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顧庭蘊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容蓉背後傳來。
容蓉先是驚詫了一瞬，然後才轉過頭去看顧庭蘊，他居然主動和她說話。
顧庭蘊在家裡除了在老太太面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沉默寡言，他們兩個人獨處，顧庭蘊也很少像別的夫妻那般如膠似漆，有說不完的話。
這種主動開口的時候真是少之又少，而且，還是提醒她休息。
“我……”容蓉說了個我字之後，後面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顧庭蘊已經放下了手中報紙：“有事？”
“沒……”容蓉看着他那張臉，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顧庭蘊沒再開口，摘了自己的眼鏡放好，很是隨意的整理了下被子，順便把容蓉那邊掀開了一角。
容蓉更是無法無法拒絕，硬着頭皮走到了牀前，擡腳上了牀。
牀頭燈在容蓉躺下的那刻關上，接着容蓉聽到了脫衣的悉率聲。
容蓉閉了閉眼，她，她要怎麼拒絕。
理由還沒想到，人已經上來了，容蓉身子一抖，明顯的緊張，顧庭蘊也感覺到了。
人在黑暗裡，眼睛看不清，其他的感官就特別的敏銳。
“怎麼了？”男人的聲音有些低啞，像是從喉骨溢出來一般。
容蓉身子縮了縮，舌尖在嘴裡顫了顫，還是沒將拒絕的話說出來：“有，有些冷。”
黑夜裡，顧庭蘊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覺得她身子縮的厲害，身體也是涼的，難得肯多說一句：“一會就不冷了。”
顧庭蘊不是個浪漫的人，在女人方面，這麼多年，除了顧老太太和顧翩翩，能近他身的也只有她。
所以，就更別提什麼經驗了。
單刀直入，沒有前奏。
幸好，他不算莽撞，後面也還能適應。
容蓉還在想着兩天後排卵期的事兒，排卵期是懷孕最佳時期，那別的時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吧。
前幾天她回容家，雖然被父親數落了一頓，沒待多久，但臨走的時候和媽媽說了幾句悄悄話。
媽媽說，這種時候在腰下墊個靠枕之類的更容易受孕。
後來那天晚上回家她就來了月經，一直到前幾天結束，也沒有試過。
說不定，說不定，她墊個東西，就懷孕了呢。
“等，等一下……”容蓉伸手推了下顧庭蘊的肩膀。
男人這種時候正在興頭上，怎麼會願意停下來，顧庭蘊雖然不至於生氣，但是明顯的不願：“怎麼了？”
“我，我想……拿個靠枕！”
“拿那個做什麼？”顧庭蘊保持着那個姿勢，身體並沒有動。
“我想要。”容蓉臉燙的厲害，幸好，房間沒有開燈，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不然真的是要羞死了。
顧庭蘊被容蓉攪的心煩，隨手抓了自己的枕頭過來墊到容蓉腦後：“這個可以吧。”
顧庭蘊以爲是容蓉的頭碰到了硬硬的牀頭，碰疼了，所以纔要抱枕。
容蓉自然感覺到顧庭蘊給她的是枕頭，有些不好意思墊到腰上，可顧庭蘊完全沒有給她時間去拿，或者自己拿的意思，她只能將就了。
當容蓉有些扭捏的把枕頭塞到腰下時，顧庭蘊隨口問了句：“扭到腰了？”
他動作好像沒有很大吧？
容蓉：“……”
過了好一會才含含糊糊的說了句：“不是！”
顧庭蘊聽她說不是，便放下心來，繼續自己的動作。
直到結束時，顧庭蘊發現容蓉躺在那一動不動，半點沒有去沖洗的意思，以爲她是累了，便開了燈，起身去浴室擰了一條熱毛巾出來。
房間開了燈，容蓉手拉着被子忙縮了進去，不敢看人，她記得媽說過，腰上墊了東西之後要過幾分鐘才能拿掉。
顧庭蘊自己先衝了身上的汗，給容蓉擰了毛巾出來問縮在被子裡的容蓉：“要擦嗎？”
容蓉自然不好一直躲在裡面，露出個腦袋出來，搖了搖頭：“不用。”
她還要再躺會，再去洗澡。
顧庭蘊愣了一瞬，顯然沒想到容蓉會拒絕，但以他的性子也不會再問，便折回衛生間把毛巾又放了回去。
掀開被子要躺下的時候發現自己枕頭不見了，一下便想起，剛剛好像被容蓉墊腰那了。
想到這兒，目光就不由的朝容蓉看去，容蓉碰到顧庭蘊的目光，心虛的厲害。
手提了提被子，像個鵪鶉似的鑽在裡面，手鑽悄悄鑽進被子裡摸了摸腰下的枕頭，這個枕頭肯定不能用了，她等下再去幫他拿個新的。
顧庭蘊施施然收回視線，也不躺下，氣定神閒的靠在牀頭上，兩個人都沉默着，容蓉約莫着時間差不多了，才從被子裡鑽出來，撿了睡衣隨意的遮着，小跑去了衛生間。
顧庭蘊看着容蓉的背影，然後視線落在容蓉用過的枕頭上，想了一會兒，便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老太太想抱孫子他一直是知道的，可沒想到容蓉也這麼着急，難不成老太太在她面前說了什麼？
容蓉覺得身上黏膩的厲害，尤其是腿那裡，衝完之後，裹了浴巾出來，又換了乾淨的睡衣，順便拿了新的枕頭。
顧庭蘊看了一眼枕頭，什麼話也沒說，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容蓉縮在那裡閉着眼睛假裝自己睡着了，顧庭蘊等了會兒，看她一直沒有開口的意思，便關了燈。
房間恢復了黑暗，容蓉這才睜開眼睛，悄悄鬆了口氣，幸好他什麼都沒問，不然就太尷尬了。
過了很久，久到容蓉快要睡着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你很想要個孩子？”
容蓉已經有些迷糊了，突然聽到顧庭蘊的話，反應了有足足半分多鐘的時間才把自己的思維拉回來，咬了咬脣，低低的嗯了一聲。
容家希望她早點懷孕，顧老太太希望她早點懷孕，他大概也是想的吧，不然怎麼會每天都……
她其實也想，畢竟女人哪個不想替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呢？
所以，容蓉也不避諱自己的想法了。
房間在容蓉的一聲嗯之後再次陷入了沉默。突然，容蓉感覺自己的身體脫離了自己枕頭，被一雙有力的手拉進了懷裡，正好枕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