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作鎮定地笑了笑:“沒什麼,我只不過是聽着老金的吩咐照做而已!你最該感謝的,應該是他!”
聽到這話,安晨逸苦笑着搖了搖頭:“算了吧,那傢伙現在肯定就等着我去跟他道謝,他好趁機又提出那個要求!”
“什麼要求?”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當他們醫院的形象代言人!”安晨逸回答得十分無奈。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有種很想笑的感覺,可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這個老金,還蠻有頭腦的嘛……”
“好痛!”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於是趕緊轉頭一看,寧仲言終於清醒了過來,他皺着眉頭撕下額頭上的黃符,一臉很不爽的表情。
“寧仲言,你醒啦?”我高興地走上前去,踮起腳尖仔細看了看他的雙眼。
沒想到寧仲言沒有後退,反而冷不丁地湊了過來,嚇得我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幹嘛?”我瞪了他一眼。
寧仲言聳了聳肩膀,一臉無辜地說道:“剛纔是你主動靠過來的嘛,我還以爲你想……所以就主動點兒囉!”
“臭小子,剛纔你突然就不動了,還以爲你醒不過來了!”我趕緊解釋,可是不知爲何,心情卻像是放鬆了許多。
寧仲言一把將黃符揉成一團,扔回給了安晨逸:“還給你!”
“你還沒回答我呢!”我不死心地繼續問道,“剛纔你到底怎麼回事?”
寧仲言斜眼瞟了瞟安晨逸,很鎮定地盯着我的眼睛,慢慢往前走着,一臉壞笑地說道:“樑悠悠,我以前警告過你哦,只要你問了我不想回答的問題,我……”
“行行行,不說就算了!”我趕緊後撤了幾步,一臉警覺地打量他一番,“你,你別亂來!”
寧仲言撇了撇嘴,停下了腳步,雖然臉上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可是我突然發現,他的眼神裡似乎帶着一絲憂慮。
這時,卡車停了下來,沒過一會兒,老金打開了車廂,順帶把木板支好:“下來吧!”
我推着輪椅,走下了卡車,這才發現,原來老金是把我們帶到了他名下的醫院裡!
“金何醫院”這四個大字鑲嵌在樓間,在漆黑的夜裡閃爍着七彩的光芒,顯得十分耀眼,這倒是挺符合老金一貫誇張的作風。
“從後門進去吧!”老金探着腦袋,看了看在醫院大門口聚集的人羣,不覺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我好奇地打量了下這羣人,只見他們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打牌,還不時地喝上兩口啤酒,看上去倒是十分愜意。
“老金,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我一臉好奇地問道。
“票販子唄!”老金一臉的無奈。
“咦,你們是私立醫院,怎麼還會有票販子?”我一臉的錯愕。
“哼,當然是因爲我們醫院的醫生好嘛!”老金頭也不回地說着,語氣中充滿了自豪,“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請來的可都是行業內知名的專家!好多被其他醫院判了死刑的病人,在我們醫院都得到了有效的醫治!”
“切,吹嘛你,連票販子都制止不了!”我撇了撇嘴,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老金在前面帶着路,突然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無比的幽怨:“連公立醫院都無法阻止這些黃牛黨,便何況是我們這些私立的醫院呢?唉,總而言之,這些事情是很難管理的,我能做的,就是儘量給真正的病患加號……”他一邊說着,一邊用鑰匙打開了檢查室的大門。
“行了,你們先在外面等着吧,我先給他做個B超,檢查下腹腔,再拿個胃鏡,徹徹底底把他吐血的原因查清楚!”說着,老金一臉壞笑地拉過輪椅,進入房間之後迅速地關上了房間。
我鬆了一口氣,和紀月並排坐在了外面的凳子上,這才,我發現紀月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想得格外出神,嘴角不時泛起一絲淺笑。
我心裡一沉,她這樣的表情,不正是陷入愛河的表現嗎?
“紀月!紀月!”我輕聲地呼喚起了她的名字。
紀月這纔回過神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輕聲問道:“悠悠,什麼事?”
“你……”我遲疑了一下,小心地斟酌着字眼,“不會真的愛上老金了嗎?”
