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和陸奕寒趕到精神病醫院的時候,看到許多被燒傷的精神病人由三四個警察壓在擔架上被擡上救護車,許多消防員在裡面緊張救火,若火的火焰將夜空照得猶如白天。
耳邊充滿了一聲聲痛苦的叫聲,讓外面的人聽着猶如在地獄一般!
因爲這裡面的人都是有精神病的人,怕這些受傷者趁機逃跑傷了人,外面一圈由武裝部隊圍成一個人牆,滴水不漏。
夏暖沒有想到火居然會那麼大,她以爲只是燒了幾個房間而已,卻沒有想到居然是整個精神病院都着火了。
看着那一個個被燒得面目全非的病人,像鬼魅一般可怕,讓人不由心生寒意,夏暖心裡一陣作嘔感涌起。
陸奕寒連忙將夏暖護在懷裡,不讓她再看那些病人,和警察說了幾句,走向前排陸錦鵬身邊。
“爺爺,發生了什麼事情,精神病院怎麼會突然着火?以沫出來了嗎?”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陸奕寒還是有些擔心林以沫的。
陸錦鵬臉上充滿了傷心之色,“說是一個精神病人撬開一個人的後背箱,將裡面的汽油撒得滿地都是,放火要燒死所有人,以沫在最裡面的病房,火勢太大,外面的人根本就進不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夏暖心裡一沉,真正的精神病人哪裡會有這麼好的邏輯,撬開後背箱,撒汽油放火?
就算是精神病人撒的汽油,想要將整棟樓都燃燒起來,肯定不是隻撒一個地方,肯定是撒了很多地方纔會有這樣的火勢。
中間這麼久的時間,就沒有一個醫生或護士發現嗎?
夏暖雖然心裡有很多懷疑,但也沒有說出來,這個時候陸錦鵬正是傷心的時候,如果她提出來這些懷疑,會讓陸錦鵬以爲她懷疑是林以沫故意做的,會在心裡憎惡自己的。
畢竟林以沫是他一手帶到大的,陸錦鵬始終不相信林以沫會是那麼十惡不赦的人。
陸奕寒見陸錦鵬擔心的樣子,不想讓爺爺乾着急的他道:“爺爺,我進去跟消防戰士們一起救火,看看是不是能將以沫救出來。”
夏暖拉着陸奕寒的胳膊,目光裡滿是擔心之色,“奕寒!”
救火是十分危險的事情,有多少人衝進火海就沒有再出來過,夏暖是真的害怕……
她不想她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面臨可能失去父親的危險!
陸奕寒知道夏暖在擔心什麼,目光溫柔的看着她,聲音堅定的道:“你放心,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說着在夏暖額頭上吻了一下,毅然決然的衝進火場。
隔着圍杆,夏暖看到陸奕寒走到一個消防車前,拿起一個管子將自己身上澆溼,然後加入衆多來火的人羣之中。
看着陸奕寒英勇挺拔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眼前,夏暖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麼驚慌害怕過,那種即將要失去的感覺,像是有人拿刀子在捅心臟一般疼痛。
陸奕寒,你千萬不能出事!
陸奕寒,你一定要活着出來!
陸奕寒,你知道的,我和孩子都在等着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夏暖在心裡不停的向上天祈禱,祈求大火快點被來,所有人都平安無事。
就在夏暖焦急等待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陸曉龍一把拉住夏暖的胳膊,臉色滿是擔心害怕的問:“以沫出來了沒有?有沒有看到以沫?”
陸曉龍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和滿臉的緊張之色,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夏暖顫抖着聲音道:“還沒有出來,奕寒已經進去救她了。”
陸曉龍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精芒,隨即顫抖的道:“我也要去救以沫,以沫,你一定要等着我。”說着也跑了進去。
同樣像陸奕寒那樣將身上澆溼,但他卻比陸奕寒多拿了一樣,戴上氧氣機和防毒面罩是。
夏暖心裡一驚,陸奕寒剛纔進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戴氧氣機和防毒面罩,他都已經進去有好幾分鐘了,豈不是很危險?
雖然現在火勢小了很多,可是裡面的煙霧還是很大的,這讓夏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不行,她不能坐視不管!
