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桑婉處在懵的狀態裡,主管卻滿臉堆笑,一個勁的誇着她。
“好好,俞桑婉,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那‘博納’的尾款就交給你去催了!”
俞桑婉這才從旁邊同事的議論中、斷斷續續的瞭解到究竟是怎麼回事——原來是‘博納’拖欠了站的廣告尾款,去年到現在還沒有支付。
“主管,廣告部還要負責催款嗎?”俞桑婉如夢初醒,一個頭兩個大。
主管嘆息着直搖頭,“這也是沒有辦法,‘博納’太油滑了,財務部幾次追討都沒有結果,只好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我們,是要是解決不掉這個問題,下個月我們部獎金就要扣發!”
俞桑婉張了張嘴,“可是……”
“哎,你這麼能幹,相信你一定沒有問題。”主管不給她話的機會,站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整個部門的獎金都靠你了。”
一言既出,會議室裡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到了俞桑婉身上。
俞桑婉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怎麼……這麼倒黴?
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應下。
散了會,她開始研究‘博納’的資料,這一看,心裡更沒底了——這家公司簡直是業界拖欠的老手,偏偏還掛着‘東華’附產業鏈的名號,沒有人敢把它怎麼樣。
“東華,又是東華!”
俞桑婉拳頭一握,敲在桌面上,鼓着腮幫、兩眼炯炯有神,“陸變態,你能幹點好事嗎?”
尾款,還是得催。
和‘博納’的人接觸之後,俞桑婉才理解了主管所謂的‘油滑’到了什麼境界。
一天多少次聯繫他們,每次得到的答覆都不同。
“您好,對不起,江總去總部開會了。”
“對不起,江總實地考察去了。”
最後一次,“江總出差了。”
俞桑婉握着話筒,氣的七竅生煙,真想砸碎了算了!嘔心瀝血的多方打聽,才確信,那個所謂的江總確實是‘出差’了——東華高層會議,在‘筆架山莊’召開。
得到這個消息,俞桑婉立即向主管請了假,簡單收拾了匆匆坐上去‘筆架山莊’的巴士,開始了她艱難的‘追債’之路。
靠在車窗玻璃上,俞桑婉默唸着,“東華高層會議,豈不是又要遇到陸變態?”
想想,使勁晃了晃腦袋,“上帝保佑千萬不要!”
車開的好好的,突然車身一個搖晃,乘客們都發出驚慌的喊聲,“哦喲,這是怎麼了?”
一時間,嘈雜、慌亂起來。
俞桑婉摘下耳塞,聽到司機在前面,“拋錨了,估計問題挺大,大家都下車吧!搭路邊巴吧!”
“哎呀,怎麼能這樣,我們可都是付過車費的!”
“真的修不好嗎?”
……
陣陣抱怨過後,大家都跑過去退了車費,俞桑婉也拎着包下了車,跟一衆乘客站在路邊等巴。
天色已經不早了,來往旅遊景區的車輛都是限時的。大巴突然拋錨,巴根本載不了那麼多人。
俞桑婉哪裡擠的過那些彪悍的大叔、大嬸?自然是被擠在了隊伍最外面。
“哎……”俞桑婉抱着揹包站在路邊,跺着腳嘆息,“真是倒黴!”
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不知道還有沒有車?
不遠處,一輛寶藍色邁巴赫徐徐行駛着。陸謹軒坐在後座上,身前放着平板,手指間或點一下、翻看着。他的下眼瞼上覆了一層青黛之色,眼白上也有血絲,顯然是沒有休息好。
眼睛很疲勞,擡起眼簾往窗外看了看,視線頓時就被路邊那一抹嬌、纖細的身影給吸引住了。
“停車。”
陸謹軒淡淡開口,前座上司機不敢怠慢,立即剎車停下。
唐越澤回過頭來看向他,“大少,怎麼了?”
陸謹軒微擡下頜,指指路邊。
唐越澤這纔看到了俞桑婉,立即明白了,“屬下去請俞姐上車。”
陸謹軒正要點頭,可是轉念一想,卻改了主意,“不用,我去。”
在唐越澤和司機震驚的視線中,陸謹軒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向俞桑婉。
俞桑婉站的累了,索性往地上一蹲,託着下頜、皺着眉,因爲天熱出了不少汗,劉海和鬢髮都溼了沾在臉上,看上去黏糊糊的。身上穿着的也是再普通不過的T恤、牛仔短褲。
陸謹軒搖搖頭,這丫頭實在是毫無女人味可言。
可他還是朝她伸出了手,“起來吧!”
“……”俞桑婉一愣,順着眼前這隻修長的手往上看,登時驚得蹦了起來,“你你你!陸變態!”
“嗯?”陸謹軒皺眉,“什麼?”
“呃……”俞桑婉趕緊搖頭,改口,“沒什麼,你怎麼在這兒啊?”
陸謹軒勾脣,似笑非笑,“這個問題該我問你。”
俞桑婉摸摸後腦勺,“不關你的事,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哼。”陸謹軒冷哼,“這條路只通‘筆架山莊’,你去那裡幹什麼?”
“關你什麼事啊!”俞桑婉擡頭瞪着他,被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口氣給激怒了,“就許你去、不許我去嗎?哪條法律規定的?”
陸謹軒輕搖頭,這麼炎熱的天氣,他雖然是西裝筆挺,可是卻不見一絲狼狽,從五官到着裝是清清爽爽。他擡手一指邁巴赫,唐越澤和司機已經替他們開了車門。
“上車。”
“我爲什麼要上你的車?我不!”俞桑婉不假思索的拒絕了。
陸謹軒微頓,點點頭,“隨你。”
“……”俞桑婉愣住,這就走了?
陸謹軒揹着她,邊往前走邊,“末班巴士已經沒了,對了……這裡是原生態地質公園,會有野獸出沒。”
着,還指了指一旁的‘心野獸’指示牌。
“……”俞桑婉抱着揹包,吞了吞口水。
陸謹軒剛坐進車裡,俞桑婉也笑呵呵的跟了上來,“呵呵,搭個便車……謝謝,謝謝啊!”
看她陪着笑臉,貼着車窗坐着,陸謹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呵,這丫頭……怎麼能這麼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