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艾艾原本攥緊蓮蓬頭的手,因爲過於的緊張而瞬間鬆了手。
“啪……”蓮蓬頭磕到陶瓷浴盆,發出響亮的聲音,驚醒了陷入迷醉中的人。
戚艾艾猛的推開仍是環着她腰身的藍予溪,而藍予溪亦藉着推力跳出老遠,好像剛纔相吸的兩個人根本不是此刻這相互排斥的兩個人一樣。
戚艾艾一瞬間紅了臉,在心裡暗罵自己沒用,自己怎麼可以和一個才認識了一天的男人搞得這麼曖昧呢!
雖然,這個男人確實是長得很帥,很好看,可是,自己怎麼能對一個比自己小了三歲,成天以羞辱自己爲樂的男人動了心呢!
懊惱的看了藍予溪一眼後,戚艾艾飛奔着跑回了臥室,鎖上了門,靠在門上才得以喘息。
藍予溪看着戚艾艾離開的背景,半晌還在發愣,直到他聽到了戚艾艾臥室的門關上的聲音,他才被那重重的關門聲給驚醒過來。
自己做了什麼?那一瞬間他是想要吻戚艾艾嗎?他怎麼會對一個大了自己三歲,總是讓他丟臉的女人動了這種念頭呢!他藍予溪一向自命不凡,從不把女人放在眼中,即使是有美女投懷送抱,他亦可以自豪的說,他可以坐懷不亂。只是,經歷了剛纔的事情,他還可以自信的說出這句話嗎?
藍予溪越想就越煩躁,越煩躁就越不想與這個擾亂了自己心的女人共處一室。於是,便草草的梳洗了一番,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迅速逃離了這個帶給了他太多“驚喜”的家。
“嘭……”
當戚艾艾聽到了重重的關門聲後,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落下了一顆懸浮的心。
脫下外衣,她倒在牀上,重重的嘆了口氣,才疲憊的閉上眼睛想要休息。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本想着繼續睡,可猛的想起自己好像很多生活必須品還沒有,便又強支起疲憊的身體。
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拿着皮包下了樓,去了超級市場,買了一套廉價的內衣褲和一些生活必須品,她的包包裡便已經只剩下十幾塊錢了。
拎着東西,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突然間覺得既然是在這樣繁華的街頭,她卻依舊有一種很是蕭索的感覺。
戚艾艾從外邊回來後,雖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可是屋子裡卻仍舊沒有一點的燈光,靜寂的可怕。
伸手按下門邊的開關,點亮整個客廳,便看見藍予溪的臥室門敞開着,裡邊空無一人。戚艾艾微微嘆氣,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看來有的時候鬥慣了嘴,一停下來還是會有些不適應的。
她簡單的梳洗一番,便躺回了牀上,她必須要養足了精神去工作賺錢。
帶着對新生活的期待,她一夜無夢,睡得很是安心,而之所以如此,她想可能是因爲這短暫的安定吧!
而爲她提供這短暫安定的人卻徹夜未歸,她不知道他是一向如此,還是因爲在洗手間中的那個意外,所以怕見了面會尷尬。
不過是什麼原因都好,他的事都不是她這個外人能管的。她只管儘快的攢夠錢,快點的搬出去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了吧。
梳洗完畢,她轉身走進廚房,爲自己煮了一些稀粥,做了兩樣小菜
放好了一個人的米在鍋裡,剛要按下開關,想了想還是又添了些米。她想外一他回來了,看到她一個人在吃總是不好的。
結果,戚艾艾吃完了早餐,也沒有看到藍予溪歸來。
她把桌子收拾乾淨,轉身便要離開,可才走出兩步,便又步回餐廳,留下了一張字條放在桌子上,才微微一笑的離開了餐廳。
步出大樓,見到今天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時,她滿心的舒暢。
她閉上眼,深深的呼吸着晨間有些微涼的空氣,心情更是大好了幾分。
“戚艾艾,你的新生將從這裡開始。”她在心裡歡呼着。
“大姐,一大早的,你在這裝神弄鬼的做什麼呢?”一聲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不用睜眼,也知道這討人厭的聲音是誰了!
戚艾艾睜開眼,狠狠的瞪了藍予溪一眼,並沒有接話。
她可不想一大早的就和這個男人吵架,然後影響她一整天的好心情。
轉身,邁開瀟灑的步子,直接把藍予溪當透明的。
“喂,大姐,你這是什麼態度?”藍予溪不滿的在戚艾艾身後叫囂着。
最後,藍予溪見戚艾艾實在是不理他,便也只能自知無趣的走進了大樓。
藍予溪下了電梯,開門一進入客廳,就聞到了一股飯香。而這樣簡單的香氣卻頓時讓藍予溪酸上心頭,他有多久沒有一進門就聞到這樣的味道了?
舉步走向餐廳,每走一步,心臟的跳動都會快一些。然而那份激動裡還有着不爲人知的膽怯和害怕。他多怕一切只是他的幻覺……
在餐廳門前站定,裡邊空無一人,只有偌大的餐桌上擺着兩碟的小菜,以及一張白色的便籤紙。
走到近前,伸手拿起那張便籤紙,上邊的留言立刻映入了他的眼簾,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姓藍的,因爲用了你的米煮粥,所以給你留了一些作爲回報。”戚艾艾秀氣的字體和她囂張的留言很不協調的躍於紙上。
藍予溪失笑着搖了搖頭,走到爐竈旁邊,打開鍋,爲自己裝了一碗粥。脣角帶着淡淡的笑,開始吃了起來。
儘管這裡沒有他最親的親人,但卻有人爲他再次營造了一次家的場景。
戚艾艾一路打聽,終於歷時一個半小時,在快要到九點的時候敲響了劉經理辦公司的門。然後,她填寫了員工表格,領了演奏時要用的禮服就去了飯店的大堂,開始了她一天的工作。而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有些東西在愛好和工作之間的味道是完全不同的。
只是,就算是她覺得這樣的彈奏讓她失去了對鋼琴原有的熱忱,她卻依舊在努力的彈好每一首曲子。
既然她做了這項工作,不管是爲人爲己都要做好的,不是嗎?
忽然,一隻纖細的手在她正全情的彈奏之時,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拉起了她。然後,在她還沒有站穩之時,重重的一巴掌就已經毫無預警的落了下來。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酒店大堂裡響起。
戚艾艾被打得身體咧歪了好半天,才穩住了身體。可當她剛要質問那來勢洶洶的女人爲什麼打她,卻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之時,就已經被人家搶了先。
“狐狸精,誰的男人你都敢搶,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女人一條低胸紅裙襯托得她的身材很是火辣,只是那氣焰囂張的勁頭卻只能用潑辣來形容了。
本來,那女人沒有開口之前,戚艾艾還沒有想起來她是誰,但是,被她這麼一罵,她頓時就想起了這個女人就是昨天她在飯店門前撞到的女人。
她們之間是有點過節,她承認。只是,這女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爲了報復她,故意在找茬嗎?
只是,真的有人會無聊到爲了前一天的口舌之爭,而大打出手的大鬧五星級酒店的大堂嗎?
戚艾艾在聽明白女人口中的謾罵後,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直接回了女人重重的一巴掌。
“啪……”
隨着又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後,剛纔還氣焰囂張的女人,此刻已經狼狽的捂上被戚艾艾打出了一個紅紅的五指印的白皙臉頰。氣得渾身發抖的用另外一隻手指着戚艾艾,半天沒有說全一句話。顯然是沒有想到戚艾艾會這麼不客氣的回她一巴掌。
“你……”
“你什麼你啊,我告訴你,因爲我不是你口中說的什麼狐狸精,所以我沒有義務挨你一巴掌。”戚艾艾挺直腰板,不客氣的反駁道。
真是氣死她了,她到底是犯到了什麼煞星,要每天都這麼倒黴啊!
好好的來上班,卻無緣無故的捱上一巴掌,而且這巴掌還真不白挨啊,連帶着送了她一頂“狐狸精”的帽子。
“你個狐狸精,你個潑婦。”女人氣得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戚艾艾,便直接開始撒潑的大罵。
“狐狸精?不好意思,本小姐我至今單身,還沒有交過男朋友,狐狸精這個稱號請恕我擔當不起。至於潑婦這個稱號,我覺得更適合小姐您,因此,我決定不和您爭,讓您直接可以一舉奪得潑婦這個稱號。”戚艾艾一臉似笑非笑的迎視着眼前已經怒火滔天的女人,而她左臉上的巴掌印絲毫沒有讓她顯示出一點的狼狽,相反的讓她更多了一抹的不卑不亢。
“劉經理……”女人頓時一聲尖叫,帶着命令的口氣咆哮出口。
戚艾艾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這個女人爲什麼會用這種命令的口氣喊劉經理?難道她是飯店的貴客?亦或是飯店的高層?
只是,不管是哪個,自己的工作怕是都保不住了。想到這,心裡不免有了些懊惱,自己幹嘛一時衝動,回了她一巴掌啊!
