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母校已有一年多了,但不知爲何我總能想到博文兄。那個天天被田責罵的少年,在師長眼中的差生。在此我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
那天,那間教室,田的話語:“你作業又沒有交?你來幹什麼?天天給四班抹黑。說你是豬,都侮辱了豬。”諸如此類的話,已太多。
這三年每次考試,博文兄都是毫無疑問的倒一。但他並沒有放棄,即使貪玩,他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很差。
初三的時候,當阿仲、雅楠、偉……紛紛退學時,博文兄仍然堅守於我們的大四班。甚至博文兄還曾口出狂言:“我要考一中。”
但按班主任的話來說:“你能考上一中,豬都能上樹了。”的確,博文兄也沒有考上高中,只是去了技校。
若要問我對他的感覺,我要說他貪玩但並不壞,即使失敗也從未承認自己失敗。博文兄的堅持非常值得我學習,在這一點上他比我優秀。
但初中三年我與博文最多的交情,或許是在作業上吧。“韓哥,數學借我抄抄。”“韓哥,語文讓我借鑑借鑑。”“韓哥,英語寫完了沒?”……
而我多“善良”呀,總是慷慨解囊。博文,六月過後,你恨不恨韓哥。
是啊,那年的六月過去了,卻再也回不來了。高中生活匆匆而至。
“韓梓靖,你幹什麼呢?下次周測你要再拖班裡的平均分,就滾到實驗班去,不要再這裡賴着。”耳邊全是班主任的厲聲呵斥。
一覺起來,我發現自己變成了博文兄。韓梓靖,放棄吧!走吧,這個班不屬於你。非要讓自己這麼不堪嗎?人貴在自知呀!
但心裡的吶喊聲又這麼強烈:“不,我不去。我一定要待在這個班,倒數又如何?我努力,總有一天我會是正數。”
韓梓靖呀,韓梓靖,你爲什麼要這麼地倔強。有時我總是在思考:“韓梓靖,你高中在幹什麼,才考這幾分,對得起自己嗎?”
他們的智商都好高呀!我是弱智嗎?這似乎又讓我聯想到了一件事。
我高中的語文老師,我一直很敬佩她。因爲那界的高考狀元就是她的學生。那天她走進了教室,一如既往地與我的閒聊。
“今天,我在一個理科平行班的考場監考。我看到他們在牆上貼的目標,一個學生竟然想考浙大。哼,浙大也是他一個平行班的學生考的。”
她說完,我的同窗們笑了,他們居然笑了。他們把別人的夢想當做笑料。是呀!他是考不上,但輪得着你的嘲笑嗎?
當然,我也不感到意外。這又算得了什麼,我的高中同學十個有八個都想考北大呢?可他考得上嗎?竟然還有臉笑別人。
當一個人的夢想卑微到無法言說,卑微到被別人踐踏,甚至當成飯後的笑柄,他是否還能有活下去的勇氣?
“韓梓靖,想考港大?”“算了吧!就她,我看考塔里木農大還差不多。”你也覺得可笑吧,是個正常人應該都會感到可笑。
這又何嘗不像初三時的博文兄。他能考上一中,豬都會上樹。你又怎麼知道在未來的一天,豬不會上樹呢?
我常常會想,如果我是博文兄,我還會不會有勇氣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也許要自殺。
但事實證明,我完全要比自己想象得堅強。高中的我似乎活成了博文兄,但我依舊好好她活着。
什麼叫“竟然想考浙大”,什麼叫“豬都能上樹”。做自己的夢,走自己的路。你考北大又能怎樣?我從不承認自己差。
路要自己走,自己的夢不需要別人否定。博文,現在的你還好嗎?韓哥想你。我活得很狼狽,還不如那時的你,但我卻和你一樣倔強。
如果你不能成爲山頂的高鬆,那就成爲溪邊的小樹吧,但一定要成爲那棵最強壯的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