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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只曾爲你留(網絡名 與你有關的事 ) 41、

當晚,溫遠很晚纔回易水道。第二天正好是週一,早起了半個小時搭車去了公司。

又是月末又是年末,大事小事堆積到一起,溫遠又是新來,工作做得不太順手,桌案上擺滿了報表,等到全部處理完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她餓得前心貼後背,匆匆扒了幾口同事幫她帶回來的飯,從包裡翻出了手機。

沒忍住,又上網搜索了一下娛樂新聞。關於陳瑤的最新動態一律是昨天看到的那則新聞。溫遠咬了咬脣,撥通了溫行之的電話,不料迴應她的是一道冰冷的女音,告之——對方已關機。

溫遠不自覺地皺皺眉頭,對着窗外發呆。外面正在下雪,扯絮一般澌澌落下,是T市這幾年來難得的一場大雪。溫遠在辦公室裡坐的便覺得悶得慌。看到那則新聞,她第一個感覺便是荒唐。她是瞭解溫行之這個人的,他最討厭的就是麻煩事,多家媒體曾要採訪他,皆不例外的被拒絕了。娛樂圈裡的人,他更是接觸的少,因爲他性子太過沉穩,不喜歡自己的一言一行被拿出來“娛樂”,所以若是他真看上陳瑤,絕不會這麼地——隨意。更別提,他還看不上。

溫遠這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他有信心。可沒法兒控制的是,看到這個新聞就糟心,糟心的厲害。雖說她遲鈍,可是個女人都不喜歡有別人覬覦自己的男人,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樣樣比自己強。可要說這還是她自找的,要不是高二那年她帶着陳瑤找溫行之幫忙,指不定就沒這一出了呢。

思及此,溫遠沮喪地趴倒在桌子上。

因爲這場大雪,下午的時候公司老總早早地讓員工下了班。溫遠又留下來加了一會兒班,走得時候已經快要六點。外面的積雪已經很厚,趁她加班的這段時間,雪已經將之前人留下的腳印完完全全地覆蓋住了。溫遠穿着靴子,低着腦袋在這片完整的雪面上轉着圈兒踩腳印,直至破壞到一寸完好的地兒都不留,她才滿意地收手。

剛準備往地鐵站的方向走,忽聽前方傳來了兩道短促的喇叭聲。她驚詫地擡起頭,在看到停在前面的那輛車時眼睛睜得更大了。

是溫行之很久不開的黑色賓利。可能是她下樓時就停在那兒了,不過他確實太久沒開了,所以她壓根兒就沒注意。那人就在車裡面坐着,只穿了件襯衣,手肘抵在車窗邊上支撐着下顎,面上雖是沒什麼表情,可眼底卻是有笑意的。溫遠太熟悉他這副樣子了。

他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原本心裡是堵得慌的,可這會兒卻像做了壞事被抓包一樣。溫遠撇撇嘴,慢慢地朝車子走過去。他給她打開了副駕的門,溫遠便徑直坐了上去。關上車門,卻不見他急着走,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溫遠忍不住地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只是覺得匪夷所思。”他說,沒見過一個人還能玩兒的這麼起勁兒的。視線從她臉上挪開,落在了她兩條小細腿上,眉頭不自覺地蹙起,“穿的這是什麼?下雪天穿短褲?我看你是生怕受不了凍。”

溫遠囧了。她這邊還沒開始問罪呢,他倒先開始訓她了。氣不過,頓時忍不住反駁:“什麼短褲,沒見裡面還有一層嗎?很厚很保暖的好不好?老古板!”

許是料想不到她反應這麼大,溫行之頓了下,繼而一字一頓地重複那三個字,“老古板?”見她依舊是氣鼓鼓的,他倒是笑了,“你說說看,我是怎麼個古板法兒?”

