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一怔,陳修遠已經一把拉住她,生生將沈清筠從牀上扯了起來,大手勾住她的後腦勺,火熱的吻就要壓下來,沈清筠急道,“陳修遠,不要!”
聽到她的拒絕,陳修遠勾了下嘴角,那沒一絲溫度的笑意涼薄不已,讓人不由地心生顫慄。
“你……幹什麼?修遠,我現在不舒服...所以,拜託,停止!”沈清筠從他的目光裡嗅到了一絲危險,她儘量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可開口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她的心思。
“呵……幹什麼?很快你就會知道!不舒服嗎?很快你就會舒服了!”陳修遠將她攔腰抱起,一個轉身就將她推到牀上,沈清筠的力量完全承接不暇,一下子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陳修遠……”沈清筠呼吸急促,驚愕地輕呼着,“你瘋了,放開我!我真的不舒服~!你忘記我還懷孕着嗎?你是不是瘋了?”
“瘋了?我早就瘋了,沈蔓,你不知道嗎?從你走出這間房的那一刻起,不,從你揹着我接聽那個電話起,我就瘋了!”陳修遠鐵青着臉色,咬着牙說道。
“你究竟想幹什麼?”沈清筠胸口劇烈起伏着,她的手在身側緊緊地握着,她分明可以從他眼裡看到一絲熟悉到心悸的情緒,緊握的雙手滲出了汗珠。
“這句話……不是應該由我來問你嗎?”陳修遠眯起眼睛,“沈蔓,你覺得……你有本事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你跟紀宏偉爲什麼見面?”
沈清筠與他對視着,他那深邃而冰冷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碎冰,恨不得一下子插進她的心裡。
她抿了抿脣,事到如今,她也不想瞞他,因而扯了下嘴角,卻完全沒有半點笑意,“陳修遠,我說過,我見他是因爲他是我父親的好友,更照顧我多時!爲什麼我見一個長輩,你會如此生氣?”沈清筠閉了閉眼睛,儘量控制着眼中的溼意,再開口的聲音平靜了些許,“我也有很多疑問,也有很多問題,可我知道我現在說,只會讓我們誤會越來越大,修遠,拜託你,冷靜一點!我沒有不相信你,我更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你很多疑問,很多問題,只怕只跟一個人脫不了關係吧?”陳修遠陰沉着臉,眼睛裡彷彿燃着一簇火焰,而看着她的瞬間,恨不得將她化爲灰燼。
沈清筠爲之一愣,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陳修遠,即使是他最生氣的時候,她也沒見過這樣的他,幾乎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他的大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擡,逼迫沈清筠看着他,那股子力道,沈清筠幾乎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接着就是他陰沉到極至的嗓音,“爲什麼不回答了?是說中你的心事了嗎?”
沈清筠吸了口氣,儘量讓語氣柔和起來,“修遠,你說我不相信你,可你現在的表現反而是你在懷疑我!”
陳修遠一怔,沈清筠輕聲道,“我已經實話實說了,可你卻不相信。”
陳修遠輕蔑一笑,緩緩搖頭,“我相信你很多次!沈蔓,比你知道的要多很多。”
沈清筠一愣,但還是極力反駁,“可你現在卻懷疑我...”
見沈清筠如此固執,陳修遠的濃眉鎖成一團,開口的聲音也是冰冷至極,“沈蔓,我爲什麼會懷疑你,難道不是你欺騙我嗎?你說你去見小玉,結果呢?我看到的是什麼!”
沈清筠臉上劃過一抹歉疚和慌亂,“修遠,我知道我騙你不對,可...可你那麼排斥我接嘉煒的電話,那麼反對我跟他見面...”
“呵……既然你知道,爲什麼做不到?爲什麼答應我的,做不到,還想方設法騙我?”陳修遠笑了笑,“沈蔓,如果我真的不再信任你,是因爲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修遠,不是這樣的...”沈清筠一口氣噎在了喉嚨裡,那裡就彷彿被壓了一塊大石頭,生生的堵着,甚至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她看着陳修遠,心裡似乎有無盡的悲涼,她沒想到這麼嚴重的,她見一個久違的長輩有錯嗎?
陳修遠看着沈清筠蒼白的臉,心中劃過一絲不忍,可很快就被心中的嫉妒、憤怒和濃濃的背叛感掩蓋,他不知道如果他沒有趕過去,沈清筠會不會,會不會跟紀宏偉離開,那些照片,陳修遠不知道動過多少手腳,可沈清筠當時看他的眼神無疑是佈滿了驚恐和害怕。
她怕他...陳修遠絕望的想,自己做了那麼多,到頭來她怕他!
