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老太太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而是握住安小夏的手,說:“我啊只有明珠這一個孫女,只要她開心,不管是門當戶對,還是志趣相投,只要她喜歡,我就願意。”
安小夏立即趁機拍牟老太太的馬屁:“奶奶您說得對,不過我只是想到我好朋友的男朋友是律師嗎?就是上次給我做辯護律師的那個小夥子,夏天。他們律師事務所裡有好多優秀的律師,品貎兼優,也許可以介紹一兩個給明珠認識啊!”
安小夏眼都不眨一下地仔細觀察着顧明珠後舉一動,當她提到夏天的時候,顧明珠臉上明顯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見她沒有回話,安小夏又熱心地道:“怎麼?是不喜歡律師嗎?”說着,她抿脣一笑,“原來大大咧咧的明珠還有害羞的時候。”
顧明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地說了一聲:“多管閒事。”轉身便走了。
安小夏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往下撇了撇。
心裡像是吞了一噸翔一樣噁心。
這個顧明珠到底想要怎麼樣?
不是跟江氏公子相親嗎?爲什麼還要招惹夏天?
是想報復她嗎?
她心裡紛亂如麻,但臉上卻仍得裝出笑靨如花,就連顧亦澤都看出她有心思,倒是幫着她打了不少太極。
吃過午飯,安小夏便趁着顧明珠落單的時候找上她。
“明珠。”
顧明珠見是她,轉身就想走。
安小夏小跑上去,擋住她。
她有些生氣:“識相的讓開,否則我把你直接扔出去。”
安小夏看着顧明珠,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難道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被人識破嗎?”
顧明珠臉色陰沉地看着她:“做虧心事的人恐怕是你吧!”
安小夏不想跟她在有沒有做‘虧心事’這件無聊的事情上打轉。她向來喜歡開門見山:“我不知道你跟夏天之間是怎麼回事,但請你從現在開始離他遠一點。他是我好姐妹的男朋友,你要是敢動他,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顧明珠先是一陣窘迫,臉都紅了。
但馬上又強硬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不過如果我真的搶走了你好朋友的男朋友,那也只能怪你好朋友自己沒本事,連到手的男人都看不住。”她諷刺地笑了一下。
“這時候,其實你就可以教教她了,先把情敵的臉抓花,再利用情敵把自己看不順眼的家人也剷除掉,最後再一刀捅死情敵。幾個步驟,簡單又明瞭,這麼寶貴的經驗,你應該早點傳授給她的。”顧明珠話裡有話,分明就是藉着李青沫的事在諷刺她。
顧明珠還在爲李青沫的事,以及顧亦澤跟她媽媽鬧翻的事耿耿於懷。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顧明珠,我只跟你說這一次。你是堂堂顧家小姐,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別去做小三,這對誰都不好。”
“你以爲你自己又比小三高尚多少?”顧明珠諷刺地道。
“你是怎麼纏上我哥的,你敢說出來嗎?你想從我哥這
裡得到什麼,你敢講出來嗎?”
在顧明珠心底,安小夏恐怕就是一個爲了錢,爲了利益而不擇手段爬上顧亦澤牀的,不要臉的下三濫女人。
安小夏氣悶得快要吐血:“李青沫的死跟我沒有關係。”
“跟你沒關係?那爲什麼我哥要替你從中周旋?”顧明珠用看透一切的的眼神看着她。
“安小夏,我不會讓青沫白死的!”顧明珠突然朝她邁進一步,表情也變得兇狠無比。
顧明珠什麼射手,安小夏不知道,但她那一身力氣,卻是讓安小夏記憶猶新。
她忍不住就後退了一步。
顧明珠步步緊逼,兩三步就將她逼到了牆角,她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安小夏頓時難受地猛咳起來。
顧明珠漸漸加大手上力度,眼裡全是恨意,咬牙切齒地控訴:“安小夏,你爲什麼不去死!青沫哪裡得罪你了,你要害死她,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你還留在我哥哥身邊,到底想要幹什麼?”
沒一會兒,安小夏的臉就漲得通紅,她痛苦地掙扎,咳嗽。
眼前一陣陣發黑,她頭一次嚐到死亡的滋味。
她覺得自己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可她不能死!
抱住顧明珠的胳膊,她拼盡了全力,嘶啞出聲:“顧明珠,你在這裡殺了我,你哥會恨你一輩子!”
