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這個混蛋岳父剛纔在說什麼?他當年家財萬貫的時候,自己是個窮光蛋?自己令到他倒黴?這是什麼和什麼?這些話,當真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嗎?自己當真沒聽錯?還有,他說隨時可以叫芊芊離開自己?荒唐!
賀煜屏息凝神,更加目不轉睛,緊盯着凌雲霄,一字一句,“到底怎麼回事,你剛纔的話給我再說一次,仔細的,詳細的,給我統統說清楚!”
凌雲霄爆發過後,理智迴歸平靜,瞅着賀煜,不再吭聲,任憑賀煜如何追問都無動於衷。
“不是想要錢嗎?那就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賀煜使出殺手鐗。
凌雲霄眸色陡然閃起一抹光亮,但很快,又熄滅,給賀煜留下一記恨恨的瞪視,拂袖離去。
賀煜下意識地去追,不料他手機正好響起,是林總打來,問他去了哪,怎這麼久還沒回房間。
原來,他出來已有二十分鐘。
“我這就回!”他跟林總簡單扼要地應了一句,掛斷電話,直盯着凌雲霄消失的方向,滿腹思緒地沉吟了一會,這才轉身回去剛纔的VIP房。
迎着林總等人疑問關切的眼神,他藉口說碰到一個朋友,聊了幾句,然後不多說,接下來一直心不在焉,不久,提前結束應酬,駕車回家。
臥室裡,依然一片寧靜,那抹熟悉的倩影,在牀上如常熟睡着這麼。
賀煜靜立牀前,俯視着她,腦海裡,想起了今晚的情景,然後,還想起曾經不止一次聽到薇薇所說的話。
“姐夫,我爸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他以前很愛我媽,對我媽很好,姐姐常說爸爸媽媽是天底下最恩愛的夫妻,她將來也要找個像爸爸那樣專情的丈夫。”
專情……
假如她知道一直敬愛崇拜的爸爸,已經背叛了她的母親,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她會怎麼想?
思及此,賀煜心窩彷彿被針刺了一下,引致一陣揪疼,高大的身軀在牀畔側坐下來,擡手緩緩伸過去,憐愛地輕撫上她的臉容。
凌語芊又是被驚醒,看到他,先是怔了怔。
他不給她多餘的時間作想,不由分說地將她抱起來,低頭狠狠攝住她的嬌脣。
火熱的吻,狂野,急促,他緊緊抱住她的小蠻腰,手指在她身上熱切摩挲着,幾乎要把她融入他的體內,保護她,讓她永遠不受傷害。
凌語芊也被他這樣的舉動給嚇到,這些日子,他也吻過她,但都是因爲激情,爲後面的佔有做預備,不像今晚……似乎帶着另一種因素,一種她弄不清楚的因素。
不過,她也沒多想,因爲情況不容她多想,他已經脫去她身上的睡衣,再一次帶她走向**的世界,直到她昏睡過去前,看到他仍在努力着……
美麗的胴(和諧)體在愛慾的洗禮後,處處佈滿了愛的痕跡,宛若一朵綻得絢爛瑰麗的花兒,那麼嬌媚,那麼迷人,賀煜的七魂六魄已被勾走,無法剋制地深深沉淪。
他健碩偉岸的身軀,仍灼熱無比,汗水淋漓在那古銅色的肌膚上儼如一滴滴晶瑩的露珠,將他完美結實的體魄承託得更是說不出的性感和魅人。
如此誘人的畫面,可惜佳人看不到。
儘管如此,賀煜還是感到難以言表的自豪、愜意、滿足和幸福,厚實的大手繼續極盡憐惜地在她身上撫摸遊走着,許久許久過後,他才意猶未盡地抱着她,沉入夢鄉……
翌日,賀煜到公司後,馬上把池振峰叫來,“立刻跟蹤凌雲霄,查查他身邊那個女人是什麼來歷。”
池振峰先是錯愕,“凌雲霄,總裁你是指Yolanda的爸爸嗎,他身邊有什麼女人啊?”