回了她一巴掌,自己的臉也還是一樣的疼,亦改變不了她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事實。要是再因此連工作都沒有了,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呢?
不過,她再次問一遍自己,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她會不會忍氣吞聲的挨下這一巴掌呢?回答仍舊是“不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而她之前之所以可以容忍藍予溪幾次三番的戲弄她,那是因爲藍予溪沒有觸碰到她的底線。
而她卻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下被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冤枉,然後再捱上一巴掌的。
不遠處的劉經理聽到女人歇斯底里的喊聲後,沒有立刻迴應,而是看了一眼旁邊正在一臉興趣索然的看着熱鬧的男人,徵求着男人的意見。
“去吧,正常處理就好。”男人收起嘴角的笑意,帶着玩味的留下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圍觀的人羣。
呃……
這話讓劉經理鬱悶了,什麼叫正常處理就行啊?他說的正常是哪個正常啊?是說按公司的規章制度來正常處理?還是按他們一貫的習慣來正常處理啊?
就在劉經理還站在原地思索之際,比上一次更尖銳,更抓狂了幾分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劉經理,你還想不想幹了,快給我出現。”
這次劉經理可不敢多想,更不敢怠慢了。儘管心裡對這個女人的囂張已經厭惡至極,但是爲了這高薪的飯碗,也不得不做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了。
劉經理三步並兩步的小跑至女人面前,低下頭,掩住眼中對女人的厭惡,很是恭維的問道:“白小姐,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你處理的?”
“開除她。”白如昔指着對她仍舊沒有一點懼意的戚艾艾氣焰囂張的吩咐道。
“白小姐,那個,你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她今天才第一天上班。”劉經理試圖做個和事老,來個大團圓結局。
“今天才上班?”白如昔微微一愣,不禁反問。很顯然,她自己也好像知道搞錯了撒潑對象。只是,就算她找錯了撒潑的對象,卻仍舊因爲戚艾艾迴敬她的那一巴掌耿耿於懷,所以爲了她那“高貴”的面子,她又怎麼可能放過戚艾艾呢!
“是啊,她今天才第一天上班。”劉經理配合的點了點頭,在白如昔的話裡也聽出了,白如昔是認錯了人。
有了這一認知後,她不免的鬆下了一口氣。只是,她這一口氣還沒有倒順,白如昔便又開始吼上了。
“今天才第一天來上班怎麼了?你就能保證他不是狐狸精了?白如昔怒視着劉經理,一臉的質問。
劉經理一時間被質問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好了,這樣的事情她要怎麼給她保證啊!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昨天確實是總經理讓她給這位小姐一次機會的。有了這樣的一件事情在先,她又怎麼能不心虛呢!
“既然你保證不了,就給我開除她。”白如昔見劉經理不說話,直接下達最後的通牒。
“這……”劉經理擡起頭來,有些爲難的看着白如昔。
“這什麼這啊?你是不是想等到她勾引了睿之後,然後再讓我直接辦你個包庇的罪?”白如昔絲毫不給劉經理留一點的面子,從頭威脅到尾。
戚艾艾看了一眼被白如昔罵得灰頭土臉,卻仍舊不願意開口讓她離職的劉經理,實在看不過眼的開口道:“夠了,你不用再威脅劉經理了,我願意如你所願的離職。”
“呃……”劉經理感激的看了一眼戚艾艾,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迫於一旁白如昔的咄咄逼人,而不好開口。
而這樣的結局應該與她無關了吧!畢竟就算總經理要怪罪,也不能怪她開除了戚艾艾了。
“哼……”白如昔很是蔑視的瞟了一眼戚艾艾後,便扭着她豐滿的身體,得意洋洋的離開了,絲毫沒有一點在意旁人圍觀的嬌羞樣。
“戚小姐,真是抱歉。”劉經理看着白如昔離開後,才送上了自己最深的歉意。
“沒事,劉經理,不怪你,是我自己倒黴。”戚艾艾雖然心裡已經鬱悶得要命了,嘴角卻仍舊掛着笑意的安慰着劉經理。
“戚小姐,你這麼善解人意,相信以後一定會找到一份更適合你的工作的。”劉經理拍拍戚艾艾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就借您吉言了。”戚艾艾迴以微笑,“劉經理,那我現在進去換衣服了。”
“好,我也要回去工作了,你換下來的禮服留在員工更衣室的儲物箱裡就可以了。”劉經理點點頭,示意戚艾艾去吧。
戚艾艾微微一笑,做了一個深呼吸,才轉身走向了員工更衣室,消失在了一衆圍觀人的視線中。
戚艾艾才走到員工更衣室門前,就聽到裡邊有兩三個女人好似在討論着剛剛的事情。爲人爲己,她都不想這個時候走進去,徒增尷尬。
靠在門邊,輕嘆一口氣,靜靜的聽着裡邊的幾個女人對這次的事件做着演說。
“聽說新來的鋼琴師又被開除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格林大酒店換的鋼琴師還少嗎?”
“問題是她才第一天上班就被開除了。”
“什麼?第一天?”一個有些尖銳,卻故意壓低的女聲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原來她是第一天來上班啊,那死得有點冤枉了。”一聲惋惜附和道。
“誰說不是呢。”又一聲惋惜。
“哎……我們格林大酒店的鋼琴師換得這麼頻繁,弄的我都記不住誰是誰了,我還以爲她是昨天和總經理在酒店的花園接吻的那位呢!看來她一定是給昨天那位鋼琴師當了替死鬼。”
“看來總經理一定很喜歡昨天那位鋼琴師,要不然也不會在白小姐發現之前就把她掉走了,要知道這麼多個和總經理有過曖昧的鋼琴師裡,只有她一個沒有捱過白小姐的打。”
“是啊,是啊。”
“不過今天這位小姐倒是真勇敢,居然敢打了那麼盛氣凌人的白小姐一巴掌。”
“是啊,看得真的很解氣。”
“這個白如昔平時對我們大呼小叫的,好似她怎麼樣似的,我要不是爲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我也想賞她一巴掌。”
“是啊,你看劉經理人那麼好,她都不放過,想罵就罵,真是不知道像總經理那麼待人親切的人,爲什麼會找上她這個潑婦。”
“現在不是什麼都講究門當戶對嗎!人家白家的經濟實力可是能和霍家這種高官家庭媲美的。”
“那我也還是覺得像總經理那樣又帥又善解人意的男人跟只母老虎在一起虧大了。”
“那和誰在一起不虧啊?是你嗎?但是你會彈鋼琴嗎?”
“是啊,我也發現了,總經理好像特別喜歡會彈鋼琴的女人,等哪天我也去學學彈鋼琴。”
“算了,我勸你還是別做那種夢了,好不好,就算是會彈鋼琴,總經理也不一定會要。就算會要你,白小姐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你說總經理爲什麼從來不管管白小姐打罵那些鋼琴師的行爲呢?”
“管?要怎麼管?你可別忘記了,白小姐怎麼說也是他的正室,大老婆。”一女帶着濃濃的諷刺說道。
“不是還沒有結婚嗎?”一女不滿的嘟囔道。愛慕之心顯而易見。
“沒有結婚怎麼了?對於他們上流社會來說,定婚和結婚是一樣重要的。”
“好了,你們就都少說兩句吧,這更衣室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要是被白小姐的眼線聽去了,我們就都得被開除了。”一個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女人開口制止了這場討論。
戚艾艾在室外是聽得這個火冒三丈啊!什麼?她居然是做了別人的替死鬼?憑什麼啊?那個總經理出去風流快活,然後她替他的女人挨巴掌?吃啞巴虧?
還有,根據這幾個酒店員工說的話,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男人就是那隻“精力旺盛”的男人。
聽這羣酒店員工的意思,這匹種馬還很受歡迎啊!這羣女人簡直是沒救了。而是視乎沒有一個人對這匹種馬亂搞男女關係的事情而不滿。甚至,還期待搞到她們的頭上?這世界還真是亂了……
只是,此刻義憤填膺的她,卻忽略了幾個人口中最重點的部分,就是霍睿好像特別的喜歡會彈鋼琴的女人……
戚艾艾是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想要個說法。憑什麼他的小情人被他金屋藏嬌了,她就得揹負一身莫須有的罪名離開啊!
一咬牙,任憑一股怒氣衝上了心頭,轉身,直衝25樓的酒店辦公區。
下了25樓電梯,她就被門前的秘書給攔了下來。
“你好,小姐,請問有事嗎?”女秘書很客氣的問道。
“你好,我叫戚艾艾,我找劉經理。”戚艾艾幾乎是想也沒有想,就直接回答道。
當然不用想了,她上來之前,早就已經想好了這個藉口。要不然她要是直接說我找你們總經理,鐵定不會讓她見的啊!
可劉經理就不一樣了啊,她之前提出主動離職,劉經理多少都是感謝她的,現在她要見一下劉經理,劉經理怎麼都不會不見她吧!只要劉經理讓她進去,她就可以順利的進入辦公區,直衝總經理的辦公室。就算要不到一個說法,她也要爲自己無緣無故捱了一巴掌的事情出上一口氣。
“戚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秘書小姐一看戚艾艾這身裝扮,就知道她是酒店大堂的鋼琴師了。只是,這位鋼琴師不是剛剛被開除了嗎?這會兒又來幹什麼?找麻煩嗎?
