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尊處優的安大少爺絕不會親力親爲,招來一大幫“出口轉內銷”的“假洋鬼子”和高鼻子藍眼睛的真洋鬼子,與臨水市政研室的秀才們以及田大書記的智囊團制定民間金融監督與管理細則後,便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返回了京城。
眼看就要過年了,肖凌和樂樂也都要回來春節,想讓他老老實實的呆着臨水,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他們家老爺子的身體似乎出了點問題,關係到整個家族的前程,他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制定所謂的監管體系,說白了也就是拿來主義。無非是把國外商業銀行內部和外部控制經驗,結合中國國情和臨水的實際有選擇的複製過來。
爲了給“地下錢莊”留出足夠的轉型時間,市委市政斧先是下發了一個名爲“探索發展適合農村特點的農民資金互助合作組織”的文件,緊接着又制定了一個“整頓民間金融借貸市場,嚴厲打擊信用卡套現、高利貸、非法集資、詐騙等違法犯罪活動的專項治理行動”時間表,儘可能地不影響實體經濟。
市政斧上上下下忙得不亦樂乎,周市長剛從香港出差回來,就兼任“臨水市民間金融試點改革領導小組組長”,不斷約見全市中小型企業的廠長經理,以及遊走在違法犯罪邊緣的“民間金融家”們。
配合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掛牌營業,抵制則要受到由政法委書記葛向南親自掛帥的“專項治理小組”嚴厲打擊。給足出路的整頓方式,的確能從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中小企業融資難。一手硬一手軟的民間金融借貸市場整治行動,居然獲得了工商界人士們的一致支持。
無論之前的社保並軌改革,還是現在的民間金融試點,哪怕是即將推行的公車改革,都是由周義領導的政斧來唱主角。
一時間,周大市長風光無限,在老百姓們心中的威信如曰中天,尤其是那些退休待遇得到大幅提高的老工人們,提起他無不豎起大拇指,成了臨水市人民心中能幹事、幹實事的好乾部。
當然,這與他這半年來頻頻出鏡有着很大關係。而田大書記則一如既往的保持低調,不但很少出現在電視裡,甚至連花州師範大學的課也不去講了。儘管幹了那麼多事情,但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卻很一般,在公務員、教師和事業單位職工們中的官聲更是譭譽參半。
他坐得住,不等於別人也坐得住。
工作是大家乾的,到頭了風頭卻讓你一個人出了!看着周義那副如魚得水的樣子,市委副書記陳東就是一肚子的氣。
班子裡細微的變換,自然逃不過田文建的雙眼,三師兄付建國剛把老婆和女兒送來,田文建便一反常態的大擺起接風宴,邀請副書記陳東、組織部長楚天浩、紀委書記郭登明、統戰部長吳澄鬆、市委辦主任王之浩等市委班子成員參加。
用田文建的話說這是家宴,領導夫人們自然不能缺席。粉嘟嘟的文文和她那漂亮的媽媽,頓時成爲了萬衆矚目的焦點。陳東更是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硬塞進孩子的小口袋,說是初次見面的見面禮。
這樣的錢,小娜自然不敢輕易收,連忙向正跟吳部長談笑風生的老公求助。之所以擺這個家宴,圖的就是個氣氛。田文建可不想因此而讓衆人感覺自己不通人情世故,乾脆微微的點了下頭,示意小娜先收下來。反正來曰方長,有的是還回去的機會。
“小娜同志可是美國麻省大學畢業的碩士,田書記,不是我老吳倚老賣老,在家屬這個問題上,你絕不能犯大男子主義呀。”吳澄鬆看着身材高挑,言行舉止得體大方,剛生完孩子,還像大姑娘一般清純可人的小娜,一臉假作嚴肅地表情。
不等田文建開口,組織部長楚天浩重重的點了下頭,深以爲然地說道:“女同志也能頂半邊天嘛!田書記,弟妹工作的事你就別管了,調動手續讓我們來辦,像她這樣的高素質人才,定一個正科級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小娜和孩子過來,不僅僅是陪田文建過年這麼簡單。而是準備在此安家落戶,直到田文建的任期結束。畢竟人言可畏,如果她們再不來,有關於田大書記的流言蜚語就會更離奇了。
妻子的工作,一直是田文建的心病。作爲一個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很正常的男人,長期兩地分居是不現實的,更何況現在已經有很多關於他生活作風不檢點的謠言。
安排進政斧部門,同樣也不合適。這並不是說小娜無法勝任,而是臨水的公務員隊伍已經夠臃腫了,超編人數高達四千多。要不他也不會下那麼大決心,準備用五到十年的時間來精兵簡政。
同時,在外自謀職業,又有以權謀私之嫌。
萬般無奈之下,田文建只能擱置這個問題,若無其事地笑道:“謝謝大家關心,這事先不急。畢竟孩子還小,正是需要母愛的時候,等過兩年再說吧。”
“田書記,我知道你顧慮什麼,可你有沒有想過弟妹的感受?”
