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福州市一個偏僻到幾乎要被人們遺忘的一個小鎮,小鎮的名字很好聽,叫新葉鎮,在浙江也有一個新葉古村,但和我的老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新葉鎮住的大部分都是客家人,在我的老家新葉鎮也以傳統的圓形客家土樓居多,我的祖先在清康熙年間是京城有名的中醫,還給康熙看過病,所以我家在新葉鎮也算是名門望族。
我家的房屋是祖先留下來的五鳳樓,飛檐峭壁,威武莊嚴,佔據了古街中間最好的地段。
在外人看來是一個大戶人家,但是新葉鎮上的人都知道我家現在有多麼的沒落,曾經的名門望族靠開小賣部賣點小東西維持着生活,而且還是四戶人家住在一起。
站在這條熟悉的街道門口,望着熟悉的房屋,熟悉的青瓦片,我的心情十分的複雜。整整兩年了,我在紹北一直都沒有回過家,就連過年都是一個人在出租房裡吃着泡麪過來的。
“葉城,你家在哪裡?”站在古街的街道上,望着街道上的各式各樣的客家古樓,陳景皓轉頭看向我,開口問道。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走到了五鳳樓的前面,望着前面掛着的那兩個紅紅的燈籠,我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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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皓上下打量着我家,不時的頻頻點頭,我知道陳景皓是懂風水的。他這樣點頭,應該是看出來了我家的風水和格局都很不錯。
我走進了房屋,只見在廳堂前擺放着的小賣部前面,一個威嚴的中年靜靜的坐在那裡,中年的兩鬢已經佈滿了白髮。
“爸……我回來了!”看到那中年之後,想起了自己這將近一個月來起死回生的經歷,我抽了抽鼻子,說道。
我爸聽到我的聲音之後,明顯的怔了一下,然後擡起頭朝我看了過來,爸爸看到我之後臉上明顯的閃過了一絲驚喜之色,但是下一秒就被一陣嚴肅給代替了。
我從手中的一個袋子裡面拿出了兩萬塊錢,走到了老爸的身邊,說:“老爸,這錢是給你的,你和媽拿着用吧!”
老爸伸出手接過了我的錢,下一秒,老爸把那兩萬塊錢扔到了我的臉上,一張張鈔票在空中飛舞着。老爸大聲的吼道:“誰要你的錢!你個小崽子還知道回來!”
我愣了一下,說:“爸……你這是幹嘛……”
“啪!”我話還沒說話,老爸一巴掌就甩在了我的臉上,我臉上火辣無比。
要是換做是在平時,我爸這麼打我,我早就轉身跑了。但是現在不同,特別是在李家村聽到了那個尋路骷髏“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故事,在經歷了這麼些生死瞬間之後,我越發的懂得了親人的珍貴了。
我低着頭,說:“老爸,你說家裡發生了事情是什麼事情……”
我爸十分的憤怒,再次舉起了佈滿老繭的手就朝着我的臉上打過來,這個時候陳景皓衝了過來,拽住了我爸的手,大聲的說道:“叔叔,你這是幹嘛,你有什麼話好好和葉城說!”
我爸想要抽出手,陳景皓卻是死死的抓住了我爸的手。
我看向陳景皓說:“放開!”
陳景皓這才鬆開了手,我爸揚起了手又要朝我打來,我下意識的想要做出閃避的動作,這個時候我媽聽到響聲之後從房間跑了出來,看到後,我媽的臉上滿是錯愕,驚喜,驚訝,同時不知道爲什麼,臉上還閃過了一絲傷心。
“橙子!你回來了!”橙子是我的小名,老媽走到我的身邊,說道。
平時我爸打我的時候,我媽都會出來攔住我爸,讓我意外的是這一次我媽只是低聲的說了一句你回來看,然後就沒說話。
不過我爸這一次手揚到了一半後就停住了,只聽我爸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橙子,你去看看你奶奶吧!現在來雖然也晚了一點!”