“有什麼問題嗎?”沒想到紀月並沒有反駁,只是笑着反問了我一句。
我愣了愣,趕緊又開始數落起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的人生纔剛開始,老金年紀比你大太多,以後還會有更合適的人……”
“可是,我就覺得他很適合我啊!”紀月輕聲打斷了我的話,“悠悠,我明白你對我的好意,我也認真地思考過這個問題……跟老金待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很放鬆,他很幽默,總是能找到很好的話題來調動我的興趣,一刻也不會覺得無聊,悠悠,雖然人生還很漫長,可是找到合適自己,自己也喜歡的人並不容易,我很確定,自己的確是喜歡上他了!也請你祝福我吧!”
既然紀月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我也不好再爭什麼了,只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便你吧!”
“倒是你,悠悠!”這時,紀月突然把話題轉到了我的頭上,“我還沒問過你呢,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啊?”
聽到這話,我愣了愣,隨即快速地瞟了一眼寧仲言,一把拉過紀月,壓低了聲音說道:“紀月,寧仲言還在這兒呢,幹嘛說這些呢?”
紀月像是明白了什麼,她擡起頭來,一臉茫然地看了看周圍:“他在哪兒呢?”
“就在我們倆面前!”我不敢擡頭看,只能伸手指了指。
紀月詭異地笑了笑,突然把我拉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一個轉身,把後背對着寧仲言。
“這樣,他就聽不到咱們倆的悄悄話了吧!”紀月笑得格外燦爛。
我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只是勉強笑了笑,擡腳悄悄往旁邊挪了兩步。
紀月識破我的小心思,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又強行把我拉回到她的身邊。
“悠悠……”紀月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都拷問過我好幾次了,這次也該回答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樑悠悠啊樑悠悠,你怎麼就那麼八婆呢?人家的感情明明就是私事,非得刨根問底弄個明白,現在倒好,給自己挖了這麼大個坑……
“我,我沒談過戀愛!”雖然很不想坦白這樣的經歷,可我也不想騙她,只好垂頭喪氣地說道。
紀月似乎有些吃驚,她打量了我一番,吃吃地笑了起來:“看你說的時候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還以爲你肯定身經百戰了,沒想到跟我一樣嘛!”
“我可跟你不一樣!”我很不甘心地嘟囔起來,“我呢,是活了二十幾年,一直沒遇上合適的人!”
“那有沒有喜歡的人呢?”紀月眼神亮晶晶的,一臉好奇地問道。
我點了點頭,故作誇張地回答:“哦,那可就太多了……我想想看,在福利院的時候,有個小男生長得挺可愛的,雖然他一直欺負我,可我其實挺喜歡他的……後來被收養之後呢,過了一年就上了小學,雖然我們那兒是鎮上,可是班上有個男生,我還記得,爸媽都是大城市來的,他的衣服都很時髦,我那時候挺羨慕的,不知怎麼的,也喜歡上人家了……”
“悠悠!”就在我東拉西扯的時候,紀月突然皺起眉頭,輕聲打斷了我的話,“我是說正經的!你要再胡說,我可要生氣了!”
“別別別!”我嚇了一跳,趕緊擺了擺手,見紀月一臉固執地盯着我,一副不問到底誓不罷休的樣子,只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小聲地繼續說道,“親,我沒騙你,我真的還沒遇到喜歡的人呢!”
“那後面這傢伙呢?”紀月朝後面努了努嘴,悄悄地問道。
“什麼意思?”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悠悠,你不是跟他已經冥婚過了嗎?”紀月一臉認真地說道,“既然你們倆都進行心靈上的溝通,那,那也就是說……”她突然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什麼?”我依舊十分的茫然。
“你們倆已經人靈合一了!”紀月像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氣,輕聲說道。
我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悠悠,我也沒別的意思……”紀月吞吞吐吐地說着,“就像關心我一樣,我也想提醒你一句,姓寧的他是魂魄,而你是大活人,雖然你們暫時因爲冥約而待在一起,可是如果冥約解除了,你就可以擺脫和他的牽絆……”
“什麼,冥約還可以解除?”聽到這話,我十分震驚地打斷了她的話。
紀月愣了愣,急忙問道:“悠悠,你不知道嗎?”
我略顯茫然地搖了搖頭:“當初寧老婆子,也就是寧家的族長,她曾經告訴過我,說冥約一旦立下,就沒有辦法破解!”
紀月突然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悠悠,她是騙你的!人鬼之間立下的冥約當然有辦法解除,你們之間冥約的媒介是你手腕上的這個玉鐲,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