賀煜沒當即解答,滿面思忖。
池振峰於是自個沉吟揣摩,漸漸地,桃花眼陡然瞪大,“總裁,你是指凌雲霄他有外遇?”
賀煜不否決,以表默認,且又道,“記住,這事你親自去查,在未弄清楚那個女人的底細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芊芊她們。”
“可是,凌雲霄既然搞外遇,那一定有人知道的。”
“反正目前芊芊她們還沒知曉,故我不希望接下來她會從你這兒得知!”
池振峰恍然大悟,“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去辦。”
話畢,見賀煜暫無其他指示,先行離去。
賀煜繼續發呆了一會,隨即拿出一根香菸,點着,來到窗戶邊默默抽吸,完後重返辦公桌,投入工作。
中午的時候,他去買了一支新手機,刻不容緩地將馮採藍叫來他的辦公室。馮採藍還記着那天的事,對賀煜的態度自是無法客氣,更別提像其他員工那樣敬畏恭維。
賀煜於是也大感不悅,但畢竟有求於她,便暫時不跟她計較,睨視着她,忽然問,“楚天佑,你認不認識?”
馮採藍想不到他會問這樣的事,頓時目瞪口呆。
“她連閨房的事都告訴你,沒理由不跟你提過這個人吧?”賀煜繼續說得漫不經心和冷靜從容,心裡其實思潮翻滾。
馮採藍再沉吟數秒,給出迴應,“當然,我當然認識天佑,我還見過他,他不但人長得帥,人品更是爆強,還真不是某人能比的!”
聽她指桑罵槐、明諷暗喻,賀煜俊顏陡然一變。
“正因爲他這麼完美,成功俘虜了語芊那顆冰清玉潔的心,語芊對他愛得死去活來,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愛上別的男人比天佑還深!”馮採藍繼續誇大其詞,看到賀煜那深受刺激,她忍不住暗中得意痛快一把,哼,竟敢一次又一次地欺負語芊,把語芊傷得痛不欲生,瞧我不把你也大虐一回!
想罷,她整個人更是像打了雞血,滔滔不絕,加油添醋,說得天花亂墜,把凌語芊對“楚天佑”的愛,形容得無比倫比,天下無敵!
“可惜,再愛又如何,那楚天佑終究無福消享,她未來的日子還長着,將來一定會有男人取代楚天佑!”賀煜終究無法淡定,冷哼了一句。
突然被打斷話語的馮採藍,先是怔了怔,繼而也在心中暗罵,“是啊,如果你真死了那該多好!”
賀煜再給她一記不悅的冷瞥,突然拿起剛買來的手機,遞給她,“這部手機,買給她的,下午你可以不用上班,直接去賀家找她吧。”
馮採藍又是一愣,稍後,毫不客氣地拒絕,“既然是你買給語芊的禮物,你何不親自給她,我雖然是你的員工,但我的職責好像不包括這種事吧?”
賀煜心頭猛地又是一陣惱火,但他了解這八婆是個怎樣的人,早有心理準備,“她的手機被我摔壞了,心情正差着,你要是真當她好姐妹,就該去看看她。”
如他所料,馮採藍再也反駁不起來!
“我給你十秒鐘決定,過了這十秒鐘,你休想在上班時間去,就算你請假,我也不會批!”賀煜佔上風,趁勢追擊,邪魅自信的表情已重返俊美的面容上。看着他那不可一世、得意洋洋的模樣,馮採藍則恨不得在上面劃上一刀,不,是幾十刀!難怪外界的人都稱他是個詭計多端的撒旦,果然啊!
