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陸開誠,一個是縮短號,需要認證才能撥過去,還有一個,沒有任何標註,只是一串數字,最後一個,是艾清。
也不知道這次回總部能不能見到艾清,幾個月不見,她還真的是有點想她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灰色的長途車穩穩當當,速度均一,在高速公路上慢速前進着。
沿途的風景只剩一片黑暗,偶爾能從窗外看見一閃而過的路燈,還有迎面而來的車燈。
被譚月月剛纔那麼一鬧,整個車廂頓時安靜下來,沒有人敢發出聲音。
安靜的環境下,最容易讓人睏乏,加上公交車顛顛簸簸,想不睡覺都難。
譚月月好幾次都支撐不住,頭抵着車窗,昏昏欲睡。
她纔剛閉上眼睛,睡了短短几分鐘,耳邊忽然傳來司機的大聲叫嚷聲,“還有十分鐘咱們的車就到b市了,大家趕緊收拾好行李,準備下車,歡迎下次繼續乘坐。”
是不是不正規的長途汽車,都是這麼的粗魯野蠻?
她不敢去車站坐正規的需要買票的長途汽車,怕被陸開誠給抓到,所以,無奈之下,只能上了這種服務差到不能再差看起來破爛不堪的私家旅遊車。
車裡的人聽到司機的話,頓時激動起來,熬了這麼久,終於到站了,沉寂了好久的空氣氛圍一下子熱鬧起來,大家都趕緊收拾好行李,就等着車子停下好下車了。
滿車的人都在興奮之餘,兩個男人終於收起了手機,起身拿下放在車頂的行李箱,黃毛一夥人抓着行李換了個靠車門近的位置,只有譚月月,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前車廂的長髮女人身上。
那女人,跟她一樣,都是一副懨懨的神色,仍舊坐在座位上,動也不動一下。
她似乎感受到了譚月月打量的目光,偏過頭來,側目看了她一眼。
這是一記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是人就都能感受到。
但是在警告些什麼呢?
譚月月百思不得其解。
長途車終於在車站門外停了下來,司機疲倦極了,都快要躺倒在方向盤上,“b市到了,請乘客自覺從後門下車,歡迎再次乘坐,再見。”
全人工式提示音。
黃毛帶着他的小夥伴們飛快的從後門閃出去,期間還不忘跟譚月月告個別,握個手,以表衷心,但是心裡卻巴不得現在就消失在這個可怕的女人面前,永遠不相見。
小薇將頭髮盤起來,揮了揮手,隨着黃毛一起走了。
譚月月目送他們下車,太瞭解這羣孩子的心思了。
她來一趟b市,本身就只有一天時間,所以自然沒必要準備行李,這次出門,她只帶了個手機,連包都沒有帶。
即將從後門下車的時候,她與剩下的人擦肩而過,接着,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似得,一瞬間,眼睛瞪得好大。
對啊,爲什麼車到站了,售票員還有短髮女人仍舊在睡覺,沒有醒?
這一趟路程九個小時,她們從上車睡到現在,睡覺姿勢都沒有變過,也沒有打呼嚕,究竟是多久沒
有睡覺了,竟然能一睡睡這麼長時間,一個人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是售票員短髮女人一起……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很蹊蹺。
再一看看之前的長髮女人,還是坐在座椅上,像是沒有聽見司機的話,並沒有下車的打算。
而且她是背對着譚月月,譚月月只能看見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背影,身上頓時起了層雞皮疙瘩,腦海裡霎時閃過無數恐怖電影的鏡頭。
那兩個原本要下車的男人,突然像是被定住魂魄一樣,和那個女人一樣,呆坐在座位上,目光渙散,一動不動。
該不會是,撞鬼了吧?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和鬼片裡面的場景一模一樣,撞鬼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譚月月一想到這,全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
她再次掃了眼出奇安靜的車廂,司機也已經趴在方向盤上睡着了,不對,也許不是睡着了,是……死了……
她倒抽一口冷氣,再也不敢在車上停留一秒鐘,連忙從後門閃出來,飛奔着逃也似的離開車站。
車站裡還有幾盞燈光微弱的路燈,車站外可是一盞燈都沒有啊,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譚月月真是日了狗了,她怕黑,是真的很怕黑,尤其是現在隻身一人,而且剛剛還經歷了那麼一場驚心動魄的事件……她就更害怕了。
她眯眯眼睛,三年的訓練沒有白浪費,很快她就對這片黑暗適應下來,手腳有些顫抖,她開始腦補畫面,長途車的長髮女人該不會過來追她吧。
要是被追上了,她會不會死啊?
