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幾處地方都已經破損,早就需要休整,卻一直苦於沒有經費,火漁想起了李斯羽留下的那一張銀行卡,她沒有動過,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錢,看着孩子們喜悅期待走出這裡的臉孔,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找到林芝縣教育機構,這筆錢就順利的劃爲了學校的專筆款項,作爲公衆款,每一筆的去向都將做出明瞭的說明。
火漁也很驚訝,卡里竟然有二十萬!
不由得在想,當時李斯羽究竟是用怎樣複雜的心情離開,不過不用怕了,因爲她很快就要回到他的身邊了。
得到大家感激的目光,也因此在村子一下成名。
教室破掉的瓦片得到了休整,桌椅也換了,作業本也走了,一切都變得很好了。
火漁歸心似箭,大家都很捨不得她,一片依依不捨。但她的心早已飄去了千里之外,他有想要見的人,有想要守護的真心。
寧陽送她到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保重!”
“你也是,早些回去吧!你出來的夠久了。”不知道他發生過什麼事,但直覺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誰又會是個完全沒有故事的人呢。
車子發動,火漁就像初來的時候的那樣,支教也是一時興起,但以爲自己要失去生命的時候才突然間明白,那些對自己來說比生命還重要的事,她的腦子裡全部都是李斯羽,只是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他。
車子顛簸到了拉薩,火漁沒有任何猶豫,買了回長沙的火車票,而這樣漫長的幾天幾夜,她就要承受思念的煎熬。
窗外的風景很美,每天坐在火車上想很多事情,李斯羽是不是也在想着她?是不是也一直堅持不懈的等待?她這樣任性的離開八個月,他是不是一如既往?
擔心,不安,焦灼。
長達五十個小時的路程,飛奔回你的身邊。
火漁的心情不言而喻。
跨越幾個省,只爲了回到你的身邊。
到達長沙的時候,火漁的心幾乎要跳出胸口,闊別長達八個月之久的長沙,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腔調,熟悉的陽光,熟悉的空氣,就連皮膚也在呼喚着這樣的熟悉感。
“小漁!”聽到這一聲熟悉的喊聲。
火漁下意識的看去。
“黎兒!你怎麼會在?你怎麼會在?”火漁激動了,扔下行李跑過去,抱着谷黎不撒手,眼角似是有淚。
“柳柳說,你最近幾天會回來,所以我就來了!你還真是忍心,一走就是這麼久不回來!”谷黎抱怨,也是一陣唏噓。
“可你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啊!”火漁詫異的看着她。
“每天從拉薩到長沙就只有一班車啊!”谷黎笑說。
原來這些天她都會到這裡來等她,火漁更加的感動了。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火漁一陣激動。
“不過,你這趟可真是曬黑了不少,不過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怎麼?這次想明白了?”谷黎拉着她的手,好好的看了看,不住的打量着有了的變化。
“維瀚呢?你們結婚了?太意外了,啊哈哈,你們都結婚了!”火漁興奮的手舞足蹈,早有人已經把她的行李拿上了車。
“柳柳應該也快生了,不行,啥時候去深圳一趟纔好,對了,你和柳柳什麼時候認識的?”火漁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谷黎笑看着她,相比八個月之前。現在的她似乎纔是真正的活過來了,臉上的笑容不再有牽強。
握着她的手,也是一陣欣喜不已。
“爲什麼這麼多傷口?你之前失去聯繫那段時間的意外?”谷黎碰觸到大小不一的凸痕,已經癒合,卻還有粉嫩的一條條細碎的疤痕。
“沒事沒事,之前出了一點小意外,我以爲看不到你們了,不過,現在好了,還活着,也看到你們,真是好開心。”火漁已經不介意這些零碎難看的傷口,能
看到他們已經是上帝最大的恩賜了。
“小漁,只要你回來就好了,當初一聲不吭的就走掉,你不知道,我和維瀚好長時間都不想再理你了。”谷黎緊緊的握着她的手,眼底一片真誠。
“你和柳柳怎麼認識的?”火漁沒忘記這個問題。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柳柳在長沙,她知道你要回來,早幾天就到長沙了。”谷黎纔想起這回事,激動的說道。
結果這個火漁好奇的問題,再一次被忽略掉。
“她都要生了,還這麼任性?她人在哪裡?”火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她可是蘇家的重點保護對象,也樣跑過來也不知道怎麼徵得蘇家同意的,這樣亂來,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他們關係變壞。
“喂?什麼?哪家醫院?好,小漁我接到了,我們馬上過去。”谷黎接了一個電話,神色緊張。
“怎麼了?誰在醫院?”直覺是自己熟悉的人。
“柳柳,估計要生了。”谷黎一邊高興一邊又擔心。
都說生孩子等於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
車子很快改變了方向,兩人拉緊了彼此的手,給對方安慰。
到了醫院,才見到柳柳進產室前的一眼,滿頭都是汗水,頭髮貼在臉頰上,想來也已經疼了好一陣子了。
