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藍教授同居(藍予溪篇)_009 被冤枉

她沒有一口回絕,是不是也就等於間接承認了?

“我要你親口承認你有多麼的沒有良心,居然可以讓我成爲你換取利益的籌碼。”藍予溪不經大腦的一口氣將氣話說出後,大口的喘着粗氣,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眼睛卻是沒有一刻離開過戚艾艾的臉。

不,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這麼做,她必須要解釋。

戚艾艾從牀上爬起來,就那樣赤着腳,下了牀,微微的仰望着藍予溪,胡亂的搖着頭,“我沒有,我沒有把你當成我換取利益的籌碼。”

藍予溪俯視着這樣一臉驚慌失措的戚艾艾,心裡不禁有些微微的動容,微微的疼。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的潛意識裡居然還有想要原諒她的衝動,只是這一次理智卻戰勝了衝動……

“你沒有?你真的沒有跟依沫說過,只要她給你一百萬,你就離開嗎?”藍予溪雖然不再怒吼,但是聲音卻冷得結了冰,聽得戚艾艾不禁的周身顫抖了起來。

戚艾艾眸子裡有些微恐慌的後退了一步,她真的沒有想到一句置氣的話,居然把她置於了有口難言的境地。

戚艾艾雖是有口難言,但是也不甘心就這樣領下了這莫須有的罪名。於是,她拼命的搖頭,一雙眸子裡滿是痛苦的糾結,以及對藍予溪諒解的期盼。

藍予溪看着這樣慌亂的戚艾艾,真的是徹底的失望了。他情願此時的戚艾艾掐着腰,理直氣壯的告訴他,“她就是說了,又能怎麼樣?”

這樣的話,他還可以認爲她在說氣話。可是,她卻一改以往的強悍,心虛的慌亂着。這樣的她,跟直接承認了一切,還有什麼區別?

藍予溪失望的收回望着戚艾艾的視線,深吸一口氣,轉身便要離開。這個時候,他該趕她離開他的家的。但是,這話他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算了,東窗事發後,他想以她那個性子,也不會賴着不走的。而且,她現在有了霍睿那個一個有錢的凱子,定是也不會把他這個普通民宅放在眼中了。

之前一直只懂得搖頭的戚艾艾一見藍予溪要離開了,便急了,什麼潛在因子都激發了出來。

戚艾艾快走幾步,拉住藍予溪的手臂,聲音裡呆着點哭腔的解釋道:“藍予溪,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心裡想的那樣的。”

藍予溪轉過頭,俯視着戚艾艾,面容已經不再動容,聲音也冰冷得不再有任何情感的波動,“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

藍予溪真的覺得他問這句話都是多餘的,明明事實就在眼前,他爲何還要聽她的狡辯?

而她,這又是何必呢!既然有了個霍睿那麼有錢的男人了,何必還在乎他誤會不誤會的呢!

就算是她和霍睿不會長久,但是就憑霍睿爲了女人一贈千金的性格,怎麼都不會虧待了她吧?

呵呵……

藍予溪不禁在心中冷笑,想自己從來不關注八卦,即便是霍家和藍家過招的時候,他也從沒關注過霍睿,如今居然開始關注起了他。

而且,似乎還隨之有了一種想要知己知彼的感覺在裡邊。

“我當時只是因爲一時賭氣,才說了那樣的話,根本就沒有想過真的要依沫的錢。”戚艾艾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來龍去脈,只能說出最真實的感受,希望藍予溪能夠明白。

藍予溪的臉色並沒有因爲戚艾艾的解釋而變得好轉,相反的似乎更難看了幾分,而出口的語氣從剛纔的冰冷,已經變成了此刻灼熱的怒火了。

“賭氣?你的意思是在說依沫給你氣受了嗎?”藍予溪緊攥雙拳,極力忍着心中的怒火。

他真的覺得她越說越離譜了,依沫那軟弱的性格,又怎麼可能敢來欺負戚艾艾這性格強悍的女人呢!

戚艾艾一聽藍予溪這麼問,雖也發現他的語氣不太好,但還是馬上迫不及待的點頭,希望可以解開他的誤會。

只是,在她滿懷希望的時候,藍予溪卻強自扯開了戚艾艾拉着他胳膊的手,轉過頭去,邁開了離開的腳步。

“你不信嗎?”戚艾艾絕望的站在原地,喃喃的出聲問着那個近在咫尺的背影。而那聲音小得卻更像是在自問。

“嗒……”戚艾艾的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水。

藍予溪的腳步只是微微頓了一下,便頭也不回的拉開了臥室的門。如果,他在聽到了戚艾艾的問話後,肯回頭看戚艾艾一眼,待看到戚艾艾眼角落下的淚時,他還能走的這麼決絕嗎?還能如此的不信任戚艾艾嗎?還能覺得,這世界上,只有尹依沫需要保護嗎?

“嘭……”門再次關起時,整個臥室裡已經只剩下戚艾艾一個人了。

戚艾艾這纔回味過來,藍予溪最後那句話不是信了她,而是,他憤怒的覺得她侮辱了她的依沫妹妹,她又在謊話連篇。

她真傻,爲什麼想要跟他解釋?爲什麼會有希望他信自己的奢望?

依沫在他面前又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又有誰會相信這樣的一個陶瓷娃娃一樣易碎的女孩子會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咄咄逼人呢!

戚艾艾自嘲的笑了笑,擡起手,狠狠的擦掉那樣自己痛恨的象徵着懦弱的眼淚。然後,轉身,躺回牀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她現在好累,需要休息,等休息好了,她還要去上班。

在牀上躺了半天,雖然睡不着,但是,也迷迷糊糊的,神志有些不太清醒。只是,即使是在這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下,她的大腦中也仍舊都是藍予溪拒絕信任她的面孔。

面對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男人,她該生氣的,更該對這樣的男人不屑一故的,可是,爲什麼她此時只餘傷心了呢!

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忽然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響了起來,終於,在最後不知道響了多少遍的時候,把戚艾艾從渾渾噩噩中拉了出來。

戚艾艾沒有睜開眼,只是憑着感覺摸向傳來聲音的方向。

“喂。”戚艾艾聲音有些沙啞的應聲。

“艾艾,你這麼了,聲音怎麼變成了這樣。”霍睿的聲音即使是透過電話傳過來的,也絲毫不減他對她的緊張。

“我在睡覺。”戚艾艾仍舊閉着眼,沙啞的聲音裡多了一絲的不耐煩。

霍睿聽到戚艾艾的回答時,簡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枉他還爲她那麼的擔心,她居然躺在家裡睡覺……

戚艾艾雖然沒有睜開眼,大腦也迷迷糊糊的,但是對方沉默着沒有說話,她可是留意到了,“總經理,有事嗎?”

戚艾艾話落後,電話另一端又是一陣的沉默。

而電話這端的戚艾艾也拿出了十萬分的耐心來等着霍睿的回來。

終於,在過了大約一分鐘後,霍睿那略顯壓抑的低沉聲音纔在電話中又響了起來。

“艾艾,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的。”霍睿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語氣中卻透着一股讓人不得不信的堅定。而也是這股堅定讓戚艾艾睜開了眼,從被窩裡坐了起來。

“總經理”戚艾艾低低的,有些內疚的喚了一聲霍睿,咬了咬自己的下脣,才下定了決心的開口道:“讓一切順其自然吧!你不必花太多的經歷在這件事情上的。”

“艾艾,你真的不在乎嗎?”霍睿的聲音中隱隱的透着一絲的驚喜,就好似只要再邁前一步,他便可以看到希望了。只是,沒有邁出那一步之前,他又怎知,等着她的不是絕望呢!

