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漁吃撐了,在已經吃過中飯的前提下,又繼續吃了一大碗,最後還是李斯羽買了單,火漁腆着肚子跟在他後面,真是撐死了,以後再也不能這麼吃了。
“去看電影吧!別擔心,我請你啊!”李斯羽看着火漁那上下掃射的眼神,似乎還在思考着什麼,主動說出。
“我好睏啊!”火漁無奈的吐一口氣,看着面前的李斯羽,剛纔吃的那股子勁又過去了。
“你屬豬啊!剛吃完就犯困,吃的時候怎麼不見犯困!”饒是李斯羽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翻白眼了。
火漁低着頭,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還有這麼人性化的一面,好像從一開始見面,他就不像是個經理級別的人,經理不是應該都穿着西裝細領帶麼,火漁在內心腹誹。
“怎麼,不會生氣了吧?”李斯羽打開車門,見火漁沒有半點反應,不由得問道。
“我走不動……”肚子撐得難受,彎着腰,稍一直起就難受的緊,火漁不由得大罵自己是豬,這輩子竟然是要被撐死嗎?
“你這是何必,一會兒去給你買點消化的藥,這胃都該讓你給撐壞了!”李斯羽無奈的嘆氣,走過來扶着火漁,看她那麼難受的樣子,早知道就不點那麼多了,誰知道這丫頭較真的都去吃完了。
坐在車上的時候感覺舒服了好多,火漁靠着昏昏欲睡,李斯羽開着車,偶爾回過頭去關注一下她的狀況。
這一覺睡得似乎很不踏實,感覺好沉好沉,起不來的感覺。
這一邊是毫不知情昏睡的火漁,那邊是擔心的李斯羽,殷維翰,還有柳柳和蘇博。
火漁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看着窗外透進來的刺眼的光芒,習慣性的用手去擋,病牀發出奇怪的響聲,然後不約而同的,其他人都醒來。
“啊?”火漁被面前突然出現的這麼多的臉龐嚇一跳。
“你們,都在啊?”火漁訥訥的開口,衆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小漁,我對不起你!都怪我!你打我吧!罵我吧!只要你能出氣怎麼都好!”柳柳一副悲痛的表情,火漁驚了驚,是不是她得了什麼奇怪的病?絕症?不可能吧!
“我,怎麼了?”火漁憂心忡忡的問,眼底有了恐懼,那年走進江水的決心不復存在,原來人在面對生死抉擇的時候,還是無法止住內心的恐懼,原來,儘管再怎麼覺得活着毫無意義,卻還是想要擁有生命,想要有自我的意識。
“哎呀!柳柳,小漁都讓你嚇死了,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啊!”李斯羽拉開在病牀前拉着火漁的手不斷道歉切淚流滿面的柳柳。
“魚仔,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啊!”殷維翰倒是顯得沒有很激動,火漁詫異的看着他們這一系列的轉變,很是不解。
“你就是吃了安眠藥了!這都要怪柳柳,她給你的維生素是安眠藥!”李斯羽斜眼看了柳柳一眼,兩個人都傻笨傻笨的,難怪會做成朋友。
“安眠藥?”火漁重複一遍。
“對不起,小漁,那女人跟我爸爸都說那是維生素,所以我纔拿來的,誰知道她會騙人,那竟然是安眠藥!”柳柳氣憤的宣泄。
火漁不由得想起,柳柳出門之前,給自己吃了兩片名爲“維生素”的東西,當時也沒有在意,只當是對身體好,吃就吃吧!現在想起來,不由得額頭兩滴冷汗掉下來。
“好了,下次別什麼都沒搞清楚就給別人吃,好在你也只給人家吃了兩片,昨天火漁睡了那麼久,叫都叫不醒的時候倒是把我給嚇壞了,還以爲是那頓中餐惹的禍!”李斯羽放下心來,昨天可真是嚇壞了,以爲只是困了,睡了幾個小時,怎麼喊都喊不醒。
“叫不醒?中餐?昨天你們一直都在一起?”殷維翰抓住了李斯羽話中的精髓。
“剛好遇到了,所以一起吃了箇中餐。”火漁解釋,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解釋,但是下意識的就想和這樣的事情撇清關係。
“得了,沒事就好,我們都嚇死了,剛開始打電話給殷維翰時,他都嚇壞了,那緊張的樣子,讓我都跟着發冷汗。”蘇博插進話來,殷維翰當時確實是緊張的不行,但也有誇大其詞的成分,知道殷維翰喜歡火漁後,總是有意無意的想把他們往一起說。
“呵呵,現在沒事了,我們就趕緊回去吧!都怪我你們這一晚都沒有睡好吧!”火漁抱歉的笑笑。
“小漁,都是我的錯啦!”柳柳扶着火漁下牀來,難怪老覺得昨天一直犯困,平時瞌睡也沒那麼多啊!想着這一覺竟然睡了這麼久,沒有神清氣爽,反倒是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大概是睡多了緣故。
殷維翰顯得有些沉默,火漁不明所以,也沒有去追問,一羣人上了李斯羽的車,浩浩蕩蕩的
再往學校趕。
“小漁,你昨天怎麼會和李斯羽在一起的?”柳柳好奇的問,火漁趴在牀上,睜着眼睛看地板。
“就是剛好碰上了啊,所以一起吃了箇中餐。”火漁艱難的擡起頭看了柳柳一眼。
“你肯定沒出學校,你們是怎麼剛好碰上的?”柳柳還在追根究底。