吳澄鬆臉色一正,指責正跟陳東談笑風生的小娜,一本正經地說道:“她跟我們家老王不一樣,既年輕又有文化,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幹,那麼多年學豈不是白上了?”
“是啊,總窩在家裡人會悶的。”
令衆人倍感意外的是,小娜突然回過頭來,吃吃笑道:“不會啊!我感覺這樣挺好。文文跟他爸一樣,一點都不乖,連睡覺都不安生,光她我都顧不過來,哪有時間工作啊?”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吳澄鬆長嘆了一口氣,一邊拉着文文的小手,一邊搖頭苦笑道:“田書記,都說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肯定有一個默默支持他的女人。以前一直沒當回事,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看着老公那副愧疚不已的樣子,小娜輕輕拍了拍正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四處張望着的寶貝女兒,意味深長地笑道:“吳部長,哪有您說的這麼好?我只是捨不得孩子罷了。”
“這小傢伙,還衝我笑呢。”
這時候,點完菜的市委辦主任王之浩走了過來,一邊在小娜身後逗着趴在媽媽肩膀上的小靜文,一邊笑問道:“田書記,包括酒水在內,六百塊錢的標準。按照您的要求,都安排好了,咱們開席吧?”
“開吧,還等什麼?”田文建拍了拍吳澄鬆的胳膊,指着已擺好涼菜的餐桌,呵呵笑道:“吳部長,祁主任和李主席不在,今天你最大,咱們還是按照老規矩來吧。”
常委會上發揚明煮,酒會宴會上尊老愛幼,從不按照職位高低安排坐次。已經習慣了田大書記這個風格的吳澄鬆,頓時哈哈大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坐,大家都坐。老王,別跟她們客氣,坐到我身邊來。”
在農業局工作的老伴還真有點不好意思,猶豫了好一會之後,纔在田文建和小娜的堅持下,跟吳澄鬆一起坐到了上首。
一頓晚飯吃談笑風生,賓主盡歡。由於接風宴設在市委招待所,兼任招待所副所長的政斧辦陳副主任,還特意進來敬了兩杯酒。
晚飯過後,家屬們陪小娜去招待所胳膊的人民公園散步,男士們則跟田文建一起,來到了二樓小會議室閒聊起了工作。
“……民間金融機構監管細則月底就能出臺,那一百三十六條能不能落到實處,直接關係着金融試點改革的成敗。田書記,政斧那邊工作多、壓力大,這個監管工作是不是由我們市委直接負責啊?”
即將組建的農民資金互助監管機構,相當於一個袖珍版的銀監會。負責監管包括安大少爺那個“臨水市信用合作聯社”在內的一百六十多家小型“山寨銀行”。這麼大的權力交給周義,陳東當然不會輕易同意,剛接過市委辦主任王之浩遞來的茶杯,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那麼多“山寨銀行”都是在民政局註冊的,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的確不太合適。田文建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說道:“市委接手過來也未嘗不可,但問題是金融領域的專業姓太強。農辦的那些幹部,顯然無法勝任如此重要的崗位。”
在這個問題上,市委一班人的態度是統一的。不等陳東開口,組織部長楚天浩便脫口而出道:“外行監管內行肯定不行,但我們可以加強學習嘛。等專家教授們制定完監管細則,完全可以請他們在黨校辦幾期培訓班,培訓結束後來次考試,持證上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倒是個思路,田文建重重的點了下頭,深以爲然地說道:“不但監管人員要參加培訓,互助社和合作社的工作人員也需要參加培訓。內部控制和外部控制兩手都得硬,也只有這樣才能把金融風險降到最低點。”
縣一級的黨校,早就名存實亡了。以前還組織村裡的幹部搞幾期冬訓班,後來因爲資金方面的原因,以及村民小組長被裁撤,市委黨校的培訓基本上就停了,以至於淪落到把校舍租給人家開電腦培訓班的地步。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兄弟縣市的那麼多黨校無不關門大吉,就臨水市委黨校一枝獨秀。可以想象,這對楚天浩這個組織部長來說有多麼重要。更何況在田大書記的計劃中,接下來還要對鄉鎮領導進行一次輪訓,這可都是實打實的政績啊。
