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一愣,不由一屁股坐到地上,怔怔的看着胡美婷,醫生聞言,終於動了起來。
“把病人推回病房!”
沈清筠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一衆醫護人員推着胡美婷走出手術室,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她最後關於陳修遠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小姐,我們要整理手術室了,您快起來吧。”領着沈清筠進來的那個護士看沈清筠還坐在地上發呆,忍不住上前一把扶起她。
沈清筠回過神,立刻朝她道了謝。剛想走出手術室,她忍不住回過頭,不安的問道,“那個,病人情況怎麼樣?”
護士看了沈清筠一眼,被口罩遮住大半的臉竟十分凝重,她沉聲道,“這個問題應該由醫生告訴你。沈小姐,不如你去病房看看病人吧!你的朋友們都過去了!”
大抵醫護人員都如此迴避的模樣,病情就能知道個好壞。
沈清筠愣了愣,那護士朝沈清筠點點頭,便動手收拾起來。
沈清筠抿抿嘴脣,對護士的背影說了句謝謝,也逃也似的離開了手術室。
“嫂子!”
剛出手術室就聽到張凱文的聲音,沈清筠一愣,詫異道,“你怎麼還沒去病房?”
張凱文眉頭微蹙,輕聲道,“修遠讓我留下等你。走吧,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胡姨的情況....”
張凱文搖搖頭,“很不好。張醫生一向是白家的主治醫生,可他也束手無策了。我又給老白打了電話,他還是不接!給他發了短信,希望他會看!留給胡姨的時間,只怕不多了!”
他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好好的喜事成了這樣!聽說許家快來人了,嫂子,如果不想見許婷婷,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沈清筠搖搖頭,“我跟許婷婷之間只是小問題。修遠怎麼樣?他,很難過吧?!”見到張凱文點頭,沈清筠忍不住也嘆了一口氣,輕聲道,“來鵬城之前,我還以爲胡姨是一個很...很強悍的女人,可,覺得她很讓人心疼。就算她那麼逼着張依做她的乾女兒,可,我卻恨不起她。我想依依也是這樣的吧!”
張凱文笑了笑,“胡姨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理由的!”他沉思了一會兒,輕聲道,“也許是因爲這樣,她才過得很辛苦。”
沈清筠好奇的看着他,張凱文低下頭,聲音滿是低落,“我在白家住了三年,一直都是胡姨照顧的我。呵呵,沒想到吧?算來我還算她半個兒子呢!”
沈清筠一愣,她還真不知道。
張凱文與沈清筠兩人並肩往病房走着,他繼續輕聲道,“因爲相處過,所以我越發清楚,修遠跟胡姨隱瞞白叔叔的死因是有理由的。雖然我不清楚是什麼,可,至少先相信他們。”
沈清筠心裡一動,看着張凱文,認真道,“凱文,修遠有你這個朋友,真是太好了。”
“呵呵,要記住,我也是你的朋友!”張凱文沒有看沈清筠,只一字一句很是認真的說道。
沈清筠不由頓住了腳步,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張凱文回過頭,輕笑道,“嫂子,正如我剛剛說的,胡姨做每一件事都是思考過纔會行動,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所以,如果有些要求,你最後做不到也不要緊。因爲那不是你的錯。這次的事情,不是修遠的問題,更不是白顯的問題。我們只能等,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
沈清筠似乎第一次真正認識了張凱文。
人人都說他是高智商的才子,的確他工作上能力出衆,行事快狠準,不留餘地。而對朋友,他從來不是最熱烈的一個,卻是四人當中最冷靜,最能第一時間看清全局的。甚至比起陳修遠,他更會說服人。
沈清筠看着張凱文,讓他不由笑了笑,“嫂子,你這麼看着我,不怕我心動?”
“你胡說什麼呢!”沈清筠皺皺眉,連忙收回視線。
張凱文也意識到自己嘴快,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開個玩笑嗎,看你表情太嚴肅,待會嚇到修遠!”
沈清筠低下頭沉默着與他往病房走去。
剛到門口,就見陳修遠和柴玉泉兩人一左一右靠在牆上,柴玉泉手上點燃着一根菸,剛剛吸了一半。
陳修遠就面無表情靠在牆上,見到沈清筠過來,連忙走向她,“沒事吧?”
沈清筠搖搖頭,“怎麼都在外面?”
“胡姨跟白樺有話要說。”陳修遠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心疼和擔憂。
沈清筠乖巧的站在陳修遠身邊,兩人忍不住十指相扣,並肩靠在牆上。走廊很是沉默,只有柴玉泉那頭若有似無的菸草味淡淡傳了過來!
“這位先生,醫院不能吸菸!”