“李斯羽來學校了,不知道做什麼,反正就是有些巧合,所以就和他一起吃中餐了。”火漁大概說了一下,懶得去解釋自己迷迷糊糊,蘇巖的莫名挑釁。
“吃個蘋果吧!對身體好,這次真沒有安眠藥那些危險的東西!”柳柳不再追問,就是覺得李斯羽這些舉動有些反常啊!以前和蘇巖談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出現在學校過,洗好蘋果遞上,還一再解釋,火漁不由得笑了笑。
“你說,李斯羽是不是喜歡你呀?小漁。”柳柳咬着蘋果,百思不得其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火漁嗆得出不得聲,臉憋得通紅,估計是讓蘋果給卡住了。
“咳咳咳,咳咳。”火漁不住的咳嗽。
“怎麼了?沒事兒吧?”柳柳輕拍着火漁的後背,幫她順着氣。
“柳柳,你還真敢去猜測,我做夢都不敢這麼想。”火漁順了氣,不由得佩服起柳柳的大膽猜測起來。
“你這麼漂亮,李斯羽喜歡你完全有可能啊!而且這一次他不比從前,竟然還跑到學校來了,就算是和蘇巖談的時候,每次最多就是在校門等她。”柳柳撐着下巴分析道,火漁嚥了咽口水,可別讓柳柳給說準了,心裡開始有點對李斯羽防備起來。
“好了,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自己在這裡瞎猜測,我可不認爲你那優秀的表哥會喜歡我,再說了,我也沒打算戀愛!”火漁咬了一口蘋果,打斷柳柳的猜測,反正這些跟她也沒有太多的關係,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柳柳這樣女生的差別,她無法走近,那個禁區。
“爲什麼不戀愛?戀愛很有趣啊!有人對你好,有人寵你,這樣多好?”柳柳好奇的問。
“就是不想咯,結婚什麼的都太麻煩了,所以不打算。”火漁淡淡的說,這樣的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記不清了,好久好久了,久到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纔有了這樣的害怕和決定。
“真奇怪。”這是柳柳最後對火漁的評價。
兩顆安眠藥下去,睡了那麼久,這個晚上註定要失眠啊!屋內是柳柳在深睡,被子大半掉在地上,給她甩甩,復又蓋好,火漁站在走廊上,吹冷風。
生命的存在,我們註定是獨立的個體,卻總有不獨立的感情牽絆,親情、友情或者還有愛情,若是可以選擇,火漁願意就這樣忘記這一切,從新開始,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沒有,一切一切的過去,通通忘記,那些不安的過去,那些流淚的心酸。
不管經歷過怎樣的疲倦,明天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到來,然後帶着一點點的新意和昨日殘留的一點點好的或是不好的情緒,然後把我們推向新的一天,光芒或是黑暗,時間就是這樣的前進,不管我們多希望停留。
“小漁,幫我把這份資料複印一下。”李斯羽手裡接着電話,還在那裡客套的周旋,這邊吩咐道。
“好的。”火漁借過手裡這一摞厚厚的資料,走向複印室。
柳柳這個禮拜又沒有來,已經好幾個禮拜都沒有來了,也許是忙着戀愛,最奇怪的是,那個因懷孕休假的秘書回來了,而李斯羽卻依舊沒有讓她走的打算,每天只是閒散的幫他複印複印資料,整理整理辦公室,感覺成爲了他的貼身秘書。從前坐在外間,現在也因爲她的正牌秘書秦雲愛的回來,直接挪到了室內,嘆口氣,甩甩頭,什麼貼身秘書!
“怎麼了?我們的火美女?”秦雲愛端着杯子站在複印室門口。
“秦姐。”火漁擡起頭看到了她。
“工作這麼清閒,還嘆什麼氣?”秦雲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角淡淡的笑意。
“就是太閒了啊!感覺對不起這工資,其實你回來了李總根本就不需要我了。”火漁無奈的笑笑,手上的複印工作卻是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哈哈,我倒是希望能有這樣的工作呢,多好,不過你不是隻有周末纔會來嗎?怎麼現在不是週末也被抓過來了?”秦雲愛好奇的問。
“李總說不能讓我太閒了,如果覺得對不起這工資,就有時間便過來,所以我就來咯。”火漁攤攤手。
“其實我們李總還是個不錯的人呢!呵呵。”秦雲愛笑的高深莫測的走了,徒留還傻傻愣愣的火漁站在原地,思考着她的話,李斯羽是個好人,這個她倒是知道的,可怎麼總覺得剛纔她那意思有些含糊不清呢。
“李總,你要的資料。”
火漁回到辦公室,輕輕的把資料放在李斯羽的桌子上,李斯羽擺擺手,嘴裡還在不斷的說着,火漁回到了窗戶邊的座位上坐下,看窗外的風景,發起呆來。
不知道殷維翰在做什麼,最近他似乎都很忙呢,深得教授的喜愛,時常也跟着去一些教授授課的地方,未來好像在閃閃發光,嘆口氣,忍不住再看看自己,會不會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呢?
