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內。
夏暖和陸奕寒看着向他們走過來戴着腳鏈和手鍊的男人,目光裡一片疼痛。
陸振輝雖然沒有受皮外傷,但卻消瘦了很多,原本高大的身材,此刻看起來卻像是一根竹竿子,皮膚臘黃,原本五十多歲的他,一下子像六十多歲的老人。
夏暖拿起電話,未語淚先落,“爸!”
陸振輝還不知道陸奕寒不是他兒子的事情,看到夏暖和陸奕寒一起來看他很是震驚。
“你,你們…你們兩個…”
夏暖知道他想問爲什麼他們兩個又在一起,但想着這裡是監獄,怕隔牆有耳不敢說出真相,而且也怕陸振輝知道陸奕寒不是他親生兒子後,受不了這麼多的打擊而病倒。
他現在是戴罪之身,那些人巴不得他生病,找一個好的理由讓他消失。
陸奕寒拿過電話,目光堅定的看着陸振輝,“爸,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我們絕對沒有做任何違背天良的事情,你相信我們,我們現在只想救你出來,爸,你和我說說當時你和恐怖份子對戰的情景,他們怎麼會誣陷你和恐怖份子勾結呢?”
聽陸奕寒這樣說,陸振輝的心放了下來,他知道陸奕寒是一個有分寸的人。
“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爸這一條老命死而無憾,你只要照顧好你爺爺和你媽媽就好了,爸就和他們耗到底,他們沒有證據就休想給我扣這麼大一個罪名,我相信總有一天國家會查清真相,還我一個清白。”陸振輝道。
陸奕寒聽着陸振輝的話心酸不已,他爸還不知道他媽媽也進了監獄,若是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堅持下來。
“爸,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家裡人,也會想辦法救你出來,今天我來見你,也是趙叔叔想的辦法,相信他一定有辦法救你出來。”
陸振輝目光一凌,身體擋着身後的攝像頭,兩個手動作副度很小的說起手語,自從知道夏暖失去聲音後,他也在工作之餘學習手語,雖然不是很熟練,但簡單的對話還是可以。
“不要相信趙元坤。”
看到陸振輝用手語,夏暖心裡很驚訝,和陸奕寒對視了一眼。
陸奕寒聲音故作輕鬆的道:“爸,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雖然我暫時還不能確定,但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老實人,你一定要小心行事。”陸振輝叮囑道。
快走出監獄,夏暖有些緊張的輕聲問:“趙元坤就在外面等我們,我們要怎麼讓他不懷疑我們,安全的離開呢?”
夏暖心情緊張極了,有一種掉進陷井裡,四面楚歌的感覺。
陸奕寒拉着夏暖的手,深邃的目光裡充滿了堅定之色,“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一會你儘量少說話,跟着我就可以。”
看着陸奕寒高大威武的身體走在她前面,夏暖突然覺得心裡安定下來,不再有緊張的感覺,跟着他一步一步走出監獄裡。
“奕寒,你爸爸怎麼樣?”趙元坤關心的問。
“謝謝趙叔叔關心,可能是裡面的伙食太差,他除了身體暴瘦之外,並沒有受到受傷,謝謝趙叔叔這麼晚了還讓我來見他一面。”陸奕寒目光含笑的看着趙元坤,目光裡滿是感激之色。
“你爸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們回去吧,明天再想辦法,對了你住在哪裡?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住。”趙元坤道。
“我已經在酒店開了房,而且行禮也都在那裡,就不打擾你和阿姨了。”陸奕寒聲音淡淡的道。
“也好,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趙元坤說着向自己的車裡走去。
“趙叔叔,爲了感謝你對我的照顧,還是我送你回去吧,讓你的司機回去休息吧!”陸奕寒一臉感激的提議。
“不用了,司機就住在我旁邊,不用麻煩奕寒你了,你路上開車小心。”趙元坤笑道。
“好吧,趙叔叔再見!”