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沈清筠眨眨眼,只覺得這個聲音十分耳熟。
而陳修遠幾人側首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穿着白色護士服的瘦高個女人快步竄到柴玉泉面前,氣鼓鼓的看着他,“先生,麻煩你把煙熄了!”
柴玉泉皺皺眉,帶着幾分不耐的冷眼看着她。
護士毫不畏懼,直勾勾的瞪着他,重複道,“醫院不能吸菸!如果您一定要抽菸,麻煩出去!”
張凱文搖搖頭,走過去歉意道,“不好意思,不抽了。我朋友心情不好,忘記在醫院。”
護士見張凱文態度十分好,點點頭,睨了一眼柴玉泉,哼道,“沒素質的人!”
柴玉泉本就心情壓抑,聞言一把拉住那護士的胳膊,“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老柴!不要鬧了!”張凱文搖搖頭,“快把煙滅了吧!”
其實柴玉泉聽到那護士第一句話時,便想滅煙,可看她大咧咧擋在面前,一臉怒意,心中反叛因子作祟,纔沒有熄滅菸頭。
此刻聽她說自己沒有素質,心中大怒,尤其對上她那雙又大又亮的眸子,心中如被什麼刺痛般,滿是煩悶。
一個兩個,全都是給他做對的人!
“凱文,讓開!我倒要看看是哪裡的小護士,竟然敢這麼對我!”柴玉泉哼了一聲,看向護士的胸牌,咬牙切齒道,“常玉紅?哼,好,我記住你了!”
常玉紅下意識想遮住胸牌,見到柴玉泉眼中的諷意,心中也有幾分怒意,“記住就記住,我還記住你這種面目可憎的臉了呢!長得跟個女人似得,怎麼就沒見你有女人的柔情蜜意和半分溫柔呢?你這種沒素質的男人,我最討厭了!”
沈清筠和陳修遠對視一眼,心中暗歎一聲,這小護士說話可真夠狠。果然柴玉泉本來還能保存幾分淡定的臉立刻繃不住了。
他長得漂亮,可最厭惡別人說他像女人,尤其此刻還心情不好,聽到常玉紅的話,手不由加重幾分氣力。
“你找死?”
“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以爲你黑、幫老大啊?幼稚,無聊,低俗!”常玉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沒素質!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叫保安了!”
柴玉泉哼道,“有本事你就叫啊!我倒要看看這醫院誰敢管我!”
常玉紅的胳膊被他抓得十分痛,一咬牙,已經一腳狠狠踩中他的腳,“沒人敢管,我自己好好教訓你!你是裡面那位病人的親戚嗎?這麼不省心的小輩,哼,白天太現在沒力氣教你,我怎麼也是她的專業護理,我就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對女人的禮貌!”
她說着又狠狠踩了幾腳,然後一手搶過柴玉泉手上的菸頭,直接掐滅!
柴玉泉慘叫一聲,單腳蹦着低聲哀嚎。
張凱文連退好幾步,跟陳修遠和沈清筠站在一起,看笑話似的看着柴玉泉,眼中都是笑意。
而常玉紅做完一切,拍拍手,輕哼道,“這只是本小姐給你的一點教訓,做人呢,不要太囂張!記住了啊!”
她說着長馬尾一甩,已經轉身向沈清筠幾人走過來。
沈清筠看着她被口罩遮住的臉,咦了一聲,已經認出這人就是剛剛在手術室扶起她的那個小護士。
常玉紅也認出沈清筠,拉下口罩朝她輕輕一笑,便快步離開了。
“你這個臭丫頭,給我站住!”
柴玉泉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要衝過去,沈清筠下意識擋在他面前。
“老柴,你怎麼跟個小姑娘計較?”
她連忙回頭,只見常玉紅飛也似的快步一個拐彎,跑了!
而張凱文也勾住柴玉泉的脖子,輕笑道,“是啊,老柴,就別這麼沒素質又囂張了!剛剛那位常護士的話,你得牢牢記住啊!”
“我靠!媽的,這什麼醫院啊!老子要殺了她!”柴玉泉狠狠一拳砸中牆壁,臉上滿是震怒。
沈清筠吐吐舌,有些害怕的縮了縮,陳修遠見她這幅模樣,上前輕輕敲了敲她的後腦勺,“離他遠點!”
聲音很小也很溫柔。
柴玉泉卻十分耳尖,指着陳修遠鼻子罵道,“我是有病毒嗎?憑什麼要她離我遠點?”
陳修遠和張凱文、沈清筠三人對視一眼,都很默契的不理他。柴玉泉此刻的狀態,可謂是逮誰咬誰。
病房外氣氛火熱,病房內白樺卻早已說不出來話來。他看着病牀上那個女人,第一次無比真心的叫了一句,“媽!”
