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個孩子帶頭,其他孩子也紛紛有樣學樣,一隻只小短手都擋在前面,抗拒柳小黎和容矜東的靠近。(饗)$(cun)$(小)$(說)$(網).
小黎只好停下來,坐在車廂裡,眨着一雙澄清的大眼睛,道:“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孩子們根本不信,他們看到外人就會排斥。
小黎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證明自己。
容矜東坐在小黎後面,猶豫一下,從懷裡摸出了兩顆松子糖,他害羞的將糖放在車廂上,然後往前面推了推。
松子糖是小孩子的零食,這些小孩以前都是大家族的嫡子寶貝,年紀小的可能不認識,但年紀大點的,卻肯定認識松子糖。
頓時,就有幾個孩子吞嚥唾沫,瞧着那兩顆松子糖的表情,很是懷念,很是嚮往。
柳小黎見狀,也打開自己的萬能小揹包,從裡面抓出了幾顆亂七八糟的糖,有松子糖,有橙皮糖,有梨子糖,有些是外面能買到的,有些是他和容矜東自己製作的。
各式各樣,看着五彩斑斕。
“給你們,都給你們,吃吧,沒關係的。”小黎大方的把糖全部往前推,推到那九個孩子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小孩子們面面相覷,顯然還是很猶豫。
但是孩子的天性就是糖果,他們有些被擄劫的時間太久,已經太久沒有聞過糖果的味道了。
有些被擄劫不久,才幾個月,更是對糖果沒有抵抗力。
不過哪怕非常想要,他們還是保持警惕。
方纔那個先說話的三歲小男孩,此刻就奶聲奶氣的道:“你們要把林哥哥丟掉嗎?”
小黎意識到林哥哥應該就是那發病的孩子,急忙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是大夫,我爹也是大夫,我們會給林哥哥治病,把他治好。”
“騙人!”小男孩一臉憤慨:“你是個小孩,怎麼可能是大夫!”
“我真的是大夫。”小黎很着急,轉頭拉拉容矜東:“小矜哥哥,你告訴他,我真的是大夫。”
容矜東拍拍小黎的腦袋,沒有像平時一樣無條件的哄騙小黎,而是認真的說:“你還不是正經的大夫。”
小黎頓時很受傷,捧着胸口很惆悵。
容矜東想了想,蹭到小黎前面,對着這些都比他小好多的孩子們道:“你們不用怕,小黎弟弟的爹爹很厲害,他一定會幫助你們,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可以保證,或者,我留下來陪你們,如果外面的人傷害你們的林哥哥,你們就可以傷害我。”
說白了就是當人質!
小孩子們互相看了看,有些年紀太小,還不太明白這個邏輯,只是傻傻的問:“爲什麼要傷害你?”
柳小黎也抓抓頭,不明白:“對啊,小矜哥哥,爲什麼要傷害你?”
容矜東覺得,作爲年紀最大,常識最多的小哥哥,他的壓力突然很大。
於是容矜東就開始跟這些弟弟們解釋起來,尤其是把“自己如果當人質”的作用,講解的非常詳細。
這個車廂並不隔音,柳蔚和容棱在外面都聽到了。
柳蔚忍不住扶額,就從沒遇到過年紀這麼小的人質,更沒遇到,年紀更小的“綁匪”。
人質居然要自己跟綁匪解釋自己的用途這種場面,更是聞所未聞。
容棱反倒覺得容矜東邏輯嚴謹,思維敏銳,倒不像一個被打壓了九年,吃穿不保的小可憐。
該說不愧是皇家子弟?骨子裡,就自帶着一股睿智。
只是年紀太小,這種智慧還顯得太過稚嫩。
最後,在容矜東脣槍舌戰了足足兩刻鐘後,這些孩子們終於願意相信他的話了。
容矜東很高興,主動走到他們那邊,讓他們抓住自己。
九個小孩都不知道該怎麼抓他,一個看着還不會說話,大概還不到兩歲的小孩索性爬啊爬,爬到他懷裡,然後胖乎乎的小腿一盤,就坐在他的膝蓋上。
容矜東順手將小孩子摟住,確保小孩子不會滑落。
有了一個人做示範,其他的也都圍上來。
沒一會兒,容矜東懷裡就坐着三個孩子,兩隻手還摟着四個,另外兩個也貼着他坐着,小手還緊抓他的衣袖。
柳小黎看他們玩的很好,有點心癢,也想爬過去,一起往小矜哥哥身上擠。
卻剛要動,就聽到車廂外響起一聲熟悉的咳嗽聲:“咳。”
小黎一個機靈,頓時不敢過去了,只是慢慢爬到人羣最後頭,將那個臉色發白的小孩抱出來。
因爲從小習武,要抱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小黎完全沒有太大壓力。
九個孩子眼睜睜看着“林哥哥”被帶走,還是忍不住擔心,容矜東就輕聲哄着他們,安撫:“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小孩子只能悶着腦袋點頭,眼珠子卻依舊往車簾外探頭探腦。
小黎將“林哥哥”抱出來。
一出車廂,柳蔚就接過去,小黎看沒自己的事了,遲疑一下,問道:“爹,我可以進去和他們一起玩嗎?”
柳蔚面無表情的盯着小黎。
小黎小身板一抖,連忙搖頭:“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跟着爹幫忙。”
柳蔚不再說話,轉身抱着那昏迷未醒的孩子到另一輛空置的馬車裡。
小黎戀戀不捨的看了眼車廂裡的容矜東,鼓着小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孃親後面。
空置的馬車裡,已經鋪上軟軟的衣服,柳蔚將發病的孩子放在衣服中,轉首對小黎伸出手。
柳小黎從小揹包裡拿出銀針,遞給孃親。
柳蔚捻着銀針,在小孩的手上,頭上,胸口幾個穴道刺入。
昏睡的孩子“唔”了一聲,沒一會兒,軟綿綿的睜開了眼睛。
柳蔚放柔了聲音,輕輕的摸着小孩的頭髮,問道:“醒了?”
小孩艱澀的眨眨眼睛,他記得自己方纔發病了,口吐白沫,呼吸困難,很難受的樣子,之後他就暈倒了,再醒來就是現在。
小孩稍微感受一下,除了感覺口腔發苦,頭有些暈,並沒有那種無法喘氣的感覺了,他猶豫着,就想坐起來。
柳蔚按住小孩:“現在不要動,叔叔給你檢查身體。”
小孩卻很抗拒,竟然掙扎起來。
他身上的針還沒拔出,這樣亂動,會碰到針,柳蔚只好加大力道,將他固定好。
小孩卻慌了,帶着哭腔,啞着聲音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跑了,不要了殺我,不要殺我”
柳蔚皺起眉,轉首看了眼容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