“四,三,二……”賀煜開始計數,醇厚的嗓音,越來越高。
在0落下之前,馮採藍迅速把手機搶了過來,給他一記恨恨的瞪視,二話不說轉身便跑了出去,把賀煜那得逞的樣子給甩出腦外。
抵達賀家後,馮採藍怒氣仍未消退,凌語芊聽完整個情況,也頓覺無語。
“語芊,你叫他魔鬼果然不錯,他就是個不折不口、奸詐陰險至極的惡魔,你確定當年天佑不是這樣?俗話說三歲定八十,本性難移,我真不信他失憶了會性情大變,和以前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哎,看來那個溫柔深情的天佑再也不復返了……”馮採藍繼續狂批賀煜,說着說着,見凌語芊花容失色,嘎然停止,懊惱不已,“呃,語芊,對不起,我……我……哎呀,看我這記性,怎麼老是挑起你的傷心事,我真該死……”
“沒事,我沒事!”凌語芊也急忙從悲悵中出來,阻止她的自責。
馮採藍繼續暗暗懊悔了少傾,接着說,“對了,你們怎麼了,手機怎麼被他摔破了?”
凌語芊略作沉吟,便也如實相告。
馮採藍聽罷,又是一陣無語,但不再破口大罵,而是神色嚴肅地道,“語芊,你還是打算離開他嗎?”
凌語芊一愣,點頭。
“其實我看得出,失憶後的他,對你還是挺在心的,爲了你,不惜放下身段忍受我的作對,還有前天……”馮採藍順便把前天的情況說了出來。
凌語芊聽後,不由自主想起了這兩天晚上他佔有她時表現出來的古怪,特別是昨天晚上……難道,正是採藍說的那些話,讓他改變的?
“語芊,不如再給他一個機會?雖然他的愛有點變態,可你的情況已不同以前,你們已經有了琰琰,小孩子還是在健全的家庭成長比較好,你就當做爲了琰琰,別離開他,又或者,你放下一切怨恨,將事實真相告訴他……”馮採藍說着美好的計劃。
凌語芊則突然起身,走到梳妝檯前,從櫃子底下取出一張相片,遞給馮採藍。
馮採藍接過,仔細一看,整個震住,先前準備爲賀煜說的好話,再也不復存在!
再次看到這張相片,凌語芊心情已經做到很平靜,朝着相片淡淡掃了一眼,注意力回到馮採藍身上,轉開了話題,“你進公司都兩個月了,有沒有碰到心怡的對象,那裡的員工都前途無量,你可得好好把握哦。”
馮採藍微愕,看着凌語芊一副淡然,便也嬌羞地笑了笑,“嗯,我已經找到了一個!”
凌語芊大喜,追問,“叫什麼名字的,哪個部門做什麼職位?帥不帥?人品好不好?溫不溫柔?你是他的第幾個女朋友?”
對這一連竄的問話,馮採藍並不直接回答,俏臉難得呈現嬌紅,故作神秘地道,“遲點等落實了,再一一告訴你!”
凌語芊儘管心急,但也清楚馮採藍的個性,於是作罷,滿腹欣然地笑看着她。
馮採藍笑臉如花,與她深深對望。
這時,琰琰醒了,兩人的注意力和話題不禁都轉到琰琰身上,直到傍晚才分別。
由於她們平時都有通電話,該說的都說了,如今見面,也沒特別多扯。
馮採藍一直了解凌語芊的情況,即便很關心凌語芊,但也沒想過從中干涉或牽引,畢竟,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纔有資格決定,身爲好姐妹,她能做的,是在對方需要的時候,給予無條件的支持、安慰和關心。
對馮採藍這個最好的朋友,凌語芊同樣非常珍惜,真心希望時間能停留在彼此相處的一刻,因爲這個時候的她,即使傷悲依舊,卻已不會再感到孤獨、無助和寒冷。
考慮到自己總要和家人繼續通電話,且還要與採藍、逸凡等這些好朋友聯繫,凌語芊便也接受了賀煜買的手機,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原諒賀煜,想離開的心,堅定如舊。
至於賀煜,繼續偷偷實行着他的計劃,他不再喝酒,也沒有夜夜折磨凌語芊,而是合理安排時間,上次爲了讓凌語芊懷孕,他早了解過各種信息,如此“故技重施”,更是駕輕就熟,多次選擇在容易受孕的時期與她歡愛。
關於凌雲霄的事,他也一直關注,數日之後,總算得出一些答案。
原來,那個女人叫蔣如燕,是夜總會歌女,賣藝不賣身,直到遇上凌雲霄,才和凌雲霄好上。
“總裁,這下可怎麼辦纔好?我看他們的關係已經到了密不可分的程度,要是Yolanda的媽媽知道這事,估計會崩潰。”池振峰說出憂慮。
賀煜也一臉凝重,儘管早知道這麼一回事,可到了真正查明,他還是倍覺嚴重和煩惱。
“蔣如燕看中的,其實就是凌雲霄的錢,畢竟凌雲霄曾多次在她面前提及他和總裁的關係,如今有兩個辦法,一是給她一筆錢,不過這數目,恐怕不菲,讓她主動離開凌雲霄。另一個辦法是,凍結凌雲霄一切經濟來源,讓她看清楚凌雲霄就算真的是您的岳父,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休想從他那得到好處!”池振峰繼續發表見解和提議。
賀煜再沉吟了下,忽然轉開話題,遲疑地問池振峰,“當一個人非常焦急和氣惱之下,會不會胡言亂語?譬如,語無倫次?”
