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那麼一瞬間,安朝夕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想念他,彷彿那些恨啊痛啊傷害啊,都不再重要,朝夕甚至沒有轉頭去看清楚他的臉,只這樣聞到他身上那熟悉好聞的味道,心中的思念就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襲來。
一瞬間就忍不住想要流下眼淚來,水光就這麼在眼中搖晃打着轉,臉上被掌摑的位置也就越發火辣辣起來
。
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只聽得到陣陣拳頭擊打上身體的鈍重聲音,還有就是那幾個混混們帶着痛楚的慘叫聲。
到後來,慘叫聲就變成了求饒,“哎喲,別打啦……別打啦……”
原本這三個混子就矮矮小小的,這下,更是直接都蜷縮在地上雙手擋住頭部。
陸非凡的憤怒根本停不下來,他甚至有幾次都聽到了從這三人的身上,傳來了那種讓人牙酸的聲響,那種骨骼斷掉的聲響。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的骨骼斷裂了,他的腦子裡頭,一時之間根本沒有顧慮這些,那股憤怒簡直快要逼瘋了他。
這個女人真是比sb還傻,借酒澆愁你起碼也找個人陪着,就那麼自己一個人,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晚一點到的話,後果會怎麼樣,剛趕到就聽到那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聲。
不止是抽在了她的臉上,更是抽在了他的心上,那怒火,也就那麼一瞬間就被點燃起來了。
而且她身上那濃重的白酒味道……她的酒量陸非凡是很清楚的,啤酒就那麼一點點,又更何況白酒,還死鴨子嘴硬非要跟着這三個混子犟,犟什麼呢?
陸非凡看到了她脣邊的血印子,一時之間殺了這三人的心都有。
整條街道上只聽見這三個人大聲歇斯底里的哀嚎,“哎喲啊!救命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出人命啦!”聲音非常大而淒厲,原本這街道上是空無一人的,倒也因爲這聲音引來了一些圍觀的人,也或許是因爲最近那些暴行的新聞真的吵得很熱,馬上就有人上來勸架並且也已經有人報警。
安朝夕就這麼看着他狠狠地揍着這幾個人的樣子,心裡頭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直到他終於被勸架的人們拖開,直到警察終於來了。
陸非凡甚至連警察都不打算買賬,就直接那麼沉着一張臉走到了安朝夕的面前,她擡起眼睛看他,目光有些冷淡,沒有做聲。
只看到他的眼神,看到他眼神裡頭的責備和心疼,這才察覺到他的目光其實一直落在自己的臉頰上。
安朝夕輕輕側了側頭,眉頭皺了起來,不打算說話,然後就看到陸非凡的眉頭猛然就皺了起來,直接二話不說一把就將安朝夕抱了起來。
“喂!你要去哪裡?跟我們回局裡!”一個警察趕緊從警車上跳了下來想要攔住陸非凡,陸非凡的目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之後,只將安朝夕放下地面,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給那警察。
警察將信將疑地接了過去,就感覺到這張名片竟然是金屬的,難怪入手這麼沉重,一張銀色的金屬卡片上頭,是絲印上去的黑色文字,最左上方的,就是陸氏的logo,在這個城市裡頭屢見不鮮的陸氏logo,自然是不會讓人陌生。
而logo旁邊寫着“陸氏集團”四個字,而卡片的正中,是三個黑色的楷體字——陸非凡
。
再往下,就是細細密密的小字絲印着,陸氏集團總經理、執行董事、法人代表。
這警察顯然是有些吃驚了,他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這個看上去一臉冷峻身形頎長挺拔的英俊男人。
“卡片上的電話號碼,是我秘書室的號碼,你可以打過去,聯絡我的特助程先生,陸氏法律顧問團會馬上處理此事。”陸非凡的聲音冷冷淡淡的,目光又朝着地板上躺着的那三人看過去,三人看上去已經只剩喘氣兒的份了。
“這三人,試圖侵犯我的妻子,我陸氏一年那麼多的稅金繳上去,我希望國家起碼能夠保護我的權益和我家人的權益。請嚴懲不貸。”
陸非凡說完這句之後,就已經不再說話,繼續自顧自地又一把將安朝夕抱了起來,然後朝着自己的座駕走了過去,只剩得那警察在後頭一臉驚愕的樣子,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忽悠了呢?將信將疑地拿電話打了一個到那名片上頭的電話號碼,只響了一聲那頭就已經接起了,是女子清脆悅耳的聲音,“您好,這裡是陸氏集團秘書室,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
“呃……那個,我是城中分局的幹警,是這樣的,有一個自稱陸非凡的男人給了一張名片給我,說讓我聯繫一個特助程先生……”
安朝夕其實一點兒也不想就這麼順着他抱着的,只是自己實在是走不動了,要說這一巴掌就被打得走不動了那也太矯情了,主要是那一瓶酒的後勁兒,那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並且安朝夕已經察覺到,自己的思維似乎已經越來越散,喝醉了酒……酒後吐真言什麼的,這些都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一時之間,她竟是有些害怕了起來。
就這麼坐在陸非凡的副駕駛座上,感覺到這個男人側着頭看着自己,一下子膽子也就上來了,直接就轉過頭去對視上了陸非凡的眼神。
他的手指就這麼輕輕地探了上來,在她臉頰上面輕觸了一下,看着安朝夕輕皺的眉頭,他的眉頭也輕輕皺了起來,只是他最注意的卻不是她臉頰上的傷,而是她右邊耳孔裡頭,流出來的血。
不難想象剛纔那一巴掌她被打得究竟有多狠,陸非凡忽然就咬牙切齒起來,只是這個傻女人,竟然也不疼?也不哭?要是他沒來呢?她倒是也像那三個混蛋一樣,哼哼唧唧地嚎兩嗓子啊!就那麼咬着牙忍着。
你不說,別人怎麼能知道你的委屈?怎麼能知道你不高興呢?!
安朝夕是很繃得住的人,他不說話,她也就不說話,最主要的是,她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陸非凡輕輕嘆了一口氣,終於是直接伸手將這個丫頭的頭按到自己的懷裡來,“永遠不要用作踐自己的方式來懲罰我,猴子,那樣太殘忍了。我來只是想和你說,我不會和你離婚的,你死了這條心,和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