“爺爺,我要進去拿氧氣和防毒面罩給奕寒,他什麼都沒有帶太危險了。”夏暖聲音顫抖的道。
“不行,別說你是一個孕婦,就算你沒有懷孕,女人也不能進火場這麼危險的地方。”陸錦鵬堅決的拒絕,救火不僅需要技巧,還需要大量的體力,連男人都可能抵抗不住的危險工作,更何況是一個懷孕的女人。
“可是……”
“沒有可是,奕寒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他是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不知道實戰演戲了多少次救火行動,比這危險的火場都經歷過了,你不用擔心他的專業能力。”陸錦鵬一臉嚴肅的道。
夏暖知道陸錦鵬若是不放她進去,她就是和那些武警說破天也不會放她進去,只能緊張的看着裡面,好在外面的火勢被撲來,夏暖的心也稍微放了一些下來。
※※※
陸奕寒見所有的火都撲來後,將背在身上沉重的溼棉被扔掉,開始一間房一間房的尋找,每一間房都被燒得黑漆漆一片,爲了防止有人被燒在灰燼下,陸奕寒還用鐵棍將灰燼攪了一下,確定沒有死者後離開。
所以房間都檢查完,只剩下最後一間房,就在他剛準備推開那煽門的時候,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陸奕寒,以沫終於被你害死了,這下你安心了吧?”
陸奕寒回頭,看到摘下防毒面具下陸曉龍那張充滿憤怒的臉。
“陸曉龍,這場大火與我無關,再說以沫的死還沒有確認,你怎麼就知道以沫死了?”陸奕寒冷聲道。
“我剛纔問過了,根本就沒有以沫被救的消息,你看這四周的房子都被燒成空殼,你覺得以沫若是在這裡面,能逃過一劫嗎?一定是你擔心以沫逃出去傷害夏暖,所以殘忍的放火將精神病院燒掉,沒想到你的心這麼狠,爲了一個夏暖,讓這麼多病人陪葬,陸奕寒,你就是一個劊子手。”陸曉龍恨恨的道。
見陸曉龍一心把放火的事情賴到他身上,陸奕寒不想再和他爭執,回頭將房門推開,眼前的一幕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在跟離他兩米處的地上,一具被燒得只剩一堆焦黑的骨頭排在地上,從骨頭的造型上,可以看出死者生前經歷怎樣可怕的疼痛,而在屍體的後邊,兩有一具被燒焦的骨架陸奕寒忍不住倒退幾步。
這時,一個醫生和護士走進來。
“這裡有一個死者,這裡是什麼病人住的地方?”
“醫生,這裡是林以沫和李XX,餘XX住的地方。”護士道。
聽到是林以沫住的地方,陸曉龍上前就狠狠一拳打在陸奕寒臉上,“以沫死了,你把以沫還給我。”
聽到林以沫死的消息,陸奕寒也很震驚,以至於對陸曉龍的攻擊沒有反抗,一連被陸曉龍打了幾拳。
嘴裡吐出一口鮮血!
夏暖和陸錦鵬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陸曉龍坐在陸奕寒身上不停的打,連忙上前去推陸曉龍,也許是看到自己愛的人被欺負,夏暖的力氣大的驚人,硬是一把將陸曉龍一米八的男人給拉起來推到一邊。
這時護士將人骨收集到桶裡準備出來,剛好被陸曉龍給撞倒,頓時,手中的兩個桶掉在地上,裡面的骨頭掉到了一起。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下把兩個死者的骨頭混在一起,要怎麼分是哪個人的骨頭啊,已經夠忙了,還要一個個做dna驗證。”
“奕寒,你怎麼樣?”夏暖關心的看着陸奕寒。
陸奕寒滿是菸灰的臉上滿是傷痛,聲音自責的道:“這是以沫的房間,夏暖,以沫死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以沫死,我一直把以沫當親妹妹一樣對待,我已經和爺爺商量好了,等過幾天,以沫的情況穩定下來接她回家住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這麼沒了?”說着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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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護士在撿地的白骨,夏暖心裡也不禁有些複雜。
更讓她難受的是,陸奕寒居然對林以沫的感情那麼深,還曾想過要把她接回家。
雖然她知道不該和一個死人吃醋,可是她心裡還是忍不住難受。
“也許那不是以沫呢,那些病人好多被燒得看不清本來面目,說不定等他們得到治療後,就能看到以沫了呢,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悲觀了。”夏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對林以沫她可以說是又憐又恨。
林以沫會有今天,可以說完全是她自己作出來的,如果她心態平和,過自己的日子,她依舊是那個風光無限,前途無量的大明星。
可是她卻偏不下心中的執念,一步步將她自己逼到這個絕路。
“陸奕寒,夏暖,你們少在那裡假惺惺的,要不是你們兩個,以沫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你們最好祈禱以沫沒死,否則,今生我與你們誓不兩立。”陸曉龍說着轉身離去。
陸錦鵬聽到醫生說從林以沫住的房間裡收集出來三個人的骨頭,連夜讓人到監獄裡取曹玉香的頭髮進行DNA鑑定。
回到陸家的時候,陸老夫人一臉緊張的問:“怎麼樣?以沫沒事吧?”
