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是叫的挺大聲的嗎?現在怎麼不叫了?”病牀上的男人審視着靳燈說道,“說,你撞進我懷裡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靳燈看着這個男人越看越眼熟,等等,如果他的氣色再好點,颳了鬍子,不就是昨天在宴會上中槍的穆林嗎?
“混小子,快把繩子給我解開!有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的嗎!”靳燈掙扎的說道。
“救命恩人?”穆林眯着他高度近視的眼睛,但是隻看的清眼前人的輪廓,如果不是她講話,他還以爲那是個男生,“我的眼鏡呢!”
站在一邊的保鏢馬上遞上一副金屬質地的眼鏡,穆林帶上眼鏡,纔看清眼前的人,那對如同晚星一想閃爍的眼眸,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穆林馬上跳下牀,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彎下腰,卻指着靳燈說:“快快快,給她鬆綁!”
保鏢馬上鬆開了綁住靳燈的繩子,靳燈一臉不爽的揉着自己的手腕,沒想到這個臭小子還恩將仇報。
穆林疼得緩過勁來,對着保鏢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靳燈起身也要走,穆林馬上上前拉住靳燈說道:“你別走呀,我想和你說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你都已經在衆目睽睽下把我五花大綁了!還嫌我不夠丟人嗎?”靳燈氣呼呼的說道,“還有我的糖葫蘆,是買給小啓的!”
“糖葫蘆你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我哪知道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情,今天我撞到的人,就是昨天救我的人呢?”穆林雖然是拉住了靳燈,但是卻只是拉着靳燈的衣服。
而且現在的他,有些無措的撓着後腦勺,有些無措的看着靳燈。而且不知道是因爲之前逃跑撕扯到胸口,還是剛剛從牀上跳下來撕扯到傷口,綁着傷口的紗布透出淺紅色的血印。
看到這些,靳燈又有些不忍心再去責備穆林,擺擺手說道“好吧,我原諒你了。”
穆林對着靳燈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靳燈微微皺眉的看着穆林,他應該是和陸晟差不多大,怎麼越開越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呢?
“請問小姐芳名?”穆林摸着鼻頭,半天說出這樣一句話。
“噗呲,”靳燈忍不住笑出聲,說道,“問我叫什麼就問我叫什麼,好好問,問的和七八十年代的人一樣,你怎麼怎麼不問,敢問施主如何稱呼啊!”
穆林被靳燈的笑容閃到了眼睛,她就像一到光,撕開他心裡的黑暗,大大咧咧的照進他的心房,溫暖他整個黑暗冰冷的心臟。
“好吧,現代人,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問你?”穆林將雙手插在病服的上衣口袋裡,還有些嬌羞的晃動了幾下身體。
靳燈被穆林的樣子逗樂了,忍住笑說道:“古代人,免貴姓靳,左革右斤。名,就一個單字,燈,左火右丁。”
穆林眨巴着眼睛,還在想着靳燈的“靳”是哪個字。
“伸出手來!”靳燈看着穆林有些傻乎乎呆萌萌的樣子,大大咧咧的說道。
穆林乖乖的聽話伸出手,靳燈在他手心一筆一劃的寫下“靳”。
靳燈寫完,穆林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掌心,彷彿在在回味靳燈剛剛寫下的那一個字。
靳燈突然有些感動,以前媽媽沒有生病的時候,別人都嘲笑她說,“靳”是生僻字,她也是個沉默的怪人。
媽媽工作又累又辛苦,這些事靳燈不敢和媽媽將,她愛媽媽,但
是卻着實有點不喜歡自己的姓。
後來,也就懶得和別人解釋“靳”字怎麼寫,只是輕飄飄一句,我叫靳燈,就完事了。如果不是看在穆林今天問得這麼認真,她才懶得多做解釋。
穆林低着的腦袋剛好理她不遠,穆林的髮質細軟,呈現出天然的帶點棕色的眼色,讓人有想摸上去的慾望。
等靳燈想完,她的手就已經放在了穆林的頭上。
穆林收起手,擡頭對着靳燈說道:“從來都只有男生對女生摸頭殺的,還沒見過女生對男生摸頭殺的。”
“你頭髮捱到了我了,弄得我臉頰癢癢的,作爲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命都是我的,我摸你頭髮一下怎麼了?”靳燈說的理直氣壯,穆林看着眼前這個不過十八歲的少女,覺得好玩極了。
“恩公言重了,恩公盡情摸就是,只是在下沒有洗頭,恩公可否介意?”
靳燈沒有看見的是,穆林收起他的手,緊緊的將手捏成拳頭,就像是靳燈寫在他手心裡的字被他牢牢地拽在手裡一樣。
靳燈,好名字。靳,吝嗇,後漢書雲,悔不小靳,可至千萬。可你明明猶如星辰,猶如命燈,怎麼會吝嗇你的光亮呢?
其實穆林知道靳燈的“靳”字是怎麼寫的,但是他有些好奇,眼前這個元氣滿滿的女孩,是怎麼介紹自己的名字的呢?
結果她卻並不對言,直接寫下,還順便對他使用了摸頭殺。
而他,已經被折服。想將這光亮護進懷裡,只有他一人可以欣賞。
“不和你廢話了,快把糖葫蘆賠我,我要去看小朋友。”靳燈的聲音打斷了穆林的沉思。
“我在醫院好無聊,我去和你一起逗小朋友吧!在國外的時候,我朋友忙不過來,孩子都是都丟給我照顧的。”
靳燈買糖葫蘆,就是想去化解她和陸湛啓之間的尷尬,畢竟是她照顧不周,現在有了第三者,估計就不會很尷尬了。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起,讓你的保鏢去買糖葫蘆吧!”