“嗯。”戚艾艾應了一聲後,才把自己爲什麼不在乎的原因說了出來,“總經理,我想辭掉格林大酒店的工作。”

霍睿的心情一下子從最高點跌到了最低點,半天都沒能從戚艾艾的這句話中緩過神兒來。

“總經理,我想我離開格林大酒店,是最好的平息謠言的方式了。”戚艾艾把自己的想法如實以對。

“不好,誰說你離開了,纔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方法還有很多,我們完全可是靠別的方法來平息這件事。而且,既然我們之間是清白,我們又何必怕人說呢!”霍睿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低吼着的聲音都跟着有些微微的發顫了。

“還能有什麼方法?”戚艾艾不理霍睿的激動,而是儘自反問道。她希望霍睿可以透過這個問題,讓他自己的情緒變得穩定些。

“我可以買下那些版面,讓各家報社以後不許再報道這些事情的。”霍睿急切的獻寶一樣的說着自己的辦法。

“那要花多少錢?”戚艾艾順着霍睿說的辦法問道。

“艾艾,你放心吧,錢不重要,只要能擺平這件事情,只要那些記者不再騷擾你,花多少錢我都願意。”霍睿很是慷慨的答着戚艾艾的問題,完全沒有明白過來戚艾艾爲什麼要這麼問他。

“總經理,你不覺得你這樣不惜一切代價的買下那些版面,會更加的讓人懷疑嗎?”戚艾艾簡直要被霍睿氣死了,她覺得他平時挺運籌帷幄,挺聰明的啊!可是,爲什麼在這件事情上,卻總是說傻話呢!

霍睿被戚艾艾問得頓時無語,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話有多麼的衝動。想他霍睿,在一個多月以前,還緋聞滿天飛呢!而他從來都對些緋聞不管不顧的,不管報道里邊有幾分真,幾分假,他都是一笑而過。

而如果這一次,他若是花重金買下了那些版權,就等於向全世界宣佈了,他在乎這次的事件,在乎照片裡的女人。也就等於越描越黑了。

戚艾艾聽着電話裡的沉默,也明白了霍睿這是想明白了這裡邊的厲害關係,便接着又說道:“所以,總經理,你就什麼都不要做了,他們找不到我,流言自然而言的就平息了。”

“他們怎麼可能找不到你?就算你不來格林大酒店上班,你也要去酒吧上班啊!”霍睿不禁提醒道

“酒吧那裡,我也只是再做幾天,等老闆娘找到了接替我的人,我就不做了。”戚艾艾如實說出自己的決定,在霍睿未開口之前,又有不好意思的說道:“所以,總經理,爲了平息謠言,你最近就不要來酒吧了,免得讓記者大做文章。”

霍睿怎麼都沒有想到戚艾艾會做到這麼的決絕,而他現在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到了自己的腳?如果,他當時若不是急於想要把他們“酒店開房”的事情大白於天下,利用此事來儘快掃除自己的情敵,也就不會讓戚艾艾像今天這般想要徹底的遠離她了。

他是想要幸福,想要那個人看着他幸福,真就這麼難嗎?

“艾艾,你相信我,我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的。”霍睿有些無力的保證着,可惜,他此時的語氣已經沒有了上一次的保證那麼堅定有力了。

“總經理,算了吧!既然,我已經決定了,你就也別爲這件事情費心了。有時間的話,去哄哄白小姐,同爲女人,我想她心裡現在一定很難過的。”戚艾艾聲音低低的勸解道。

霍睿的嘴角頓時彎起了一抹苦笑,他也這才明白,原來在他算計來,算計去的時候,去獨獨忘記了將戚艾艾是否愛他算計在內。

“可是,艾艾,你這樣突然間失去了工作,要怎麼出來租房子?難道你還想一直住在那裡嗎?”霍睿不安的提醒着戚艾艾。如果,被他這麼一搗亂,反倒是讓戚艾艾長久的住在藍予溪那裡了,他可真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戚艾艾不禁在心裡苦笑,到底是她太不現實了,還是這些人都抓住了她的弱點了,爲什麼說來說去,都是在提醒她的經濟狀況呢!

“明天我會發一封辭職信給你,一切都走正常程序吧!”戚艾艾堅決的道。

“艾艾,你知道的,如果要走正常程序的話,你就必須工作到有人接收你的工作,或者是一個月後。”霍睿公式化的說道。

戚艾艾氣得差點沒有從牀上蹦起來,這叫什麼話?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堂堂五星級大酒店的總經理,還想要賴她的工資啊?

“你知道的,我這個時候回去工作,一定會引來記者的。”戚艾艾頓了頓,又補上一條,“還有白小姐,如果我回去工作了,她也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是不是?”

戚艾艾可沒有忘記,她去格林大酒店上班的第一天,就因爲霍睿和前任鋼琴師廝混,而讓她平白無故的捱了白如昔一巴掌的。那個潑辣的女人,這次抓到這樣的證據了,又怎麼可能讓她好過?

“有我在,沒人敢動你。”霍睿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對不起,就算是沒有人敢動我,我也不想回去接受別人的指指點點的。”戚艾艾的語氣很絕對,這也是她不變的決心。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勉強你。至於,你的工資,由我個人給你吧!”霍睿知道自己暫時是勸不動戚艾艾了,又不能把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推翻,便只能拿出如此的說辭了,也好讓戚艾艾對他心存一點的感激。

“那就謝謝總經理了。”戚艾艾不客氣的立刻應下,是大大的出乎了霍睿的意料之外。

霍睿本以爲戚艾艾會推辭,推辭的,卻不想人家戚艾艾心裡是這麼想的,反正酒店也是霍睿他家的,工資也是他該給她的,她憑什麼逞一時的英雄,然後讓自己餓肚子啊!

戚艾艾掛斷了霍睿的電話,心裡頓覺鬆了一口氣,了卻了一件心事。

她掀開被子,赤着腳下了牀,整個人倚在窗邊,望着樓下那有些寥寂的景色。

原來,在現在這個上班的時間,偌大的一個小區是這般的安靜啊!而她卻因爲那些緋聞而躲在家中與這寥寂爲伴。

她知道,藍予溪出去了,是帶着他的依沫妹妹一起離開的。

她看得出來,他現在連多一句話都不願意和她說,他應該是恨不得把自己扔出這個家的吧!只是,因爲他是男人,所以他沒能將那決絕的話說出口。

可是,他留給她的那個決絕的背影,不也就是在告訴她,這裡不歡迎她了嗎?

她真的還能像與依沫對話時,那麼的決絕,那麼的不肯離開嗎?

低頭看了一眼之前被尹依沫收拾了一半的旅行袋,再次拎起,扔到牀上,拉開了衣櫃,收拾起了自己那少得可憐的廉價衣物。

當手觸及掛在最邊上的那套粉色運動服的時候,戚艾艾的眼中頓時有淚水涌出,任憑她怎麼忍耐,都沒能把那淚留在眼中。

一滴淚,落在那套粉色的運動服上,瞬間便在那一片粉色之上綻開了一朵淚花,憶起了那夜她將他當賊丟出去的情景。

那啼笑皆非的相遇好似還在眼前,卻已經悲劇收場……

她正猶自感傷,剛消停沒有多久的手機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她疲憊的舒了口氣,便踱步走到牀邊,拿起了孜孜不倦,響個不停的手機,按下接聽鍵,電話另一邊便響起了一道甜美,卻絲毫不做作的幹練女聲,“你好,我是葉以沫,你是艾艾嗎?”

戚艾艾微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難道,她就是秦晗奕的太太,知名設計師衛痕?

只是,她隨之也想起藍予溪,霍睿與葉以沫之間的關係……

那,她會因爲緋聞的事情,輕視她嗎?

##大結局1:誤會陷害,藏毒被抓

戚艾艾在心裡想了很多種葉以沫找她的可能,心一直提着。

“你好,秦夫人,是我。”她有拘謹的回。

“艾艾,我可以見見你嗎?”葉以沫沒有繞彎子,很是直接的道。但她溫和的語氣,客氣的態度,絲毫不似來找麻煩的。

“……”戚艾艾微一猶豫,還是應下,“好。”

“那晚上我去你打工的酒吧,晚上見。”葉以沫的語氣裡有幾分歡喜,絲毫沒有半點的架子。

“好,晚上見。”

戚艾艾掛斷電話,心再次提了起來,在牀沿坐了好一會兒,緩和了一下心情,才繼續收拾起行禮來。

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後,戚艾艾將旅行袋放在地上,自己又躺回了牀上,將臉深深的窩在枕頭中,手抱着被子,深深的呼吸,感受着這三個多月以來,她熟悉的味道。

漸漸的,她居然沉入了夢鄉,睡了甜甜的一覺。

可能是因爲她真的決定離開了吧!所以纔會好似放下心中重擔一樣的安然入睡……

也或許是因爲她無路可走了,選無可選了,所以心中的大石頭便也不得不放下了。

再醒來的時候,夕陽已經斜下。

戚艾艾使勁全身的力氣伸了一個懶腰,才下了牀,留戀的又在屋子裡看了一圈,才走出了臥室,進了廚房。

一邊洗着菜,戚艾艾一邊苦笑,自己還真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的鐘啊!