看得出來,陸老夫人也很擔心林以沫的安危。
陸錦鵬一臉的疲憊之色,沒有說一句話直接轉身上樓。
夏暖扶着陸老夫人,輕聲道:“這場大火導致很多人受傷嚴重,有三個人死亡,而且都是和以沫住一個房間,爺爺已經讓人連夜進行DNA鑑定,明天就會出結果。”
陸老夫人向後踉蹌了幾步,夏暖連忙去扶,“奶奶,你一定要堅強。”
陸老夫人握着夏暖的手,聲音哽咽的道:“哎,真是作孽啊!這或許就是老天對以沫的懲罰吧,這樣也好,住在全是精神病人的地方,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死了倒是一種解脫。”
相對於陸錦鵬的傷心,陸老夫人要看開得多,不過夏暖卻從陸老夫人聲音裡聽到濃濃的愛,在他們心裡,不管林以沫是誰的女兒,都是他們一手養的孫女。
雖然這場大火來得無情又猛烈,但夏暖還是覺得林以沫不可能會那麼容易死,就算明天的鑑定結果出現林以沫死亡的結果,她也不相信。
她覺得林以沫一定還活着,就猶如躲在草叢裡的獅子一般,用充滿危險而又毒辣的目光看着遠處正在吃草的獵物,只等時機一到,迅速出擊,一口咬斷獵物的脖子。
而她,就是那個獵物!
只是,現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林以沫去世的傷心之中,就連陸奕寒也是,她就算有這種懷疑,也不敢說出來,怕惹衆人的嫌棄,說她肚量太小。
※※※
自從出了星悅酒店後,蘇銘就和陸奕寧去了酒吧,因爲下定決心徹底放下夏暖,將他第一次愛的人深埋於心底,蘇銘決定做出人生之中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痛痛快快的喝一酒!
因爲從小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爲了保持健康的身體,他除了適量的練習武功,從來沒有沾過一滴酒。
所以,他放縱的結果就是陸奕寧變成了人肉背擔,費盡了吃奶的力氣,纔將蘇銘帶回家!
今天馮嫂家裡有事請假,所以家裡冷清清的,陸奕寧將蘇銘放在沙發上,開始進廚房給蘇銘燒薑湯水解酒,一邊切生薑一邊不滿的嘀咕。
“不會喝酒就少喝點啊,喝醉了還要麻煩本小姐照顧你!”
“本小姐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啊,這輩子來還債的啊,怎麼就成了你的老媽子?”
“這個蘇銘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一晚上一句話不說就光喝酒,難受是在哥哥那裡受刺激了?”
“嗯,一定是的,哥哥那麼悶騷的人,蘇銘又那麼愛嫂子,一定是被哥哥刺激到了,這個哥哥也真是的,回家找你算帳!”
意識到自己爲了別的男人要找自己哥哥算帳,陸奕寧被自己嚇了一跳,她這是怎麼了?才認識蘇銘幾天的時間,她就開始胳膊往外拐了?
他不過是給自己洗過一次衣服,好心收留自己幾天而已,自己怎麼就對他那麼好了?
蘇銘第一次喝酒,而且一連喝了好幾瓶香檳酒,香檳酒當時喝着好唱,沒有感覺,像飲料一樣,但後勁卻是十分的大,這會兒躺在沙發上難受得命,肚子裡脹脹的,一股作嘔感涌上來,他努力睜開眼睛,掙扎着往廁所間跑去。
“嘔……”將喝下去的酒吐出了大半,最後吐得直接趴在馬桶上睡着了!
端着生薑湯出來的陸奕寧一看沙發上的蘇銘不見了,嚇得一顆心臟跳到了嗓子眼,連忙將手裡的湯放在桌子,大聲叫了起來。
“蘇銘,你在哪裡?”
“蘇銘,你還活着沒有,活着給吱一聲!”
見蘇銘沒有迴應,陸奕寧就往樓上跑,臥室裡沒有,客房也沒有!
陸奕寧這下急了,難不成跑到外面去了?
想到他醉成那個樣子,要是倒在馬路上,陸奕寧就害怕不已,彷彿第一次體驗到失去的痛苦。
蘇銘,你千萬不能有事!