那車廂裡的一行人,沉睡着雷打不動的樣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長髮女人,也許不是人。
譚月月不敢繼續想下去,再好的身手,再堅韌的內心,在面對鬼神之類的東西時也會恐怕。
她顫抖着掏出手機,手機屏上微弱的燈光照亮了前方的路,是這整片黑暗裡唯一的光芒。
這絲光亮,給了她些許安全感。
這裡竟然是車站,通常來說,車站的附近肯定會有旅館的,她想到這,連忙擡頭目光四處掃蕩着,尋找着旅館。
不一會兒,她就發現四周不遠處的房子裡,透着一點點亮光,房子前放着一個招牌,上面寫了什麼譚月月不知道,她只知道有很大的可能,是旅館。
不對,去旅館……她幹嘛要去旅館,只有一晚上的時間了,她應該回總部的啊。
真是笨死了!竟然把來b市的目的給忘了。
譚月月站定,把手機拿到眼前,撥通了縮短號,這是總部的號碼,她來到B市自然會有人過來接她。
她說了一長串的暗語,又證驗了指紋,電話才被接通。
電話被接通的那一刻,她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即將感動落淚的趕腳。
總部吩咐她站在原地不要動,十五分鐘後,會有人過去接她回總部。
譚月月遵命,站在黑幕中,一步也不敢走,生怕總部的人錯過了她。
風颼颼的吹,吹過脖子,就像是有個人對着她的
脖子在呼氣,感覺太真實,讓人不寒而慄。
她害怕的身體抖啊抖,黑乎乎的一片,這裡絕逼是拍鬼片的最佳地點。
時間一點點走過,十五分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指鍾剛指到十二點十五,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身邊出現了人,很明顯的氣息,但是在一片黑暗中,她看不到那人的長相,表情,動作。
只能憑着感官,感覺到那人的行動速度很迅速,而且,是個女人……
譚月月沉默,身邊突然出現了人,對黑暗的恐怖感漸漸消失。
她道出暗號。
女人也說出暗號。
同了,女人冰冷冷的說,“隨我來。”
譚月月跟在她的身後,走的很快,很急。
前面的女人,也是一頭長髮,黑色的很濃密,拖到了屁股,和車上的長髮女人沒什麼區別。
譚月月疑惑了下,但是沒有多想。
很快,她們就進入總部。
全程譚月月都沒有記憶,過目就忘,直至進入了總部,她纔回過神來。
夜鶯的防範意識過於強烈,不會准許任何活着的生物知道基地的地址,一是爲了以防萬一,背叛這個詞實在可怕。二,基地正研究某種殺傷力極強的病毒,這種病毒一旦流瀉出去,可能死傷無數,防護措施不得不做全面。
夜鶯基地總共分爲三部分,實驗基地,訓練基地,實踐基地。
三大區域,每一區都似人間地獄,新人進入夜鶯,依次通過這三個區域,最終通過考覈,才能順利成爲殺手。
譚月月這次回來,不回基地,她要做的,就是找到三年間訓練她成長的畢瑟老師,等到找到了畢瑟,他自然會告訴她,她該怎麼做。
夜鶯基地處於地下,光線很暗,陰森森的,冬暖夏涼,地下的空氣有些稀薄,沒有地面上來的舒適,如果要是有呼吸道有疾病的人的吧,那最好就不要過來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記得第一次來基地的時候,她差點快要暈倒在裡面,缺氧缺的太厲害,實在是不習慣。
可是時間一一長,她也就逐漸適應下來,開始仍人宰割,接受改造。
在夜鶯,任何人生病無論是大病小病都統統不準看病,必須要在基地裡,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你能挺下來很好,挺不下來那就只能怪你身體體質太差。
三年怎麼可能什麼病都沒生過?譚月月因爲訓練受涼的緣故,經常發燒,而且是高燒,常常燒到四十度,這種程度的高燒,是應該去醫院掛水治療的,可是組織不允許,她就只能咬牙挺住,堅持不住也得堅持,要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條,夜鶯從來都不缺懦弱者。
四十度不是想堅持就能堅持得了的,這期間,她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次,全靠艾清的‘悉心照顧’,她才活到了今天。
說起來,還真是得感謝艾清呢。
譚月月不再想下去,她還得尋找畢瑟,年過三十的中年男人,他的身上混合着多種氣質,風度翩翩,長髮飄飄,藝術家和武術家的結合體,算是她的半個師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