池振峰錯愕,但也點頭,“不排除!”
“這樣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五吧!怎麼了總裁,你忽然問這個,難道凌雲霄跟你說過什麼?”
凌雲霄跟自己說過什麼?凌雲霄說過,他當年家財萬貫的時候,自己是個窮光蛋!自己令到他倒黴!他隨時可以叫芊芊離開自己!
看來,這凌雲霄是胡言亂語,不過,假如他說的對象是楚天佑呢?
呵呵,他們父女兩人,果真奇怪,都把自己當成了楚天佑!自己和那個楚天佑,到底長得有多相似?或者,自己其實就是那個楚天佑?
匪夷所思的假設,再一次冒上賀煜的腦海,但很快,又是被他甩開。
不,不可能的,假如他真是楚天佑,凌雲霄還不速速把真相說出來了!那磨人的小妖精,還會對他如此憎恨嗎!還有馮採藍,更是借用楚天佑來狂踩他
而且,最主要的是,正因爲凌雲霄當晚所說的那段話,他找過何志鵬,再次談及此事,結果依然是查不到任何關於楚天佑的消息,當年與凌雲霄有關係的人,也並沒有包括楚天佑在內。
所以,所以……所以……
凌雲霄一定是在語無倫次,心情不爽發泄到他的身上!
深深一個呼吸,賀煜徹底停止思忖,對池振峰吩咐出來,“用你剛纔說的第二個辦法,我要那個蔣如燕,主動離開他!”
池振峰聽罷,立刻領命,接下來,彼此都陷入沉默中,他們都不知曉,就在此時門外匿藏着一個人,將他們的對話,全都聽見了!