“奶奶??”聽到我爸的話後,我心跳了一下,轉身就朝着後堂奶奶住的房間跑了去。
來到後堂,我聽到了叔叔嬸嬸們低聲的抽泣聲,在家外面的門口我的一些堂哥堂姐一個個都站在外面,臉上十分的傷心。
堂哥堂姐看到我衝過來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閃過了一陣驚訝之色,目送着我進了奶奶的房間。
奶奶是一個相信神靈的人,在奶奶的房間裡面擺放着觀音菩薩的神像,三隻紅香正輕輕的飄着白煙。
此刻我看着奶奶正躺在病牀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着,牀邊上叔叔嬸嬸一個個臉上都十分的難看。
“奶奶!!”看到奶奶之後,我衝到了木牀前,伸出手握住了奶奶的手,頓時我便感到一陣冰涼傳來。
不知道什麼原因,從小到大,我在這個由三戶人家組成的大家庭之中就備受歧視。這些個叔叔嬸嬸一個個都對我十分的冷淡,甚至巴不得我死掉,只有奶奶讓我感受到了什麼叫人間親情。
對比於這些叔叔嬸嬸的冷淡和嫌棄不同,我能夠感受到,在奶奶的這些孫子之中,奶奶對我是最疼愛的,奶奶和我無所不談。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我要去上大學的那個暑假,奶奶私下裡和我說,她的這四個兒子都想要這棟五鳳樓,但是她不會給任何一個兒子,奶奶說這五鳳樓將來就留給我,給我娶媳婦用,除了我以外,奶奶還有三個孫子。
我當時笑着和奶奶說:“奶奶一定能長命百歲的!我纔不要奶奶的東西呢!”
往事一幕幕迴盪在我的腦海,我擡起頭朝着這些叔叔嬸嬸看了過去,開口問道:“奶奶他怎麼了?”
大叔叔“哼”了一聲,說:“你還知道回來嗎?你奶奶這兩年看不到你人,急的團團轉,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媽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都是被你害的!!”
我愣了一下,心中無比的愧疚,緊緊的抓着奶奶的手。
二叔說:“葉城,你知道你奶奶在臨死前,喊着的是誰的名字嗎?她老人家一直在說,橙子怎麼還沒來,橙子怎麼還沒來!”
我越聽心裡越愧疚,恨不得在奶奶的牀頭撞死。
奶奶死了?不!不可能,我不相信!!奶奶肯定沒有死!我伸出手放在奶奶的鼻尖,卻是感覺不到任何的呼吸,可是我不甘心,不是沒有呼吸就代表人就死了的。
我從口袋之中將自己的銀針盒子拿了出來,從裡面拿了三隻銀針。就要嘗試着喚回奶奶的時候,一隻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擡頭看去,只見大叔正滿面怒容的看着我,說:“葉城!!你幹什麼!!”
我說:“大叔,我是中醫藥學專業畢業的,我能夠喚醒奶奶!”
“什麼中醫!西醫都救不了你的奶奶!你奶奶已經死了,我們要準備給你奶奶操辦後事了!!”
“奶奶沒死!!我能夠感受到奶奶是假死,奶奶現在很難受,需要我幫她!”我抓住奶奶手的時候,能夠感受到奶奶手上傳來的那微弱的脈搏跳動。
“你簡直是瘋了!三弟,四弟!把這個瘋子拉出去,這個瘋子本來就不是我們葉家的人,我就知道這個瘋子來我們葉家會給我們葉家帶來無妄之災,咱們的媽就是被這個人給剋死的!”大叔冷冷的看着我,說道。
我沒有理會大叔的話,從小到大這些人就看我不順眼,我拼命的掙開大叔拉住我的手。
“你個小兔崽子,你奶奶已經去世了,讓老人家安靜的走吧!就你這點醫術,連工作都找不到,還想救你的奶奶!”小叔走了過來和大叔一起控制住了我,搶過了我的銀針,兩個人就把我朝外面押去!
“放開葉城!!”這個時候,一聲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擡頭看去,只見揹着三把木劍,穿着舊色道袍的陳景皓走了進來,在陳景皓的身後,我爸我媽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