居然在兩個人的關係走到了這一步的時候,還能心平氣和的在這裡做飯。她都佩服她自己了。

她想,如果不是決定了要離開了,就憑藍予溪那天倒掉她做的菜,她也不會爲藍予溪做這頓飯吧!

她沒有因爲是離別前的最後一餐,而特別的做很多菜,只是跟平時一樣,做了四菜一湯,拿了碗筷,擺在藍予溪平常坐的位置。

整張餐桌上,她只放了一幅碗筷,那便是給藍予溪的。

雖然,最近兩天,尹依沫因爲臉上的過敏一直沒有完全好,父母出差,而一直住在了藍予溪這裡,她卻仍是沒有爲她擺上碗筷。

她落得今日,也都是尹依沫造成的,她就算談不上恨他,但是也絕對不待見她的。

現在,她既然都馬上要如了她的願的離開了,想必她即使什麼都不吃,也會開心的合不攏嘴吧!既然如此,那她何必還要屁顛屁顛的做個沒有人領情的聖母呢!

戚艾艾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摸出一支,一張便籤,隨即在便籤上,有些落筆沉重的寫到。

“你給的買菜錢,我沒有花過,現在都還給你。最後,謝謝你的收留,珍重。”

依舊是沒有稱謂,沒有落款的一張普通便籤紙。

戚艾艾將便籤紙,錢,以及藍予溪家的鑰匙都一起放在餐桌上,嘆了口氣,拎着行禮,不準自己再留戀的走向了門口。

本以爲可以走得暢通無阻,再見面的時候,他們相互的點點頭便可以了。

不想,老天到底想要安排的是怎樣的景象,終是無人知曉。

就在戚艾艾拉開鐵門的那一刻,便撞上了拿着鑰匙正要開門的藍予溪,當然還有那位與他形影不離的依沫妹妹。

這一次,那位平時一見到她,就一臉無害的叫她“表姐”的小丫頭,只是一臉堤防的看着她,一言不發。

也是,既然藍予溪已經厭惡她了,尹依沫自然就沒有必要再在藍予溪的面前對戚艾艾示好了。

三人在門前對視良久,都沒有說一句話,最後,還是藍予溪最先挪動了腳步,繞過戚艾艾,走進了門去,仿若沒看到她手上的行禮一般。

而藍予溪都進去了,依沫自然也就不需要再與戚艾艾在這大眼瞪小眼了,隨即便也跟了進去。

一時之間,仍未關起的門前,便只剩下了戚艾艾一個人,戚艾艾嘴角頓時彎起了一抹苦笑,在心裡默默的呢喃道:“是該散場的時候了。”

隨即,戚艾艾瀟灑的走出了門去,將門輕輕的關上,亦如她想安靜的離開一樣……

客廳裡的藍予溪直到聽見了關門的聲音,才站起身來,走向了餐廳。

當藍予溪看到餐桌上的錢和便籤時,眉宇不自覺的便皺了起來,心更是莫名的慌亂了起來。

快走幾步,來到餐桌前,藍予溪一把抓起靜靜的躺在餐桌上的便籤紙,當紙上的字躍於眼底之時,他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頓時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嗎?他在門口看到她的時候,他還以爲,她只是去酒吧上班。

可是,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自己不就是在等着她自己主動離開嗎?

只是,她還真是走的決絕,搬的迅速啊!

那,是誰給她提供的新居呢?是霍睿嗎?

不管怎樣,他收留了這個女人這麼久,她都不該不說一句再見就離開的。

對,他要是追她,追上她的時候,問問這個沒有心肝的女人,這三個多月的相處,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了?她既然那麼愛錢,又何必把這一千多的人民幣還給他?

想到這,藍予溪不顧站在餐廳中望着她的尹依沫,拔腿就向門外奔去。

尹依沫站在原處,一動未動,就連想喊藍予溪一聲,都在動了幾下嘴脣後,仍舊一個音節都未發出。

人總是在離別的時候,最能認清自己的心裡到底有多麼的在乎,而藍予溪,她心心念唸的藍老師,即使在面對那個女人對他的傷害之時,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追了出去。

她真的覺得,自己的立場很可笑,她要怎麼去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一心的驅逐,最終卻讓藍予溪變得更加的在乎了。如果,他們之間可以邁過這一關,那麼,怕是就再也沒有她立足的地方了。

尹依沫驚恐的睜大眼睛,渾身不停的發着顫,一雙無神的大眼,最後緩緩的被淚水瀰漫,已經看不清了前方的路。

而帶着滿心的希望追出去的藍予溪,此時正在樓下,望着已經沒有了戚艾艾身影的遠處,暗自失神。

難道,真的連說句再見的機會都不肯給他了嗎?

等藍予溪再次回到家裡的時候,尹依沫已經掛上了一張笑臉,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看着電視。

她知道,在戚艾艾剛剛離開的時候,她不能再在藍予溪的面前又哭又鬧的了,這樣只會將他越推越遠的。

既然,戚艾艾已經離開了,那麼她便有大把的時間陪在藍予溪身邊,從新的來爭取他的愛了。

而本來就不喜歡與女人接觸的藍予溪,想必經歷了戚艾艾的事情之後,便會更難有女人能走入他的心裡了吧!這樣,她是不是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藍老師,我幫你放洗澡水,你早點休息吧!”尹依沫聽到門聲後,便馬上迎了過來,淡笑着說道。

“不用了,你先洗吧!我有點餓了,想先吃點飯,晚點還要出去見個朋友。”藍予溪的臉色雖然是溫淡,但是言語裡已經透着那麼股子不耐煩了。

他並不是責怪尹依沫什麼,只是這個時候,他真的好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尹依沫聽着藍予溪這有些不耐煩的口氣,頓時就酸了鼻子,她連忙轉過身去,不想讓藍予溪看到她那*了淚水的雙眸。

他們纔剛吃過飯回來,他就餓了嗎?是因爲裡邊擺着的飯菜是戚艾艾爲他做的最後一餐嗎?

“好,那我先去洗了。”尹依沫聲音有些哽咽的說完後,便直接快步進了浴室。

直到,將浴室的門關上時,她才允許眼中的淚水落下,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怕他聽到她哭,會更加的心煩。

浴室裡的尹依沫對未來的情感充滿了不確定的希望,而餐廳裡的藍予溪則是對未來的情感已經不再抱有了任何的希望。

他看不懂戚艾艾,她都有了霍睿那樣的靠山了,又何必來威脅依沫?

難道,一向自命聰明的她,就沒有想過,尹家會不會給這筆錢嗎?

想到這,藍予溪本就皺着的眉頭,不禁皺得更緊了幾分。

她就算是想要威脅依沫,也該開個小一點的數字才實際啊!畢竟,一百萬這個數字太大,一般人都不可能任憑她拿出這樣的一個理由威脅,就乖乖的給她錢啊!

大不了,還可以賣掉房子,直接搬家。

而且,她不是不知道依沫還只是個大學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錢,想籌錢必定要經過她的父母,試問哪家的父母會爲了這事不關己的事而拿出一百萬來?

他的大腦中猛的竄出一句話來,“我當時只是因爲一時賭氣,才說了那樣的話,根本就沒有想過真的要依沫的錢。”

藍予溪頓覺自己全身的神經都已經繃緊了起來,然後不住的顫抖着,再然後耳邊便是戚艾艾最後對着他的背影呢喃着:“你不信嗎?”