“我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和劉經理說一下,你可以幫我聯繫一下她嗎?”戚艾艾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更是誠懇了幾分。
望着戚艾艾那嬌俏親人的笑容,女秘書頓時也軟了心。有的時候,人長得好看就是有好處。這不,戚艾艾這張漂亮的臉讓女子見了都動容了。
“好吧,戚小姐。你稍等一下,我聯繫一下劉經理。”女秘書邊說邊拿起了手邊的電話,撥打了劉經理的內線。
劉經理雖然不知道戚艾艾爲什麼突然想要見她,卻也沒有拒絕。畢竟,在她看來,像戚艾艾那樣的女子,絕對不會是上來找麻煩的。
“戚小姐,劉經理讓你進去。”女秘書放下電話,微笑着說道。
“謝謝你”戚艾艾滿意的點點頭,走進了格林大酒店的辦公區。
才一轉身,戚艾艾便露出了一抹勝利的微笑,大搖大擺的走向了總經理的辦公室。
如出一轍,一走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總經理秘書立刻站起身來問道:“小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戚艾艾看都不看她一眼,快步直衝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
不用想也知道,她若是說她是來見霍睿的,還沒有預約,那秘書是一定不會讓她進的。因此,她一定要在秘書還站在辦公桌裡邊的時候,先她一步,直接闖進去。
“嘭……”戚艾艾如願的一把推開了門,先秘書一步闖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可剛纔還疾馳的腳步卻被辦公室裡的景象驚得一下子頓在了原地……
戚艾艾看着眼前這兒童不宜的場景,一張嬌俏的臉“騰”的一下紅得發脹發熱,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消失在這讓人尷尬到無語的場景裡。只是,她的腳已經被這意想不到的場景驚得定在了原地,挪不開一步。
只見,霍睿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閉着眼睛很享受的任伏在他身上的女人對他上下其手。而他的襯衫鈕釦已經打開了大半,露出了堅實的胸膛。任由坐在他大腿上的紅裙女人溫柔的親吻着他的全身各處。
女人溫柔得甚至已經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好似被她親吻的不是一個男人的身體,而是什麼易碎的珍品一樣。而這樣的小心翼翼實在是讓人無法想象她就是剛剛那個在酒店大堂像潑婦一樣的女人。
而男人的手垂在椅子兩邊,雖然很不配合,卻也不拒絕,只是閉着眼睛享受着女人主動的撩撥。
看來,說這個男人經歷旺盛,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錯啊!
戚艾艾真是沒有想到就連辦公室這種嚴謹的地方,也能被他當成調情的場所。要是她早知道進來後,看到的會是這種讓人噴血的場面,即使是請她來,她也絕對不會來的。
不過,也是,這個男人在酒店的花園,都能大搖大擺的和他的情人擁吻。何況現在還多了四堵牆和一道門,他又怎能不更加的是無忌憚了。
霍睿聽到有人闖進來的聲音後,還沒有睜開閉着的眼睛,嘴角便已經勾出了一個弧度,露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背對着門口的女人聽到聲音後,不慌不忙的站起了身來,絲毫沒有一點窘迫的轉過身來,帶着想要殺人般的目光轉向了門口處。
等對上戚艾艾的視線後,本就憤怒的視線,更添了幾分狠戾。
“許秘書,這是怎麼回事?總經理辦公室是什麼閒雜人等都能進來的嗎?”白如昔不等霍睿說話,就已經開始行使起了未來總經理夫人的職權了。
“白小姐,我也沒有想到這位小姐會突然闖進來。”許秘書有些委屈的低頭解釋道。
“沒用的東西。”白如昔瞪了一眼許秘書,罵了一句後,便把目光又轉向了戚艾艾,用着極度蔑視的口氣說道:“怎麼?對於我給你的處分不服氣,上來找我麻煩的嗎?”
“哼……”戚艾艾冷哼一聲,白了她一眼,同樣蔑視的說道:“這位小姐,你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了,我不是上來找你的。”
“你……”白如昔被戚艾艾堵得雖然一時間無語了,但是卻也即刻就明白了戚艾艾話裡的意思。直闖總經理辦公室,不是來找她的,那是來找誰的?
難道是來找霍睿的?她不是第一天才來上班嗎?她怎麼會找到總經理辦公室來?
霎時間,白如昔的心裡涌上了恐慌。眼前女子的氣勢讓她很是心慌,很是害怕。而這世上能讓她白如昔怕的事情也只有失去霍睿了。
這個男人雖然一直都不被她所掌控,她卻也一直都不用擔心會失去他。因爲他對於外邊的女人都是玩玩而已,他告訴她,他一定會娶她。因爲他們纔是最適合彼此結婚的人選……
只是,爲何她會對一個陌生的女子產生了這種懼怕的感覺?是女人的第六感在起着作用嗎?
霍睿看着兩個女人的對峙並沒有多言一句,而是仍舊坐在椅子上,不急不慢的扣好了襯衫的扣子,然後看戲一般的看着兩個正處在劍拔弩張中的女人。
戚艾艾見霍睿穿好了衣服,才擡頭挺胸的大步走向了霍睿的辦公桌。
“許秘書,你給我立刻把她趕出去。”白如昔看着一步一步走向霍睿的戚艾艾,開始抓了狂般的對許秘書嘶吼着。
“是,白小姐。”許秘書神色緊張的快走幾步,趕上戚艾艾的步伐,“小姐,麻煩你現在離開,好嗎?”
戚艾艾轉身望着身旁面色焦急的許秘書,雖心生歉意,卻仍舊是沒有辦法如她所願的離開。畢竟,自己好不容易闖進來的,想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離開呢!
許秘書見戚艾艾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語氣馬上也不善了幾分,“小姐,你再不離開的話,我就叫保安請你出去了。”
戚艾艾聽着這明顯帶有威脅性質的話,之前的愧疚感馬上也就蕩然無存了。既然人家選擇了和她來硬的,她也沒有必要扮淑女了,是不?
“許秘書,是吧?”戚艾艾雙手環胸,很認真的問道。
“嗯。對。”許秘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答道。
戚艾艾滿意的點了點頭,拿下環胸的手,指着坐在辦公桌後,正看着她的男人,一本正經的問許秘書,“你是他的秘書?”
“是的,小姐。”許秘書拿出最大的耐心,點了點頭。
戚艾艾嘴角扯出一抹稍顯得意的微笑後,表情就馬上轉爲了失望的搖了搖頭,弄得此時都盯着她的兩個女人一臉的莫名其妙。
而辦公室裡唯一的一位男士臉上卻沒有一點不解的表情,而是嘴角掛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很是瞭然的看着戚艾艾。
“既然許秘書是霍總經理的秘書,而這裡又是霍總經理的辦公室,在他沒有說要趕我出去之前,你就要請我出去,是不是有些喧賓奪主了?”戚艾艾這話雖然是對着許秘書說的,可嘲諷的目光卻已經射向了白如昔。而這樣的目光已經很好的說明了,她這話是指桑罵槐的說給白如昔聽的。
“這……”許秘書一時間被戚艾艾問得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只好用徵求的目光望向霍睿,希望她的頂頭上司發出最後的命令。
而白如昔聽着戚艾艾的話,又看了看霍睿那對戚艾艾充滿了興趣的表情,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
可就算她心裡再不是滋味,她卻仍舊沒有勇氣對霍睿發脾氣,因爲霍睿說過“我可以寵你,卻永遠不可能被你束縛,你若是想要束縛我,我便只能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了。”
因此,她不敢去觸碰霍睿的底線。即使,她可以對與霍睿有染的女人打打罵罵的,卻永遠都沒有勇氣去質問霍睿。
在外人眼中,她是個潑辣蠻橫的女人,可是,又有誰知道,她愛慘了霍睿。又有誰知道,她爲了可以站在這個男人身邊的位置,是怎麼樣屈就了自己的自尊,是怎樣的讓自己的愛低入了塵埃裡……
霍睿看着沉寂下來的氣氛,知道到了自己該出場的時候了。便對着正一臉爲難的看着自己的許秘書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然後,纔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白如昔。
“如昔,你先出去一下。”霍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上去好似很和善,可說話的口氣裡卻透露着不容白如昔拒絕的訊息。
“睿,你……你們認識?”白如昔臉色發白,很沒有底氣的輕聲試探着問道。
“不認識。”霍睿挑了挑眉,很自然的搖了搖頭。
白如昔剛剛還透着無限擔憂的眸子,因爲霍睿的一句“不認識”,而馬上染上了希望的光彩。
“睿,她是我們酒店今天新聘請的鋼琴師,因爲表現不好,所以已經被劉經理開除了。她這個時候上來,一定是來找麻煩的,你還是別浪費時間和她這種女人說話了。”白如昔苦口婆心的勸道。
戚艾艾一聽這話,被氣得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心想,這女人還真能推卸責任啊!才一轉眼的功夫,居然能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了劉經理。
“哦?大堂又換新的鋼琴師了嗎?”霍睿一臉問號的望着白如昔。
噗,戚艾艾差點沒有當場噴血。
心道,這白如昔和霍睿還真是絕配啊!一樣的睜着眼睛說瞎話。那鋼琴師明明是被他金屋藏嬌了,這會兒又弄得好像不知道怎麼回事似的,真不是一般的會裝。
白如昔強制的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配合着霍睿說道:“是啊,她是今天第一天來上班的。”
霍睿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戚艾艾,帶着些調倪的說道:“你還真厲害,纔來酒店第一天就被開除了。”
赫,戚艾艾氣得頭髮都差點沒有豎起來,這不是倒打一耙嗎?明明自己是因爲他這位總經理搞三搞四的,所以纔會被他的女人認錯了,無辜入罪的。
而且,她就不相信了,這個男人根據自己未婚妻的行事作風,會猜不出來事情的原委。如果他真的猜不到,也不會把他的小情人藏起來了。
“是嗎?我有很厲害嗎?我不覺得啊!”戚艾艾鄙視的看了霍睿一眼後,嗤笑着說道。
霍睿接收到戚艾艾那明顯帶着鄙視的眼神後,不怒反笑,一臉和氣的挪揄道:“至少,你破了格林大酒店鋼琴師被開除速度的記錄,還是值得讓人欽佩的。”
靠,這都什麼人啊?她到底是倒的什麼黴啊!爲什麼家裡一個藍予溪說話這個德行,公司還能遇見一個與他不相伯仲的霍睿啊!
