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洲,你知道我今天來做什麼吧!”陸錦崇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地道。
楚星洲微微一笑,翹着二郎腿答非所問地說:“我們家婉婉喜歡插花,我學的手藝還不錯,我插花的花她最喜歡了。”
“楚星洲,我不想跟你拐彎抹角。”陸錦崇再次黑着臉道。
楚星洲道:“我也沒跟你拐彎抹角啊,我跟你說這些話,就是想要告訴你,婉婉是我的女人,而且還是至關重要的那一個。如果不出意外,如果她同意,我明天就可以跟她辦婚禮。而且,堅定不移地走完這一生。至於她以前是誰,到底有過什麼樣的經歷,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收起你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不管你心裡如果的懷念深愛着那個唐瑞琪,在我這裡,只有鬱琬。”
“所以,你不打算讓我見她?”陸錦崇沉着聲音道。
楚星洲聳了聳肩,淡淡地笑着道:“你覺得有必要嗎?”
“我想和她見一面,至少,讓我可以確定她的身份。”
“確定了又能怎麼樣?”楚星洲冷笑道:“你即便是確定她就是唐瑞琪,你也不可能帶走她。而她,也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唐瑞琪了。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確定的,有些事情,太明白了反倒更痛苦。”
陸錦崇冷着臉,臉色相當難看。
他知道楚星洲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道理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他不能確認,他的心裡永遠都會有這個心結,永遠都無法釋懷。
“讓我跟他談談吧!”
就在這時,鬱琬突然從樓上走下來,聲音清冷地說道。
陸錦崇立刻擡起頭,朝樓上看去。
楚星洲也立刻像是被馬蜂蜇了似得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嗖的一下竄到鬱琬的身邊。
“你怎麼下來了?不是跟你說過嘛別下來,這裡沒你什麼事。趕緊上去吧!你跟他有什麼好聊的,都是孩子他爸了,長得也沒我帥,身材也沒我好,有什麼好聊的呢。”
陸錦崇:“……。”
要不是在人家地盤上,他鐵定過去狠揍這傢伙一頓。
“讓我跟他聊聊吧!有些事情,我也想解決。就算不是爲了我,爲了她,我也應該跟這個人聊一聊。”鬱琬似乎已經習慣楚星洲說話這麼無厘頭了,倒是一本正經地對他請求道。
楚星洲立刻驚問:“她?她是誰?”
“瑞希,你們口中的瑞希。”鬱琬嘆了口氣。
楚星洲這麼一聽,這才放鬆下來。可是依舊警惕地朝陸錦崇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鬱琬,不放心地道:“可是萬一這傢伙對你不利怎麼辦?我都知道,他心心念念想了那個唐瑞琪多久。萬一他認爲你是唐瑞琪,萬一你就是唐瑞琪,他拉着你不放怎麼辦?好不容易纔擠兌走了一個顧雲堔,我可不想再招惹一個男人過來跟我搶你。”
“你想多了,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這麼禽獸。”鬱琬皺着眉頭黑着臉道。
楚星洲笑嘻嘻地笑起來,立刻往鬱琬的身上一靠,蹭着她笑嘻嘻地說:“我就是禽獸,這輩子就對你禽獸了。”
“走開,有人呢。”鬱琬被他這副厚顏無恥地流氓相給弄得特別鬱悶,趕緊伸出手將他推開。
可是沒想到楚星洲還不嫌夠,居然還湊過去往鬱琬的臉上親。活脫脫地像一塊狗皮膏藥似得,任由鬱琬怎麼推都推不開。
“你夠了沒有,”鬱琬被他弄得不勝其煩,可是又知道他一向是隨心而爲。
不讓他得逞,就像個沒得到糖果地小孩一樣不依不饒。
所以,任由他親了一會後。鬱琬看到他不依不饒,一點都沒有想要罷休的意思,這才忍不住皺着眉頭道。
楚星洲嬉笑道:“當然不夠,你是我老婆,跟你親親什麼時候都不夠。不過既然陸先生在這裡等着,咱們也不好太秀恩愛,虐單身狗。等他走了,咱們再親熱。”
楚星洲說着,還衝鬱琬飛了個眉眼。
鬱琬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推開他後便看着陸錦崇道:“陸先生,請坐吧!”