事實到底是怎麼樣?她說的話,他可以信嗎?既然,她揚言要讓他身敗名裂,那爲什麼還要這麼快就搬走?

拿着鑰匙,打開門來給記者拍照,不是更有說服力嗎?

藍予溪將一旁那串原本屬於戚艾艾的鑰匙拿起來,狠狠的攥在手中,任憑鑰匙的菱角嵌入他的手心裡,他也不曾鬆一下手。

他在懲罰自己,他恨自己爲什麼那麼衝動的不聽她解釋。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她就是那樣喜歡口無遮攔的性格嗎?

也許,那真的只是一句賭氣的話,只不過依沫當真了,纔會沒有聽出她話裡的真正含義。

對,一定是這樣的!

藍予溪擡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離酒吧開業還有一個小時,他要去酒吧,去見她,然後,再給她一次解釋的機會。

一切相通後,藍予溪拿着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桌子上的菜,而平日裡熟悉的味道,今日的他卻已經食不知味了。

他的整顆心都在激動的跳動着。忽而喜悅,忽而擔心,他是真的怕在他給她機會解釋的時候,她已經不削於這個機會了。

畢竟,當時他那般的衝動,狂暴的絲毫不給她機會說話。

藍予溪吃過了飯,又將那些吃剩的菜都放入冰箱後,纔回到了客廳,一分一秒的捱着時間過,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小時是這麼長的時間。

這時,浴室的門拉了開來,剛洗完澡後,一身清爽的尹依沫走了出來。

她手裡拿着一條毛巾,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走到藍予溪的身邊坐下。

“藍老師,用我幫你放水洗澡嗎?”尹依沫手上的動作不停,歪着頭望着藍予溪問道。

如果,此時可以把尹依沫臉上那些紅疙瘩忽略了,只看那一雙靈動的眸子,眼前的人兒歪着頭擦着秀髮的時候還是很迷人的。

不過,很可惜,此時的藍予溪,既不覺得尹依沫臉上的紅疙瘩難看,亦不覺得尹依沫那雙正對他放着電的眸子迷人。

“不用了。”藍予溪沒有轉頭,仍舊看着電視的屏幕,可那看似專注的眼神在電視上卻根本沒有聚點。

“哦。”依沫失落的輕應一聲,便又徑自的擦起了頭髮。直到頭髮幹得差不多了,她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靜靜的坐在藍予溪身邊,陪他看着電視。

“早點睡吧!”仍舊看着電視機的藍予溪突然溫和的出聲說道。

“好。”尹依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她最初的時候,本想說:“我不困,再陪你看會兒。”之類的話的,可是,看着藍予溪有些冷漠的側臉,這樣的話,他終是沒能說出口。

算了,給他些時間和空間來接受戚艾艾已經離開了的事實吧!

尹依沫從容的站起身,便向戚艾艾原來的臥室走去。

藍予溪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尹依沫走的方向,立刻轉過了頭去,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依沫,去我的臥室睡。”

尹依沫的脊背頓時一僵,蹲下了腳步,緩慢的轉過頭來,表情尷尬的問道:“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你不是一直都睡我的臥室嗎?”藍予溪答得雖然也是有些不自然,卻也是理所當然。

“那你呢?睡哪?”尹依沫問得有些苦澀。

難道,他想要睡戚艾艾睡過的房間,來懷念她的味道嘛?

“我睡客廳。”藍予溪這一次答的很迅速,很自然。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睡戚艾艾的房間,他想她也是不喜歡別人隨意睡她的牀吧!

而藍予溪這樣的回答,更加讓尹依沫覺得好笑。

明明就有空着的房間,卻非要睡客廳,他就那麼在乎她嗎?在乎到,她人走了,房間卻依舊要爲她留着。

尹依沫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進了藍予溪的房間。

她以臉上過敏,不想讓父母看見爲由,硬要住進他的家裡,她最終如願以償的趕走了戚艾艾,可是,她又得到了什麼?

如果,這是一場比賽,那麼她真的是最後的贏家嗎?可是,她又贏得了什麼?

她終是明白了,其實,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結局。只不過,即使是如此,她也不會退出的……

她與藍予溪認識在先,戚艾艾纔是那個入侵者,該退出的是她。

“嘭……”一聲關門聲響起,尹依沫知道一定是藍予溪出去了。

這麼晚了,他會去哪?是出去散心,還是出去尋她了?

尹依沫擡手看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嘴角便勾起了一抹苦笑,“是酒吧開業的時間了吧!”

離開家後的藍予溪這一路走得並不快,而且越是臨近酒吧,他的心裡便越是得不到安寧。

他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縱使是他的錯,他也不想戚艾艾當成衆人的面奚落他啊!而且,今晚秦晗奕夫妻還約了他在那裡見面,要是被他們撞個正着,他豈不是什麼臉都丟光了?

想到這,已經到了酒吧附近的藍予溪便又立刻停下了腳步,從褲袋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還是給戚艾艾打個電話,約她出來說,安全些。

藍予溪修長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熟練的按下戚艾艾的手機號,然後,放在耳邊,緊張的等待着戚艾艾的答覆響起。

只是,一直到電話裡傳來了機械的女聲,藍予溪也沒能聽到戚艾艾的聲音。他不信邪的又撥了第二次,第三次,最終結果都只是聽到那機械的女聲不厭其煩的重複着。

本就惴惴不安的藍予溪,此時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的,在心裡不停的猜測着,戚艾艾是不是因爲太恨他了,所以纔不接他電話的。

在酒吧未開始營業之前,酒吧的休息室中此時就已經坐着一男一女了。

而女人是酒吧的老闆老闆娘,男人則是霍睿。

酒吧老闆娘將一杯酒遞給霍睿,然後自己在霍睿的對面坐下。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老闆娘雖然已經瞭然了霍睿的心事,卻還是把這句話當成了開場白說了出來。

“等酒吧開業後,我怕附近記者太多,容易被發現。”霍睿輕啜一口酒,面上雖然是雲淡風輕,但是話語裡的苦澀卻還是讓人無法忽視的。

老闆娘搖頭失笑,挪揄着霍睿說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那位天天見報的花蝴蝶也怕見報了?”

霍睿並不介意老闆娘的調倪,仍舊一派認真的說道:“若是再見報,怕是會將艾艾推得更遠。”

他現在真有一種悔不當初的感覺啊!如果,他當時不存有私心的沒有攔下那些記者,又這麼會遭遇今天這樣的場面。這還真是個現世報啊!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老闆娘收起原本那挪揄的笑,一本正經的問道。

“不知道。”霍睿略顯無力的搖搖頭。

“那你可要儘快想辦法讓艾艾摒除因爲這次事件而在心裡對你產生的隔閡,我也只能幫你留住她幾天而已。”老闆娘的言語上有些無可奈何,又有些看透了的淡然。

“嗯。”霍睿點點頭,“我今晚來,也是爲了能和她好好談談。”

“不過,你也不用太消極了,這件事出來後,對你來說也不是全無好處的。”酒吧老闆娘半真半假的打着趣。

“老闆娘,你就別拿我打趣了。”霍睿看了一眼酒吧老闆娘那半真半假的表情後,猛的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鬱悶的要命的低着頭看着酒杯。

“霍少,如果我告訴你,艾艾已經搬出了那個你很忌憚的藍予溪家裡,你還會覺得老闆娘在打趣你嗎?”酒吧老闆娘也不去計較霍睿的一張臭臉,徑自說道。

“真的?”剛剛還一臉鬱悶的霍睿,驚訝不已的擡起頭來望向酒吧老闆娘。

“嗯。真的。”酒吧老闆娘肯定的點了點頭,在看到霍睿認識一臉迷惑的時候,才又接着解釋道:“剛剛她給我打電話說,要晚一會兒來酒吧,要去買些日用品。”

“真是好事啊!”霍睿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今天的第一抹笑意。

在戚艾艾執意要離開格林大酒店的時候,霍睿真的怕他和戚艾艾的見面機會減少了,也就變相的等於給她和藍予溪製造了更充分的機會。沒想到這就搬出來了,還真是好事啊!