看來遇上這樣一個跟無賴沒有什麼差別的總經理,她想要和他講道理,討回公道是想都不用想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再壓抑自己,跟他們好說好商量了。
如果,能出了一直憋在心裡的那口惡氣,就算是被保安請出去也值得了。
“我能破了這前無古人的記錄,不也是託了霍總經理的福。”戚艾艾撇撇嘴,一派不以爲然的接下霍睿的“誇獎”。然後,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要多自在就多自在。
霍睿胳膊架在辦公桌上,整個身子向前傾去,拉近他和戚艾艾的距離後,才一臉的無辜,外加不解的反問道:“哦?是嗎?”
白如昔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在自己的眼前,似調情一般的留難戚艾艾,恨得牙關緊咬,雙拳緊攥,任指甲陷入了肉中的疼痛都不如她此刻的心痛。
爲什麼?爲什麼他可以如此是無忌憚的當着她的面與女人眉來眼去,他到底將她置於何處?難道她就只是他事業爬上最高峰的一個工具而已嗎?那她付出的感情又算什麼?就真的如此不堪,如此的一文不值嗎?
可縱使她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卻仍舊拿不出半分去質問霍睿的勇氣。因爲他們開始的時候,她向他保證說:“這場遊戲我玩得起。”,所以如果她想要這場愛情遊戲繼續下去,她便沒有資格去要求,去質問……
戚艾艾厭惡的往後閃了閃,避開與霍睿的近距離接觸後,纔沒好氣的說道:“到底是不是因爲你,你可以問問你身邊的這位白小姐。”
奶奶的,真是氣死她了,這男人貼過來一張“大臉”,要幹什麼?調戲她嗎?他以爲她會和她的那些個女人一樣,看他長得帥點,又多金點,就歡天喜地的被他調戲嗎?
我呸,他做夢吧!
霍睿看着戚艾艾這過激的躲避動作後,微微皺了皺眉,心裡泛出了一絲苦澀。
莫名的,一向我行我素的他並不想她厭惡他,他說這麼多,做這麼多,無非也只是想看看她生氣時的可愛表情,並不想被她討厭。
皺眉只是一瞬間,片刻後,他便又掛上了狐狸一樣狡猾的微笑,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白如昔,漫不經心的問道:“如昔,爲什麼這位小姐會說她離職是拜我所賜?”
“睿,你別聽她胡說,她一定是因爲第一天上班就被開除了,所以才心裡不平衡的跑來和你胡言亂語。”白如昔笑得很不自然的解釋着。
霍睿點了點,仔細的品了一下白如昔的話後,才轉身對戚艾艾做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說道:“怎麼辦,你們各執一詞,我該信誰好呢?”
話落,霍睿不等戚艾艾迴答,便馬上恍然頓悟了似的說道:“對了,當事人還有劉經理,我可以問問她,她這人一向正直,想必不會說假話吧!”
戚艾艾因爲霍睿的話,而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一臉的不悅現於言表。
“不用了,我自認倒黴。”戚艾艾憤怒的站起身來,咬牙切齒的說道。
既然,她之前都爲了不讓白如昔留難劉經理而提出自動離職了,所以她現在怎麼可能讓劉經理來做這樣的證,和白如昔打對臺呢!
戚艾艾微微側過身,看向白如昔,面色冷淡的說道:“白小姐,這種劣質的男人,並不是你趕走了幾個對你有威脅的女人,就會變好的。我勸你還是儘快的甩掉他,另尋佳偶,免得貽誤終身。”
活落,戚艾艾帶着一肚子沒有得到釋放的怒氣,不帶絲毫留戀的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戚艾艾一走出總經理辦公室,便快步直衝電梯。她必須得讓自己快些離開這裡,她真怕自己再一時憤憤不平的再跑回去,找那個死男人理論,給那個“種馬”總經理機會去刁難劉經理。
想想自己也真是衝動啊!一時怒火攻心就跑了上去,想討個說法,卻忘記了還有蛇鼠一窩這一說。如果真的因此連累了劉經理,她豈不是對不起了劉經理不介意她沒有鋼琴等級,而給了她一次機會的好心。
一路疾步的奔回了員工更衣室,在更衣室中其員工一臉同情的目光中,她故作雲淡風輕的換下了禮服,換上了自己那套僅有的名牌粉色運動服。
一切收拾妥當後,她對望着她滿臉探究的酒店員工回以一個甜甜的微笑。然後,瀟灑的走出了格林大酒店,離開了這個讓她以爲會是她人生新起點的地方。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車,她才能靠在了“家”門上。
她曾經在看到這裡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裡。她以爲這裡會是個溫馨的開始,可是,終究計劃還是沒有變化快。
她以爲的一切,終是都沒有按照她所期待的發展。這就是人生,她所要追求的人生嗎?
“呵……”一抹有些苦澀的微笑伴隨着嘆氣聲出現在了戚艾艾的臉上。
既然,自己已經走上了這條爲了活出自我而選的路,那麼她可以做的便只有勇往直前了。
“加油,戚艾艾……”給自己打了打氣,她才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門。
室內很靜,很靜,靜得一聽就知道家裡空無一人。
斜視着開放式餐廳,便看見餐桌上靜靜的躺着一張和她早上離開時一模一樣的白色便籤紙,她想他是沒有接受她的好意吧!
又將視線轉向那緊閉的臥室門,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她卻依舊能感覺到他不在……
無所謂的輕笑一下,步回自己的臥室,外套都沒有脫下就直接“嘭”的一聲的倒在了牀上。
淚,沒有預警的成串的滾落。
慢慢的,仰臥的身體在這張不算寬闊的單人牀上捲縮成了蝦米狀。
彎曲了的背,從微微的顫抖變成了劇烈的抖動。
她也想要堅強,她明明在進屋前就已經調節好了自己的情趣,可是,爲何面對這靜寂,且隱蔽的空間,她唯一想做的便只有哭泣了。
這一刻,她憶起了朋友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小紅,累了,委屈了,就哭吧!被人心疼的淚水,可以治癒心中所有的痛……”
可是她卻一直想問,“那麼沒有人心疼的淚水,除了灼傷了自己的心,還可以起到什麼作用?”
直到眼中的淚水乾涸,戚艾艾才咬緊下脣,在心裡暗暗的告誡着自己,“戚艾艾,這是你最後一次爲了生活的艱苦落淚,以後都不準再哭了。”
深呼吸,一再的在心裡重複着“戚艾艾,你要勇敢。”
然後,她使勁擦乾臉上的淚水,站起身走進了洗手間,用涼水一遍又一遍的沖刷着那於她而言象徵着懦弱的淚水。
待冷水把她白皙的臉蛋冰的發紅,冰涼的感覺滲入了皮膚裡,她纔拿起了一旁的毛巾擦乾了臉上的水跡,整理了一下儀容後,走進了餐廳。
她打算吃飽飯後,便精精神神的出去找工作,畢竟單靠着晚上唱歌的那一份工作,想要租房子,搬出去,並不容易。
她直接走到爐竈旁,準備熱一下早上剩下的粥做一餐,卻不想爐竈上只剩下了一隻空空的鍋子,而早上她剩下的半鍋粥已經不翼而飛了。
戚艾艾皺了皺眉,又踱步走回了餐廳,也在這時,她才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張和自己早上離開時,留下的一模一樣的便籤,只是,上邊的字視乎不一樣了。
只見,上邊寫着:“大姐,我不喜歡喝白粥。下次,你若是想回報別人,記得要煮那人的最愛皮蛋瘦肉粥。”
呃……
戚艾艾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兩條黑線,心想:“不喜歡喝,還能喝掉半鍋粥,害得她都要再做了。”
不過,隨即她卻又爲這個男人總是霸道的口氣搖頭失笑。她真是不明白什麼樣的環境成就了總是喜歡霸道的他。
煮了兩人份的米飯後,她走到冰箱旁,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做來吃的菜。
只是,才一拉開冰箱,她就瞠圓了眼睛,驚訝不已的看着那滿滿一冰箱的青菜和肉類。
明明早上還只有一點依沫那天剩下的青菜,怎麼一下子變成了這麼多?難道是他買來的?