“趙叔叔再見!”夏暖微笑道。
待趙元坤走後,陸奕寒對夏暖用手語道:“什麼都不要說,看我眼神行事。”
夏暖知道陸奕寒不說話,應該是趙元坤在車子上動了手腳,目光凝重的點點頭。
兩人坐上車,陸奕寒開着車離開,監獄在B市偏僻的郊區,車子在路上會經過一段荒無人煙的山路路段,當車子開到那段山路時,夏暖聽到一陣獠亮的吼叫聲。
接着,原本漆黑的山路邊上突然亮起無數個火把,夏暖看到一羣拿着火把的人,站在橫在馬路上的大石頭上,將路堵住。
“下車,下車……”那些拿着火把的人大聲喊着。
陸奕寒停下車,看着夏暖柔聲問:“害怕嗎?”
夏暖搖搖頭,“有你在,我就不害怕,只是這些人膽子是不是太大了,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在路上攔人,就不怕驚動警方嗎?”
陸奕寒淡淡一笑,“傻丫頭,你覺得一個能把B市所有軍官都聚集在家裡的人,在這裡還會出現警察營救嗎?”
“你是說這些人是趙元坤安排的?他應該不會這麼心急,這麼快對我們下手吧?”夏暖疑惑的道。
“一會你就知道了。”陸奕寒說着打開車門下車。
夏暖也跟着陸奕寒下車,陸奕寒身姿高傲的走到那一羣拿着火把的人面前。
“你們沒有資格和我說話,把你們老大叫出來。”陸奕寒聲音冰冷的道。
“豹哥,這小子說要見你,你不就在這裡嗎?這小子真是眼瞎了,連你氣質這麼高貴,一看就有老大氣質的人都沒有看出來。”一個舉着火把的男人笑嘻嘻的道。
“你找我幹什麼?”叫豹哥的男子冷哼道。
“我知道你們是陸振剛收買的人,陸振剛給你多少錢?我可以出三倍的價錢給你,你們把這些攔路石搬走,讓我通過,你們從此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你們不識擡舉,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陸奕寒聲音冰冷的道。
夏暖聽到陸奕寒的話,心裡滿是疑惑,不是趙元坤派的人埋伏在這裡嗎?怎麼又和陸振輝扯上關係了?
那些小弟聽到陸奕寒要給三倍的價格,一個個都心動的面面相覷。
離豹哥最近的男人一臉心動的道:“豹哥,你……”
豹哥一連在那人頭上敲了幾下,“你什麼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陸振剛,我們兄弟在這裡純粹是來劫財的,看這小娘們長得不錯,順便劫個色而已,臭小子,把你的車和女人留下,趕緊滾,否則,別怪我們兄弟心狠手辣。”
“看來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陸奕寒拳頭緊握,身上迸射出濃濃的危險之色,讓人望而生畏。
叫豹哥的男人走到前面,看着陸奕寒臉上的寒霜,眼裡閃過一抹鄙夷之色,“我倒要看看是你一個人的力氣大,還是我們這麼多兄弟的拳頭硬,兄弟們,給我上。”
就在夏暖以爲要看到陸奕寒像電影裡那般露出獵豹般的身手,一個騰空飛躍將一羣掃倒在地時,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
陸奕寒沒有反抗,直接被那些人抓住,三下五除二給綁了起來。
夏暖嘴角抽了抽,剛纔那一股嚇人的氣勢哪去了?