看着他那副興奮不已的樣子,田文建可不想因此而導致公務員隊伍更臃腫,突然臉色一正,異常嚴肅地提醒道:“民間金融監管辦公室暫定爲正科級,人員不得超過二十人。除了必須引進的專業人才外,儘可能從財政局、審計局和統計局等與財務相關的單位抽調。”
田大書記也不是個什麼事都親力親爲的人,既然已經確定了由市委監管,那分管領導肯定由陳東這個市委副書記兼任。想到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陳東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禁不住地說道:“可現在申請成立互助社和合作社的單位和個人已經超過了一百六十多,田書記,我怕監管力量不夠啊。”
這並不意味着他有什麼私心,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市委副書記,該安排的人早就安排完了。再說這件事的確事關重大,以前沒有任何先例,更談不上有什麼經驗。真要是出了問題,那就是大問題。
田文建權衡了一番後,還是搖頭說道:“進人的口子絕不能鬆,否則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會成爲無用功。至於監管力量不足,完全可以照全面審計的模式辦理。”
外聘會計師事務所和審計師事務所參與監管,既省錢又省事,同時也堵上了一些監管上的漏洞。要知道在上次全面審計時的會計師事務所選擇上,田大書記已經嘗試過一次隨機挑選。想搞定全國那麼多家會計師事務所,這個違法和違規的成本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第一個問題就這麼敲定了,就在陳東琢磨着怎麼當好這個“山寨版銀監會主席”之時,田文建話鋒一轉,接着說道:“眼看就是春節了,春運和春節期間的安全很重要,但在臨水打工的那些外來人員,能不能拿到辛辛苦苦幹了一年的工資更重要。老陳,勞動局那邊我會跟周市長打招呼,但我還是希望總工會能在這個問題上發揮一些作用。”
“在工廠和工地上班的就是工人,沒有農民工和正式工那一說。”
不等田文建開口,紀委書記郭登明便重重的點了下頭,一臉深以爲然地說道:“企業的工會費一分錢沒少收,財政撥款也沒少給,除了年底慰問下困難職工外,工會好像就沒有其他事。田書記說得對,絕不能讓工會再像以前那樣只收費不幹事了。”
“恩,這件事是得引起我們的足夠重視。”
陳東沉思了片刻,猛拍了下沙發扶手,斬釘截鐵地說道:“需要勞動仲裁,那就意味着勞資糾紛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這就從另外一個側面表明,工會長期以來不作爲,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養人單位。
田書記批評的對,工會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這項工作由我來親自掛帥,爭取通過協商和談判的方式,讓所有外來務工人員過一個安定祥和的春節。”
之所以提這茬,就是想給他一個露臉的機會,看着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田大書記滿意的點了點頭。
令他倍感意外的是,統戰部長吳澄鬆突然擡起頭來,呵呵笑道:“田書記,我是搞統戰工作的,跟企業家們的關係還算不錯,要不也給我一個機會,給陳書記打打下手?”
“行啊,這是好事啊!”
田大書記的話語剛落,陳東便哈哈大笑道:“有工商聯給我撐腰,那討薪工作就事半功倍了。老吳,你別說,這事還真少不了你。”
接下來的三天裡,在田大書記的授意下,市委宣傳部展開了如火如荼討薪宣傳。由市委副書記陳東、市政協主席李雲鵬和市委統戰部長吳澄鬆,分別兼任正副組長的“討薪領導小組”頓時家喻戶曉,甚至還公佈了他們的個人電話。
市直機關各部門、二十一個鄉鎮分管工會的領導幹部,以及沉寂了多年的市總工會,在三位市委常委們的強令下,紛紛進駐勞資糾紛易發的建築工地和勞動密集型的中小型企業,苦口婆心的做起了工作。
霎時間,好評如潮,省電視臺、省報社、市電視臺等省市兩級媒體,紛紛派記者下來採訪,據說連省委王書記都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儼然以“爲民工討薪第一人”自居的陳副書記,這下子幹勁更足了,面對着省電視臺的攝像機鏡頭,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要將討薪工作進行到底,如果除夕前還有工人沒拿到工資,他將會請工人們去自己家過年。
儘管政斧這邊的勞動局成了配角,周義卻樂觀其成。畢竟被工人們打着橫幅堵大門的曰子不好過,既然他們願意接這個燙手的山芋,何樂不爲呢?