“開業的時間到了,我先出去忙了,如果一會兒艾艾來了,我會讓她進來找你的。”酒吧老闆娘話還未落,人已經起身了。

這個時候,霍睿最需要的是獨立的時間和空間來思考,而是盲目的接受別人的建議。

霍睿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看似一副沒有什麼的樣子。實際上捏着酒杯的手卻已經收緊,收緊,再收緊了。

就連指節都泛起了青白,可見他心裡此時隱忍着多大的恨。

酒吧老闆娘最後看了一眼這樣的霍睿,不禁在心中唏噓,好好的兩父子不做,怎麼會走到今天這種田地。

酒吧老闆娘如每日一樣,先開了店門,然後便回到吧檯裡開始忙碌起來。

陸陸續續的開始有客人上門,酒吧老闆娘只是按着服務員的要求將酒從吧檯裡遞給服務員。便開始忙着自己手裡的活,並沒有注意形形色色的客人。

等手裡的活告一段落,酒吧老闆娘才發現離自己不遠處的吧檯邊坐着一個眼熟的男人,她細一看,這不是藍予溪嗎?

而這時,戚艾艾也走進了酒吧!隨即,便見坐在吧檯邊喝酒的藍予溪迎了上去。

藍予溪擋在戚艾艾身前半晌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只是滿眸糾結的望着戚艾艾。

戚艾艾與藍予溪對視着。她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眼神,她想靠此來洞悉他此刻的心情。

他爲什麼會來?他不是很恨她嗎?

“來喝酒嗎?”過了良久,最終還是戚艾艾先開的口。

戚艾艾在心裡和自己說,跟一個小孩子,自己叫什麼勁啊!

“來找你。”藍予溪答的爽朗,幾乎毫不猶豫。

戚艾艾只覺頓時心口微微一窒,心裡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便蔓延了開來。

“我們談談,好嗎?”藍予溪戚艾艾不說話,便急切的又開口問道。

緩過神來的戚艾艾,頓覺自己聽到的是個笑話,眼前的男人在今天白天的時候,還口口聲聲的質疑着她的人品,此刻這又算什麼?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戚艾艾賭氣的扔下一句話,便想繞過藍予溪離開。

誰知道,戚艾艾才一走到藍予溪的身側,就被藍予溪一把拉住了胳膊。

“不想在這裡和我拉拉扯扯的被人笑話,就和我談談。”藍予溪偏過頭來看着戚艾艾,一臉的不容置疑。

“你……”戚艾艾倒抽一口涼氣,肺都要被藍予溪給氣炸了。

只是,那滾滾的怒氣背後,爲何還會隱隱的有着一絲期待呢?

不過,不管怎樣,很顯然的,藍予溪這招對戚艾艾很有效。

戚艾艾最終在憤憤的瞪了藍予溪一眼後,還是乖乖的走在藍予溪前面的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

藍予溪看着戚艾艾氣沖沖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也跟了過去。

而在暗處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霍睿此時已經捏緊的拳頭,臉色鐵青了。

戚艾艾和藍予溪坐在角落裡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戚艾艾也沒有弄明白藍予溪要跟她從何談起。而藍予溪起初還能沉住氣的跟戚艾艾對視,漸漸的,便心虛的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

戚艾艾抿了抿脣,看着藍予溪閃躲的眼神,兩條好看的眉都不自覺的糾結在了一起。

戚艾艾無力的在心裡嘆了口氣,隨即便站起身來,“你慢慢坐,我去工作了。”

“戚艾艾,別走。”藍予溪本來有些閃躲的視線突然間溢滿了懇求,讓剛欲邁開腳步的戚艾艾不禁心神一顫的停下了腳步。

“哎……”戚艾艾又是一聲嘆息,只不過這次嘆息出了聲音。然後,人又坐回了椅子上,很是無奈的對藍予溪低吼道:“藍予溪,男子漢大丈夫,有話就快說,彆扭扭捏捏的。”

藍予溪靜默着,組織了很久語言,才迎上戚艾艾的目光,問道:“爲什麼要和依沫說,給你一百萬你才肯離開?”

“呵!”本來還滿懷期待的戚艾艾聽到藍予溪這個問題,當即冷笑出聲。

藍予溪的臉色沉了沉,被戚艾艾的冷笑嘲諷得有些無地自容。真想當場就拂袖而去,卻又在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時,而努力的壓下了滿心的尷尬和難堪。

“爲什麼要和依沫說,給你一百萬你才肯離開?”藍予溪執着的又問了一遍,只是,這一次的語氣比上一次更堅定了幾分,好似在告訴戚艾艾,你若是不回答我,我就永不罷休。

“依沫不是都告訴你原因了嗎?你不是也相信了嗎?何必還來問我。”戚艾艾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有些賭氣的說道。

“可是,我想親口聽你再說一次。”藍予溪無比認真的看着戚艾艾,就好似他在等待的是什麼重要的誓言一樣。

戚艾艾本來承載着怒氣的眸子漸漸的驚訝稀釋,她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才幾個小時的時間,藍予溪就好像相信她了似的。

“我能和你說的,白天的時候,也都說過了。”戚艾艾別過頭,不看藍予溪那真切的眸子,她怕自己看了就會心軟,然後沒有骨氣的像白天的時候一樣,拼了命的想要和他解釋,換來的確是他無情的背影。

藍予溪的耳邊再次響起了戚艾艾白天的時候在他面前說的那句話,“我當時只是因爲一時賭氣,才說了那樣的話,根本就沒有想過真的要依沫的錢。”

“真的只是一時賭氣嗎?”藍予溪問的有些不確定。

不是他不願意相信戚艾艾,只是,沒有真正的觸摸到真相的時候,誰又能真的敢太過於的篤定呢!

而往往也是越是期待,便會越在乎答案,也越是怕答案與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這一切與信任無關。

戚艾艾的神情明顯的一愣,好半晌都沒能從藍予溪的問題中緩過來。而之前別過去的頭此時也已經轉了過來,一雙清澈的眸子滿是不解的直直的望着藍予溪,甚至還有星星點點的希翼留在裡邊閃閃發亮。

“如果我說是,你信嗎?”這一次,戚艾艾不是賭氣的反問,而是極其認真的問道。

“我信。”藍予溪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聲音雖然不大,卻又偏偏透着那麼一股子讓人不容置疑的堅定。而當藍予溪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完這兩個字的時候,頓覺鬆了一口氣的輕鬆開來。

不管,戚艾艾是不是還是怪他,至少他還有機會親口告訴她,他是信她的就夠了。

戚艾艾的眼中一瞬間便有了溼熱,她不知道自己的激動是源於沉冤得雪,還是對於她來說,他的信任真的很重要。

她別過臉去,微微將頭昂起,想借此讓那溼熱永遠的留在自己的眼中,不讓藍予溪看見。

“爲什麼?”而激動過後,戚艾艾問得卻是過分的鎮定和冷漠。

雖然戚艾艾的冷淡讓藍予溪的心裡沒有底,也微微的有些失望了,但是他卻還是很認真的答了她,“因爲你開了一個得不到的數字。”

“那是因爲我貪心的覺得尹依沫那樣好的家世應該能拿出來一百萬。”戚艾艾的口氣依舊是冷冷的,讓人絲毫辯不出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既然那麼貪心,爲什麼還要留下那一千多塊?欲擒故縱嗎?”藍予溪的聲線陡然變冷,不再似之前那般溫淡和愧疚。

而藍予溪的轉變大大的出乎了戚艾艾的預料,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前一刻還很有誠意的來找她要一個真相的男人,這麼快就與她怒目相向了。

只是,戚艾艾不知道,藍予溪這是在和她玩心理戰術呢!

藍予溪覺得,他若是好言好語的哀求戚艾艾迴去,戚艾艾定是連理都不願意理他,更不用說是跟他解釋了。

怕是也只有激起戚艾艾的不滿,然後,你一句我一句的擡槓,才能促使戚艾艾說出實情或是跟他回家了吧!