關於凌雲霄出軌的事,賀煜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讓凌語芊知道,卻也因此,對她更憐愛和疼惜,也更急着讓她懷孕。
凌語芊這邊,對賀煜的轉變自然有點驚訝,但基於前陣子的連番折磨,她已養成有意無意地忽略他,對他的事不予關注。她每天想的,還是離開他,離開之後,自己應該怎樣生活。
直到今天,毫無預警的一件事,重重擊亂了她平靜的心。
這天,是母親生日,她本打算跟賀雲清請示帶寶寶回家一趟,誰知寶寶忽然有點輕咳嗽,她唯有放棄,自個離開賀家,帶母親和薇薇去逛街,下館子吃飯,算是幫母親慶祝。
寧靜幽雅的餐廳裡,坐着母女仨,彼此臉上都洋溢着微笑,但眉宇間,皆隱藏着一股失落和遺憾。
凌語芊目不轉睛地看着母親,一會,拿出手機,第N次撥打父親的電話。
“芊芊,不用打了!”凌母及時阻止,淡淡的語氣透着一絲悲涼,“沒事的,這麼多年媽都是這樣過來的。”
凌語芊頃刻更是喉嚨一緊,熱淚盈眶。的確,自從家道中落後,父親再也沒有陪母親度過生日,或者可以說,父親壓根就忘了母親的生日,否則,沒理由這麼無情。
“對了,咱們等下不是要去看話劇嗎,快點吃吧,不然可要遲到了呢。”凌母繼續道,若無其事的樣子。
凌語芊深吸了一下鼻子,低首快速抹去眼淚,再擡眼時,俏臉笑容重現,夾了母親最喜歡的萵筍,放到母親碗中。
凌母也莞爾一笑,分別爲她和薇薇也夾了一些菜,然後,低頭默默吃了起來。
吃完飯後,她們離開餐廳,走路去上演話劇的大會堂。
看着寬敞的大路只有三個人影,凌語芊再次黯然傷感,話劇,不僅是母親喜歡的娛樂,也是父親的一個愛好,往年每次母親生日,父親都會帶着一家人去看一場話劇,父親牽着母親的手,她則拉着薇薇,跟在父母的後面,看着父母十指相扣,她感覺很幸福,同時也很羨慕,總忍不住在腦海裡幻想,將來自己和丈夫也能像父母那樣,手牽着手,去欣賞共同的愛好。
曾經的畫面,是那麼的美好,令她記憶猶新,可惜如今,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
然而,更令凌語芊悲痛失望的是,接下來猛然看到的一幕。
就在她們即將走到會堂大門口時,凌語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父親!
而且,和父親在一塊的,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女人,態度親暱地挽住父親的臂彎,柔若無骨的身體幾乎是掛在父親的身上。
他們正踏上一層層階梯,準備進入大會堂!
不,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一定是!
凌語芊渾身顫抖,下意識地閉上眼,然後再迅速睜開,可惜,她看到的依然是那個熟悉的人影,那張熟悉的側臉!
而且,還令她血液凝固和心膽俱碎的是,母親也看到了!
凌母彷彿被雷電劈中似的,已經停止腳步,瞪大的眼睛也難以置信地盯着前方,白皙的臉更如蠟燭般的蒼白,緊接着,僵硬的身子搖搖一晃。
“媽——”凌語芊及時扶住,隨即叫薇薇先看着母親,她自己則往前奔跑起來,直衝到父親的跟前,不由分說地揪住那個女人,用力甩上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大門口。
凌雲霄懷中的女人猝不及防,重重地打了一個踉蹌。
凌雲霄趕緊去接住,這也纔看清楚凌語芊,頓時一愕,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和心虛。
凌語芊怒氣持續膨脹着,注意力仍牢牢鎖定在那個女人身上,揚手準備再賞那女人一巴掌。
不過,這次凌雲霄已有準備,出手截止凌語芊,怒喝,“你瘋了!”
“你才瘋了!”凌語芊也悲憤地吼了出去,滿是恨意的雙眼,這才盯着父親。
原來,父親真的有外遇!他在外面真的有了另一個女人,他已經和另一個去探討他的人生喜愛,今天是媽媽的生日,他卻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還被媽媽給撞到!
越想,凌語芊越是悲傷憤恨難言,於是擡起另一隻手,朝父親也揮打過去。
不過,她還是沒打成,因爲又一次被人阻止,這次阻止她的人,是凌母!
“芊芊,跟媽回去!”凌母極力忍着痛,但嗓音還是難掩哽咽,那濃濃的悲痛,儼如一把尖刀狠狠刺在凌語芊的心窩上。
而凌語薇,已經默默流出淚來。
周圍的一些人,也被吸引得紛紛投來了注視。
凌語芊看着深深隱痛的母親,還有傷心流淚的薇薇,又四周環視了下,清冷的目光最後重返眼前這對狗男女身上,不錯,他們就是狗男女!
憤怒的水眸,死死盯着父親這張忽然間令她感覺超級陌生和噁心的面容,凌語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警告出來,“我現在帶媽回家,限你也立刻回去,否則……我們對你,絕——不——原——諒!”
