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歌靠在顧景斌的肩膀之上,悄無聲息的流下了眼淚,那一滴一滴晶瑩的淚珠沿着面頰滑落,落在了他肩上咖色的西服上,暈染出了一朵朵暗色的水花。
顧景斌感受到了她身體的微微顫抖,知道這一刻她一定是難過的流淚。
在外人看來,她和顧景斌都是顧家不受待見的人,厚顏無恥享受着豪門大宅的生活,只會貪婪的笑,不曾傷心的哭。
可是,他們永遠不能體會到什麼叫做強顏歡笑,什麼叫做用牽強的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傷痛。
他們只會將淚在黑暗的角落裡,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悄無聲息的落下,或者流進了心裡,深深埋藏在心底。
她不知哭了多久,心情纔好過了一些,想從地上爬起,卻發現她的左腳扭傷的很嚴重,根本站不起來。
顧景斌微微蹙眉,蹲下身子輕輕抓住了她的左腳腳腕。
蘇默歌有些緊張,想要抽回左腳:“景斌,你要做什麼?”
他依舊是露出溫和的笑容,給了蘇默歌安心和溫暖:“你的左腳扭傷了,我可是學過醫學專業,懂得按摩療法治療扭傷!”
“你有去學過醫學專業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她正在絞盡腦汁的想着,他已經將她左腳上的鞋子脫下,爲她輕輕按動着左腳踝。
“嘶,好痛啊!你輕一點……”
“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痛了!”
“景斌,你的手法果然不錯嘛!”
他的手指纖長,指腹很柔滑,透過黑色的薄絲襪爲她按動着左腳腳踝,很是貼心和舒服。
若是在配上一個大浴缸,泡個熱水澡,有人在給她按摩雙腳,她一定很是享受了。
顧景斌看着蘇默歌陶醉在他給她按摩腳踝中,他不禁搖頭輕輕的勾脣笑了。
“已經按好了!你一定是從爺爺、奶奶那裡出來的吧?怎麼會一個人走在馬路上,還摔倒在地上了?要不是我趕着去見爺爺奶奶,碰巧看到大嫂你,怕是你要走上一天一/夜,也回不去家了吧?”
蘇默歌深深吸一口氣,就知道顧景斌會問她爲何獨自走在馬路上。
“本來我和顧景辰準備回家了,半路上他接到了沈佳佳的電話,所以……”
她的話還未說完,顧景斌打斷了她的話。
“大嫂,既然是他倆的事,就不要說了,說了也是讓人心煩!”
他扶着她從地上站起,朝着他停在馬路邊的車子走去。
“我送你回家吧!”
“好!”
蘇默歌被顧景斌扶進了車內坐下,待顧景斌開動了車子,放着一首班得瑞的輕音樂。
她沉痛的心,這一刻才稍稍釋然,沒想到在她最需要安慰和幫助的時候,是顧景斌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和顧景斌都是顧家所排擠的人,但也是相互幫助的朋友,這也許是她在顧家唯一得到的一份欣慰和財富吧。
“大嫂,你午餐用過了沒有?”
顧景斌見蘇默歌正在想什麼出神,他眉眼帶着溫暖的笑容轉頭看向她。
她摸了摸小腹,剛纔確實沒有吃飽,而且還吃了那隻令她反胃的烤生蠔,想一想就覺得顧景辰這張俊臉,實在令人厭惡。
“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午餐,我請客好不好?”
他搖頭,輕輕一笑:“怎麼好意思讓大嫂請客呢!還是我來請客吧,我知道一家英式餐廳,裡面的菜很是美味,要不要去嘗一嘗呢?”
“好,我也離開英國有幾日了,真的很懷念那裡的飯菜!”
她有時覺得顧景斌很瞭解她,竟然知道她的想法,她確實懷念英國那邊的飯菜了,或許她習慣了在英國獨自生活,本就不應該回來見他——顧景辰。
車子很快就開進了繁華的城市之中,停在了一家高檔的英式餐廳前。
蘇默歌走下了車,恍惚間望見兩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了這家餐廳。
她怔了怔,沒有邁動腳步,像是被鉛球拴住了雙腳一樣,走不動了。
顧景斌走下車,扶着她往前走:“大嫂走吧,不就是吃個英式飯菜嗎?不要這麼激動好不好?”
蘇默歌輕輕扯動下脣角:“既然你請客,又不用我花錢,我當然激動了!
可她的心裡開始打起了鼓點——不會的,一定是她眼花了!他們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