陸奕寧一路跑下樓,準備出去找蘇銘,卻經過洗手間的時候,聽到裡面撲通一聲。
陸奕寧連忙推開洗手門的房,看到蘇銘趴在地上,正用手揉着額頭。
頓時,陸奕寧的心放了下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蘇銘,不就是喝了幾瓶酒嘛,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給我站起來?”陸奕寧不滿的道。
“人家失戀了,就不能脆弱一下嗎?”蘇銘聲音痛苦的低吼。
失戀?陸奕寧心裡好奇,你這還沒戀呢,哪來的失戀?
陸奕寧走到蘇銘面前蹲下,“說說,你怎麼失戀了?”
“看到她過得那麼幸福,我決定放下了,你知道嗎?我喜歡了她四年,從第一次在醫院看到她,我就喜歡上了她,喜歡她乾淨明媚的笑容,喜歡她的善良包容,喜歡她的聲音,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我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因爲我患有心臟病,又是一個私生子,我怕自己活不長時間,不能給她一個幸福的生活,我怕別人說她是私生子的老婆,所以將那份愛埋藏在心裡,眼睜睜的看着她嫁給別人,後來當我得知她過得不幸福,想要去守護她時,又有一個人比我快一步出現在她身邊,看來,我和她這一生還真的是沒有緣份,所以我決定放下她,將她永遠埋在我心底,和她只做一對好朋友。”蘇銘聲音無限傷感的道。
聽着他淡淡的述途,陸奕寧卻聽出了許多的無奈和心酸,看似溫文儒雅的堅強男人背後,隱藏着太多的無奈和顧及。
“所以,你就是因爲這件事情才喝這麼多酒的嗎?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只是每個人的幸福來的不一樣,有人是先苦後甜,有人是先甜後苦,病弱的身體和出生的身份,不是我們所能控制和選擇的,但你要相信你自己,屬於你的那份幸福,一定會來到你身邊,上帝是公平的,不會遺忘你的。”陸奕寧聲音裡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在安靜的燈光下,就像一道清泉一般悅耳動聽。
良久,蘇銘都沒有反應,陸奕寧試着問:“蘇銘,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沒人回答!
陸奕寧將蘇銘的頭擡起,發現他老人家呼吸平穩的睡着了!
“…………”陸奕寧受傷了,她好不容易感性一回,這傢伙居然沒聽到,哎!
陸奕寧再一次用吃奶的力氣將蘇銘擡到沙發上,將薑湯一勺一勺的餵給蘇銘喝,也許是薑湯的味道不好喝,蘇銘喝幾口將頭擰到一邊,像孩子一樣不肯配合。
沒辦法,陸奕寧只好強制將蘇銘的頭扳過來,讓他繼續喝,像母親喂孩子一樣喂蘇銘。
蘇銘慢慢的睜開眼睛,醉眼朦朧的眼前出現一個溫柔嫺靜的臉,正認真的吹一下薑湯,然後將勺子放在他嘴前,張着嘴巴發出‘啊’的聲音,讓他喝下去。
讓陸奕寧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蘇銘突然抓住她的手,碗裡的薑湯撒了一地,她還來不及說他,就被他壓在沙發上。
“你……”她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蘇銘的吻便落了下來。
剎那間,陸奕寧忘記了反抗,腦海裡一片空白,她保留22年的初吻就這樣被一個醉鬼給奪走了?
別看蘇銘平日裡給人溫文儒雅的紳士形象,但此刻他一點也不紳士,強勢的像一頭雄獅一般,霸道火熱的吻落在陸奕寧脣上,強行撬開她的脣,與她的舌尖交纏。
陸奕寧在短暫的幾秒大腦空白之後,開始奮力反抗掙扎,但喝醉酒的蘇銘像是一塊巨石一般沉重,不管她怎麼推,怎麼反抗,他都一動不動,在他酥酥麻麻的熱吻下,也忘記了再反抗,任由蘇銘親吻她。
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到親吻的滋味,只感覺到那是她從未體驗過的一種奇妙感受,他的脣柔柔的軟軟的又帶着一點涼意,脣裡帶着香檳的清甜,讓沒有喝酒的陸奕寧似乎也有些醉意了。
雖然只是經過幾天的相處,但她並不排斥和蘇銘親吻,也不介意他的身份,更不介意他的身體是否有心臟病。
在她看來,心臟病並不是什麼大病,只要做好護理和調養工作,一樣可以活到六七十歲。
所以在蘇銘脫去她衣服的時候,她並沒有反抗。
只是心裡有些害怕,這麼快的將自己交給他,他會怎麼想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隨便?
只是,蘇銘並沒有給她考慮好的時間,陸奕寧便感覺到一抹刺痛從身下傳來,讓她一張清致靈動的小臉皺成一團,雙手不由自主的抓緊蘇銘的胳膊。
“痛……”
聽到陸奕寧喊痛,蘇銘臉上露出一抹心疼的表情,“對不起!”