雖然她不知道陸奕寒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她相信,陸奕寒一定有他的打算,她只要乖乖配合就是。
只是她覺得這樣冷靜的被綁會讓人覺得可疑,在那些人要綁她的時候,她拼命的大哭並且反抗了起來。
“你們不要抓我,你們要抓就抓他,我已經和他離婚了,你們有什麼江湖恩怨都找他,不要抓我。”夏暖說着去推面前的人。
“臭娘們,居然還敢反抗,看我不打死你。”被夏暖差點推摔倒的男人一臉冰冷,舉起手就要打夏暖。
就在他的拳頭要落在夏暖臉上時,陸奕寒一腳踹在那個男人身上,站在夏暖面前,厲聲道:“我已經如你們所願,沒有反抗讓你們綁了起來,你們現在可以放了我的女人了吧?如她所說,我和她已經離婚了,你們要報仇衝我來就好了。”
“喲,死到臨頭了,還挺男人,只可惜,這不是賣東西,可以讓你討價還價,你最好讓你女人乖乖跟我們走,否則,受了傷,疼得是她。”豹哥聲音冰冷的道。
“我真是命苦啊,被你甜言蜜語哄來B市,還沒過一天,就遇到這事,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各位大哥,我可以跟你們走,但你們千萬不要打我,我真的好怕疼。”夏暖一臉害怕的道。
見夏暖楚楚可憐的模樣,男人都有憐惜弱者之心,尤其是漂亮女人的示弱,更讓他們覺得自己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只要你老實,不耍鬼主意,我們是不會爲難你的。”豹哥冷聲道。
夏暖和陸奕寒頭被蒙着黑袋子,被分別塞進一輛麪包車裡。
在晃動的車廂裡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車子才停下來。
夏暖感覺到自己被人扛起來,然後摔到一個又軟又硬的東西上面,聽到身下傳來的一聲悶聲,夏暖知道他們把她壓在陸奕寒身上,心裡莫名的一種想笑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再次被綁架,但和陸奕寒在一起,看着他雲淡風輕的模樣,夏暖就知道他們很安全,心裡一點也不緊張和害怕。
“把袋子打開!”一道陰沉的聲音傳來。
袋子鬆開後,夏暖第一反應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差一點悶死在袋子裡。
看面前這個空曠的房子,以及房間裡擺放的大型機器,和房子裡一股掩飾不住的油漆味,夏暖知道這應該是一家廢棄的化工工廠。
她環顧四周,看到一個坐在椅子上戴着獠牙面具的男人,而在他旁邊還有一個戴着鷹形面前的女人。
這時,陸奕寒也被鬆開袋子,看到戴面具的男人,聲音冰冷的道:“大伯,你想見我說一聲就可以,何必這樣勞師動衆,費盡心機,從a市追到b市呢?”
戴面具的男人聽到陸奕寒的話,戴具下的眼眸一怔,聲音冰冷的道:“你胡說什麼?我聽不懂你的話,我是龍幫的老大,你爸爸害得我兄弟損失慘重,我今天抓你來,是要用你的血來祭奠我那些兄弟的命,讓他們在九泉之下安息,等你死了,我會讓你爸也去陪你。”
“大伯,你不要裝了,雖然你的辯聲器把你的聲音掩飾的很凌厲,很可怕,但我還是從你的眼睛裡一眼就看出是你,你說你現在還戴着一個這麼難看的面具,你難道不知道人在死後的十來天裡,靈魂可以隨意回來看望家人,你就不怕曉龍哥的靈魂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感到害怕嗎?就算你要給曉龍哥報仇,我現在都已經在你面前了,我家人也都被你陷害進了監獄,你還有什麼可隱藏的?”陸奕寒一臉的雲淡風輕,並沒有一點害怕之色。
獠牙面具之下的眼睛再一次露出慌亂光芒,但聲音還是冷洌的道:“少說一點雲裡霧裡的話,我今天要你來,就是要你的命,當然,如果你想保命,我也有一道活路指給你,就看你想不想活了。”
“活,當然想活,請大伯明示。”就算面具男人不承認,陸奕寒依舊叫他一聲‘大伯’,堅定的相信面前的面具男人就是陸振剛。
“只要你把這個合同簽了,我就可以考慮饒了你和你女人一命。”面具男人聲音冰冷的道。
一個男人拿着一個合同遞在陸奕寒面前,陸奕寒和夏暖一起看地上的文件,上面寫着讓陸奕寒證明陸振輝和恐怖份子勾結的證詞。