見他側了側身,溫遠有些不太敢惹他,只好憋着氣扭過頭:“我不知道。”

知道她心裡有氣,也大概知道原因。溫行之倒也不迫她,將車子倒回馬路上,緩緩地開回了易水道。

坐電梯上樓的時候,溫遠沒跟他說一句話。到了自家所在的樓層,溫遠率先邁了出去,按下指紋,取出鑰匙開門。估計是老天故意跟她作對,平常這門她就開不好,總是用不對力氣,這會兒更是打不開,轉了幾下,只聽咔嚓幾聲響,門還是沒開。

溫遠又換個方向轉,依舊是打不開,氣得只想踢門。溫行之看她不得法的樣子只想失笑,他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向右邊轉了幾下,門便開了。溫遠氣惱地鬆開手,進了門。

溫行之慢慢地跟在她身後,見她進了門是一通亂忙,便不慌不忙地進了廚房。下了飛機都沒來得及喝上一杯水,現在是覺得有些渴了。他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喝下半杯,餘光瞥見在主臥室裡不知幹些什麼的溫遠,勾起脣角說道:“行了,你別藏了,忘告訴你了,下了飛機我回來放了趟行李纔出的門,你那堆零食我早就看見了。”

溫遠聽見了,也不搗鼓了。直直地出了臥室,坐在了沙發上,看見空無一物的乾淨的幾乎可以當鏡子用的茶几,她哼道:“那我放在茶几上的那張報紙你也看到啦?”

那是她昨晚等公交時買的一份兒報紙。公交站正好設在報刊亭旁,她昨晚神思恍惚地在那兒等公交,一個轉身,看見一份娛樂報紙,不巧的是,入目的便是那則讓她深惡痛絕的新聞。她盯着看了半天,直到老闆叫她纔回過神來。老闆以爲她是買報紙的,特意取下來遞給她,溫遠也沒多說,付了錢上了車。

“看到了。T市日報,你要是喜歡看我可以給你訂一份。”

溫遠切一聲,“誰喜歡看了,我買回來是包瓜子皮的!”

溫行之將剛熱好的牛奶給她端了出來,聽見這句話,終是忍不住,挑了挑眉頭。他彎腰湊近她,撥掉她齊劉海上不知何時沾上的碎紙屑,不疾不徐地說道:“難怪火氣那麼大,原來是瓜子吃多了。”

說完,就見她擡頭瞪他。等在頭頂上方的是一張比平時溫和的臉,見她向他看來,手便沿着她的腦袋下移,另一手撐住她的腰往上擡了擡,正好夠他俯身吻住她的位置。

半個多月沒見她了,所以怎麼會不想。貼着她的脣瓣碾磨,咬了下柔軟的下脣,剛探進去,便被她掙脫了,“你,你喝酒了?”

“一點兒。”

併購案順利結束,他從香港回來GP內部也爲他準備了個小型的慶功會。都是自家人,躲不過他便稍微喝了點,半杯而已。

想問的話還沒問出來,溫遠還想躲,可那人偏不給她機會,攫住她的脣便吻了進來,柔軟的小舌,帶着甜味兒,再往裡一點兒,便知道了原因。原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塞進嘴裡了一塊兒糖,甜甜的草莓味兒誘得他更加深入,直到她喊疼,才慢慢鬆開。

這種接吻姿勢,很挑戰她的脖子長度好不好。溫遠揉着後脖頸,紅着臉,不看他。溫行之垂首看着她,過了一會兒,才略帶沙啞地開口:“把牛奶喝了,我去做點兒晚飯。”

溫遠沒吱聲,等他起身去廚房了,才偷偷瞄了眼他的背影。將手放在胸口處,感覺到心跳動的厲害。

昨日家政阿姨又來了一趟,帶過來很多食物將冰箱塞得滿滿的。溫行之簡單做了個意麪,又煎了兩份牛排,算是將這一頓晚飯應付過去。晚上,他在書房處理了一些公事,關掉電腦擡頭的瞬間,透過虛掩的門,看見溫遠站在客廳的鏡子前折騰自己的頭髮。她頭髮總也長不長,因爲她不喜歡那麼長的頭髮,所以總是維持着高中時期的髮型,只不過現在髮根兒稍稍有些卷,摸上去絨絨的。

似是很想念那種手感,他站起身,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替她擦頭髮。溫遠一瞬不瞬地透過鏡子看着站在她旁邊的男人,忽然說道:“我討厭陳瑤,討厭你個名字跟她一起被提起。”

他神情專注地給她擦着頭髮,“明天那則新聞就會消失。”

“不解釋嗎?”

