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想看到我姐姐脫衣服?”小喬卻是沒有大喬那般矜持,沒過三天,就與明溯廝混得極爲熟悉,這說起話也是伶牙俐齒,快言快語。
“我當時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甚麼意思!”聞言,小喬頓時柳眉倒豎,大有一副明溯再想抵賴就不死不休的模樣:“既然你不想看到我姐脫衣服,爲何又將我們姐妹倆拐了回來?!”
說這個話的時候,二人正坐蒙衝船頭,一邊捂着暖熱的小火爐烘手,一邊隨意的扯着閒話。
二喬本來是到宛陵嚐鮮,順帶賣弄一番,不想卻是被不期而遇的明溯給撞到個正着。
那直到今天都悶在艙中不肯與自己照面的大喬究竟是何想法,明溯不清楚。不過臨行之前明溯卻是狠狠的將王重給責備了一番。
說起來,王重也是好心。如果是在以往,不用說是名揚江東的二喬,就算是天上的七仙女下凡,王重也不會去動她們一個小指頭的。可是,二喬卻是與衆不同。
從明溯眼中的惆悵,王重不難看出自家這個年齡比自己還輕的六兄大概應該是想家了。王重是長期在外面漂泊的人,這種想家的寂寞煎熬滋味可是深刻的瞭解得很,眼珠子骨碌骨碌一轉之後,王重便秘密召來投靠在自己手下的江夏賊黨張虎、陳生二人,讓他們做了一回老本行,領着人將二喬在半路上截了下來,直接送往了南門外碼頭邊的蒙衝之中關押了起來。
明溯不在的時候,張玉蘭算是船上半個女主人……女人她是當仁不讓的,不過這半個主人則是那些好事的護衛們胡亂的封給她的。
反正身體也好了一大半,只是不能隨意多走動而已。接到護衛稟報,說岸上的兄弟送來了兩名女子,那容貌不談說傾國傾城,至少也是世間罕見的絕色了,張玉蘭心中暗自喟嘆了一聲自己命苦,都還沒有機會爬上明溯的牀,現在突兀的又跑出來了兩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說不嫉妒,那是假的。不過張玉蘭是個靈竅的女子,本身就出自於名門大戶人家,見識的富貴人家重重積習也是海了去了,加上先前就已經知曉了明溯家中還有幾房妻室,其中一個甚至還是當今聖上的唯一的妹子,得知這一現實之後,張玉蘭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我生君已生,君娶我未嫁的懊喪。
當然了,更多的還是慶幸,慶幸自己也算是遇上了真命天子,竟然沒有嫌棄那未婚肚子先大了的情況……張玉蘭一直在鬱悶一件事情:那明溯明明知道自己肚子裡不是一夜風流的產物,可卻始終對於自己發乎情,止乎禮,從算是同艙同眠時,都是在中間隔上一牀墊蓋之物,從來沒有越雷池一步過。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禽獸不如?若不是旁敲側擊從那幾個好事的護衛口中打探到了明溯已經二女雙全的話,恐怕張玉蘭就得懷疑明溯究竟是不是那個地方曾經受過傷,已經不能人事了。
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可是除了腹脹難耐手術後那幾天,其他的時候,張玉蘭有時候亦是假裝青春無暇,有意無意的拿言語去撩撥明溯一番。然而,讓她失望的是,也不知道明溯到底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個小女孩,還是瑣事太多實在沒有心情,總之無論自己裝瘋賣癲的,甚至都已經半露酥肩,爬到了其身邊,最終明溯卻是口中嘟噥一聲“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轉過身便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哎,真是前世的冤家!張玉蘭不是沒有想過就此與明溯分道揚鑣,然而,一方面自己從來沒有獨自在外面行走過,畢竟人心險惡,自己一個姑娘家,萬一遇上歹人,那可就叫天不應,哭地無門了,另一方面卻是因爲一個實在無法與明溯說出口的理由。
之前,在那益州的大山之中,明溯就“藉口”問診,掀開張玉蘭的衣襟將裡面看得個淨光。或許,明溯覺得自己確實是在問診,只不過那位置正在在小腹下面,所以一些該看的不該看都一起跑到眼睛裡來了。可是,張玉蘭畢竟平素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自打成年之後,不談說是陌生男子,就算是自家孃親,都沒見過自己下面究竟長得何等模樣。
