇得跑到一個角落裡,藏了起來……沒想到被大王您抓了出來。”石敢當和吳義君聽鯉魚精講完,便一切瞭然。
吳義君放了鯉魚精,鯉魚精磕了九個響頭,千恩萬謝了一通走了。
石敢當運力發功,四周海水激烈地翻滾起來,眼前的廢墟、妖魔鬼怪的屍體,緩緩地移開,片刻之後,龍洞門前的廢墟、妖魔鬼怪的屍體消失得無影無蹤。吳義君向石敢當投去了欽佩的目光。
石敢當和吳義君緩緩地來到龍洞門前,望着五彩奇石化成的巖壁,感慨萬端。石敢當和吳義君面向奇石,行過三跪九叩大禮之後,回到岸上。
碧霞元君站在大鵬金翅鳥身旁,笑吟吟地看着他倆。石敢當大喜,忙跑到碧霞元君身旁跪下磕頭,朗聲道:“石敢當拜見泰山老奶奶!”碧霞元君忙扶起石敢當,看着石敢當變黑的面龐,笑道:“孩子,長結實了。”
吳義君拜見過碧霞元君,道:“老奶奶,您怎麼知道石敢當在這兒?”碧霞元君道:“姜子牙告訴我的。”石敢當大吃一驚,道:“姜子牙怎麼知道的?”碧霞元君道:“我和姜子牙一同到了天庭,姜子牙問過順風耳和千里眼,得知你們剛到上溪湖,我便趕來了。”
石敢當預感到泰山老奶奶到此,一定爲一件大事而來,果然,碧霞元君拉着石敢當手,向南而行到了一個僻靜處,說起了悄悄話。吳義君識趣向北走去。
片刻之後,石敢當來到吳義君身旁,告訴他泰山老奶奶走了。吳義君什麼也沒問,石敢當什麼也沒說。
天色慚晚,石敢當道:“義君兄,我們今晚就在此過夜?”吳義君欣然同意。石敢當潛入湖中,摸了兩條大魚上來,發現吳義君不見了,料定義君兄是去買酒去了,心裡很是高興,想起第一次與義君兄喝酒的情景,真想大醉一場。
月亮升起了,吳義君纔回來,果不其然,帶來一罈酒,三隻碗。石敢當接過酒罈,笑道:“義君兄,我一上來,看不到你了,便猜你是買酒去了,果然如此,只是沒想到你回來的這麼晚。”吳義君笑道:“今天你我一定要一醉方休!”
吳義君把三隻碗擺在石頭上,石敢當大喜,道:“知我者,義君兄也!今天這頓酒怎麼能少了天虎兄弟呢?”石敢當將酒倒滿,兩人同時端起來,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石敢當一愣,旋即看着吳義君道:“義君兄,這酒是那兒的?”吳義君道:“將軍府。”石敢當擡頭望着天上的明月,眼睛溫潤了。吳義君道:“走到半道上,我臨時起意,便回了趟泰山。”
石敢當道:“家裡都好吧?”吳義君道:“都好,叔叔嬸嬸好,碧霞的父母好,碧霞也好。這酒是我偷來的。沒有驚動他們。”石敢當端起天虎那碗酒,遞給吳義君,道:“義君兄,天虎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這碗酒你喝一半,我喝一半。”
吳義君爽快地答應了,接過碗來,喝了一半,然後把碗遞給石敢當,石敢當接過碗來一引而盡。旋即擡頭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由自主地想起奈河邊那天晚上和馬厚生在一起的情景來,心中一陣痛楚襲來。
兩人又喝了三碗酒,猶疑之間石敢當做了抉擇,道:“義君兄,我爺爺說‘什麼是朋友?兩個月亮走到一起纔是朋友!’你看天上那個月亮,一半是吳義君,一半是石敢當。義君兄,你知道老奶奶來找我做什麼嗎?”吳義君道:“我不想知道。”
石敢當道:“我必須告訴你!因爲我們是同生死、共患難的朋友,是一個人,所以我必須告訴你!”吳義君便不再言語了。石敢當道:“如何除掉肥遺,我們早就制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老奶奶找到我,是告訴我,計劃可以實行了。義君兄,明天我們就回濟南,執行這個計劃。”石敢當把除掉肥遺的計劃告訴給吳義君,吳義君拍掌大笑,道:“此計甚妙,如此一來,肥遺定是在劫難逃啊!”
魎風魔越過青鶴湖,站在青鶴湖的石碑前,仰望青雲殿,流下了兩行熱淚,“撲通”跪下,磕膝蓋當腳走,行至露臺之上,大聲吼道:“徒兒魎風,迴歸師門,拜見師傅!”
魎風魔跪着進入青雲殿,擡頭上望,只見師傅端坐在龍椅之上,師母青鶴、師妹九姑站立在兩側。魎風魔嚎啕大哭,一面跪着前行,一面大聲吼道:“師父,徒兒回來啦!師母,魎風回來了啦!九姑,師哥回來啦!”
九姑高興地流下了眼淚,看到四師兄**着上身,揹負着荊棘,忙快步來到魎風魔的近前,解下荊棘。
魎風魔跪行至肥遺近前,行過三跪九叩大禮,跪着,頭觸地,等候師父發落。肥遺冷冷地說道:“魎風,你既然重新回到青雲殿,還是我的徒弟。我總共收了六個徒弟,如今死了三個,一個失聯,只剩下你和九姑,爲師心中甚是傷感。”魎風魔道:“請師傅准許徒兒殺進泰安,逼石敢當返鄉,然後和他決一死戰!”
肥遺大怒,道:“我有言在先,沒有我的准許誰也不許踏進泰安一步!那是自取滅亡。一個石敢當你們都打不過,還敢去泰山?”魎風魔道:“師傅,並非我們師兄弟打不過石敢當,而是石敢當暗中有人相助,二師兄、三師兄皆非石敢當所殺,關鍵時刻,有一個黑衣道士突然現身,殺了二師兄、三師兄,救了石敢當。”
肥遺大驚失色,道:“果有此事?”魎風魔道:“徒兒怎敢欺騙師傅。我正欲毒殺石敢當之時,那個黑衣道士突然從天而降,一時之間,徒兒心生畏懼,放走了石敢當。再去尋那道士,不見了。”
魎風魔說完這話,便拿眼瞅着九姑,九姑一臉悲傷。肥遺聞聽此言,潸然淚下,傷感地說道:“魑山、魅水、魍土,我爲了治病把你們逐出師門,已是於心不忍。你們被石敢當打死,我不心疼,人家打上門來,認睹服輸,死了怪你們學藝不精。而今得知你們是被人暗害,爲師甚是悲痛!”
九頭狐噙着眼淚來到魎風魔身旁,跪下,磕頭哽咽道:“徒兒懇請師傅治好病後,帶領四師兄和我找到那個黑衣道士,爲三位師兄報仇雪恨!”肥遺點頭道:“正合吾意!爲師治好病後,我們四人,同榮華共富貴!”
魎風魔和九頭狐忙磕起響頭來,齊聲吼道:“謝師傅!徒兒永遠追隨師傅!誓死不渝!”
青鶴迷茫地看着魎風魔和九頭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