正文 第182章 等來的是更深的絕望(滿10000打賞加更)
病房外氣氛火熱,病房內白樺卻早已說不出來話來。他看着病牀上那個女人,第一次無比真心的叫了一句,“媽!”
胡美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看着白樺慢慢閉上眼,一聲輕輕的嘆息從她嘴裡發出。
“白顯....”
白樺的手不知覺握成拳頭,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中的悔意快將自己淹沒。
“你先出去吧,讓病人休息一會兒。”一直在病房的醫生輕輕開了口,他眼中有惋惜和悲哀,還有濃濃化都化不開的沉重。
那眼神徹底灼傷了白樺的心,他只覺眼睛一熱,似乎有什麼滴落,他連忙低下頭轉身快步離開了病房。
他突然從病房出來,讓陳修遠幾人都愣了愣。陳修遠眼皮一擡,上前問道,“胡姨怎麼樣?”
白樺看着陳修遠,一字一句沉聲道,“白顯呢?把那小子喊過來!”
陳修遠如墨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只重複問道,“我問你,胡姨怎麼樣了?”
白樺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卻落下淚,他搖搖頭,眼中滿是哀傷,不需言語,便已表明。
陳修遠幾人的臉色不由都變得無比難看,沈清筠握着陳修遠的手,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顫抖。
“白顯呢?快讓他過來啊!”白樺怒喊道,“都這種時候了,他還要爭什麼?這個混小子,如果要我的命,儘管拿去啊!混蛋,是我的錯,爲什麼要懲罰到別人身上!”
他抓着頭,絕望的痛哭起來。沒人知道在病房的時候,胡美婷對他說過什麼,可看他如此模樣,就連柴玉泉竟也有幾分不忍。
柴玉泉看了一眼陳修遠,似乎意識到,張凱文可能猜對了,事情還有隱情。
陳修遠薄脣緊抿,冷冷的吩咐道,“凱文,聯繫警方,把老白給我找出來!老柴....”
“我知道!”柴玉泉收斂神色,什麼也沒有多說,他重重拍了拍陳修遠的肩膀,認真道,“那羣混賬小子今晚找不到人,一個個都別想睡了!”
柴玉泉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
張凱文嘆了一口氣,扶起白樺,“一個大男人,這麼哭丟臉嗎?”
白樺木然的看着他,複述出醫生的話,直到現在,沈清筠才知道,原來胡美婷根本無法進行手術,因爲癌細胞早已擴散全身,根本不能動刀。
胡美婷現在不是治療,而是續命。能多活一小時便是一小時,多撐一天是一天。
陳修遠似乎也沒想到胡美婷竟如此緊急,他看着白樺一臉絕望的模樣,怒道,“如果不是你那麼衝動,白顯怎麼會離家出走,胡姨又怎麼會暈倒!你這個臭小子,真當我的話是耳旁風嗎?”
白樺早已哭得不能自抑。
沈清筠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哭得如此傷心,尤其是第一印象是花花公子的敗家子形象的男人。
她不由被這一幕深深觸動。
陳修遠有些挫敗的看着白樺,終於還是無力的站在走廊,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又一次恨起這種無能爲力的失敗感!
面對死亡,他什麼辦法也沒有。
沈清筠忍不住向前遞給白樺一張紙巾,她沒有說話,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惘然,只希望白顯快點出現,不然,只怕會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天色慢慢露出淡淡的白,不知不覺最難熬的夜晚過去,悄悄迎來了黎明。可光明有時候帶來的並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絕望。
白顯依然沒有消息。
醫生已經從胡美婷房間走出來,什麼沒說便離開了。
陳修遠憤怒的砸向牆,沈清筠從背後抱住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
沈清筠沒想到第一個趕來的是許婷婷。
她看着走廊上木然的幾人,眼睛眯了眯,徑直走到白樺面前,“伯母怎麼樣?”
白樺雙眼通紅,面無表情的看着病房的門,似乎沒有聽到許婷婷的提問。
許婷婷眉頭皺了皺,睨了一眼沈清筠和陳修遠,咬咬牙,朝兩人走了過來,“伯母情況怎麼樣?白顯呢?他怎麼不在?”
陳修遠也沒有理會,沈清筠心中暗歎一聲,對許婷婷客氣道,“白顯很快就會來,胡姨...”她頓了頓,強撐着心痛,“她在休息,不要進去打擾她了。你坐下吧!”
許婷婷似乎沒想到回話的會是沈清筠,她哼了一聲,轉身坐到了兩人對面的長椅。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張凱文和柴玉泉雙雙出現在衆人面前,陳修遠第一個起身,語氣是很明顯的焦急,“找到了嗎?”