正這麼想着的時候,一張貼在冰箱裡的便籤紙便入了她的眼,只見上邊寫道:“大姐,冰箱裡的菜都是我愛吃的。你要是想做來吃,就必須留一份給我作爲回報。”
戚艾艾望着那張便籤紙,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
她真的該感謝他肯吃她做的飯,可以給她一個理由用他的食物。如果,相反的,他不肯吃,又像平時一樣的奚落她,想必她會情願天天吃方便麪,也不會動一下他的東西吧!
戚艾艾放下心中所有的重擔,很用心的做了這餐飯。雖然她的手藝不是很好,動作也不是很熟練,但是貴在她用了心,做出來的就也是有滋有味的了。
做好飯菜,她滿意的坐在餐桌邊吃飽後,纔拿起藍予溪留給她的兩張便籤回了房間。
隨手拉開抽屜,拿出一本便籤紙的同時,也順手將他留下的兩張便籤扔進了抽屜裡。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原因,沒有多想,只是出於自然反應。
隨後,她拿起筆,在新的便籤紙上寫下,“謝謝”。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沒有多言,但卻表達了她對他所有的感激……
儘管,藍予溪有的時候說話很過分,但是他給的恩情,戚艾艾卻不能不念。畢竟,就算他不肯收留她這個陌生人,她也沒有資格怪罪於他。
現在,他又在她身無分文的時候,主動的肯供她吃,無疑就成了雪中送炭,她於情於理都該回報他一聲“謝謝”,她亦希望藉此可以澆熄藍予溪對她的仇視,在她離開前,他們可以和平共處。
穿好外衣,拿起皮包,走入餐廳,將便籤留在餐桌上,轉身離家,繼續着人生,繼續着人生的奔波。
可生活果真是現實的,現實亦果真是殘酷的。她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直到所有的公司都下了班,她卻連一份普通文員的工作都沒有找到。
雖然也有個別的公司見了她,可結果卻是不如不見,因爲那人色迷迷的盯着她說:“我公司的公關部缺人,小姐可願意?”
不是她歧視公關的工作,只是那樣色迷迷的一張肥的流油的嘴臉,再配上那色慾薰心的口氣,就算是她再純情也不會笨到聽不出他話裡的暗示吧!
於是,半天下來,除去對現實生活的無限感觸,便什麼成果都沒有了。
她終是明白了,她想要進公司工作,恐怕一時間會很有難度的。於是,她放低了標準,放下自己所有的驕傲,去找一份,儘快能讓她餬口的工作。
於是,她開始穿梭於家附近的餐廳前。晚上工作本來就不好找,她好不容易看到一家酒吧門前寫着招聘,剛一興奮的走進去,還沒來得及問工作的事情,就看到了一尊瘟神。
坐在吧檯前的霍睿,帶着幾分小興奮的看着戚艾艾,“戚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種馬!”戚艾艾不屑的嘟囔一聲,便想走開。
“能讓艾艾的,還真是榮幸啊!”霍睿不以爲恥反以爲榮,身子一傾,便向他壓了過來,“難道,艾艾一直對我念念不忘?”
戚艾艾被他的舉動嚇得連忙後退,直到整個身體都靠在了吧檯上,才漲紅了臉,一臉憤怒的停了下來,有些慌亂的吼道:“誰對你念念不忘了?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還有,你不要叫我艾艾,我和你又不是很熟。”
霍睿絲毫不把戚艾艾的怒吼當回事,甚至還頂煙上的又跨向前幾步,待戚艾艾要躲開他的時候,他迅速的把手臂撐在了戚艾艾身體兩邊的吧檯沿上,把躲他像躲瘟神一樣的女人圈在了懷中。
“艾艾,虧我看到你的時候還高興呢!你可真是傷我的心啊!”霍睿癟着嘴,做出一副很是傷心的樣子。
只是,儘管表演很是成功,卻無奈看戲的女人因爲太過於的憤怒,而以至於完全接收不到他的“委屈”。
“變態,你個死變態,快放開我。”戚艾艾憤怒的捶打着霍睿的胸膛。
她實在不能理解,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惹人厭的男人。
就在戚艾艾被霍睿的“調戲”行爲氣得肺都要炸了的時候,吧檯裡看不下去的老闆娘,總算是略帶責怪的開了口,“好了,霍少,不要再鬧了,你嚇到這位小姐了。”
霍睿擡起頭,對着吧檯裡邊的女人笑了笑,才擡起了一隻胳膊放戚艾艾出去。
戚艾艾一得到自由後,馬上閃得老遠,用連她自己都聽不到的小聲暗暗罵道:“神經病!”
“女人,不要總是罵人,這樣會影響你的形象的。”霍睿微微眯起他的狐狸眼,嘴角微彎着提醒道。
“這麼小聲你都能聽到?”戚艾艾想也不想的就激動的開口問道。
“呵呵”霍睿乾笑兩聲,“其實,我也沒有聽到。”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罵你的?”戚艾艾沒腦的再次承認了她罵霍睿的事實。
“笨女人,我只要稍微有點腦子就能想到,你那一臉厭惡的嘟囔着的話一定是在罵我。”霍睿洋洋自得的說着,好像被罵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一樣。
三條黑線頓時從戚艾艾的額頭上落下,一時間實在是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詞才能攻擊到這個臉皮超級厚的男人了。
戚艾艾瞪他一眼,有狼出沒的地方太不安全,她也不想待了,轉身剛要離開,一見門口進來的幾個人,她便又跑了回來,留給門口的方向一道有些緊張的背影。
“艾艾,你就那麼討厭看到我嗎?還留個背影給我,真是傷我的心。”霍睿在戚艾艾身後一陣哀嚎。
戚艾艾迅速的轉過身來,半個身子都趴在了吧檯之上,待拉近了與霍睿的距離後,她才黑着臉小聲警告道:“馬上給我閉嘴。”
霍睿被這鄭重的一聲警告唬得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爲啥戚艾艾突然間發狠,戚艾艾就已經又轉過了身去,再次賞了個背影給霍睿。
而就在戚艾艾剛剛轉過身去,自以爲安全了的時候,身後就響起了一聲甜甜的呼喚。
“表姐,你怎麼會在這?”
哦,天啊!尹依沫這小妮子的眼睛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用啊!還有,她幹嘛對她這麼熱情啊?她不是昨天才生氣的從藍予溪家跑掉嗎?難道他們這麼快就和好了?還有,爲啥還要叫她表姐?她不是知道她不是藍予溪的表姐了嗎?
既然被點了名,她也不能再繼續裝看不見了。只能悻悻的轉過了身來,嘴角扯出一抹有些刻意的微笑。
看着一臉滿是笑容的向她走來的尹依沫,戚艾艾只能也裝作熱情的打着招呼,“依沫,和朋友來玩啊?”
“嗯。是啊,我們來給藍老師慶祝搬新家。”尹依沫將胳膊架在吧檯上,一臉的幸福洋溢,好似昨天那個傷了心,跑出去的女子不是她一樣。
“哦,那你們去玩吧,不用管我了。”戚艾艾微笑着下着逐客令。
“表姐,你也一起來吧!”尹依沫大方的要請道。
戚艾艾剛要出口拒絕,卻被一旁半晌無聲的霍睿搶了先,“艾艾,沒有想到連你的表妹都這麼的可愛。”
戚艾艾聞聲,立刻轉過臉去,狠狠的給了霍睿一記白眼。
“好,艾艾你別生氣,我不說話了,還不成嗎?”霍睿一副怕怕的委屈樣。
尹依沫一聽眼前這個一身昂貴西裝的帥氣男子對戚艾艾滿嘴的曖昧,本就笑着的臉龐更是增添了一抹喜氣。只是,高興的同時,她也很是詫異,完全不能理解爲啥戚艾艾既然認識這麼有錢的男人,還非要賴在藍予溪家不走。
“你好,我叫尹依沫。”尹依沫對霍睿微微一笑,大有在眼前男人身上打開缺口的意圖。
“你好,我叫霍睿,是你表姐的男……”霍睿故意把話拉了個長音,讓人浮想聯翩,更是讓戚艾艾氣得恨不得用目光凌遲了她。
直到戚艾艾咬牙切齒的要開口罵他了,他才學乖了的悻悻一笑,對尹依沫說道:“男性朋友。”
“哦,我還以爲你是表姐的男朋友呢!”尹依沫的表情不是很明顯的微微有了些失望。
“呵呵”霍睿因爲沒有錯過尹依沫臉上的失望,所以開心的笑出了聲來。
他還以爲尹依沫是因爲喜歡他做她的表姐夫,所以纔會聽到他還不是的時候失望呢!本以爲這麼快的就過了家屬這關,卻不知道這裡邊實際上是另有玄機啊!