陸奕寧以爲蘇銘是在心疼她,精緻俏麗的臉上露出一抹嬌羞之色,將頭轉向一邊,不敢再去看蘇銘,畢竟是第一次經人事,她心裡真的很害怕很緊張。
蘇銘低頭溫柔的親吻陸奕寧白皙而又精緻的鎖骨,身下的動作輕柔而帶着力量,聲音沙啞而憂傷,“或許只有在夢中,我才能以這樣的方式和你在一起吧,真是奇怪,這麼多年都沒有做這樣的夢,在我想要放棄你的時候,老天爺卻給了我這樣的美夢。”
幾句話,猶如魔咒一般讓陸奕寧痛徹心扉,他雖然沒有說夏暖的名字,但陸奕寧知道,他把她當作了夏暖的替身。
他覺得他是在做夢,而她,付出的卻是冰清玉潔的身體。
從小到大,陸奕寧都是驕傲的,蘇銘這幾句,對她來說絕對是恥辱的!
“蘇銘,你滾蛋……”陸奕寧說完用力去推開蘇銘。
對於蘇銘來說,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最後一場美夢,他不願意放手,所以在陸奕寧反抗的時候,死死的將陸奕寧的手握住,不讓她動彈。
“既然這是老天爺賞賜我的美夢,我絕對不會讓這個美夢這麼快結束……”平日裡溫文儒雅的蘇銘變得霸道而張狂。
在幾番掙扎反抗之後,陸奕寧難受的發現,她會不由自主的配合着他的動作,明明心裡覺得很恥辱,身體卻想要他。
也許,早在第一次她聽到他和蘇湄的對話,看到他孤獨就落寞的背影時,他就在她心裡紮了根。
否則,她也不會在第二次見面之後,死皮賴臉的住在他家裡了。
陸奕寧只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難道這就是愛一個人心痛的感覺?
罷了,如果配合他做一場美夢,可是讓他徹底忘記夏暖,她,願意做這一個替身。
陸奕寧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她所有的付出都是爲了讓她哥哥幸福,卻忘了,只有在愛一個人的時候,纔會對那個人所做的一切包容。
下了這個決心之後,陸奕寧開始享受這場奇妙之旅。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兩個人終於在疲憊中結束。
陸奕寧手指在蘇銘面前揮了幾下,甜甜的笑道:“蘇銘,美夢結束了,你要把夢裡所發生的一切都忘記,都忘記,忘記……”
蘇銘只覺得一隻極其修長又漂亮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他的眼睛便疲倦不堪的閉上。
作爲在情報科工作的特工,陸奕寧也會這種在關鍵時刻需要清除對方的記憶這樣的催眠技術,她不想在以後與蘇銘見面的時候難堪,便催眠清除了蘇銘這一晚的記憶。
讓所有的疼痛與難堪由她一個人來背,就算她喜歡蘇銘,那也要讓蘇銘愛上她以後,纔會讓他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否則,性情高傲的她,絕不會讓蘇銘知道,她曾經被他當作別人的替身。
雖然蘇銘已經被催眠睡着,但陸奕寧還是迅速穿上衣服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在開門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折回去,將薑湯碗給拿到廚房洗掉放好,在出去的時候,看到白色的沙發上一抹梅花紅。
頓時,一顆心扭曲般的疼能。
那是她從少女轉變成女人的見證!
陸奕寧將桌子上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水扔在地板下,頓時,玻璃碎了一地,她拿起一片碎玻璃將蘇銘的手指劃破,將流出鮮血的手指在沙發上摸了幾下,蓋住她少女的見證。
做這一切的時候,陸奕寧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恐怕全天下只有她一個傻女人,在被男人奪去清白之身,還怕他想起自己而掩蓋自己印跡的吧!
她真是全天下最悲哀的替身!
將現場處理滿意之後,陸奕寧連看也不敢看蘇銘一眼跑了出去。
外面下着大雨,雨水很快將陸奕寧身上的衣服打溼,她一個孤單落寞的走在馬路上,深夜的馬路上,只有偶爾的車輛飛速而過。
有人看到陸奕寧也不敢停車,畢竟在一個風大雨大的夜晚,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人走在路上,是件十分詭異的事情。
陸奕寧邊走邊笑,想起她對蘇銘說的那句話‘你還沒有戀呢,怎麼就失戀了!’
現在換作是她來體驗明明沒有戀愛,卻品嚐到了失戀的痛苦。
蘇銘,如果可以,我多想從來沒有見過你!
那樣,我還是我,還是一個無憂無慮,一心只想抓壞人的小特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