“別擔心,柳柳很快就出來了。”火漁安慰蘇博。
只見他雙手也是狠狠的緊握,來回不斷地搓。
“你喜歡女孩還是男孩?”火漁找點話來分散兩人的緊張感,她心裡一直希望是一個女寶寶,沒辦法,就是偏愛。
“我喜歡男寶寶。”谷黎有些顫抖,真奇怪,生孩子的反倒是不緊張,她們倆坐在產室外,但是緊張的一抖一抖的。
“我喜歡女寶寶。”火漁也不客氣的說。
兩人眼睛對上,彷彿生男生女就在他們兩的較勁中誰贏誰輸決定。
“哇哇……”隨着這一聲嬰兒哭聲,站在外面的三人都鬆了一口氣,才發現已經緊張的手心算是汗水。
可是等了半天裡面卻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隨後是柳柳的痛喊聲,外面人的心又跟着揪緊了。
隨後又是一陣嬰兒哭聲。
三個人對望一眼。
護士抱着嬰兒出來。
“恭喜,是龍鳳寶寶。”
“我老婆怎麼樣?”蘇博很是緊張裡面的柳柳。
“放心,都平安。”
柳贊龍在攜妻旅行正去深圳的路上,卻不料柳柳卻跑到了長沙,而他們也已經做了外公外婆。
世界就是這樣出人意料。
“真好!女寶寶是我乾女兒。”火漁愛不釋手,分不清哪個是男是女。
“那,男寶寶是我乾兒子。”谷黎也不落後。
就這樣,兩個人有了各自的乾媽。
“怎麼樣?都平安吧?該死的沒信號加上堵車!”李斯羽的聲音響起。
這個分別了長達八個月之久的男朋友,是不是還是她的男朋友。
火漁不敢上前,就這樣看着他。
他似乎比以前更加的高大了也帥死了,他的眉眼,他的嘴脣。
“小漁,回來了?”李斯羽看到了她。
這樣一句簡單的稱呼,讓她從柳柳生產平安的喜悅中頓時像是被人從頭到腳的潑了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嗯,回來了。”火漁僵硬着表情,眼睛很難受,還是扯扯嘴角迴應他。
“雙胞胎!我的柳柳真是太棒了!”蘇博興奮不已,整個人都在顫抖,初爲人父的喜悅已經完全的席捲了他。
“我終於做舅舅了,也不知道何時能做爸爸。”李斯羽一句話,火漁燃起希望。
李斯羽根本就沒有看向她,不由得失落感加強。
得知柳柳平安後,便一個人離開了醫院,突然覺得好笑,回到了她想念的長沙,卻突然發現自己無處
可去。
她說會祝福他找到知心愛人,可是心裡卻這麼這麼的難受。
突然間找不到一個理由,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早知如此,她不應該自作主張把李斯羽的錢捐出去,而現在,她是揹負着一身債嗎?
臨走時候公寓的鑰匙也一併帶走了,她想,是時候去取回她的東西了。
房間裡的擺設還是一如既往,哪怕是他們的合照也依舊放在桌上,一切好像都沒有變,但是人變了。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原以爲都留在了這裡,才發現,原來在這裡的也已經都是些老舊的回憶,這些東西還有什麼必要帶走。
鑰匙放在桌子上,然後關門離去。
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可是眼淚就是那麼不聽使喚,哪怕是經過了八個月的修煉,她永遠還是從前的那個她。
“你打算去哪裡?”李斯羽靠着車子,似乎早有預料。
火漁驚訝的擡起頭,看到了李斯羽。
“我,收拾之前的一些東西……”火漁僵硬着站在原地。
“又想跑?”
“不是,只是收拾一些之前的東西,也用不到了。”火漁支支吾吾,彷彿做賊心虛一般,只是她還有些不太接受現在這樣的他們。
“我要看看,是不是帶走了我的東西。”李斯羽的表情很淡。
他的話像是一支利劍,扎的火漁的心口生疼。
“你看吧!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是我的。”火漁吸了吸鼻子。“對不起,你的二十萬我用了,但是我會還給你的,還有,你的鑰匙我放在了桌子上,對不起,房租也一直沒有給你,我會盡快還給你的。”火漁越說越覺得難受,眼淚啪嗒一聲掉在地面上。
再也忍不住大聲痛哭起來。
“那我的心你總要還給我吧?”李斯羽看着火漁痛哭的模樣,再也忍不住一把把她抱進了懷中。
“嗯?”火漁有些沒明白,抽噎着。
“你是不是還想帶着我的心到處跑?我等你這麼久,你又要走嗎?”李斯羽的語氣軟下來。
她就真的狠心一走八個月,整整八個月一通電話都不打給他,本想惡狠狠的懲罰她,見到她受傷的表情,也證實了她心中自己的分量時,就再也狠不下心。
“可是,你……”火漁的眼淚止住,睜着迷濛錯愕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斯羽。
“你走了八個月,回來都不給我電話,我有多生氣你知道嗎?”李斯羽氣憤不已,把火漁的頭狠狠的摁在胸前。
“斯羽……我以爲你,以爲你不愛我了”火漁的眼淚又忍不住下來。
“傻瓜,不愛你我還能愛誰?”李斯羽揉了揉她亂糟糟的發。
兩人緊緊抱緊對方,誰都不想放開。
“你愛我吧?”李斯羽問。
“嗯。”
“那你以後不走了吧?”
“嗯。”
“是不是很想我?”
“嗯。”
“很想很想吧?”
“嗯。”
“那我們結婚吧?”
“嗯。”
火漁擡起頭,看着李斯羽,臉上是眼淚中的笑臉。
“你答應了啊!可不許反悔。”李斯羽耍起了賴皮。
“好!”火漁點頭。
兩人相視而笑,幸福來到,牽手走下去。
“那二十萬我會還給你的!”某人鄭重其事。
“好!”
“房租我也會給你的!”
“好!”
“不要什麼都說好!”某人暴走。
“老婆,我們生兒子還是女兒?”某人無視。
“李斯羽!”
“好了,那就生女兒吧!”
“誰跟你說這個了!”
李家這樣不厭其煩的一幕還在持續上演……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