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仇將恩報嗎?
傅雅黑了臉,微微頓了頓,冷然的目光在雷子楓熱切的臉上掃過,“下去。”她允許他可以睡在她的病牀上了嗎?允許讓他跟她睡在一起了嗎?
她好像記得,早上出門之前她說了,如果他在她回去之前不回自己的房間去,就申請換房間的。
雷子楓緊緊抱着傅雅,任憑她在自己懷中掙扎,掙扎只能證明她生龍活虎,身體沒有問題。
對於這一點他很滿意,剛纔趁着傅雅睡着他已經打了電話問過張曼情況了,假若她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個女人,他怎麼也不可能放過!
“我讓你放開我。”傅雅掙扎不掉,雷子楓的懷抱好像一座名副其實的監牢,將她牢牢的看管在裡面。
雷子楓笑眯眯的看着懷中的小貓,緩慢搖頭:“不要。”
“雷子楓!”傅雅火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了?這麼明目張膽的。
“老婆。”雷子楓看着傅雅想掙扎又掙扎不開,咬着脣角倔強的樣子,整個人已經憋不住心底的浴火漸漸高漲,噴出口的熱氣盡數傾灑在傅雅耳畔,染紅了她的耳根:“不要趕我走,我們好好在一起,不好嗎?”
說實話,在看見容子畫的剎那,他雖然不動聲色表現得自認爲不錯,可是打心底裡的,他對容子畫那樣的男人,還是心存忌諱。
傅雅就好像天邊的雲霞,雷子楓一仰頭就可以看見她的存在,也實實在在存在他的生命當中,可是她又是離他如此遙遠,夢幻般的,那麼不真實。
傅雅垂下眸子,眼底的晦暗一閃而過。
有太多的東西她現在都不想去想,雖然逃避不是辦法,可是真的讓人很難接受。
“我想休息,很累。”雖然已經用這個藉口三番五次打斷了雷子楓期待的眼神,可是屢試不爽,傅雅懶得再想其他藉口,靠在牀頭上漠然的注視着躺在他身邊不肯放手的雷子楓,“你這樣,我很不舒服。”病牀原本就很小,還兩個人躺着,擠得慌。
雷子楓當然懂得傅雅的意思,可是眼見她一次又一次的逃離,他的心似乎被刺得疼,她想讓他放開,他纔不要放開。
“你幹嘛?”傅雅眼底一片驚慌,完全沒想到雷子楓居然直接勾住她的腰身,活生生的將她拖進了被子裡面,頓了頓,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的笑意:“一起睡。”
“我不要!”傅雅沒吃東西,全身無力,可是熟悉又傅生的味道緊緊的纏繞着她,讓她想要逃走也無能爲力,只能紅着眼睛瞪着雷子楓,眼底一片嘲諷:“誰說要跟你一起睡了?”她已經睡醒了,如果可以,現在就想走。
“但是我很累了,你的病情要多觀察一天,如果沒什麼事情就可以出院回去了,現在。”雷子楓深深的看着傅雅,傅雅仰起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不出意外在雷子楓漆黑的瞳孔裡看見了自己的身影,然後聽見雷子楓又道:“陪我安靜的休息一會兒。”
爲什麼感覺他纔是病人?傅雅挑着眉毛,詫異得彷彿不認識雷子楓似的。
“怎麼了?”剛剛閉上得漆黑色瞳眸驀地張開,看入傅雅詫異的眼光,“還想說什麼?”
“嗯。”傅雅吸了口氣,“其實你可以回去休息,不用在這裡守着我,你看我現在手好腳好,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讓容子畫走是她的本意,可是她也不想雷子楓留在這裡。
麥可可的事情讓她不得不對雷子楓再次產生提防之心,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裡面的人,誰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她傅雅,還沒有蠢笨到給自己挖坑的地步!
“不想走。”雷子楓想也沒想就打斷了傅雅的期望,不期然的閉上眼,修長的手臂勾住傅雅的脖子:“睡吧,天快要亮了。”
他也知道天快亮了嗎?傅雅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只覺得腦袋又開始疼,“一會兒要是讓人看見了。”這裡不是g市,這也不是高等病房,沒有職業的陪護,只有穿梭在整個醫院的護士,他們之間要是發生什麼,只需要一會兒時間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了。
而她和雷子楓,都丟不起這個臉!
“看見了又如何?”與傅雅想的完全不一樣,雷子楓全然不在乎的揚眉,“我抱着自己的太太睡覺,跟其他人什麼關係?”
她一定不能忘記了,現在他們已經是正正經經的夫妻關係了。
傅雅輕輕顫抖,眼眸裡掠過一抹複雜,頓了頓才無奈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那就睡吧。”他既然一定要呆在這裡,就別怪她不客氣!
雷子楓眼底飛快映上了驚喜,傅雅竟然妥協不趕他走了?
可惜雷子楓高興得太早,眼看天也快要亮了,傅雅好像睡着了,但那折騰的睡姿可真是要人命,就算他緊緊將她抱在懷裡,也依然擋不住她可惡的睡癖。
“咚!”
翻來覆去,雷子楓就是鐵打的也被折騰了個夠,傅雅趁着他放鬆了警惕,終於一腳,成功將他踢到了牀下。
伴隨着一聲悶哼,雷子楓黑着臉從地上爬起來,紅着一雙好看的眉眼就要將傅雅揪起來。
他是有多可惡,用的着她這麼狠心將他踢下去?
傅雅彷彿沒有知覺,小小的身子翻了個身,蜷縮在被子裡,一雙細細的手臂從被褥裡探出來,摟在被子上面,溫順的眉眼,怎麼看都是惹人憐愛的。
看着她的模樣,雷子楓眼底的怒火和戾氣居然慢慢消散,伸在半空中的手,也無奈的縮了回去。
這個女人,偏偏讓人恨的同時又讓人深愛,他還真沒辦法對她狠心起來。
傅雅沒有等到雷子楓的報復,甚至空氣中的壓抑也漸漸散掉了,她雖然不困,可這樣閉着眼睛,也還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感覺自己手腕好像被禁錮一樣,痠麻得難受,微微掙扎了一下,居然看見雷子楓從她牀邊擡起頭來。
“你……”她把他踹下了牀,他就是這樣在她牀前湊合了一夜的嗎?傅雅眼中漸漸浮起不忍,她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