說罷,她緊緊扶住母親,走下階梯,疾步朝路口前進,乘坐的士直奔回家。
她們剛到家不久,凌雲霄也回來了。
簡潔優雅的客廳裡,一片寧靜,空氣裡,到處瀰漫着悲傷和凝重。
凌語芊刻不容緩地質問出來,“那個女人是誰,你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們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被逮到出軌,凌雲霄自是很難堪,然而面對這一連竄的質問,問話的人還是他的女兒,故他面子一時也就扛不住,瞪着凌語芊,不給回話。
“媽今天生日,你非但沒有陪她過,還送她這樣一個大禮,你還是不是人!這,就是你身爲人夫的責任?爲什麼,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凌語芊繼續義憤填膺,說到最後,忍不住淚流滿面。
凌雲霄更惱羞成怒,不禁也辯駁道,“爲什麼?還不都是你害的?假如你當年不是鬼迷心竅被楚天佑那小子給騙了,不膽大包天地逆我的意不嫁給蕭家的兒子,我的公司就不會破產,我不會倒黴這麼多年,也就不會每天醉生夢死,去找別的女人!”
荒謬!
一聽這樣的荒謬話語發自父親之口,凌語芊兩眼更加大瞪,佈滿難以置信和悽然悲涼。
姦情被踢爆,凌父本就自覺無顏,加上他好不容易纔哄到蔣如燕,如今被這麼一攪合,估計想要再討佳人芳心恐怕又得下一**夫,故他心煩氣躁不已,更加認定自己的不順心都是這個大女兒造成,於是順勢追究起舊賬,把責任全都推到凌語芊的身上,再一次懲罰折磨凌語芊的心,“當年我風光的時候,你媽過得多幸福,可是你看看,自從我潦倒後,她變成什麼樣子?整天苦着一張臉,又老又殘,每天都是不分晝夜的幹活,手變得又粗又黑,更別提會陪我,所以,我變成這樣,罪魁禍首就是你,是你的不聽話造成這一切,你要罵,就罵你自己,不識好歹的不孝女!”
果然,凌雲霄這一扯,把凌語芊心頭的怒火沖走,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內疚和悲痛。儘管明知父親這樣說話只是爲了他自己脫罪,是強詞奪理,但某些話,也確實說中了要害,這一切的一切,確實是自己引致!
灼痛的淚,更是連綿不絕,從凌語芊眼裡嘩嘩而出。
“芊芊,你回去吧!”一直沉默的凌母,總算開口,低低的嗓音中,是那麼的無力,卻又充滿了疼愛和憐惜。
凌語芊凝着淚,目光轉向母親。
“琰琰不是有點咳嗽嗎,你快回去,帶小孩一定要細心,絲毫鬆懈不得,你今天已經出來很久了,是時候回去了。”凌母繼續輕緩地述說着,若無其事的樣子,彷彿今天並沒有發生過任何意外。
凌語芊心裡不禁更痛更悲,同時,她也忽然明白,上次母親跟她說已和父親確認沒有外遇,應該是騙她的,母親捨不得她操勞和奔波,不想讓她難過傷心,故意把那事壓住了,然後默默承受和擔憂!
流不完的眼淚,不斷衝擊着她的眸眶,洗刷着她的臉頰,她伸出手,將母親深深抱入了懷中,然後,低啜出聲。
凌母身體先是一僵,隨即也依偎在她的胸前,強人多時的眼淚,終無聲無息地淌流出來。
凌語薇同樣痛哭不已,也坐了過來,和母親姐姐抱成一團。
一會,凌語芊先停止哭泣,放開母親,來到父親的跟前,經淚水洗滌後憤恨之情更清晰顯露的眸瞳,直瞪着父親,冷冷地道,“請您離開那個女人!我們可以給她錢,讓她重新找一個,憑她的條件,可以找一個更強的!”