更何況他本身的工作已經夠多了,要找錢填補田大書記折騰出來的社保缺口、要引導“地下錢莊”走上正途、要建立覆蓋全市二十一個鄉鎮的公交網、要應付省市兩級沒完沒了的工作組、調查組和督導組……市委市政斧忙成了一鍋粥,田大書記也沒有閒着,他要利用寶貴的業餘時間,親手給寶貝女兒佈置嬰兒房。
環保的油漆、環保的玩具、環保的奶瓶……無論小靜文碰到的、摸到的,還是聞到的,通通需要環保。甚至連尿不溼在這裡都失去了市場,而且採用田媽媽精心縫製的全棉尿布。
“老婆,鯽魚湯燉在鍋裡,等會別忘了喝。這可是咱媽交待的任務,一切爲了孩子,你還是堅持一下吧。”
鯽魚湯、肚肺湯、老母雞湯、蘑菇湯……除了湯還是湯!
這大半年來,喝得小娜見着白的就反胃。好不容易纔擺脫了一個勁給她灌湯,生怕奶水不足的婆婆,卻又掉入了老公的“愛心湯”陷阱,搞得小娜叫苦不迭。
“求你了,老公,我真不想喝。一點胃口都沒有,你就饒了我吧。”
看着妻子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田大書記有幾分不忍。想了想之後,乾脆指着剛熟睡的女兒,一臉壞笑着說道:“都已經長兩顆門牙了,應該能吃點東西,等會我少放點鹽,看她喝不喝?”
小娜輕嘆了一口氣,一臉沮喪地說道:“想得倒美,除了奶之外,她什麼都不喝。”
田文建彎下腰來,一把摟過闊別近半年的妻子,右手不自覺的順着毛衣伸了進去,撫摸着小娜被奶水漲得大大的胸脯,低聲說道:“這丫頭,把她媽當奶牛了?”
“你才奶牛呢!”小娜滿面酡紅,眸中春波乍起,浮蕩着誘人的熠熠神采,竟有種難言的嫵媚動人。
空調溫度開的很高,小娜只穿了一件羊毛衫。當了一年多和尚的田文建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掀起了她的上衣,頓時露出瑩白滑膩的胸脯,兩塊綿軟呼之欲出的蹦出來,胸前那道深邃的乳溝若隱若現,田文建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目光和心情彷彿就順着那道溝滑落下去,再也爬不上來了。
小娜一閃即逝過驚羞的表情,臉上一紅,踮起小腳,在他臉親了一口,用蚊子般地聲音說道:“孩子在那邊呢,輕點。”
“恩,那咱們換個地方。”
慾火焚身的田大書記回頭看了一眼,隨即抱着妻子嬌小的身軀,飛快地走進了臥室。可能抱的太緊,被她胸前兩隻渾圓的小白兔摩擦得火起,如同中邪了一般,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去。
也許是剛給小建文喂完奶,也許是受到了擠壓,上面還留有一些奶漬。小娜連忙順手揪過一張紙巾擦了擦,面紅耳赤的嗔怪道:“跟文文搶吃的,也不害羞……”
在這個關鍵時刻,田文建哪有跟她說話的時間?小娜還沒有說完,一雙厚厚的嘴脣便堵住了她的嘴。剛觸碰到冰涼的脣邊,柔軟的舌頭就遞了過來,兩個人就瘋狂地吸吮着,身體很快如同麻花般糾纏在一起,互相撕扯對方的衣服。
衣服扔得到處都是,小娜白皙窈窕的誘人腰身,全無遮擋地展現出來,渾圓的肚臍竟也能一覽無餘,目光稍作停留,就駐足在那粉紅色的小內褲上,腰肢扭動間,兩條極盡誘惑的纖長玉腿齊根露出,田文建的目光就陷落在這裡,再難自拔。
都老夫老妻了,但小娜心裡還是怦怦亂跳,嬌軀一震,頓時慌了手腳。只見在一頭蓬鬆的秀髮遮掩下,她那張俏臉潮紅,正咬着薄脣,雙眸緊閉,睫毛微微顫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