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司徒雄沒有回家,露娜也徹夜未歸。司徒修遠打電話,兩人都失聯。他對露娜的行蹤倒是不怎麼上心,婚禮之前總是有些焦慮,許是去夜店玩通宵。他甚至沒有跟路漫漫打聽,她安靜得像只貓,整天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書或者畫畫。
可是他必須找到父親。司徒修遠去了公司總部的總裁辦公室,父親這兩年來很少真正伏案辦公,大部分生意都交給兒子打理,因此司徒雄的辦公桌異常整潔,不像司徒修遠的桌面上總是堆滿各種文件。
司徒修遠按下電話答錄機,有幾通留言,沒什麼特別。他翻翻父親的行事曆,都是公司的常規事務。司徒修遠在書桌前坐下,巨大的紅木條案,光滑的清漆桌面,一張全家福放在桌上,有兒有女,和和美美的富豪之家。
司徒修遠凝視照片中的父母,司徒雄雖然年近花甲,但仍然不失英俊風流的氣質。而母親卓雅看起來有些冷清而端莊,她梳着典雅的髮髻,戴一對鈕釦式南洋珠鑲鑽耳夾,三圈環繞的華貴珍珠項鍊,象牙白套裝,一個地道的大家閨秀。
司徒修遠不願承認,可是他內心深處察覺到,父母早已貌合神離,父親仍舊對女性熱情如火,而母親,早已是心如古井水,一心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夫妻關係表面上是融洽的,可是感情的部分,是熄滅的爐火,只剩一點點歲月累積的餘溫,愛情早已轉化成親情。
他打了幾個電話,詢問父親可能的去處,得到的都是一無所知的答案,他漸漸有些不安。父親雖然享受太上皇的自由,可是總會交代行蹤,而且對安排好的約會非常守時。今天司徒雄的日程上還有幾個會談,他人不在卻沒留下任何交代,這實在反常。
他打給李建明,父親的摯友,司徒集團的法律顧問。
“李叔,你知道我父親可能在哪兒嗎?”
電話那邊是關切的詢問:“怎麼了?他出門了嗎?”
“可能吧,昨晚父親沒有回家,也沒有告知去向。”
李建明沉默片刻:“我不太清楚,他並未和我聯絡。不過我建議如果超過24小時還仍然聯繫不上的話,最好報警。”
報警?司徒修遠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他掛上電話,冷靜片刻,看見父親桌上的便籤紙,他對着光,眯着眼睛細看,上面還殘留着某人在上一張紙上用力書寫,而留下的一點凹痕,他想起曾看過的電影橋段,鬼使神差地拿起一支鉛筆,輕輕地在表面塗畫,那些白痕顯示出來。
六點,碼頭見。
碼頭?父親出海了?
“媽媽,父親可曾提過他要駕船出海?”司徒修遠打電話問母親。
卓雅接到兒子的電話,感到訝異:“沒有啊,他這周沒有駕駛遊艇出去玩,船一直在碼頭閒置。”
司徒修遠轉而聯繫碼頭的管理人,得到答案是司徒雄確實出海,昨天下午的事,本來說傍晚就回來,卻一直不見人。
司徒修遠惱怒至極:“爲何不告訴我們船沒有歸航?”
管理員很委屈,富豪人家不好伺候,他低聲下氣地說:“司徒少爺,盛京的海岸線很長,不止一個碼頭,司徒先生也許興之所至,在其他碼頭停泊上岸,抑或在某個島上歇宿,我們人微言輕,豈敢去打聽先生的落腳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