凌雲霄怔了怔,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不管你和那個女人是怎樣開始,發展到怎樣的程度,我們都不再追究,我們當做不知道,而你,從今往後,不準再見她!”凌語芊繼續自顧述說着,語氣中的衝動和憤怒漸漸減輕,但懇求中,還是透出一股強硬,“先別說你這樣對不起媽,給媽帶來極深的傷害和痛苦,就連我和薇薇,假如我們的丈夫知道你在外面亂搞,他們會怎麼想?這不是讓他們有藉口去學壞嗎?他們會說,你們的爸爸都這樣,我們憑什麼不能這樣?”
“荒謬!你們的丈夫出去混關我什麼事!”凌雲霄忽然也迴應了出來,抓住機會詆譭賀煜,“你以爲賀煜那小子很好嗎?豪門哪個男人不在外面鬼混偷腥的,那小子桃花旺,你更別指望他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就算你再漂亮,再過十年八年你老了,他一旦厭倦了,肯定出去另外找。不,不用十年八年,我肯定他現在就已經在外面亂搞,不然他那天碰到我,不可能不告訴你的!”
凌語芊一聽,渾身僵硬,好半響,斷斷續續地問,“他那天碰到你?他在哪裡碰到你?你是說,他早已經知道你有外遇?”
凌雲霄稍頓,便也不再隱瞞,“當然!那天他在夜總會看到我和如燕在一起,我還想着他會揭穿,原來,這小子自身有問題,所以纔不敢說,哼,看吧,這就是你死心塌地的男人,這就是你當初爲了他反抗我的後果和代價!”
刻意中傷的話,就像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凌語芊似乎感到心忽然破裂了開來!
“芊芊,回去!”這時,凌母又插話,語氣變得異常的強烈,她還拉着凌語芊,站起身。
凌語芊下意識地掙扎,又碰巧,她的手機響起,張阿姨打電話來告訴她,琰琰一直不肯吃奶,還一個勁地哭,問她事情忙完了沒,能不能立刻趕回去。
凌母和凌語芊靠得很近,隱約聽到了張阿姨說的話,態度不由更加冷硬堅決,直接把凌語芊送到門口。
迎着母親那帶滿懇求和傷痛的眼神,凌語芊又是淚流不止,握着母親的手,定定凝望了好一會,然後,重返父親的面前,一字一停頓,恨恨地警告,“今天的事,我不會甘休,我要我媽,好好的,她要是有任何意外,我一定會,讓給她傷害的人加——倍——償——還!”
話畢,她轉向凌語薇,跟薇薇叮囑交代一番,最後又回到母親的身邊,用眼神對母親默默安撫一番,這才轉身離去。
坐在飛速奔跑的計程車裡,她再度潸然淚下,狂飆不止,今天的情景像播電影似的,又一次躍上她的腦海,還包括父親所說的那些話。
父親對天佑的怨恨,絲毫不減當年,對她,也依然充滿敵意,不管父親那番話是爲了他自個脫罪,又或是爲了報復她,但不可否認,他說到了點上。
有錢男人到處留情的例子,她見過聽過不少,不管電視還是現實生活中。而且,就在她身邊的,也有!譬如……賀煒就是其中一個!
那賀煜呢?他也註定逃不過豪門的這種惡習?他早就知道父親有外遇,卻從不跟她提及,是因爲她和他鬧彆扭,故他不願意說?又或者,如父親所言,他自己心虛,纔不敢揭穿父親?
想到此,她心不由己地想到李曉彤,想起那張相片,腦海還隨之幻化出一些虛構的畫面,令她頓時胃在翻滾,難受至極,就那樣嘔吐出來。
她低着頭,不停地吐,吐得厲害,很快她腳旁多出一堆污濁物,小小的車廂內,傳來一股難聞的臭味。
她看到司機皺起眉頭神色突變,看到司機不悅地給她遞來一個大膠袋,她便也急忙接過,打開繼續狂吐,最後連膽汁都幾乎吐出來才停止。
她渾身無力,氣喘吁吁,先是原地不動地,少頃擡起頭來,剛好從車窗裡看到自己蒼白憔悴的容顏,她不禁將車窗緩緩搖下,讓外面清新的空氣流瀉進來,把臭味衝散追走,同時,也給她幾乎窒息的喉嚨一陣舒緩。
她趴在搖下的車窗上,出神地看着路邊一閃而過的景物,當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藥店標誌時,忽然叫司機把車停下。
因爲她毫無預警的嘔吐,司機本來就心生鬱悶,語氣不由帶着略微的不悅,“怎麼了?”