說吧,看着楚星洲也跟過來,一點都沒有想走的意思。
於是又對楚星洲說:“你先回避一下吧!我們都是在客廳裡,還能有什麼事,你站在這裡,很多話都不方便說。”
“我不想回避,放你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我心還沒有這麼大。”楚星洲立刻一本正經地說。
鬱琬嘆息道:“可是你在這裡,有很多話我們不方便談。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你對我那麼惡劣的時候,我都沒有離開,現在更加不可能了。再說,我現在又不認識他,他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你覺得我會爲了個陌生人,而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嗎?我已經沒有那麼蠢了。”
“好吧,不過,我只給你們半個小時時間,半個小時後我就下來。”楚星洲依依不捨地道。
跟鬱琬黏糊夠了,他又將目光看向陸錦崇,眼神犀利地警告道:“陸錦崇,我不管你是誰,我連顧雲堔都不怕,別說你一個外來戶了。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讓你橫着出S市。”
說罷,楚星洲才離開這裡上樓去。
“抱歉,你別介意,他這人就這樣。吊兒郎當,雖然說話難聽些,可是不犯着他的底線,他一般都還是很好說話的。”
楚星洲走後,鬱琬抱歉地對陸錦崇說。
陸錦崇心裡一酸,幾乎是悲從心來。
從剛纔見到這個鬱琬看他的眼神,再看到這個鬱琬和楚星洲之間的卿卿我我,他就知道這個鬱琬已經不是他的唐瑞琪了。
就算她是真的唐瑞琪,也已經不是他的了。
現在再聽到這個鬱琬對楚星洲明着批判,其實維護地話語。他知道,這場談話將不具備任何意義。
“你想跟我談什麼?”鬱琬看到陸錦崇沉默不語,又緩緩地先開口道。
陸錦崇苦笑,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無論眼前的這個人是唐瑞琪,還是唐瑞希,對他而言都是一個陌生人。
她沒有了以往的記憶,他們之間,連一丁點的共同話題都找不到。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陸錦崇深吸一口氣,也只能這樣開口。
鬱琬挑了挑眉,隨後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事。
於是微微而笑,淡淡地說道:“沒關係,幸好沒有造成不好的影響,也及時把誤會解除了。不過,我對陸先生真的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是嘛,”陸錦崇苦笑一聲。
鬱琬說道:“所以,我覺得我應該不是陸先生心中的那個人,不然的話,怎麼會看到陸先生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我聽說,你身上帶着一條項鍊,上面刻着唐瑞希三個字。”陸錦崇心口有些微微發堵,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說。
鬱琬點點頭,看着陸錦崇道:“是聽瑞希說的吧!她說她是瑞希,其實我們都搞不懂,誰纔是在很正的唐瑞希。”
“那條項鍊……能給我看看嗎?”陸錦崇又遲疑地問。
鬱琬“嗯”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條項鍊來。
“這條項鍊我已經很久不戴了,不過一直收藏着。這畢竟是和我過去唯一有聯繫的東西,其實,我內心而言,我一直覺得這條項鍊是屬於我的,我纔是真正的唐瑞希。”
陸錦崇將項鍊接過去仔細看了看,的確是那條項鍊沒錯。
他從自己的脖子上,拿出那個有着唐瑞琪照片的配飾,隨後苦笑道:“這條是瑞琪的,當時我找到它的時候,它就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我堅定不移地認爲,瑞琪已經死了。因爲項鍊在她的身上,除非是萬不得已,否則她不會將項鍊丟棄的。可是回來的瑞希身上卻沒有項鍊了,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以爲,只是她的項鍊丟了而已。現在看來,應該是有另一個原因。”
“我能看看你的嗎?”鬱琬道。
陸錦崇點頭。
鬱琬將那條項鍊拿過去,又把藏有照片的鈕釦打開。看到裡面笑的燦爛的女子,鬱琬看了一會,隨後搖了搖頭說:“這個人,應該不是我。”
“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肯定?”
鬱琬說道:“女人的直覺,雖然我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可是憑直覺我覺得,這個人應該不是我。”
“其實,不管我是不是唐瑞琪,還是唐瑞希,你難道不覺得,這些都並不重要嗎?”鬱琬又突然看着陸錦崇微笑着道。
陸錦崇一愣。
鬱琬輕笑着說:“已經流失的時光不可能再回來,記憶之所以被稱爲記憶,就是因爲不可能再重複一次。我和瑞希,姑且還叫她瑞希,我們兩個就算是現在恢復記憶,那又如何?當初的那個身份,對我們而言,只是那個時光裡的我們。現在的這個身份,則是現在這個時光裡的我們,而且也是不想再發生改變的。即便我是唐瑞琪,我記起來了,我也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
“如果是瑞琪,瑞琪……。”陸錦崇喃喃地道,卻說不出口。
鬱琬接着說道:“如果我真的是唐瑞琪,和另外一個男人糾纏了近十年的時光,而且還有了那個男人的骨肉。即便我恢復記憶,也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多少人的初戀成了回憶,可是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人生可不就是如此。更何況,我覺得我根本就不可能是唐瑞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