“行,來人。”
穆林叫進來一個人,“去買倆根糖葫蘆,一個山楂,一個草莓。”
“用不了那麼多,小朋友吃多了會蛀牙的。”
“可是有倆個小朋友啊!”穆林看着靳燈認真的說。
靳燈皺着眉頭看着穆林,“哪兒來的倆個小朋友?”
穆林伸出手,揉了揉靳燈的頭髮,“你不也是小朋友嗎?”
靳燈愣在了原地,很久了,很久沒有人這麼溫柔的對過她了。他們都把她當做交換的工具,敵人,對手,卻沒有一個人能這麼溫柔的對待她。
這種感覺,像極了……像極了哥哥。
後來,穆林在和靳燈聊起靳燈對他的第一感覺時,靳燈想都沒想的說道,像哥哥!因爲太溫暖。穆林哭笑不得,原來一開始,自己就努力錯了地方,如果他對她壞一點,是不是她就會來到他身邊?
可是,世事都沒有如果,出現的先後順序真的很重要。
靳燈來到陸湛啓的房間的時候,陸湛啓已經睡醒了,護士正在給他換藥,他的一張小臉疼得眉頭緊鎖,卻沒有多說一句話。
“小啓。”靳燈舉着糖葫蘆,對着陸湛啓說道。
陸湛啓轉過頭,眼睛亮了亮,馬上開心的說道:“穆叔叔!”
“你們認識?”靳燈有些詫異的說道。
穆林走到陸湛啓的牀邊,摸了摸陸湛啓的小腦袋,問道:“什麼時候和媽媽回國的,我怎麼不知道?”
“爸爸沒有告訴你嗎?前幾天回來的。”陸湛啓語氣輕快的回答。
“國內的醫療比不上國外,你媽媽帶你回來,也不怕你覺得辛苦。”穆林有些心疼的說道。
陸湛啓遙遙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只要能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小啓就不會覺得辛苦。”
“嗯,不愧是個小小男子漢!”穆林和陸湛啓說完,看着靳燈問道,“你……是怎麼認識小啓的?”
“她……”陸湛啓還沒說完,靳燈馬上接過話說道,“我是他爸爸給他照的小保姆!對,我是小保姆。”
靳燈潛意識裡就不想讓很多人知道她是陸晟的未婚妻,不慣着隔熱膜是誰。
穆林挑挑眉毛,沒有揭穿靳燈,昨天的晚宴不是誰都能去的,如果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姆,怎麼能進去?
認識陸晟嗎……陸晟的追求者?
看着靳燈一系列大膽的行爲,穆林覺得她就應該是陸晟的追求者了。
只是鄴市沒有姓靳的大戶人家,但是臨近鄴市的齊市有一個世家正是姓靳。
“你不是鄴市本地人?”穆林試探的問道,靳燈說話明明是鄴市本地的口音,感覺不是齊市人。
靳燈一邊幫着陸湛啓剝開包在糖葫蘆上薄薄的可以吃的透明外衣,一邊說道:“對啊,我是本地人。小啓,這個東西叫糖葫蘆,酸酸甜甜可好吃了,國外沒有吧?”
陸湛啓咬了一口,果然酸酸甜甜的很好吃,開心的點了點頭,“很好吃,我喜歡。”
“那就好,那這當做姐姐給你的賠禮好不好?”
靳燈纔剛剛說完,穆林就說道:“糖葫蘆的外面的那層東西可以吃的,而且一串糖葫蘆就收買了我們小啓,是不是太便宜了點。”
“我知道這個外衣能吃,但是我怕小啓不喜歡嘛,畢竟沒有味道。”
陸湛啓又咬了一大口糖葫蘆,然後才說道:“我本來就沒有和姐姐生氣過呀。除了爸爸媽媽,就只有和姐姐還有穆叔叔在一起玩是最開心的了!”
“穆林,你說的朋友家的小孩,不會就是小啓吧?”靳燈指着倆人問道。
穆林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湊到小啓身邊,“給叔叔一口。”
但是,穆林心裡想的卻是,靳燈,我的名字從你的嘴裡叫出來,怎麼就格外的好聽呢?
“穆叔叔,你手上還有一個,爲什麼要吃我的?”陸湛啓護着自己的糖葫蘆,鼓着嘴說道,“這是靳燈姐姐買給我的,拒絕分享。”
穆林晃了晃手裡的糖葫蘆,對着陸湛啓說道:“這是你靳燈姐姐的,也拒絕分享。”
靳燈從穆林手中搶過糖葫蘆,拿到陸湛啓身邊說,“你的這個裡面包的是山楂,我的這個裡面包的是草莓,要不要試試?”
陸湛啓眼睛又亮了亮,點了點頭。
“但是隻能吃一個,你如果蛀牙了,你爸爸會罵我的。”
“放心,靳燈姐姐,我吃完糖葫蘆就去刷牙!”
接下來,三人在病房裡嘻嘻鬧鬧,折騰了一整天。靳燈擔心陸湛啓太累,到了下午的時候就準備回家了。
穆林非要安排車送靳燈,但是靳燈死活不願意,最後倆人各退一步,穆林送靳燈去公共汽車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