“小財不出,大財不入,我若是不那麼做,怎麼可能把你吸引來。”戚艾艾不服輸的開始口無遮攔的做着違心的辯論。

藍予溪的嘴角微微的彎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意,卻在戚艾艾看向他的時候,迅速的隱了下去。

“那現在把我吸引來了,你打算怎麼做?”藍予溪問得很認真,絲毫不像在開玩笑。

戚艾艾的眉頭越皺越緊,實在是沒有搞明白藍予溪這唱得是哪一齣。

她本來是想氣得藍予溪啞口無言的閉上嘴,卻怎麼都沒有想到讓人家藍予溪一臉正色的給虎得自己閉上了嘴,不知道回點什麼好了。

藍予溪見戚艾艾被他氣得悻悻的閉上了嘴,便滿意的勾了勾脣角,然後一副好脾氣的問道:“是想讓我親自來請你回家嗎?”

藍予溪本因爲戚艾艾不會太快找到住的地方,所以現在一定藉助在別人家,而他此時給了戚艾艾一個臺階下,戚艾艾就該跟他回家了。卻不想就因爲他這麼一問,所以正好給噤了聲的戚艾艾找到了話題。

戚艾艾微微一笑,笑得絕對甜美,讓藍予溪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爲戚艾艾是因爲要跟他回家了,所以在開心。

只是,這一想法沒有維持多久,戚艾艾說出來的話就已經讓他的美麗願望破滅了。

“不好意思,我已經租到房子了,即便你是親自來請我回家的,我也只能讓你失望而歸了。”戚艾艾的嘴角仍舊噙着甜蜜的笑,那幸福的表情,就好似在說,“好吧,我們一起回家。”

可惜,她說出的話卻是跟那甜蜜的笑容大大相反的。

只是,兩人你來我往的幹顧着自己的嘴上功夫能不能贏了,卻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口說的都是“回家”,而不是“回去”。

這下輪到藍予溪被戚艾艾的話給驚得瞠圓了眼睛,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了。這連一天的時間都沒有到,她就租到房子了?怎麼可能……

驚訝過後,藍予溪突然恐慌了起來,不禁在心理猜測起來,是誰這麼快給戚艾艾提供了住處?而他的大腦中第一個閃過的人影便是霍睿。

“是霍睿給你找的房子嗎?”藍予溪冰冷的語氣中,有些微微的泛酸。

而他語氣中的冰冷也不過是爲了遮掩心中的怒火和氾濫的酸意。

戚艾艾差點沒有被藍予溪的問題給問得當場氣暈,說來說去,這個男人還是覺得她和霍睿有私情啊!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而且,誰給我找的房子跟你好像沒有多大的關係吧?”戚艾艾面帶嘲諷的冷嘲回去,之前還掛在臉上的甜蜜笑意,此時已經消失得沒有一點的痕跡。

而戚艾艾也只顧着生氣了,卻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似乎特別的在乎藍予溪誤會她與霍睿之間的事情。

她和霍睿之間的關係本就有些曖昧,因此,戚艾艾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和霍睿。哪怕是聽到別人把她霍睿之間議論得很不堪,她也不會像此刻這麼氣憤。

似乎這些話只有從藍予溪的口中說出,才最爲的刺耳。

“你……”藍予溪被戚艾艾一句話惹得剛剛壓下的怒火就有上升的趨勢。只是,就在怒火即將噴口而出的時候,又被藍予溪強制性的給壓了回去。

藍予溪在心裡不停的安慰自己,“戚艾艾就是那口無遮攔的性子,我和她叫什麼勁啊!”

“我等你下班,今天先跟我回家,明天我陪你過去看看,再決定搬不搬。”剛剛壓下怒火的藍予溪,語氣有些強硬的說道。而瞪着戚艾艾的那雙眼眸更是怒火一簇一簇的往外竄,大有戚艾艾若是不答應,他就直接把戚艾艾綁回去的意思。

戚艾艾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幾下,才強制的壓下了那股想笑的衝動。

不知道爲什麼聽着藍予溪這麼獨裁的話,她不但不生氣,心裡居然還在那一刻有一股暖流劃過。

“那你在這慢慢等吧!我先去上班了。”戚艾艾邊說邊站起身來,而轉過身來,背對着藍予溪的時候,戚艾艾的嘴角已經不可自抑的彎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這一次,藍予溪沒有再攔住戚艾艾的腳步,而是望着戚艾艾的背影幸福的微笑着。

儘管,這次所謂的談話,還是跟以往的拌嘴沒有什麼區別,她亦沒有解釋什麼,他卻還是選擇了信她。

他這才明白,他來這一趟只是爲了找回她,而不是質問她什麼。

而所謂的答案是什麼似乎並不重要了,只要她還是那個他在意的戚艾艾就好。

戚艾艾帶着微笑的走到吧檯邊上,甜甜的喚了一聲,“老闆娘”。

“怎麼了?有什麼喜事嗎?”老闆娘站在吧檯裡,仔細的打量着戚艾艾的一張笑臉。

“嗯?”戚艾艾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老闆娘何來此問。

“沒事了。”酒吧老闆娘微笑着搖了搖頭,“霍少來了,在休息室,說有事想找你當面談談。”

戚艾艾微微一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哦,好。”

直到戚艾艾轉身離開了,酒吧老闆娘的一張笑臉才換成了沉重,而眼中滿滿的都是擔憂。

她該不該勸霍睿放棄呢!

很顯然,現在的戚艾艾,心裡也是有藍予溪的。

而她之所以會這麼認爲,是因爲戚艾艾臉上剛剛那璀璨的幸福笑容,她曾經在很多戀愛的女人臉上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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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戚艾艾的身影消失在酒吧的大廳裡,酒吧老闆娘才收回了視線,又開始忙起了手裡的活。

而剛要進休息室的戚艾艾,發現自己的手提包還放在剛剛的椅子上,便又折回了大廳。

誰知道,她一進酒吧大廳,就看見有一個撞了藍予溪一下,然後好像順手扔了一包什麼進藍予溪的上衣口袋裡。

戚艾艾不禁皺緊了眉頭,她雖然沒有看清那包東西是什麼,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的。

於是,她三步並兩步的,快步走向藍予溪,連聲招呼都沒有打的,就一把伸向藍予溪上衣的口袋。

而藍予溪被突然間伸入自己上衣口袋的手給嚇了一跳,防備的剛要按住戚艾艾的胳膊,卻在看清來人是戚艾艾的時候,而放下了戒備的胳膊。

戚艾艾沒有跟藍予溪解釋什麼,而是神色凝重的,一把便掏出了藍予溪上衣口袋裡的東西。

而就在掏出東西的一瞬間,戚艾艾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手裡的東西時,酒吧大門就被六七個警察給推了開來。

“誰是酒吧的老闆?”一個帶隊的男隊長在酒吧門口對着酒吧裡的人聲音洪亮的問道。

酒吧老闆娘連忙從吧檯裡快步走了出來,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又不失嚴肅的說道:“我就是酒吧的老闆”。

帶隊的隊長一聽酒吧老闆娘的回答,便拿出了一張紙來遞給酒吧老闆娘,“這張是搜查令,我們接到線報說,你們酒吧有客人隨身攜帶毒品。”

酒吧老闆娘低頭看了看搜查令,又看了看一個隊長外加六個警員的陣仗,便知道這幫警察是來者不善啊!

可是,就算是隱隱的覺得不好又能怎麼樣?她又不能說不讓搜查。再說了,就算她不讓,也頂多告她一項妨礙公務罪,搜查還是要繼續的。

“好,你們隨意。”酒吧老闆娘的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但是臉色已經不是那麼的好看了。

帶隊的隊長對酒吧老闆娘點了點頭,算對她的配合表示感謝。然後,便轉過身去,對大廳裡的所有客人說道:“男人站左邊,女人站右邊。”

酒吧裡的客人雖然是很不情願,但是一看這陣仗,也只有配合的份了。

待所有的客人和服務人員都站好後,男警員和女警員才分別的開始搜查起酒吧裡男人和女人的身。

待搜查到戚艾艾的時候,戚艾艾幾乎全身都僵在了當場。

她剛剛抽出空隙已經看了手裡的東西,而那包東西想必就是這些警察口中的“毒品”吧!