凌語芊先是打開錢包,取出五百元錢,遞給司機,由衷道歉,“對不起,把你的車子弄髒了,這個,你收下,等下去洗洗車子吧。我想下去買點東西,麻煩你先停一下,我很快回來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人也不例外,司機一看這紅彤彤的鈔票,還有凌語芊一臉的真誠,再想起凌語芊上車時稟告的是富人區,一切不悅和埋怨便也頃刻消失,遲疑地接過錢,態度恢復友善,“行,你去吧,我等你。”
凌語芊訥訥一笑,把錢包放回手袋裡,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進入藥店後,她跟店員要了一支……驗孕棒!
剛纔的嘔吐,讓她想起這兩天早晨起來後的異狀,還有推遲的經期,因而,當她看到藥店的標誌時,靈光一現,想到要買一個這樣的東西!
回到計程車內,她吩咐司機繼續趕路,一路抵達大莊園。
司機看清楚那象徵着至高權貴的“賀宅”兩個字,頓時傻了眼,停車後趕忙將剛纔收到的五百元遞迴給凌語芊。
凌語芊看懂司機的心思,搖了搖頭,“這錢應該給你的,還有,真的很對不起。”
“呃,沒事,沒事,是我不好,你暈車,我應該早點給你膠袋,這樣你就不會吐在地上。”
凌語芊又是莞爾一笑,依然沒有接過錢,告辭,“謝謝,你快去洗車吧,再見!”
說罷,她下車,朝大門口走,一路步行回到華韻居,直奔她的臥室。
琰琰已經睡下,張阿姨略微彙報一下今天的狀況,凌語芊終於放下心來,事不宜遲地進入浴室,用她剛買來的驗孕棒尿檢,待看到檢測結果時,青天霹靂,整個人重重地跌坐在浴缸旁邊的毯子上……
兩條線!
她果然,又懷上了!
爲了做好萬無一失的措施,她在身子經過賀煜夜夜折磨而變得虛弱不堪,導致奶水慢慢減少的情況下,並沒有想辦法去催奶,而是不惜忍痛給琰琰斷了奶,堅持服用避孕藥,可結果,竟然還是中獎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當年剛墮胎後,因爲賀煜的殘暴佔有,導致子宮大大受損,這次生完寶寶又才幾個月,子宮尚未完全恢復,照理來說不那麼容易受孕纔對,然事實上……
他怎就這麼厲害!精子的穿透力和着牀率怎就這麼強!
又或者,這是天意?是老天爺又在耍她?一定是,它總喜歡和她作對,喜歡折磨她,明知她不想再和賀煜有任何交集,卻偏偏故意又讓她懷上賀煜的種!
凌語芊死死地,死死地瞪着驗孕棒,瞪着那觸目驚心的兩條紫線,忽然,高舉起它,狠狠地甩到地上,接着又撿起,又甩,甩了又甩,直到再也沒有力氣,她重新跌坐回地上。
她一臉死灰,彷彿靈魂出竅似的,就那樣魂飛魄散地呆愣着,不知過了多久後,她腦門忽像被劈開一道裂縫,想起某件事,於是再站起身,衝出浴室,直奔梳妝檯前,刻不容緩地拿出收放在抽屜裡的那瓶避孕藥。
她顫抖着手,許久才終於把瓶蓋打開,哆哆嗦嗦的,將裡面還剩十幾顆的藥丸全部都倒在了梳妝檯上。
白色的藥丸,一眼乍看過去,並沒有什麼異狀,然而當她拿起其中一顆仔細端詳和辨認,終於發現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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