“不過,我正在努力中。”說着,霍睿還忘給戚艾艾拋去一個媚眼,看得戚艾艾差點沒直接從吧檯裡飛出去,打他一頓。
“那祝表姐夫早日成功了。”尹依沫俏皮的衝着霍睿眨了眨眼睛。
“呵呵,爲了你這聲表姐夫,我也一定要努力了。”霍睿被尹依沫的這聲表姐夫叫得是渾身骨頭都酥了。
“不過,表姐夫,我爲什麼覺得你好像很面熟呢?”尹依沫很認真的看着霍睿思索開來。
“呵呵,我是大衆臉。”霍睿微微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表姐夫長得這麼帥,怎麼可能是大衆臉。”尹依沫馬上否決掉霍睿的理由。
霍睿表情又尷尬了幾分,真是怕被尹依沫認出他就是那隻基本上天天見報的情場花蝴蝶啊!
不過,人生就是這樣,基本上是你越怕什麼就來什麼。
就在他還沒有想到用什麼事情來分散一下尹依沫的注意力的時候,尹依沫就已經興奮的驚呼出聲,“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隻情場花蝴蝶。”
霍睿真是鬱悶得不能再鬱悶了,真是恨自己爲啥要一直接尹依沫的話。如果不是自己在那一直洋洋得意的扮“表姐夫”,也不會被人當衆揪出媒體給他的“愛稱”吧!
而一旁的戚艾艾本來因爲尹依沫的那一聲聲“表姐夫”很鬱悶,卻又不能罵尹依沫,畢竟她是藍予溪的“依沫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就衝着藍予溪收留她這一點,她也不能批評尹依沫什麼。
可沒有想到,得意了半天的霍睿,居然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在聽到尹依沫那聲“情場花蝴蝶”後,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噴笑出聲。
頓時是笑得霍睿扶着額頭,尷尬的不知道再說點什麼好了。
尹依沫的話出了口後,才意識到自己視乎說了不該說的話,而且這句還絕對是對人對己都不好。
“表……表姐,我可能是認錯人了,我想表姐夫不會是那種人的。”尹依沫尷尬的對戚艾艾笑了笑,有些慌亂的解釋道。
戚艾艾嘴角微微的扯出一個鄙視的弧度後,纔再也忍無可忍的說道:“依沫,首先他並不是你的表姐夫。其次,你並沒有認錯人,他確實就是你口中的那隻情場花蝴蝶。”
靠,真是過份,尹依沫這刻意的行爲不是明擺着要戳和她和霍睿,想把自己這個障礙清開嗎?
同樣身爲女人,她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她卻無法接受尹依沫在明知道霍睿那些混論情史的情況下,卻還要幫他圓回來,把她推入火坑。
這不明擺着,只要她幸福,別人都可以犧牲嗎?
她不得不說,她是真的很同情這個女人,因爲她是真的很可憐,可憐到完全不明白能不能做成葉太太,完全在於藍予溪到底愛不愛她……
“表姐……”被戚艾艾這麼一說,尹依沫才頓覺自己剛纔急於替霍睿解釋的表現泄露了自己的心事,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爲尷尬起來。
“依沫,去玩吧!你的朋友都在等你。”戚艾艾指着已經落座的藍予溪一羣人微笑着說道。
哎……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
戚艾艾就是本着這個想法,也不願意和一個比她小了很多的女孩子計較,纔好心的在這尷尬的情況下,爲她解圍。
“好,表姐,那我先過去了。”尹依沫見戚艾艾給了自己臺階下,自然是不會做給臉不要臉的事情了。於是,看都不再看,剛纔還被她親切叫着的表姐夫,一溜煙的跑回了座位。
戚艾艾看了一眼,根本沒有意思搭理她的藍予溪,撇撇嘴,有些落寞的準備離開。
就算是他很討厭她,她和他也不是很熟,被這樣視爲無物,她心裡還是挺難受的。
她有些落寞剛想要離開,卻被霍睿給攔住了去路。
“艾艾,你又要走了啊?”霍睿故作難過。
“讓開。”戚艾艾很是不爽的回。
可是,霍睿是什麼人啊?哪裡能那麼容易就乖乖聽話的躲開呢!
反而壓下身子,讓兩人之間看着更親密了些,逗弄道:“艾艾,跟了我吧!”
戚艾艾眼中閃過一抹嫌惡,還不等開口,就響起了一道怒喝聲,“放開她。”
霍睿直起身,整了整衣服,轉身看向來人,那眼神並不似看一個陌生人。
“藍少,好久不見了。”
“哼!”藍予溪冷哼一聲,拉過戚艾艾就向外走了去,也不管尹依沫和一幫同事。
尹依沫心裡雖然委屈,卻還是快步跟了出去。
戚艾艾有點犯傻的跟這他走出了酒吧,纔有些木然的問:“你認識霍睿?”
“你以後離他遠點,他不是你這種女人能惹的。”藍予溪有些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太多的事情,他也不便告訴她。
“我是哪種女人?”戚艾艾不禁有些怒火攻心。
藍予溪目光陰沉的盯她一眼,他這輩子最不喜的就是她這種不自愛的女人,他就不應該管她。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低沉了下來,都彆着勁,誰也不和誰說話。
只是,戚艾艾越想越微末,她到底怎麼了他了?他非要這般鄙視她。
藍予溪一見戚艾艾委屈的表情,剛纔還莫名氣悶的心一瞬間便柔軟了下來,卻又拉不下臉來哄戚艾艾,便只能轉移話題,悶悶的說一句:“下次炒菜的時候,記得放薑片,不要放薑絲。”
戚艾艾雖然被藍予溪這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卻仍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爲什麼?”
誰家炒菜不是放薑絲啊?放薑片不會不美觀嗎?
“藍老師不喜歡薑絲吃進嘴裡的感覺,薑片容易挑出來。”藍予溪另一邊的尹依沫搶在藍予溪回答前替藍予溪回答道。
而她這句話裡的篤定,有意無意間的等於向所有人宣誓着她對藍予溪的關心,更想讓兩個只顧着投入對話中的人證實自己的存在。
“你看,這麼簡單的事情依沫都知道,你怎麼就那麼笨呢?”藍予溪口氣柔和些的埋怨着戚艾艾。
“呃……”戚艾艾再次無語,接不上藍予溪的話了。
天啊,他居然拿她跟尹依沫比?
拜託,他和尹依沫認識多久?他們才認識幾天啊?
她被訓的好冤枉啊!
戚艾艾終於找了一份酒店服務員的工作,雖然很辛苦,但上崗快,收入來的自然也就快。
人有的時候,爲了活下去,真的什麼苦都必須要忍受。
她每天早出晚歸,與藍予溪之間視乎構建起了一種和平的相處方式。
她不管多忙,都會給他做了飯再離開,即便自己有的時候趕時間,根本沒有空吃,她也會做。
而冰箱裡的菜越來越多,很多居然都是她愛吃的。
就這樣,時間飛快的過了一個月。
她如平常一樣,拖着疲憊的身子,打開家裡房門的時候,客廳的燈是暗着的,輕輕的關上門,換了鞋,她沒有開燈,而是直接摸到沙發邊,疲憊的直直的坐了下去。
只是,坐下去的那一瞬間,迎接她的卻不是軟軟的沙發,而是一具堅硬的軀體,以及男人低低的一聲悶哼聲。
“呃……”
戚艾艾被嚇得渾身頓時一僵,立刻從那結實的胸膛上彈跳而起。那速度簡直和踩到了蟑螂時,躲開的速度有的一拼。
“大姐,我這麼大個人躺在這裡,你也能坐下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藍予溪埋怨着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你……你活該,大晚上的不回房睡覺,跑這來躺着幹什麼?”戚艾艾嘴硬的埋怨完,便直接一屁股在藍予溪的身邊坐下。
“依沫在我臥室裡睡呢,我怎麼回臥室睡啊?難道去你臥室睡啊?”藍予溪不滿的回了戚艾艾一句後,便慵懶的把身體靠在沙發上,目光戳戳的在黑夜裡望着戚艾艾那隻能看清個輪廓的臉。
其實,藍予溪根本就沒有睡着,從戚艾艾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看到她向這邊走來了。
只是,他在夜裡呆久了,自是能看清戚艾艾,而戚艾艾卻從外邊的燈光處走進來,自然是看不清他的存在了。
就是這樣的視覺差,導致藍予溪有些活該的被戚艾艾給坐在了屁股下邊。
“依沫?她睡在這裡?”戚艾艾不解的反問。
一個女同學,住在男老師家裡?怎麼想都,都讓沒辦法往好了想。
“嗯。她爸媽出差了,怕傭人照顧不好她,就讓她留在這裡了。”藍予溪一提到尹依沫便有些疲憊的揉揉了額頭。他總是覺得這些日子依沫變得好奇怪。
可是,若真是較真的問他,他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了。
畢竟,自從那日依沫發脾氣在他家摔門而去後,就一切都回歸了正常。
甚至,第二日,依沫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笑顏如花的叫他藍老師。
而戚艾艾一聽到藍予溪的這個理由真是忍不住嗤笑。
什麼?怕傭人照顧不好她?