她當時被嚇得本想一下子把這包藥扔到桌子底下算了,卻在看到正在和警察說話的老闆娘時,而斷了這念頭。

如果,讓警察在酒吧的桌子下邊發現了“毒品”,想必老闆娘和酒吧一定會受連累的吧!弄不好,警察都會暫時查封酒吧來調查。

就在戚艾艾發呆之際,一個女警員開口公式化的要求道:“手伸開。”

戚艾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攥着藥的手有了越攥越緊的趨勢。無亂戚艾艾的大腦下了多少回“鬆開”的命令,那隻垂在身側的拳頭都送不開。

“小姐,麻煩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立刻鬆開手。”女警員再次要求道,只是這一次已經從公式化的口氣變成了警告。

就在戚艾艾和女警員僵持着的時候,另一側檢查完男人的一個男警員走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我懷疑藏毒的人就是她。”女警員指着戚艾艾,語氣篤定的說道。

男警員的眸光閃了閃,眼裡瞬間便劃過一道不敢置信的光芒。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再次相見會是這樣的場面,如果這也算是緣分的話,那麼這算是緣分中的哪一種呢?

戚艾艾擡眼看了看剛走過來的小張,覺得這個警察很眼熟,卻一時之間,因爲太緊張了,所以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最後,戚艾艾只能是認爲人有相似了,畢竟,她纔來這個城市沒有多久,認識的人也很有限。

“小姐,麻煩你配合一下。”張鑫巖聲音溫溫和和的要求道。

本來這事,小張是不用插手的,但是,無奈他就是怕戚艾艾一個想不開再和他的同事起了衝突,再被告襲警。

雖然,他也不願意相信戚艾艾的手裡攥着的是所謂的毒品,但是,身爲一個警察該有的敏銳卻告訴他,戚艾艾現在手裡攥着的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戚艾艾聞聲再次向小張望去,便對上了一雙溫柔的眸子。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像女警那麼犀利,而是更像看着朋友一樣的友善,這讓戚艾艾莫名的就安心了些。

戚艾艾深吸一口氣,再次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才咬咬牙的緩緩的將垂在下邊的手臂拿了上來,在小張的面前一點一點的打開。

當張鑫巖看清了戚艾艾掌心裡的那十幾顆*的時候,心口微微一痛,卻仍舊無法相信那*真的是戚艾艾的。

他幾乎是對她一見鍾情,她在他心中聖潔得讓他不忍褻瀆,可是,事實卻殘酷得近乎可笑。

“咔……”冰冷的手銬迅速的扣上了戚艾艾的手腕。

“小姐,因爲你涉嫌藏毒,所以警方現在正式拘捕你。”女警員看着戚艾艾的眼神比戚艾艾胳膊上的手銬更冷上幾分,那眼神看得戚艾艾不禁都覺得自己好像真幹了什麼壞事似的。

“等一下。”正當警察要將戚艾艾帶走的時候,霍睿接到酒吧老闆娘的通知,從休息裡跑了出來。

戚艾艾聽到霍睿的聲音就好比聽到了救星的聲音一樣,本來驚慌灰暗的眸子一瞬間染上了希望。

“艾艾,怎麼回事?”霍睿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絲毫沒有將那些警察放在眼裡。

“我……我……”戚艾艾在那“我”了半天,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她總不能說是在藍予溪的衣袋裡掏出來的吧?

雖然,戚艾艾親眼看到是別人放到藍予溪的衣袋裡的,但是,這樣無憑無據的事情,她若是說出來,便也只能連累藍予溪而已。

若是他涉嫌藏毒,怕是什麼前程都不會有了吧!

算了吧,她還是自己一肩擔下吧!她就賭霍睿一定會救她了。

“……”長久的一段沉默之後,戚艾艾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話可說,然後,假裝瀟灑的邁開了腳步。

在一旁看了良久的藍予溪,總算是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連忙急切的喊道:“不是的,那毒品不是她的。”

之前他不出聲,不是因爲他窩囊,不敢出聲,只是,他一直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等到他看到了戚艾艾手裡的*,又把前後的事情串聯一遍,纔想起來,戚艾艾好像是從他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包什麼東西。

可是,他的上衣口袋裡爲什麼會有一包*?這個事實讓他驚恐不已,一時之間便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應好了。

直到警察要帶走戚艾艾了,他才恍然甦醒,連忙出聲。

他想不管那毒品怎麼在他的衣服口袋裡的,他都該先認下來,免得那些警察把戚艾艾帶走。他真的怕她一個人在拘留所裡會怕。

戚艾艾見藍予溪突然出聲,大有說出事實的意思,便急切的連忙開口否定了他的話,“是我的,這包東西是我的。”

一句話衝出了口,戚艾艾纔有時間瞪了藍予溪一眼,在心裡不停的罵他,他若是不出聲,她也不需要承認了,是不是?

她可以隨便找個藉口,就說在哪裡撿到的,或是說,別人給她的,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可是,剛纔那一秒,她見藍予溪想要承認,她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將話說了出去。

她也這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想要維護藍予溪。不需要刻意的要求和掙扎,只是潛意識裡的便想要維護他。

戚艾艾微微彎起嘴角,笑得有些苦澀,她想起剛剛女警員讓她鬆開手的時候,她還被嚇得要命的不肯鬆手。

可是,這一刻,在意識到他會有危險的時候,她居然什麼都不怕了,甚至是在平靜下來的時候,她心裡有些怕了時候,她卻仍舊沒有後悔過。

戚艾艾最後又看了藍予溪一眼,示意他讓他閉上嘴巴。然後,才轉頭向着霍睿安心的笑了笑。她信他一定會救她的!

因爲藍予溪的突然出聲,所以讓很多之前一直把目光停留在戚艾艾身上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藍予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心裡有諸多的猜疑。

“先生,你們認識?”小張走了過來,指着戚艾艾問道。

“對,我們認識,我們住在一起。”藍予溪連忙答道。

戚艾艾聽到藍予溪的回答頓時一臉的黑線,藍予溪這句話聽着怎麼就那麼的曖昧呢?

聽到霍睿的耳中,這句話就直接的變成了刺耳,要不是現在不是生事的時候,他真恨不得現在就飛藍予溪一拳頭。

而另一位與戚艾艾有着淵源的男士小張,聞聲皺了皺眉頭,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藍予溪,纔想起來,這不就是三個多月前,戚艾艾那起烏龍案件的男主角嗎?

藍予溪一看他一句話引來了這麼多各異的目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些問題,便連忙改口說道:“我是說,我是她的房東。”

“那先生,能麻煩你跟我們回去協助一下調查嗎?”小張公式化的說道。

既然各執一詞,只能兩個都一起帶走了。

戚艾艾一聽要將藍予溪帶回去錄口供,便馬上急了,生怕他一下子再承認了,那麼她的苦心就白費了。

“藍予溪,不要多管閒事。”戚艾艾一臉嫌惡的罵着藍予溪。

藍予溪的心口驀地一窒,隨即便傳來了陣陣的刺痛,痛得他的鼻子都有些泛酸了。

聽到了戚艾艾這句話,他才明白戚艾艾是怕影響他的前途,纔會一肩擔下這跟她本來沒有一點關係的罪名。

可是,那戚艾艾是怎麼知道這包藥在他的衣服口袋裡的?他又把所有的事情在腦中過了兩遍,這纔想起來,在有人撞了他一下後,戚艾艾就馬上出現了。

難道戚艾艾看到了那人把藥放到了他的衣服口袋裡?對,一定是。

可是,到底是誰要害他?

算了,還是先跟這羣警察回去,再說吧!他身爲一個男人,就算是將事實說出後,他不能脫罪,他也不能看着戚艾艾爲他擔下這些罪責。

想到這,藍予溪便不再理戚艾艾的鬼吼鬼叫,直接對小張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們回去。”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應了下來,他怕他當着戚艾艾的面說出事實來,戚艾艾又要對他鬼吼鬼叫,想一想,這個女人還真是吵啊!