“想什麼呢?”李斯羽不知何時掛斷電話,來到火漁的身邊,看着她眼底那一抹愁緒,輕聲地問,似乎害怕嚇到她。
“李總……”火漁站起身來,看着面前的李斯羽。
“什麼時候跟我這麼生疏了?說了別叫我李總,我寧願你叫我李斯羽!”李斯羽看着火漁這生疏客套的拉開兩人的距離,有些頭疼,他希望她繼續留在這裡,可不是這樣生疏的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上司看待。
“這是在公司,當然得這麼稱呼。”火漁義正言辭,如果像平時那麼李斯羽李斯羽的喊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這個世界上八卦永遠都是蔓延最快的,且總是能把沒有的事情說成鐵板釘釘的事。
即將面對暑假,火漁轉眼就二十歲了,最近家裡的電話來的越來越頻繁,腦子也是一團漿糊,隱約間也明白,大約是家裡人開始在張羅那些可笑的相親,有些不明白,她還只有二十歲啊!這多可怕。
“李斯羽,你相親過嗎?”火漁好奇的問。
“相親?我這麼帥哪裡需要相親?”李斯羽大笑起來,被火漁的問題給逗樂了。
火漁沒說話,看着窗外的風景,沒來由的覺得自己內心很慌,那些恐懼像是一顆顆的小石子,裹滿了整顆心臟,每跳動一次便疼痛一次。
“怎麼了?現在還不至於相親吧?不會是你吧?”李斯羽看火漁臉色有些不好,開口詢問。
“誰知道呢!”火漁嘆口氣,感覺自己要老掉了。
越是害怕,時間似乎就走的越快,火漁最近愁的時候越來越多,卻不知道能和誰說,整個人都蔫蔫的沒有活力,像是一株被太陽燻烤的快要窒息的小花。
“最近小漁是怎麼了啊?總是一個人發呆,跟她說話也心不在焉的。”李斯羽擔憂的問柳柳,幾個人的聚會也變得只有他們兩人在聊得熱火朝天。
“不知道啊!問她也不說,卻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該不會是病了吧?”兩人交頭接耳,火漁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能自拔。
“小漁、小漁。”柳柳輕輕的搖晃着火漁的胳膊。
“哦,怎麼了?”火漁回過神來,看着他們揚起一抹笑,卻沒有到達眼底。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柳柳好奇的問,想要幫助這個好朋友排憂解難。
“沒事啊!我怎麼會有事!”火漁笑笑,拿起勺子,吃着擺在面前的甜點。
這樣的生活好像也是夢境一般,這樣的餐廳對她來說也像是一場夢,還有面前的甜點,一切一切,誰能和曾經那個蓬頭垢面,永遠只有兩身換洗衣服的火漁聯繫起來呢,眼淚“吧嗒”一聲,掉在的面前的蛋糕上,然後是更多的跟着落下,內心那不安以及恐懼突然間席捲了她,想要聲嘶力竭的大哭,想要忘記這一切,想要忘了自己。
“小漁,怎麼了?”柳柳嚇壞了,看着突然間失控的火漁,她從來都不曾見過這樣一面的她。
“小漁,沒事吧?”李斯羽也坐過來,輕輕的把火漁擁進懷中,輕撫着她的後背,她忘記了自己身在李斯羽的壞中,只是想要找個黑暗的地方躲起來,躲在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李斯羽的襯衫上溼噠噠的都是她的淚水,心也跟着揪疼了。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火漁失控的喊,雙手緊緊的揪着李斯羽的襯衫,似乎要把它生生的扯爛,眼前的世界是黑暗的,意識也是不清醒的,好想好想就這樣睡去,什麼都不管,被人保護着,就這樣永遠的睡去,那些可笑的相親,那些她不願意回憶的過去,就這樣統統的埋葬掉,連着她一起,全部消失掉,內心無法控制,惡毒的詛咒自己,就這樣死掉,死掉,只有死掉,才能得到解脫。
“小漁,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都在!”柳柳輕輕的靠在火漁的背上,給她一點微薄的溫暖。
餐廳裡開始有人看過來,李斯羽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火漁的身上,攔腰抱起她,往外走去,柳柳在身後緊緊追上,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突然之間一下子,火漁應該也是個很有故事的女孩吧!
“我好怕,好怕好怕。”火漁緊緊的抓着李斯羽胸前的襯衫,那些不曾表露的難過,積聚了很久,突然間就這樣爆發,腦子裡一片混亂,像是被誰灌進了水銀,然後不斷的晃盪,頭疼的像是要裂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