一句話如雷貫耳,瞬間激醒她。
顧明珠手一抖,就鬆開了安小夏。安小夏順着牆壁,沒倒在地上。
痛苦地蜷縮着,難受地咳嗽起來。
顧明珠氣得要發瘋,安小夏坐在地上,順了幾口氣,才艱難地站起來:“不管你信不信,李青沫不是我殺的,雖然我恨不得讓她死!”她轉身想走,但終究是停了下來,想了想,又說,“不想中了奸人的道,讓你哥哥衆叛親離,就別再這麼衝動。”
言盡於此,最終安小夏扔下一句:“你好自爲之。”走了。
顧明珠看着安小夏離開的方向,氣得雙眼發紅。
自從安小夏來了他們家之後,什麼都變了!
安小夏一回大廳就被顧亦澤逮個正着,見她面色不好,皺起眉頭:“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自然而然地就握住了她的手。
直接甩開他湊上來的手:“別碰我。”
吼完之後,她才發覺遷怒顧亦澤,他太無辜。
便又降了幾個聲調,儘量柔和地道:“沒事。”聲音卻是難得的嘶啞。
擡頭看了他一眼:“我想回家了。”聲音裡有幾分擔憂,幾分委屈,還有幾分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撒嬌。
顧亦澤自然是聽出她聲音的奇怪,但這裡是牟家,欺負她的也是自家人。
若是逼她說出來,自己是可以替她主持公道。
但她不願意說出來,就一定有她不願說出來的原因。
“好,我去問問爺爺。”
安小夏點了點頭。
他離開,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說:“爺爺晚些再回,正跟我舅公兩人下圍棋,沒空理會我們。一會兒會有牟家的司機
送他回家,我們先走吧。”
安小夏想想也好,帶爺爺一起回去,與其他一個人在家裡悶悶的,不如讓他留下來有人陪他。
回去的車上,安小夏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把跟金簡雲出四川的事情告訴他。
“過完年,警察局那邊要是沒其它事,我就要跟金簡雲去四川,你的‘顧氏集團’我在回來之前都不會去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看清歌工作能力挺強的,對你又患心,這個位置由她來做,很合適。”
顧亦澤正開着車子,聽到她這話,猛的一腳踩下剎車。
安小夏沒防備,身體便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去,她忙用手撐住前面,還好沒撞上擋風玻璃。
不過額頭撞在前面的臺子上,仍然很疼,她抱怨起來:“幹什麼呀!”
顧亦澤握着方向盤的手,捏得嚓嚓作響,指節都在泛白:“爲什麼?”
安小夏揉着額頭:“什麼爲什麼?”
“你爲什麼要跟金簡雲去四川?”
“我答應要幫他仿製出一塊完整的古玉,他找到一些線索,需要去岷山一帶了解情況。”安小夏認真地說着,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認真表情。
顧亦澤冰山一樣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微側過來的看着安小夏,眼裡滿是不屑,說:“什麼仿製古玉,他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接近你而已。你還傻傻的往他設好的陷井裡面跳。”
安小夏不是不知道金簡雲如此大費周章,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但比起應付顧亦澤來,應付金簡雲她更能自如一些。
至少她對金簡雲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
她現在太懼怕在顧亦澤了。
她愛過人,知道什麼是戀愛,所以在面對顧亦澤時,她尤其慌亂。
不想自己越陷越深,到最後得到的只是叛逆與不信任,還有充滿心機的掩藏。
她是個膽小的人,在感情的坑裡摔過一次,就再不想摔第二次。
與其同他在一起,等待無法預知的未來是幸福還是背叛,她寧願親手把這段感情的幼苗掐死在嫩芽中。
“如果我不讓你去呢?”顧亦澤緊緊握住方向盤,語氣更加冰冷刺骨。
“你可以再像上次一樣,設計我啊!反正我爺爺還在你手上呢,你要用爺爺怎麼威脅我都可以,讓我做不願意做的事也可以,順便再利用我跟金簡雲耍猴給你看也可以。”安小夏字字諷刺地說。
“你……”顧亦澤皺起眉頭,將着急藏於眼底。
“好了,顧亦澤,你現在要怎麼威脅我,你說啊,要利用我做什麼,你也說啊!”安小夏語氣越來越淡定,語氣竟盡諷刺與不屑。
“顧亦澤,我們不就是這樣的關係嗎?相互利用而已。”安小夏從來都是咄咄逼人的,她的話就像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就害在人心上。
顧亦澤護住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嚓嚓作響。
難道他在她心裡就是這樣的嗎?
想問她是不是他真的如此不堪唯利是圖不惜出賣她利用她,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比她更咄咄逼人:“安小夏,你別把我逼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