“無中生有的事,解釋做什麼。”

每天面對的媒體是陳瑤,而不是他。更何況,人們並不在乎他說的是什麼,只喜歡按照自己的猜想去左右這件事,他沒那個興趣去加把料,更沒義務去取悅這些看熱鬧的人。

“那我呢?我可是看到照片了。”

溫遠癟着嘴看他,溫行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與她的視線在鏡子裡交匯。這樣注視了片刻,溫遠的屁股突然被打了一下,她瞪着鏡子裡的他,而溫行之已經移開了視線,繼續給她擦頭髮:“那晚只是偶遇,我受人所託送她回酒店。至於第二天,也是偶然。”

那天他正要去姚先生的公司開一個高層會議,臨行前接到姚先生的電話,他已跟陳瑤的經紀公司談好,公司的新產品將由她來代言。這事陳瑤也知道,正要去公司談合同,姚先生就請他接她過來。

溫遠聽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陳瑤,她對男人的吸引力是不是挺大的?唯一喜歡,姚先生也喜歡。”

“我不喜歡。”

似是順着她的話說的,沒有刻意解釋和安慰的意思。可溫遠聽了,還是忍不住有些高興。幾天的困擾,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事實證明,哪怕她在糾結也是庸人自擾。娛樂圈的緋聞是多不勝數,上一個緋聞還沒炒熱下一個就又冒出來了,也正好因爲陳瑤在電影裡對男一號的死纏爛打讓男一號的粉絲看不過去,就有人懷疑她在惡意炒作,甚至還有人扒出來她舊時的照片,作整容對比。

事情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不過溫行之這邊一直沒有迴應,陳瑤及其經紀公司也一直保持沉默,被問及時要麼禮貌地含笑不語,要麼就岔開話題,大有欲蓋彌彰之嫌。

不過,對於這一切,溫遠都不在意了。因爲此刻她面臨一個比較讓她頭疼的問題,那就是舍長春喜提議的——聚餐。大學四年她們三人總是能找出各種理由打牙祭,不過這次的跟以往任何一次性質都不一樣。

起因還是周垚和春喜的一次臥談會,她們可沒溫遠那麼幸運,在沒正式簽下工作之前還是住學校宿舍的,月黑風高的一晚,兩人照常窩在被窩裡聊天,不知怎的就提起快要到來的元旦了,鑑於轉年就要畢業,這樣能聚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所以兩人就對這次聚會更加重視,不僅三個人聚,還得帶家屬!誰不帶都不行!

溫遠接到通知時簡直想暈倒,她真想問問這兩人是跟誰借了膽子。雖說大一的時候春喜和周垚就知道溫行之的存在,可這三年多來沒正面接觸過一次。原因在於這兩人不敢。用他們的話說,此類人物只可遠觀,不可褻玩。難不成,快畢業了,這兩人也不怕死了?

溫遠忍不住在溫行之的辦公室暴走,溫先生擡頭看她一眼,只覺得好笑。他敲敲桌面:“安靜。”

“你不會真要去吧?”溫遠略帶期待地看着他。

“莫非你還有其他家屬可帶?”

“她們開玩笑的!”

“我沒開玩笑。”

溫遠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憋了半晌,只能作罷。

聚餐定在週六,岷江道的一家飯店。溫行之下午有會,所以溫遠跟着劉春喜和周垚先去了飯店,正好這兩位的男朋友還沒有來,趁着只有三人的時候,溫遠正色警告春喜和周垚不準亂說,尤其是當着溫行之的面!

周垚忍不住就笑:“怕我們破壞你形象?”

春喜則安慰她:“知道了知道了,我們怎麼也算是孃家人,哪能陷害你!”

溫遠無語望天。又玩笑了一會兒,春喜和周垚的男朋友都到了。其實這個聚餐的提議也不算突然,因爲她們三個人親如姐妹,另外兩人誰交了男朋友那是必須要請大家出去搓一頓的。唯獨溫遠,因爲知道的時機不太對,所以春喜和周垚一直就沒提這茬,直至臨近畢業。

春喜和周垚的男朋友都不是T大的,而是本市另一所高校的,比T大知名度更大一些,一個學經濟一個學計算機,本身就是同校,再加上女朋友都是一宿舍的,所以關係都還算不錯,互相扯皮了幾句。

溫遠啜着飲料,一直看着窗外。他們沒有選在包間裡,因爲都是年輕人,又不談什麼大事,不喜歡那麼拘束的環境。選的是臨街的一張大桌子,一轉頭,便能看見窗外來往的車流。

差一刻六點的時候,溫行之開着車子過來了。是一輛很普通低調的volvo越野,她之前從沒見他開過,所以差點兒就沒認出來。直到他下了車,將外套搭在手肘上,向酒店走來。

不知怎的,溫遠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周垚坐她對面,也是最先看見溫行之,轉頭就激動地捅捅春喜的胳膊,“哎,來了來了。”

從溫行之走進門,跟門口的服務生短暫的交流,然後轉身向他們的桌子走來,整個過程,都被五雙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注視着。如此興師動衆的,溫遠想着溫行之一定會覺得奇怪。那人彷彿也看到他們這一撥人,表情還沒什麼變化,而她倒是先坐不住了。啪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另外四個人嚇一跳。

溫行之瞧見了她憋紅的臉,將笑意壓回眼底,低聲詢問:“我來晚了?”

