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瑾壓制在她的身上,低頭靜靜地看着她,和她的眼淚。
簡童卻閉上了雙眼。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終於,她的眉心舒緩開來。
沈修瑾看了一眼鹽水袋,已經快要盡底。
又過了一會兒,他便熟稔地替她拔針。
兒時祖父讓他學武,少不得真槍實戰,受了傷,拔針這種事兒,就顯得有些小兒科。
“起來。”拔完針,沈修瑾淡漠地對簡童說道:“你想賴在這裡多久?滾回你該呆着的地方去。”
他趕她走。
簡童垂着頭,默默地坐起來,撐着牀,下了地。
“鞋子。”他又丟過來一雙明顯大碼的妥協,一看就是他的。
簡童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丫子:“我的鞋呢?”
沈修瑾抱着手臂,望着簡童冷笑一聲:“我不是說了嗎?你不顧身體狀況下,硬要來上班,在蘇夢那裡又暈了過去。
還得勞煩公司替你叫醫生出診,給你掛水治病。”
“那我的鞋子……”簡童不明白,這和她的鞋子不見了,有什麼關係嗎?
“呵~不是說了嗎?你在蘇夢那裡暈倒的,你不會以爲,是我把你抱到我的臥室裡來還給你叫了門診出診吧?”
“是夢姐?”
“呵呵,就是蘇夢爛好心,幫你找了醫生出診,你在她那裡掛水,鞋子估計也落在她那裡了。
不過蘇夢那裡畢竟是東皇的總經理辦公室,你一個小員工躺在那裡掛水,到底是有損東皇的形象。
也只有我這裡,能暫時安置你,最合適。”
沈修瑾今天說的話,加在一起,都要比以往一個星期都多了吧,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你以爲我樂意收留你嗎?”
簡童垂着腦袋,不發一言……當然,她十分清楚,面前的這個男人,對自己,是如何的憎惡和神煩。
她太清楚,他有多恨着自己。
“謝謝沈總,我……還有,對不起。”
謝謝,對不起……除了這兩句話,她就再也不會對他說其他的話了嗎?
恐怕換做陸琛,或者蕭珩,她是不是就熱情奔放了?
不這麼想還好,這麼一想,剛剛平息的那些無名火,一下子又死灰復燃!
突然,男人長臂一勾,伸手就將她攬住,往懷中一帶,不等簡童反應,那隻攬住她瘦腰的手掌,陡然下滑,下一秒,簡童臉色蒼白……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沈修瑾火熱手掌的溫度,就罩在她的左腰上!
沈修瑾!你憑什麼!
“告訴我,蕭珩是怎麼知道你這裡缺少了一顆腎的?”
簡童呼吸一滯!
沈修瑾的話,還盤旋在腦海中,她暈暈乎乎的,失了神。
這一幕,落在男人眼中,眼底閃過一絲妒意,只他自己毫無所察。
“告訴你!”
簡童晃了晃神……他——沈修瑾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蕭珩知道她的秘密的?
他調查她?……這個想法閃現在腦海裡,無來由的,簡童怒從中來!
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他想要對她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就算她是個勞改犯,就算是她坐過牢!
“不說?”沈修瑾心口的火,燒的更旺。
眯起眼……難道,她和蕭珩當真有苟且?
“他看過你一絲不掛的身體?”
當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簡童心口猛然抽痛!
沈修瑾!你當我是什麼人!
垂在大腿外側的手掌,一點點地握緊!
簡童默不作聲,卻氣的顫抖。
男人正是氣頭,誤會卻更深……她不說?
“多少錢?”
簡童猛然睜大雙眸!不敢置信!她只覺得自己此刻連呼吸都在痛!
多少錢?
哈哈……
“蕭大少沒給錢。”
“我樂意白給蕭大少看!”
“蕭大少那樣多斤帥氣的公子哥兒,誰不喜歡?” ωwш▪ тт kan▪ c○
“沈總不是知道的嗎?我不值錢。”
“可蕭大少人溫柔,我倒貼都願意……哦,蕭大少的吻,至今都讓我回味無窮。”
沈修瑾,在你的眼中,我是個女表子,所以你才能說出那樣的話。
沈修瑾,我就是個女表子!
“若是蕭大少願意要我的身子,我樂意白送給蕭大少玩兒。蕭大少的吻,都這麼讓人回味無窮,那麼要是和蕭大少上牀的話,那滋味,豈不是飄飄欲仙,我就盼着灌醉蕭大少一次,好和蕭大少上……”牀……
“唔!”
話未說完,簡童再也發不出聲音!
暴風驟雨一般地吻,撲面襲來!
沈修瑾俊美的容顏上,寫滿了怒意盎然!
那張嘴裡,吐出的都是什麼話?
蕭大少的吻,至今讓她回味無窮?
蕭大少願意要她的話,她樂意白送給蕭大少玩兒?
她要和蕭大少上牀?
上牀這樣的話,她都能夠如此不在乎的說出來?
怒意在心裡疊加,她每說一句話,他的怒火就添加一層,終究,沈修瑾再也不忍她,埋頭狠狠吻住那張喋喋不休讓人心煩的嘴脣。
他一邊吻着簡童,一邊腦海裡是簡童對於蕭珩吻的評價……蕭珩的吻,讓她回味無窮?
呵~
沈修瑾幾近纏綿地吻,簡童很快淪陷……他不是沒有吻過她,只是今天這吻,怎麼就和從前不一樣?
呼吸熱辣,她快要溺死在沈修瑾的吻下。
“唔嗯……”腦子暈乎乎,不自覺的嚶嚀一聲。
這卻如同最上等的催情香氛,男人眼底憤怒漸漸化作慾望,一把將她摁住大牀之中。
她本就是稚嫩的雛兒,說一說狠話,便是費了老鼻子的力氣,若是要真槍實彈,那就是弱雞中的弱雞。
可也沒有想到,最後怎麼就……
到底,沈修瑾並沒有做到底,不是不想,而是突然想起,她這不破爛的身體,今日已經遭了許多罪。
他猛然站起身,牀上的女人雙眸氤氳水汽,他眼底慾望更甚,開口卻冰冷地說道:“滿面含春,你不會以爲我真的會再動你吧?像你這樣的女人,一次就乏味了。再者……簡童,我嫌你髒。”
說完,大步走出臥室,牀褥間,女人的臉色,須臾之間,蒼白如鬼!
像你這樣的女人,一次就乏味了,再者,簡童,我嫌你髒……啊,原來,他只是好奇和她這樣的勞改犯上牀是什麼感覺。
在他的眼中,她簡童一直都是泛善可陳的乏味的吧……沒有什麼好難過,三年前不就如此嗎?
簡童,我嫌你髒……
“閉嘴閉嘴閉嘴!”她捂住耳朵,想要把那人的這話,趕出腦海去!
“閉嘴!你閉嘴!閉嘴閉嘴閉嘴!啊~啊!啊~!”痛苦,她不敢大聲地叫喊,壓抑的低聲喝叫!
一聲一聲,不高亢,沉沉的低聲的,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