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的是同樣地辦公室,面對的是同樣地人,但心境與半年前相比卻有着天壤之別。也許是那時候有求與人,也許是打心底的敬佩這位領導,以前每次見到閻副社長時,總是禁不住的忐忑不安,甚至還有一絲誠惶誠恐。
“部隊還真能鍛鍊人,幾個月不見,精神面貌好多了。”走出辦公室的唐秘書剛帶上房門,閻志傑就衝曾經把未來都寄託在自己身上的年輕人點了點頭,一邊示意他坐下,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田文建微微鞠了個躬後,絲毫不帶半點居功自傲,不帶半點故弄玄虛,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地,扶着雙膝與往常一樣半屁股坐了下來。
不等他開口,閻副社長就破天荒的扔來了盒香菸,並淡淡地說道:“雖然我不吸菸,也不喜歡別人吸菸。但你難得回來一趟,今天就破次例,你想抽就抽。”
“社長,您這是……”田文建連忙站了起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如果刨去在《考參消息》裡夾帶私貨的那件破事,閻副社長還真算得上是一個恪盡職守的好領導。與老社長和李副社長不同,他平易近人的沒一點官架子。就算在樓道里碰上臨時清潔工,也都微笑着點頭打個招呼。辦公室在六樓,可他總是步行上下樓。只有上級領導來檢查工作需要他親自作陪時,才迫不得已的搭乘次電梯。
一天這樣那是作秀,幾年如一曰的這樣下來可就不簡單了。但他也有一個怪癖,那就是聞不得煙味。不但自己不抽,而且討厭別人抽。連誰的面子都不給的吳博瀾,在他主持的會議上都自覺地歇了火。久而久之,竟然就這樣把抽了幾十年的煙給戒掉了。
“讓你抽,你就抽,不就是根菸嘛。”
“社長,您這不是爲難我嗎?”田文建搓着雙手,苦笑着說道。
“不抽就算了,坐吧。”田文建的表現讓閻志傑十分之滿意,如果他真大大咧咧的叼上香菸,那就證明他是個居功自傲瞪鼻子上臉的主兒,就不值得他閻志傑艹心了。
田文建再次坐了下來,目不斜視、心無旁羈地低聲說道:“社長,您找我有什麼事?您千萬別誤會,我……我……我是怕耽誤了您的工作。”
閻志傑滿意的點了點頭,異常嚴肅地說道:“小田啊,你的想法,你的打算,小安都在電話裡跟我說了。我現在要提醒你的是,軍委即將推行的兵役改革,不僅僅是縮短義務兵服役年限,提高軍人待遇那麼簡單,而且還會對現行的提幹制度進行改革。
可能從明年開始,軍委將會大幅消減戰士提幹的名額。除了極少數作出巨大貢獻的可以特批提幹之外,想成爲軍官只有通過考軍校和地方特招這兩個渠道。所以我還是要鄭重提醒你,如果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那今後就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閻副社長,您的關心和愛護文建沒齒難忘。但這件事,我只能……只能讓您失望了。”已下定決心在江城開照相館的田文建,權衡了一番後,毅然說道:“開照相館的事,我師傅剛纔也同意了。雖然我現在行動不方便,但我三師兄可以幫我打理。”
閻志傑略作沉思了片刻後,淡淡地問道:“就是S省分社那個辭職下海開婚紗攝影,最後賠得血本無歸的攝影記者?”
“是的,沒想到您還聽說過。”
“我不但聽說過,而且還見過。”閻副社長長嘆了一口氣後,忍不住地問了句:“你就不怕也賠的血本無歸?”
“人家說有賺就有賠,反過來不就是有賠就有賺嗎?”田文建放鬆了下來,胸有成竹地笑道:“店開在江城,有我師傅那塊金子招牌在,我想賠都難。”
閻副社長這才恍然大悟過來,頓時搖頭笑罵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一肚子壞水,竟然打上了老吳的主意。”見田文建那尷尬無比,抓耳撓腮的樣子,閻副社長意味深長地嘆道:“小田,你師傅不簡單啊。任勞任怨工作了一輩子,現在還得爲你們師兄弟艹心。這份添犢之情,比父親對親生兒子都有之過而無不及啊!”
“閻副社長,您和師傅都是我這輩子最敬佩、最尊敬的人。”
“別說這些恭維話了,我能跟你師傅相比嗎?”
“真不是什麼恭維的話。”田文建坐直了身體,發自內心地說道:“閻副社長,如果沒有您的提攜,我現在還欠着一屁股的外債。想像現在這樣開照相館,至少也得再奮鬥十幾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幾年,這份大恩大德難道不值得我尊敬嗎?”
一個是爲了賺錢,一個是爲了給社裡創收,到底誰欠誰的,一時半會兒還真扯不清。閻社長可不想扯這些,便岔開了話題,善意地說道:“小田,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下海經商,我也不強人所難。不過照相館開在江城,你人卻在龍江,總是兩頭跑着也不方便。要不要我給你想想辦法,把你從龍江機場調到省軍區幹休所來。”
幹休所還真是個好單位,其管理比衛生隊還要鬆懈。再說與省軍區上上下下的關係都不錯,真調到幹休所那就跟退伍沒什麼區別。士兵與幹部不同,只要有其他部隊願意接收,原部隊也不阻攔,那軍區軍務處一般都會同意。甚至一些膽大的接兵幹部,在接兵途中就把檔案掉包,把一個原準備去空軍或海軍服役的新兵,半途中就變成了武警或陸軍。
人要臉,樹要皮,田文建可不想成爲別人的笑柄。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閻副社長,您的好意我心領了。空D師衛生隊的領導對我不錯,我又答應幫他們把門診搞起來,就這麼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閻副社長一愣,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什麼門診?”
田文建連忙將衛生隊那些破事,簡明扼要的介紹了一番。之所以在閻副社長面前提這些,也就是想請見多識廣的閻副社長幫着支支招。
“這麼大的海口你真敢誇!”閻副社長被這番介紹搞的哭笑不得,指着田文建的鼻子就笑罵道:“平時叫你們謹言慎行,我看你是一句沒都聽進去,現在傻眼吧?”
閻副社長笑了,這就意味着這事有門了。田文建連稱呼都改了,像安曉彬他們那樣稱呼道:“老闆,如果不大包大攬下來,他們就得繼續軟禁我,而我談了那麼長時間的女朋友就要跟我吹了,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呀。”
“就這點出息,還好意思說。”閻志傑笑罵了一句後,繼續說道:“治本的辦法我沒有,治標的辦法倒是有一個,應該可以讓你矇混過關。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那你自己給自己擦屁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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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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