溫遠沒說話,兩個男生是不明所以也就沒說話,而春喜和周垚,尚處於愣神中。溫先生看了眼那四個年輕人,最終將視線落在溫遠身上。只見她紅着臉,低着頭將最外面的椅子拉了出來,溫行之挑挑眉,順從地坐了下來。

溫遠坐在他旁邊,看着兩個舍友,舔舔嘴脣開始介紹:“這,這是溫行之。”又對溫行之說,“這是我舍友,春喜和周垚,之前跟你提過的。”

因是開完會直接過來,溫行之沒時間換掉身上這套嚴肅的衣服。可他今天的神情明顯柔和了許多,對於這兩個女孩兒,他率先伸出手:“你們好。”

周垚和春喜木木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待得溫遠將另外兩個男生介紹給溫行之的時候,春喜和周垚忽然齊齊起身,異口同聲地說:“我去上個廁所。”

溫遠囧囧有神地看着這兩人走遠,剛要對溫行之解釋說她們平時不這樣的時候,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尖叫聲:“看見啦!我們看見啦!真人版!真人版!比照片更帥!有木有!”

對此,溫遠同學表示:“……”

有此豬一樣的隊友,她還要說些什麼嗎?

春喜和周垚再次落座時已經恢復了正常,溫行之招來了侍應開始點單,並且特意示意將菜單先遞給另外四個人。看得出來,這四個人還是有些拘束,春喜和周垚平常那都是大大咧咧慣了的人,此刻也難得淑女了一回。另外倆男生看到溫行之也倍感壓力,原本以爲只是平常的家屬聚餐,卻不想來的是這麼一位——不好形容的人。尤其是周垚的男朋友小趙,他是學經濟的,上週剛通過了GP的面試,這周剛跟部門領導混熟,今天直接見到亞太區的大boss,直接就想給跪了好嗎。

菜單到了溫遠這裡,她首先看了下之前幾個人點的菜,忍不住就笑了,眼睛笑成了月牙狀,“就這幾個,夠塞你們牙縫嗎?”

春喜慣性地拍了下溫遠的頭:“我們是豬嗎?”,拍完,聽見身邊的周垚咳嗽了一聲,才意識到人家那位男朋友還坐在旁邊,訕訕一笑,收回手來。

溫遠嘟着嘴看了溫行之一眼,他脣角微彎,揉揉她的腦袋,說道:“那你就替她們加幾道菜。”看着周垚和春喜,他說,“遠遠也是經常跟我提起你們兩人,她被慣壞了,有時候是笨了點兒,多虧你們照顧。這頓飯我們來請,你們也不要拘束。”

聽着他的話,周垚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叔叔,聽您這麼說,我們得更拘束了。連玩笑都不敢跟小遠兒開了。”

溫行之笑了笑,似是有些疑惑地問:“叔叔?我有那麼老?”

這句話算是玩笑,在座的人都笑了,總算是輕鬆了起來。酒店是溫行之讓人定下的,提前已經打過招呼,端過來的酒全部撕掉了標籤。給女孩子們喝的都是果汁,不過,春喜和周垚都是漢子一樣的女人,喝酒都不帶眨眼的,倒讓溫行之略感意外。於是便撤掉了果汁,給她們兩人一人一個酒杯。

溫遠看着自己面前這杯果汁,深有一種被歧視的感覺。她轉過頭,正色道:“我也要喝酒!”