張凱文搖搖頭,“根據手機的定位,他兩個小時前在華漢酒店,可我們趕過去時,他已經退房走了!”
柴玉泉也煩躁道,“我讓那一片的混混都一家家在找,他沒有開車,張依肚子那麼大,相信走不遠!”
“張依?那個大肚婆?”許婷婷的聲音尖了尖,“你們不會說白顯跟她在一起吧?”
沒人理會她,陳修遠皺皺眉,看了一眼病房,“時間來不及了,抓緊時間,多派些人手!”
張凱文點點頭,“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帶‘長’的都聯繫了,他們也很賣力。只是鵬城是開發區,而且是老白的地頭。他如果想故意藏匿,確實不那麼容易找到!”
他按了按太陽穴,似乎有些頭疼,“哦,對了,elina馬上過來!”
柴玉泉不由看向他,張凱文沉聲道,“韓家和歐陽家都在打探胡姨的情況,還好這醫院是白家的產業。許小姐!”
張凱文盯着許婷婷,冷冷道,“因爲你是白家未過門的媳婦,這事纔沒有瞞着你!你知道,如果消息提前泄漏出去,不僅對白家,對你父親的公司也有影響吧!”
許婷婷眉頭緊皺,怒道,“我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到處說了!”
張凱文點點頭,“那就好!”
他看向陳修遠,繼續道,“老大,如果老白沒找到,我們應該怎麼做?”
陳修遠看了一眼白樺,沉思了一會兒,一字一句慢慢道,“由白樺發佈訃告,凱文,控制好媒體,不要讓他們亂寫。還有,白樺!”
白樺依然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坐在椅子上,陳修遠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厲聲道,“給我打起精神!你真要見着白氏企業垮了纔開心嗎?”
白樺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他慢慢道,“我媽走了,白氏肯定起碼有一半合作方要退資。”
“那麼你就給我想辦法找到更多的合作商!你這些年從白家吞下的錢,這次全部給我吐出來!”
陳修遠的眸子如一把冰刀,惡狠狠的剜着白樺。
白樺被他眼神嚇得一下子驚醒,他張張嘴,看着陳修遠,就聽他又對張凱文吩咐了一些後續的安撫工作。
“你爲什麼要對白家那麼好?”白樺忍不住問道,“就因爲白顯?”
陳修遠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這還不夠嗎?”
白樺如被雷擊中一般,怔怔的僵在原地。
張凱文和柴玉泉對視一眼,上前拍了拍陳修遠的肩,便又各自忙碌去了。
沈清筠看着陳修遠拿出手機一件件事有條不紊的安排着,心中的不安和害怕一點點安定下來。
她不知道白家的情況有多危機,可她相信如果陳修遠在,不會出事的。
陳雪菲來的時候,只有沈清筠、白樺和許婷婷坐在門口。
她看着沈清筠,抿抿嘴,輕聲問道,“婷姐怎麼樣?”
沈清筠搖搖頭,“不太好。你,你要進去看看嗎?”
陳雪菲握緊拳頭,“醫生怎麼說?”
“已經沒有意識了。”沈清筠嘆了一口氣,“只剩最後一口氣等着白顯。”
“那小子還沒來?”陳雪菲聲音不由尖銳起來,眼圈通紅。
沈清筠緊緊握住陳雪菲的手,“姑姑,先坐下吧。”
陳雪菲搖搖頭,帶着幾分怒意道,“我不坐。白顯那小子,再怎麼樣,這種時候怎麼可以不出現!還有你,”她指着白樺,恨道,“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守着?給我滾!”
“姑姑!”沈清筠拉着陳雪菲,很是認真的搖搖頭,“不要這樣!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再吵架嗎?”
陳雪菲抹了一把臉,“修遠呢?那個混蛋怎麼也不在?”
“去聯繫人找白顯,還有,忙白氏企業的事情了。”
“白氏企業現在能有什麼事?”陳雪菲挑挑眉,不由愣了愣。
她一把抓住白樺,怒道,。“你這個小子,真要白氏破產嗎?”
“姑姑!”沈清筠聲音不由大了幾分,“是韓家,還有歐陽家!”
沈清筠看着陳雪菲僵硬的背影,一字一句沉聲道,“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可看修遠那麼緊張,只怕不樂觀!這種時候了,你能不能把往事暫時放下,等胡姨,過了這一關,再慢慢算賬?到時候,你再怎麼吵,再怎麼鬧,我也不會勸阻!可現在,姑姑,算我求你了,冷靜下來!”
陳雪菲放開白樺的衣領,無助的坐到沈清筠身邊,她還沒說話就開始落淚,“怎麼會這樣?她可是胡美婷,怎麼會這樣?”
可這個問題沒人能告訴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