男女授受不親,張玉蘭不是那種被男子拋棄就想尋死覓活的潑辣女子,可是自己都已經被明溯看光了,不嫁給他又該嫁給誰呢。
當然了,若是明溯是個醫生倒也罷了……自己當時會羞着張臉任他去看,恐怕也是誤以爲其是個能夠治癒自己的醫生吧。當時已經是束手無策,索性死馬當活馬醫了,可是等到現在負擔祛除後,張玉蘭的小心思卻是開始活絡了起來。
“那你爲何不去找那華老駝子?!”本來還想與張玉蘭商議一番如何處置二女的明溯一聽到其夾纏不清、吞吞吐吐的話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在自己現在也算是妻妾成羣,不需要去想那齷齪的念頭。這時代的女子也真是夠單純的,單純如同張玉蘭這般,被人看了一下小腹,就哭着喊着要跟了自己,而且連甚麼名分都不去計較了。
自己真的有這麼大的魅力麼?惡狠狠的嗆了張玉蘭一句之後,不待其想出答案,明溯卻是緊張站了起來,推開艙門行了出去。
不爲其他,就爲當時二喬就留在張玉蘭歇息的艙中。自己說出那話的時候,張玉蘭還沒甚麼反應,二女已是完全拿着一副看到始亂終棄的鄙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放。
看來這幾天是沒有辦法決定二女去留了。出了艙門之後,明溯才突然想起,似乎張玉蘭所居住的艙室本來就是自己專享的房間撒,現在被三女就這麼佔了過去,自己又該到甚麼地方去歇息呢。
與護衛們同艙,這個明溯是想也不想,那臭氣熏天的大腳丫一甩了出來,恐怕整個艙內的空氣都要被凝結成膠質……可是,船上總共就三個可以住人的艙室,若是不住在那兩間,總歸不會讓自己涉足那嘔吐之物遍佈艙般的士子居住的艙室吧。
膩煩的搖了搖頭,似乎要將滿腹的鬱悶給全部甩落水中,明溯冷冷的吩咐後面正暗自笑得開始的潘浚:“去給我搬一牀蓋物出來!”
“主公這是想要……”
“艙中悶熱,我就在甲板上面打打地鋪吧。”
“這怎麼可以,主公身負數萬人厚望,江面夜間寒冷,若是不小心着涼了,屬下豈不是萬事莫贖。”聞言,潘浚卻是十分體貼的勸解道:“不若主公還是回自己那艙中歇息吧。”
潘浚也知道明溯是嫌棄護衛們的腳臭,其實當初自己剛剛隱身軍營之中的時候,亦是對這種酸臭到極點的味道十分感冒得很。當然了,當時自己是實在沒得其他選擇。然而,等自己慢慢的習慣了過去,若是現在讓自己睡在一個個乾乾淨淨,毫無異味的房間,說不準晚上還得失眠許久呢。
所以潘浚連個餿主意都沒出,就直接提議明溯回自己的艙室歇息。
不想,明溯一提到這個事情就生氣,不待潘浚繼續勸說,直接一句話回絕了他的好意:“三個女人一臺戲,誰受得了誰去,反正老子是不想再進去了!”
聽了這話,潘浚頓時被噎了一下。誰受得了誰去,張玉蘭自己不知道,就是那大小二喬姐妹,若是此時明溯跑到岸上去大喊一嗓子,恐怕接下來等着進去“陪同歇息”的男子都要一路排回宛陵城了。
當然了,這些話潘浚也就是心中想想而已。任是潘浚再是健忘,都不可能忘了當初孫策、周瑜二人是如何灰溜溜的被明溯趕出酒樓的。當然了,明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潘浚卻是在暗自偷笑自家主公是典型的自作自受。要不是明溯當衆宣佈自己想要二位女子,恐怕王重再是利令智昏,也不可能冒江東之大不韙,做出綁架良家婦女討好頂頭上司的事情來。
當然了,這些已經都是故事了,現在就算是再扯回頭賬,也是回不了頭了。人已經被那張虎、陳生二人綁了送來船上,若是就此放了,世人笑話明溯膽小如鼠甚至是不行倒是小事情,可若是因此被二女揭發了宛陵海鮮酒樓的惡劣行徑,恐怕王重就真的沒法在揚州地界上再混下去了。
哎,就算是爲了自家的基業,暫且委屈一下自己吧。明溯鬱悶的對着夜空長嘆了口氣,仰首雙手抱在後面當做枕頭,就這麼躺在了小火爐旁,目光遊離的望着那遙遠的星光閃爍。
江水輕輕的打在船舷兩側,就像大自然在唱着一種古怪的催眠曲一般,不一會兒明溯就呼啦呼啦熟睡了過去。
半夜裡,突然醒了過來,明溯卻是愕然發現自己身上加蓋了一條厚厚的棉被。像這麼體貼的事情,潘浚那些軍中粗心漢子是做不出來,不用多想,明溯從那棉被上面幽幽的暗香上面頓時就猜出了來處。
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張玉蘭身上總是有一股似奶非奶,似血非血的腥味,所以不可能是張玉蘭用過的。至於那姐妹倆,大喬身上是一種麝香般的氣味,只有二喬因爲沒有與自己近身接觸過,所以這陌生的幽香應該就是出自於她的手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