“不行。”

被拒絕了,溫遠同學惱怒不已。她看着他面前那杯紅酒,深吸一口氣,一把奪過來往嘴裡猛灌,根本讓他來不及阻止。溫行之也料不到她會如此大膽,另外四個人則是略帶佩服地看着這娃,誰不知道她是一杯酒倒的酒量,這杯喝下去——嘖嘖。

溫遠非常瀟灑帥氣地把酒杯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擦擦嘴角的酒漬,看着在座眼一眨不眨看着她的衆人,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酒嗝。四人頓時笑作一團,溫遠捂着臉,背過身往溫行之的懷裡鑽。

溫先生淡定地拍拍她的背,在心裡感嘆。好在他已經習慣了她的笨,否則,難保不會嫌棄她。

溫行之的配合和柔和讓這次聚餐的氣氛融洽到了極點,周垚和春喜將溫遠的囑咐拋之腦後,還專挑溫遠的糗事說。溫遠無語到臉紅,好在她也有些微醉,也不太在意了。溫行之一邊將她往懷裡攬了攬,一邊還要應付衆人的敬酒,連小趙也不例外。

他一人喝了一杯,便放下酒杯:“不能多喝,我開車過來的,等會兒還要帶她回去。”

一直折騰到九點才散場。溫行之叫來了兩輛出租車,送四人安全離開便返回櫃檯結賬,回到桌子旁時,溫遠已經蜷在沙發上睡着了。本來酒量就差,還逞能喝了酒,不醉纔怪。他俯身凝視了會兒她彤紅的臉蛋,拿起外套將她包在裡面抱回了車上,帶她回了易水道。

下車的時候,冷風一吹,溫遠就醒了過來。可一看某人還有要抱她的意思,就閉着眼裝睡。溫行之哪裡瞧不出來,尤其是這姑娘還在他開門的時候給他搗亂,費了一些功夫才把門打開。低頭看着她想笑又要忍住的樣子,溫行之捏了捏她腰間的癢癢肉,溫遠要躲,可他偏偏扣住她的腰不讓她動。直到她忍不住了告饒:“我,我錯了!”

“醒了?”

他將她放了下來,玩鬧間蹭掉了鞋,所以只能猜到踩在他的皮鞋上。溫遠翹起脣角,擡頭瞪他:“你故意的!”

她倒要惡人先告狀了。可溫行之實在沒法兒跟她計較,屋裡只有玄關的燈亮着,燈光打下來,照得她的臉紅紅的,只是嗔怪,可眼角彷彿凝聚了萬種風情。這種嫵媚的表情從來都不屬於她,所以格外勾人。溫行之沒說話,只是稍微往前走了走,一手托住她的後腰,將她抵在了牆上。溫遠也察覺到了他眼神的變化,想要逃,可爲時已晚。那人託高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送上來任由他親吻,額頭,臉頰,最後是嘴脣。比之以往的溫柔,這一次他的動作彷彿狠了一些,似乎是施以某種懲罰。

溫遠忍不住嚶嚀出聲,溫行之便鬆開了她,額頭相抵,默默地平復着呼吸。可他卻沒有藉此放過她,放在她腰間的手似是愛撫地揉捏着,像是想要她靠近,又像是要推開。

溫遠驟然感覺到有些怕,她是喜歡他的吻,可一旦再深入一些變會有一種懼怕感。更讓她覺得難以啓齒的是,與懼怕感同在的,還有一種莫名的期待的感覺,這讓她更緊張了。溫遠立刻炸毛一般推開溫行之:“我要洗澡!”

看着她倉皇逃走的背影,溫行之有些失笑的揉揉眉間。又笨又磨人,當真是一個大麻煩。

溫遠在浴室裡磨蹭了一個小時纔出來,出乎意料的,客廳裡沒有人,溫遠又回到主臥,牀鋪的好好地,卻不見那人的身影。放在往常這並不反常,他很少跟她一起睡覺,之前她想得少,也懶得往那方面想。現在,卻是明白了。在一起也有三年多,但擦槍走火的事件甚少發生,只因爲他自持力太好了,可想一想,這個年紀的男人,真的不需要嗎?

溫遠嘟着嘴,盯着手中的牛奶。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她一口氣喝光,轉身去了旁邊的客房。客房門半掩着,溫遠推門而入的時候,溫行之剛剛打開電腦。年底工作堆積,反正亦是睡不着,不如處理些公事,轉移注意力。見溫遠進來,便囑咐道:“時間不早了,吹乾頭髮趕緊睡覺。”

溫遠哦一聲,沒有動。

見她還不走,溫行之便問:“還有事?”

“也,也沒什麼。”她低下頭,絞着手指,“就,就是想問問你,我的成人禮你打算什麼時候補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