那傭人要是連主人都照顧不好了,那傭人起的是啥用處啊?
她看尹依沫需要的根本不是身體的照顧,而是心靈的慰藉。
她聽說,尹依沫的父親,就是藍予溪教書的那所大學的校長。
一校之長,讓自己的女兒住在大她十歲的男老師家去,到底圖什麼?
不過,不管尹依沫是出於什麼目的住進了藍予溪的家,她都沒有資格管,這又不是她的家,她又沒有發言權。
“你繼續睡吧。我先進去了。”戚艾艾說着便要起身。
“今天那個男人是你朋友?”藍予溪在戚艾艾即將要站起的時候,忍不住問道。
自從安撫了依沫睡下,他躺在沙發上後,就一直在想那個男人和戚艾艾的關係。
戚艾艾不是無處可去才賴在她家的嗎?那她和那個一身名牌西裝的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看得出那個男人很在意她,既然如此在意,又怎麼會讓她無家可歸呢?這個女人似乎一身都是他解不開的謎。
戚艾艾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應該是今天上午接她去上班的男人。
“不是,普通同事。”她沒有說謊,真的只是同事求她幫忙給女朋友選禮物,才繞道來接她的。
“哼……”
果真,藍予溪聽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冷哼,隨即便是嗤笑着嘲諷道:“大姐,你是不是拿說謊當飯吃啊?”
戚艾艾被藍予溪的一句話堵得頓時哽住了,真有點有口說不清的感覺。
雖然,她早就料到了藍予溪會不信她說的話了。
不過,藍予溪的這個回答也過分了一些吧?什麼叫她拿說謊當飯吃啊?難道她就真的那麼愛說謊嗎?
心裡堵着一口氣,憤憤不平,想要據理力爭的反駁,卻還是在黑夜中忍了下來。
這一天,她已經夠累的了,現在夜又深了,她可沒有興趣和這個男人在這浪費脣舌。
而且,她算是看明白了,不管她做什麼,這個男人都一樣的看她不爽。可能是因爲自己一開始在人家心裡留下的印象就不好,所以他才總是先入爲主的覺得她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的。
被他討厭,她並不是很在乎,她只是想要住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裡,他們可以和平共處。
“你愛怎麼想,便怎麼想吧,我累了,先去洗漱一下,便睡了。”她站起身,沒有給藍予溪再說話的機會。
她直接走進洗手間,便開始往浴缸裡放水。
而放水這期間,她聽到了藍予溪的腳步聲,亦聽到了門開啓,關合的聲音。
她知道藍予溪的人已經不在沙發上,而是回了臥室。
這讓戚艾艾不禁在心裡誹謗起了藍予溪,這傢伙剛纔還在那跟她裝君子,說不能和依沫睡在一個房間,現在終於暴露本性了吧!
大灰狼終於要吃掉小綿羊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只不定那隻小綿羊有多麼的盼望着大灰狼去“吃”呢!
畢竟生米做成了熟飯,藍予溪再想賴掉她,也難點。
“呃……”戚艾艾拍了拍自己那還在胡思亂想的頭,不禁罵自己想哪去了。
人家兩個人是生米,還是熟飯和她有啥關係?
她收回神志,看了看浴缸裡才放了一半的水,便站起身來,走向自己的臥室,準備脫掉外套,再回來洗澡。
只是,在經過藍予溪房間的時候,她卻猛的停下了腳步。
不是她想要偷聽,只是她聽到了裡邊的人提起了她的名字,便不得不好奇一次,那兩個人大半夜的不去做他們的“飯”,而是在臥室裡議論她幹什麼。
“藍老師,表姐回來了啊?”尹依沫故意的壓低聲音問道。
她堅持叫戚艾艾表姐,並不是她認可了戚艾艾,只是想借此來安慰自己,藍予溪和戚艾艾真的只是姐弟而已。
“嗯。她剛回來。”藍予溪聲音低沉的答。
“藍老師,之前酒吧那個男人是格林大酒店的總經理。”尹依沫緊緊的盯着藍予溪的表情,生怕錯過了藍予溪一個表情,而讓她錯過了藍予溪的心思。
她剛纔在屋裡,隱約聽到了藍予溪問戚艾艾關於什麼男人的事情,所以她才故意這麼說。
“藍老師,我看得出他很喜歡錶姐。”尹依沫再接再歷的想要用陸新陽的存在而拉開戚艾艾和藍予溪的距離。
藍予溪頓了頓,看向尹依沫,淡淡的,卻無心的帶了些篤定的說:“她和那個人不可能。”
別人不知道霍睿的來歷,但是他很清楚。
尹依沫望着藍予溪那篤定的表情,一瞬間苦澀便沁入了心田。
“早點睡吧,別再管別人的事情。”藍予溪有些無奈的開口勸道。
依沫在他眼中一直都像是一朵淡然的青蓮,從來都是與世無爭,文靜典雅,也總是那麼安安靜靜的陪在他的身邊。
只是,最近她爲何總是那麼關心戚艾艾呢?難道是怕自己被個陌生的女人騙嗎?
“藍老師,當初就是因爲她告訴你她在這裡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所以你纔會讓她留下的啊!難道,你不怪她騙了你嗎?”尹依沫望着藍予溪,不死心的做着最後的掙扎。
“依沫……”藍予溪的口氣更無奈了幾分,“依沫,我不管她是不是騙了我,我只是想做到我承諾她的。既然,我當初已經答應了要收留她,現在我就不能失信於她,你明白嗎?”
“那你準備要收留她多久?”尹依沫軟下口氣,帶着些試探,帶着些委屈的問道。
“要等她有能力搬走時再搬走。”藍予溪雖然語氣淡淡的回
“那也就是說,她想住多久都可以,是嗎?”尹依沫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反問道。
“嗯。對。”藍予溪連猶豫一下都沒有,便直接點了頭。
“轟……”
尹依沫的大腦瞬間便被藍予溪給予的“肯定”炸得空白一片,而她想要的幸福視乎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藍予溪站起身,不想再多言,快步走向了臥室的門。
只是,他想不到剛一拉開門,就對上了戚艾艾那張因爲被人發現自己在偷聽,所以驚得呆愣中,又有些發窘的面孔。
戚艾艾緩了足足三十妙,才反應了過來,神色也越加的發窘起來。
“那個,我只是路過,沒有偷聽。”戚艾艾急切的想要解釋自己的清白。
可是,解釋完了,她才發現自己的解釋是越描越黑。她真是恨不得當場就咬了自己這在關鍵時刻就沒有用的舌頭。
“嗯。”
藍予溪出奇的沒有反脣相譏,而是深深的看了戚艾艾一眼,便把手裡拿着的浴袍遞給了戚艾艾。
“呃……這是……”戚艾艾被藍予溪這突然間友善了的舉動搞得很是不適應。
“我看你一件衣服都沒有帶來,這件浴袍是新洗過的,給你洗完澡用。”藍予溪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後,便繞過了戚艾艾,關上了臥室的門,躺在了沒有開燈的客廳裡的沙發上。
再一次,室內又恢復了安靜,就如戚艾艾剛進屋時一樣的安靜,只是這一次卻安靜得很是讓人壓抑。
望着藍予溪那有些落寞的身影,戚艾艾瞬間便有股想要去安慰他些什麼的衝動,但卻終是在這壓抑的氣氛中選擇了給他安靜的空間。
她明白他此刻心裡的感受,她想如果那個給他提名的人不是依沫的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校長,藍予溪現在一定會開心的跳起來吧!
只是,事實總歸是事實。
想必,她現在突然間跑去安慰他,會讓他更苦惱幾分吧!
在心裡爲藍予溪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她走回自己的臥室,換上了浴袍,才又走回了浴室。
一進浴室便看到浴缸的水已經滿溢了出來,弄了一地的水,她連忙跑過去,想要趕快關掉水龍頭。
卻不想腳下被地面的水一滑,直接滑倒在地。
“嘭……”
“啊……”
戚艾艾屁股親吻地面的聲音和戚艾艾痛苦的慘叫聲參雜着合在一起,劃破了安靜的夜晚。
“你沒事吧?”藍予溪聞聲跑進洗手間,急切的問道。
“哎呦……”戚艾艾痛苦的呻吟一聲,纔有些埋怨的說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沒事嗎?”