一羣警察又把酒吧搜查了一遍,在確定了酒吧裡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才準備收隊。

“等一下,她是我的女朋友,也算是公衆人物了,你們這樣在未定罪之前,就這樣帶她出去曝光,嚴重的傷害了她的形象。”霍睿沉靜的出聲說完後,隨手抽出一張象徵身份的名片遞給了帶隊的隊長。

本來,以他的實力,就算是現在打個電話,救下戚艾艾都不是問題,只是,酒吧裡這麼多圍觀的人,若是直接就要他們放人,會讓別有用心的人大做文章的。

更何況酒吧的外邊現在就有記者,若不是門口站了兩個警察,不讓人進出,想必那些記者早就溜進來了。

如果,任由這些警察把戚艾艾從正門帶出去,被記者拍了照片,那麼明天報紙的頭條想必又是他們倆了吧!

戚艾艾被霍睿的話驚得瞠圓了眼睛的看着霍睿,只是,隨即瞠圓的眼眸便又慢慢的恢復了原狀,眸中帶傷的看着霍睿不曾離開,而霍睿卻只是回以她淡淡的微笑,用眼神給她溫暖,示意她安心。

戚艾艾並不笨,她也知道,這個時候酒吧門口一定會有記者的,不被拍到照片,自然是怎麼狡辯都可以,但是一但被記者拍到了照片,只怕那些記者有要大做文章了。

因此,她並不是不明白霍睿的苦心,只是,這個時候用霍睿女朋友的身份來解圍,讓她覺得有些愧對於他。

而其他聽到霍睿說這句話的人也是一愣,便不停的在心裡八卦開來了,心想着這戚艾艾的男女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亂啊!

甚至,還有人認出了,戚艾艾和霍睿就是今早轟動全城的報紙上的緋聞男女主角!

帶隊的隊長看了一眼霍睿的名片,又一臉正色的對霍睿點了點頭,纔對霍睿身邊的酒吧老闆娘說道:“老闆,麻煩你將後門打開。”

當戚艾艾經過霍睿身側的時候,霍睿聲音溫和的說道:“艾艾,別怕!”

太多的話,他當着這麼多的人面不方便說,只希望她能信他。

戚艾艾轉過頭來,看着霍睿慢慢的勾起了自己的脣角,笑得很是溫和和坦然。

那冰冷的手銬戴在手腕上,說一點都不怕那是騙人的,只是,霍睿的話讓她莫名的安心。

本來,她就覺得霍睿會救她的,而霍睿再一告訴她“別怕”,她自然也就真的不怕了。

只是,這次過後,她便又欠下了他一個人情了。

霍睿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也足以讓戚艾艾就近的人聽到了,比如說藍予溪,現在就已經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的瞪着霍睿呢!

這也不能怪藍予溪覺得憋屈啊!估計遇上這種情況,是個男人都會覺得憋屈吧!

想想看,他喜歡的女人爲了維護他,一肩擔下所有的事情,最後他喜歡的女人卻要被自己的情敵來救。

他作爲一個男人,多憋屈啊!

幾個警察帶着戚艾艾和藍予溪從後門一起回了分局,然後便將他們分開審問,當然,藍予溪最終選擇了說實話。

即使,他知道說實話的下場也許會讓他失去參加這次比賽的資格,即使他也知道,以霍睿的能力,想就出戚艾艾,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他是男人,無論如何,他怎麼都不能讓一個女人爲自己頂下所有的事情,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自己在意的女人。

不是爲了逞強,只是,作爲一個男人就必須學會承擔。

藍予溪既然說的是實話,戚艾艾說的自然就是假話了,她對審訊他的警察說:“因爲她在酒吧唱歌,所以很多人都認識她,這包藥是一個客人送的,她並不知道是毒品。”

事實上戚艾艾確實是不知道那一包藥是什麼東西,要不是這些警察說是*,她還真以爲是維生素呢!

不過,不管她說了什麼都不重要了,在霍睿的專用大律師到分局的一番交涉後,警察局便已經同意放人了。

戚艾艾被一個女警員帶到大廳的時候,霍睿已經站在了那裡等她。

她快跑幾步奔向他,他亦向着她快走幾步。

“謝謝。”戚艾艾在霍睿身前停下,滿眸的感激。

霍睿伸手撫上戚艾艾的發,眸子裡一點得到戚艾艾感謝的喜悅都沒有,而是滿滿的心疼,“艾艾,讓你受委屈了。”

戚艾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接話。

她無非就是在拘留所裡邊坐了一個小時,哪裡受過什麼委屈啊?

若是平時,她一定會罵霍睿表現得太過於的誇張,可是,這一刻,她只有滿心的溫暖。

第一次進警察局,還是因爲藏毒被抓進來的,她怎麼能不害怕?

當被警察刑訊逼供的時候,她的心中只有兩個念頭,一個是藍予溪千萬不要承認,一個便是霍睿能快點來救她。

一想起藍予溪,戚艾艾才發現藍予溪還沒有出來。

當然,這種沒有看到藍予溪的情況下,也有可能藍予溪是先走了,但是戚艾艾不相信藍予溪是這種人。

“藍予溪呢?”戚艾艾昂頭問霍睿。

霍睿溫柔的眼神微微一窒,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不知道”。

“那……”戚艾艾躊躇了片刻,嗓子裡的話,還是沒有好意思說出口。

其實,戚艾艾是想說:“那你幫我去問問好嗎?”。只是,話到嘴邊,她便又覺得這樣子麻煩霍睿對他真的有些不公平了。

她又欠了霍睿一份情,就算是仍舊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卻也不能再裝糊塗的連朋友都不跟他做了。那樣的話,她還能算是個有感情的人嗎?

就在戚艾艾爲難之際,正好看到張鑫巖從大廳裡經過,她便如看見了曙光一般,丟下霍睿,跑向了張鑫巖。

“你好。”戚艾艾攔在張鑫巖的身前。

當張鑫巖看清來人的時候,一雙沉穩的眸子立刻變得複雜了起來。

“你好。”張鑫巖客氣且生疏的說道。

“我想問一下,和我一起來的那個男的藍予溪,他現在在哪?”戚艾艾一臉憂傷的問道。

“他涉險藏毒,已經被拘留了。”小張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實情告訴給了戚艾艾。

只是,戚艾艾在他心裡的形象此時已經蒙上了一層灰……

這件案件,本來戚艾艾和藍予溪是各執一詞的,需要調查,才知道誰說的是實話的。可是,就是因爲是霍睿出馬,所以上頭便不經調查的,把這件事情的罪名扣給了另外一個當事人。

這讓一向喜歡最求真相的他,又怎能不耿耿於懷呢!特別是在聽到警局的同事議論戚艾艾是霍睿的牀伴時,他的心底便更是竄出了一簇火,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曾經會覺得這樣一個女人純淨呢!

戚艾艾一聽到警方要扣留藍予溪,情緒便馬上激動了起來,幾乎是完全不顧及形象的嘶吼着,“不是他,他沒有藏毒,你們不能拘留他。”

“小姐,是不是他,我們警方會調查的。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亦不放過一個壞人的。”小張把“壞人”兩個字咬得特別的重。

很明顯的這句話是別有用心的說給戚艾艾聽的,只可惜戚艾艾現在的情緒太過於的激動了,壓根就沒有聽明白他的警告。

“既然還沒有確定他有罪,那你們憑什麼扣留他?”戚艾艾的身體微微戰慄着,眼圈發紅,聲音顫抖着質問道。

戚艾艾知道自己的身體正不由自主的顫抖得很厲害,但是,她卻不知道她是在害怕藍予溪會出事,還是被他們冤枉了藍予溪的事情給氣的。

“艾艾,你冷靜點。”剛剛走到戚艾艾身邊的霍睿,攬住戚艾艾的肩膀,示意她別太激動了。

“你讓我怎麼冷靜?藍予溪是無辜的。”戚艾艾好像總算找到了發泄口一樣,對着霍睿張口便是大喊大叫。

霍睿微微一愣,眼中瞬間便有傷痛劃過。

他剛剛救了她,她卻一轉頭就爲了另外一個男人開口對他大喊大叫,他的心裡怎能不痛……

霍睿看着情緒激動得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絲毫不顧及自己儀態的戚艾艾,自嘲的笑了笑,纔在褲袋裡摸出了手機,播出了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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