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彷彿也哭夠了,剛要咬脣,而雷子楓彷彿心電感應,忽然又將她拉開,並異常嚴肅的盯着她:“不準咬自己。”
傅雅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
雷子楓擡眸看見她脣瓣上遺留下來的血痕,眼底掠過一抹濃濃的心疼,然後放傅雅自己在椅子上坐下,起身往走廊另一端走:“你先等一下。”
傅雅被雷子楓弄得腦袋一片凌亂,一邊忍不住想要爲母親擔心,但是又擔心自己現在的樣子真的太狼狽,要是一會兒張大媽醒過來,肯定還要心疼她,被糾結的情緒纏繞了好一會兒才深深吸了口氣。
雷子楓走開了不到兩分鐘又回來了,雙手捧着一隻托盤過來,看見傅雅微微蹙眉,他的聲音很輕,解釋到:“你嘴脣破皮了。”
傅雅一隻都沉浸在擔心張大***情緒當中,被雷子楓這麼一說,她才忽然覺得自己嘴脣真的很疼。
“不要動。”雷子楓挨着傅雅坐下來,眼底滿是柔和,拿過一邊的藥水,輕聲道:“你腦袋往後一點,因爲是嘴脣上也不能包紮,只能給你塗一點藥水,會好的更快一點。”
傅雅也不知道自己在怎麼了,聽雷子楓這麼一說,明明急救室的燈還亮着,但她心中,卻也慢慢安穩下來,不復剛纔混亂的思緒。
嘴脣上的傷只能輕微的處理一下,完後雷子楓也沒有將器具拿走,而是都放在身邊的椅子上,自己輕輕圈住了傅雅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柔聲道:“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不能傷害到自己。”
她根本不知道他剛纔看見她都將自己的脣瓣咬破了之後,心中有多氣,甚至比看見主持人胡說八道還要覺得生氣。
傅雅渾身都沒力氣,雷子楓撐着她,她也軟軟的靠在他懷中,微微沉默了兩秒鐘,然後認真點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傅雅根本坐不住,就算靠在雷子楓肩膀上,也不時轉身去看急救室頂上的燈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這一條消息是她所需要的,其他的,真的都不重要了。
明明不到二十分鐘得時間,在傅雅看來,就好像過了十天半個月一樣,她一直擡頭看,可火紅的燈光從來沒有熄滅過。
因爲時間的拖延,傅雅越發喘不過氣來,之前被雷子楓好不容易穩定的情緒再一次變得混亂,雙眸無力的看着急救室大門,手卻幾乎沒有知覺的緊緊扣住了雷子楓的手腕,力道不小,修剪整齊的手指甲都差一點扣入了肉裡。
雷子楓微微嘆了口氣,並沒有提醒傅雅要輕一點,反而伸手緊緊將她圈入自己懷裡,試圖借用自己的溫暖,能夠緩和一點傅雅此刻混亂的心情。
幼兒園都是傍晚五點放學,傅雅將這件事完全忘在腦後了,還是雷子楓突然想起,問傅雅要來她的手機翻出陳老師的電話,然後讓陳牧去幫忙跟陳老師聯繫,將忘楓先接回他那裡去。
陳牧自然是一口答應,雷子楓現在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就算嘴上要抱怨兩句,動作卻還是比誰都要快。
“謝謝你。”傅雅收回自己手機,放進手提包的時候忽然觸到另一塊冰涼的手機,剛纔發生的事情瞬間再次迴轉到腦海。
雷子楓擁着傅雅,自然感覺到了她身子忽然之間變得僵硬,連忙蹙着問:“怎麼了?”
雖然傅雅根本沒想將事情跟雷子楓坦白,可是在張大媽進手術室這段時間她也想了不少。
以她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解決這次發生的事情,之前還覺得無所謂,不過是名聲罷了,早晚事情都會過去,但是這一次卻完全不一樣。
如果因爲她的事情,讓身邊的人因此被深深的傷害到,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一想通,傅雅就迅速掏出了張大***手機,翻到接聽記錄,列表上只有唯一一個沒有記錄名字的電話號碼,通話時間到現在也才短短一個小時。
“老婆……”雷子楓看着傅雅盯着屏幕上的手機號正在發呆,不由微微蹙了蹙眉,試圖打斷她。
“就是這個號碼。”傅雅深深吸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現在最想做什麼,就算張大媽最後什麼事都沒有,她也一定不會放過打這通電話的人。
所謂娛樂,娛己娛人罷了,但是如果有些人非要用盡手段去挖別人的隱私,甚至還會因爲他們的挖掘,而對人造成深深的傷害,傅雅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楓哥,能麻煩你幫我查出這個號碼的主人嗎?幹***暈倒,跟他有脫離不了的關係,是個男人的聲音。”
雷子楓眼角眉梢全然都沒了方纔的柔情,隨着傅雅所說的每一個字,他的臉色都會冰冷幾分,最後目光落在那個手機號上,眼眸微眯,渾身在頃刻間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戾氣。
傅雅縮了縮脖子,卻沒有感覺到害怕,她從來不主動找人的麻煩,但是如果人家實在要跟她過不去,她也不是什麼軟柿子!
“叮。”雷子楓用自己的手機剛記錄下張大媽手機上的電話號碼,這邊的電話還沒有打通,那邊急救室門上的燈突然間熄滅。
大門從裡面被打開,而後傅雅慌慌張張站起身,剛好碰上裡面被護士匆匆推出來的張大媽。
“媽,媽……”傅雅在看見張大***瞬間好像什麼都忘記了,更是飛快掙脫了雷子楓的鉗制,飛快朝張大媽衝了過去,眼眸裡止不住的擔憂。
“老婆。”雷子楓微微蹙眉,趕在傅雅衝上去之前抓住了傅雅的手臂,輕聲制止她:“不要着急。”
躺在推車上的張大媽雙眸緊閉,臉色慘白,完全沒有睜開眼睛的意思,惹得傅雅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想要掙脫雷子楓,“可是乾媽……”
“沒有太大的問題。”跟在推車後面的醫生看見年輕男女擔憂的樣子,眸中略略欣慰,“也幸好你們送來得及時,要是晚一點,恐怕情況就不太樂觀了,病人以前畢竟已經做過了那麼重大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