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跟雷子楓針鋒相對的事情也不想告訴麥可可,面色稍微和緩了一些,便坐下來吃東西。
雷子楓是在咖啡廳找到傅雅的,大概之前她和葉瀾坐在那個位置,她面前放着一杯渾然沒有動過的茶杯,對面還有一隻杯子,剩下了小半杯茶水,香味遠遠飄過來,是他母親喜歡的普洱。
遠遠的看去傅雅一個人坐在碩大的沙發裡,雖然面無表情,可是渾身寫滿了孤寂,讓他的心臟好像突然間被什麼東西敲打了一下,隱隱作痛。
雷子楓默了默才走上去,在她身邊坐下來,修長的手臂緩慢的攬住她的肩膀,聲音和暖:“沒事吧?”
“……”傅雅微微蹙了蹙眉頭。
雷子楓自嘲的扯笑,其實他多此一舉,傅雅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沒事,剛纔在廣場,他跟容子畫針鋒相對的時候沒有見傅雅這樣孤寂,一見了他的母親,她整個人好像都變了。
該死!
雷子楓的眉頭狠狠擰起,他剛纔怎麼沒有想到,根本就不應該讓傅雅跟葉瀾單獨見面。
葉瀾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好相處,比雷天河不知道柔和了多少,可是也只有他這個跟她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兒子瞭解,葉瀾的冷毅和絕情,是生在骨子裡面的,而雷天河,只是表面。
“我們先回去。”雷子楓一着急,臉皮子又黑了兩分,握着傅雅肩膀的手微微收緊,擁着她不得不跟着他站起身來。
“楓哥,如果。”回到房間,傅雅只覺得身體一陣寒涼,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望着同樣專注看着她的雷子楓:“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們不能在一起……”還沒說完,她自己心就先痛起來。
“不可能。”雷子楓剛剛脫掉了外套,還沒來得及掛起來,聞言伸出去的手一僵,隨後外套隨手一扔,將靠着牆而站立的傅雅突然抱進懷裡,將自己的腦袋放在她的頸窩,直到呼吸間都是她的清香,“不要說這樣的話,這輩子都不可能。”
傅雅緩慢的笑,動作好像慢鏡頭一樣緩緩展開。
如果她沒有這麼多的負擔,沒有父親的死需要查清楚,沒有宋濤和傅明溪的仇恨,沒有忘楓和母親的顧忌,如果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姑娘,現在的她,是不是已經義無反顧的跟雷子楓在一起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似乎已經找不到比雷子楓對她更好的人了。
“我媽跟你說了什麼?”雷子楓要將傅雅揉入他的骨血一般,力道很大,大得傅雅感覺骨頭都快要碎掉了,雷子楓才微微放鬆了一點,但還是抓着她的腰,半分也沒有讓她離開她的意思。
傅雅頓了頓,搖頭微笑:“沒什麼。”
“怎麼可能沒什麼。”雷子楓顯然不願意相信傅雅的說辭,薄削的脣瓣微揚,似乎要看穿傅雅一樣,一雙眼睛銳利而透徹:“她是不是逼你離開我?”
“沒有。”傅雅回答得輕描淡寫,但是眼底因爲想起剛纔的場面而掠起深深地波瀾並沒有逃過雷子楓的眼睛。
“麥可可來了我就猜到了。”雷子楓沒有聽見傅雅的聲音似的自說自話,一面眉眼深邃的瞧着傅雅:“我不管她說了什麼,老婆,你要相信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女人,就夠了。”
傅雅擡眸,驚愕的看着雷子楓。
“就算跟他們鬧翻,我也在所不惜。”雷子楓長長舒了口氣,看着傅雅的眼光異常凝重:“老婆,我愛你。”所以爲了能夠在一起,不管做什麼,或者什麼樣的犧牲,也都是值得的。
傅雅定定的看着雷子楓,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他的眉眼俊秀,輪廓幽深,是難得一見英俊男人,不管從什麼角度看,好像都是如此完美。
他們之間的糾葛已經深入了血肉,雖然她並不願意承認這輩子自己已經認定了這個男人,但是還是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之中,慢慢做出了徹頭徹尾的改變。
兩雙同樣純粹的眼睛,灼灼光華,都定定的看着彼此。
傅雅舒了口氣,嬌豔的脣瓣一抿,驀地伸手勾住了雷子楓的脖子,主動遞上了自己的脣。
雷子楓彷彿被嚇到了,可是看着那張越發放大的精緻小臉,彷彿備受蠱惑,毫不猶豫,也低頭吻了上去。
柔軟細膩的皮膚被粗糲的大手掌握在手中,傅雅很少這麼主動,雷子楓雖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溫香軟玉在懷,加上那是他最愛的女人,輕而易舉便被迷失了心智,紅了的眼眶,變得只盛放得下那張清秀臉孔。
一整夜。
隔天早上傅雅很早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看見躺在身邊因爲疲累而睡得異常安穩的男人,傅雅關掉了手機聲音,光着腳踩着地毯將自己關在陽臺上,才接起了電話。
張大媽這會兒正是送忘楓上學的時間,見傅雅這麼久才接電話,不由笑道:“是不是吵到你睡覺了?”
“沒。”話剛出口傅雅就忍不住捂嘴,是因爲昨天晚上幾乎沒有睡覺麼,她的嗓音粗噶難聽,連自己都忍不住嫌棄。
“漫漫,你怎麼了?”張大媽看着坐在身邊的忘楓,頗爲擔心傅雅:“生病了嗎?”
“沒有。”雖然好像喉嚨是有一點不舒服,但是害怕張大媽擔心,傅雅還是否認了,“只是剛剛起牀,加上昨天晚上喝了一點咖啡,一會兒就好了。”
“呃,你什麼時候喝咖啡了?”
撒謊還真是難圓,傅雅苦澀的抿脣,頓了頓才說:“跟幾個演員在一起,只有咖啡,沒辦法。”
“記得照顧好自己。”張大媽嘆了口氣,她知道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面奮鬥得多辛苦,也沒有多想,“我跟忘楓一切都好,你不要記掛我們,拍完戲,早點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嗯。”傅雅心底一陣酸澀,“忘楓還好嗎?”
“很好,只是好幾天不見子楓過來了,嗯,他給你打電話沒有?”
“他……”傅雅回頭透過沙曼一般的窗簾看着側躺在牀上沉睡的男人,點點頭:“他剛好來劇組了,而且最近事情很多,以後我回來了,再帶他來看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