藍予溪聽着戚艾艾的埋怨,嘴角被氣得不自覺的抽了抽,真想轉身就走。
只是,在看到戚艾艾摔得似乎真的不輕的時候,仍是沒能忍心不管她。
“我扶你起來。”藍予溪彎下身,就要扶起還坐在地上的戚艾艾。
只是,這一彎身,他才注意到戚艾艾穿起來比較寬大的浴袍領口,此時已經咧開,讓彎下身的他可以一目瞭然的就看到裡邊讓人噴血的畫面。
“嗡……”藍予溪頓覺大腦充血,面色都跟着漲得通紅,微微發窘了起來。
他馬上急切的將視線視線移開一些,不敢再去看戚艾艾的領口處。
可誰知道這一移,卻不偏不倚的將視線移到了戚艾艾的修長美腿上。
可能是因爲跌倒的原因,浴袍的下襬已經整個提到了戚艾艾的大腿根處,所以她的整條白皙美腿都暴露在了空氣中,落入剛剛纔受了戚艾艾上邊“刺激”的藍予溪眼中,成了致命的誘惑。
而戚艾艾等了半天,也沒見藍予溪扶她起來,便不解的擡頭望向還彎着腰的像被定住了一樣的藍予溪。
當她看到藍予溪那有些發直的眼神,和漲得發紅的臉後,戚艾艾就更不解了,難道這傢伙中邪了?
待她順着藍予溪的視線看下來的時候,她纔算是明白了藍予溪在看什麼。
頓時,羞愧和怒火一起攻上心頭,戚艾艾擡手便對着藍予溪還處在呆愣中的臉就是一巴掌。
“啪……”
“啊……你看哪呢?死色狼。”戚艾艾氣得有些發顫的聲音伴着響亮的巴掌聲在室內尖銳的響了起來。
“我……”藍予溪被打得站着了身體,窘迫的後退了幾步,便羞愧的將臉別向了一邊,看都不敢再看戚艾艾那張憤怒的臉了。
而在聽到戚艾艾跌倒的叫聲,就從臥室跑了出來的尹依沫將一切都收入了眼底後,心中頓時是五味雜陳的各種滋味聚集在了一起。
她本想轉身走回臥室,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
但卻在看到藍予溪捱了一巴掌,室內的氣氛頓時陷入尷尬之時,她頓住了離開的腳步,走向了被氣得都忘記爬起來了的戚艾艾。
“表姐,我扶你起來吧!”尹依沫的聲音亦如往日般溫和,讓人絲毫聽不出她此刻心情的苦澀。
“哦,謝謝啊。”戚艾艾憋氣又窩火的被尹依沫從地上扶了起來。待整理好凌亂的浴袍後,她才發現藍予溪居然還直直的站在那裡,面色發窘的看着她。
“喂,你還不出去嗎?還沒看夠嗎?”戚艾艾就是現在手邊沒有掃把,要是有的話,他絕對會操起掃把直接把藍予溪打出去。
“對……對不起,我剛纔……不是……不是故意的。”藍予溪艱澀的啓齒,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都被人家戚艾艾給當場抓獲了,他還清白得了嗎?
戚艾艾看着藍予溪,不削的嗤笑一聲,顯然是對藍予溪的道歉很是不滿意。
什麼叫不是故意的啊?眼睛長在他臉上,他若不想看,難道是她送到他眼前逼着他看的嗎?
“藍老師,我們先出去吧,表姐要洗澡了。”尹依沫馬上拉着被罵得暈了頭的藍予溪,迅速消失在浴室中。
直到聽到浴室的門“咣噹”一聲關了起來,尹依沫才伸手撫上了藍予溪那被戚艾艾賞了一巴掌的俊臉上。
“藍老師,疼嗎?”尹依沫的語氣透着心疼的問道。
藍予溪拉下尹依沫的手,低沉的聲音裡沒有多少感情的說道:“依沫,夜深了,你回去睡吧!”
說完,藍予溪便轉了身,留下還站在那裡沒動的尹依沫,向陽臺走了去。
“藍老師……”尹依沫嬌弱的輕喚終是沒有換來藍予溪的任何迴應。
直到藍予溪在陽臺前的藤椅上坐下,也始終是沒有再回應尹依沫一次。
待戚艾艾憤恨的搓完被藍予溪看過的肌膚,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她擦了擦長髮,圍上依沫之後又爲她送來的浴巾,這才滿意的走出了洗手間。
戚艾艾用眼角的餘光斜了斜沙發的方向,這才發現沙發上已經沒有了藍予溪的身影,可她又沒有聽到藍予溪離開的開門聲,便忍不住好奇的四下看去。
最終,她將目光鎖定在了陽臺上那個坐在藤椅上的背影。
那個高大的背影在黑夜的籠罩下,顯得很是寥寂。甚至,讓戚艾艾不自覺的便有了一股酸澀涌上了心頭。
在他身上,到底有着怎樣的故事?
她總是覺得,這樣的他,不該屈就在一所學校中做老師。
腳步不自覺的向前邁了幾步,想要說些什麼去安慰他。去終是在她腦中猛然升起了浴室那一幕時,憤恨的轉了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嘭……”
戚艾艾臥室門關起的聲音響起後,藍予溪的嘴角便跟着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其實,在她走向他時,他就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他是渴望着在這個掙扎的夜裡,有一個人可以陪他說說話,即使是什麼都不說,只是陪他一起安安靜靜的坐會兒也好。
只是,戚艾艾最終還是收住了走向他的腳步,沒有走向期待着的他。
他苦笑,他想,發生了浴室的那件事後,她又怎麼可能還會好心的來陪他呢?以後會不會給他好臉子看都會成問題了吧!
他還記得當時,自己的心都快從身體裡跳出來了,眼睛更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怎麼都移不開眼,如果不是戚艾艾及時給了他一巴掌,想必他會當場流鼻血吧!
“他今天還真是幹了件不是一般丟人的事情啊!”藍予溪不禁在心裡暗罵自己的失態。
嘆了口氣,他拿起身邊的啤酒,又開始喝了起來,也許只有醉了,煩惱纔會跑得遠一點。
一時間,一套不算大的兩居室,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在這個有些微涼的夜裡,幾乎都是一夜無眠。
另外兩位失眠失的還有情可原,可戚艾艾卻覺得自己這失眠來的莫名其妙的。
而且還一整晚的,一閉上眼便滿腦子都是藍予溪那陷入了黑暗中的寥寂背影。每出現一次,心都會微微的揪緊一次。
眼見着外邊的天色已經矇矇亮起,在牀上翻來覆去一整夜仍未能睡實的戚艾艾,終是忍受不住心中煩躁的起牀去喝水,想要緩解一下此刻的心情。
才一走出臥室,她便又見到了那抹寥寂的背影在曙光乍現的陽臺上,背靠在藤椅上,很安靜,很安靜……
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在安靜的想着事情。
而他的腳邊此刻已經倒着十幾個啤酒罐,可想而知他昨夜是如何的借酒消愁。。
戚艾艾終是不忍就這麼的對他視若無睹,終是輕手輕腳的走向了藍予溪。
直到戚艾艾走到他的身前,與他面對面,他的身體也沒有動一下,眼睛亦閉得死死的。
咋一看,戚艾艾便只以爲他是睡着了,便想轉身離開。
可是,剛一轉身,又感覺有些不對勁。
便立刻轉過身去,看向眉頭緊皺,臉頰發紅的男人。
猶豫着,最終她還是伸出了手,摸上了他的額頭。
藍予溪額頭上炙燙的溫度讓戚艾艾心裡頓時微微一驚,再看向那被有些發涼的風吹得飛舞而起的窗簾,便明白這傢伙一定是坐在這裡喝了一夜的酒被風給吹感冒了。
“藍予溪……”戚艾艾推了推他,試圖將他喚醒。
“嗯……”藍予溪不滿的從嗓子中哼出一個音,挪動了一下身體,絲毫沒有睜眼的意思。
“藍予溪,你起來,別在這睡。”戚艾艾見叫不醒藍予溪,便只能任推着他的手加重了力道。
“嗯……幹嘛?”藍予溪總算是將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
“你發燒了,別在這睡了,快起來。”戚艾艾無奈中參雜着幾許擔心的勸道。
“我沒事。”藍予溪痛苦的揉着太陽穴,從嗓子中吃力的發出有些沙啞的聲音。
“呵……”戚艾艾無奈的苦笑一聲,“藍予溪,別逞強了,快點起來。”
“咳咳咳……”藍予溪難受的咳嗽了幾聲,卻還是逞強的說道:“你回房睡吧,不用管我。”
“你當我想管你嗎,我是怕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情,會沒有人收留我。”戚艾艾嘴硬的故意擡着槓,用着激將法,就是不肯透露一點自己對藍予溪的關心。
“你放心,我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人替我來接收房子的。到時候你就可以直接霸佔這套房子了。”藍予溪微微睜開的眼眸中沒有什麼神彩的望着窗外,明明是挪揄着戚艾艾的話,聽起來卻滿是自嘲的味道。
戚艾艾的心因爲這句話而再次揪緊,難道,他一個親人都沒有?是孤兒?
女人的母性,總是喜歡不自覺的泛濫,比如現在的戚艾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