“沈蔓,我給過你,我全部的信任全部的愛!甚至,因爲害怕你傷心,我忤逆得把我媽媽都趕出家門。可沈蔓,你什麼都沒有做。我沒有強求你回報什麼,可連最基本的信任和誠實,你都做不到。我們的婚姻還有什麼意義?”陳修遠越想越難過,說出口的話也越發嚴重。
沈清筠身子一僵,“修遠,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她只是去見紀宏偉而已,爲什麼會被陳修遠說得這麼嚴重?
她瞪大眼睛看着陳修遠,也許,也許是在做夢?陳修遠怎麼會這麼對她?這麼想着,沈清筠伸手一把拉住陳修遠,他的手很暖,眼眸卻十分冰冷。
沈清筠搖搖頭,“修遠,不要這樣...我,我沒有....我愛你,愛的只有你...你爲什麼要說這種話....”
“愛?”陳修遠苦笑了一下,那個“愛”字如針一般觸動着他的神經,讓他的目光變得複雜莫測,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說道:“沈蔓,如果你真的愛我,爲什麼要騙我?”
沈清筠沉默了一會兒,到嘴邊的“對不起”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看着陳修遠,眼眸滿是悽苦,如果他設身處地爲她想一想,也不會如此難理解她了。當年沒有紀家父子,她不過是黃土一抔,早就成了地下白骨。
怎麼還能見到陳修遠,跟他結婚呢?
“修遠,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只是想見見紀叔叔。他說他回國了,想見我,我就去了。至於欺騙你,是因爲我害怕。”沈清筠擡頭看着陳修遠,語氣很沉,“我不知道你這幾天怎麼了,如果是以前,不管誰的電話,我都不會避着你。可你一次次囑咐我,不要接紀嘉煒的電話,更不要見他,所以我糾結又不安。”
她深吸一口氣,“也許你會覺得很可笑,可我之前聽說你殺了紀嘉煒,我一直很害怕,所以看到他的來電,我鬆了一口氣。瞞着你接電話,又跟紀宏偉見面,是我不對,我不該說話騙你。修遠,如果你覺得我說謊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夠了!沈蔓!”陳修遠將她壓在身下,沉聲道,“所以你騙我,反倒是爲我好?”
沈清筠咬住下脣,“修遠,如果你還是生氣,儘管發泄,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陳修遠眯着眼睛,已是隱忍到了極至,看着沈清筠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他咬牙切齒道,“沒什麼好說的,那以後都不要再說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的脣也落了下來,狠狠地堵住她的嘴……他用力從她的脣上碾過,帶着重重的力道,彷彿懲罰一般,恨不得要吻到她的骨子裡。
“唔……”沈清筠一時吃痛,本想掙扎,可看着陳修遠森然的眸子,手慢慢放下....
察覺到陳修遠的身子越來越熱,氣息也越來越強烈,沈清筠忍住肚子的不適,只溫柔的迴應着。
她太瞭解他的身體的訊號,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般地貼合着,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出他要做什麼。
衣服被撕碎,有什麼正要蓄勢待發的那一刻.....
“砰砰砰~~”砸門聲突然如震擂鼓般響了起來,而後是張凱文、白顯和柴玉泉催命似的嚎叫聲。
“老大,開門啊!”
“修遠,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陳修遠,你這個混蛋,讓我當出氣筒!你快給我開門,不然老子踹門了!”
沈清筠之前還能忍住不適,讓陳修遠肆意發泄,可此刻外面有三個人就要撞門而入,她急忙推着陳修遠,“修遠,不要....放開我!”
陳修遠看着沈清筠,淡淡一笑,語氣卻滿是冰冷,“怎麼,總算解脫了?救兵倒是搬得很準時!”
沈清筠看着陳修遠,“陳修遠,你要陰陽怪氣到什麼時候!”她根本沒有聯繫過張凱文幾人,何來搬救兵!
陳修遠冷哼一聲,放開她,他將凌亂的衣服胡亂塞進西褲裡,又將亂糟糟的領帶扯下直接丟到地上,不再看沈清筠一眼徑直走出了臥室。
打開門,看着門口三雙緊張兮兮的眸子,陳修遠陰沉的臉越發冰冷,“你們來做什麼?”
張凱文三人對視一眼,白顯乾笑道,“修遠,你大白天鎖在屋裡做什麼呢?那個,我們三缺一,打麻將去唄!”
柴玉泉嘴角還是紅腫,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揍了,此刻他鼓着眼睛看着陳修遠,“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張凱文頭髮凌亂,屁股兜上還有兩腳印,看形狀跟柴玉泉腳上的那雙皮鞋差不多,他最不安,“老大,你接嫂子回來了嗎?沒事吧?”
陳修遠眼眸如冰,正想說話,就聽到房間傳來一個重物墜落的聲音,而後似乎是花瓶摔到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