“大伯,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怎麼可能會爲了自己活命,把自己的父親推向火坑呢?”陸奕寒聲音冰冷的道。
“你是簽字是嗎?好,你不是非常喜歡夏暖嗎?我就讓你親眼看着她是怎麼被人凌辱的,我倒要看看你是想要女人還是想保父親。”面具男人冷聲道。
夏暖聽着陸奕寒說面具男人是陸振輝,她就一直在仔細打量他們,當看到面具女人左耳朵上一個紅痣時,夏暖心裡猛得一驚,她記得在趙元坤家宴時,看到趙元坤妻子右耳朵上的紅痣,還很驚訝,居然有人在耳朵上長着紅痣。
“你們不要再裝了,你就是陸振剛,而坐在你旁邊的女人是你的妻子徐氏,你妻子徐氏和趙元坤的妻子是親姐妹,是你們兩個聯手陷害我爸爸的,陸振剛,我勸你在事情沒有鬧大之前,就此收手,否則,你和趙元坤兩人將受到法律的制裁。”夏暖目光凌厲的道。
“你胡說什麼?什麼趙元坤,我不認識他。”戴鷹形面具的女人聲音有些驚慌。
“徐氏,你不要再裝了,我知道陸曉龍的死讓你們很傷心,可以你有沒有想過,陸曉龍爲什麼會死?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深愛着林以沫,沒有林以沫,他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意義,是他自己自殺的,沒有人逼他,可是你們卻爲了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費盡心機的爲陸曉龍報仇,你有沒有想過陸曉龍泉下有知,也許一點也不想讓你們爲他報仇?我知道你們活到這個年紀,也不再害怕生死,可是你們不爲自己着想,難道也不爲陸曉依着想嗎?陸曉依在裡面表現不錯,減了一年刑,還有一年就出來,難道你想讓她一出來就面對家破人亡的悲劇嗎?”夏暖看着面具女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直達她的心窩。
面具女人眼裡含着淚,一把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下來。
“沒錯,的確是我們。”徐氏聲音顫抖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振剛,我早就和你說過讓你不要再報仇了,曉龍是自殺,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不只有曉龍一個兒子,我們還有曉依,就此放手吧,我們放了奕寒,相信他一定不會和我們追究的。”
“大伯母說的沒錯,大伯只要你現在放手,不再爲難我爸,我們不但不會爲難你,而且還可以把陸氏集團給你,你不是一直想要當陸氏集團的董事長嗎?我可以滿足你的所有要求。”陸奕寒目光認真的道。
見徐氏把面具摘下來,陸振剛知道沒有再隱瞞的必要,摘下臉上的獠牙面具,目光猙獰的看着陸奕寒。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把我當三歲孩子騙是不是?現在的陸氏集團就是一個爛攤子,我要是收了陸氏集團,一輩子也還不起欠銀行的債務,我纔不會要一個爛殼子。”
夏暖連忙道:“大伯,陸氏集團不是一個空殼子,錢都在我身上,只要你能放棄心中的仇恨,我願意把錢給你,讓我們兩家各自安好。”
陸振剛臉上露出一抹猶豫之色,就在夏暖覺得有希望之時,一個身影從裡面衝了出來。
“大哥,你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上他們的當,我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元坤。
“趙叔叔,果然是你,是你陷害我爸,爲什麼?我爸對你那麼好,一直把你當親兄弟一樣看待,你怎麼能背叛他?”陸奕寒目光失望的道。
趙元坤有些不敢去看陸奕寒的目光,看着陸振剛道:“哥,我走到這個地步,都是因爲你,要不是爲了幫你給曉龍報仇,我會知法犯法去陷害陸振輝嗎?眼看着我們就要成功,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反悔?否則,不光是我被割職接受調查,你和黑道勾結,害死那麼多戰士,你也會被判死刑,現在抓住了陸奕寒,只要他簽了字,就可以定陸振輝的罪,我們已經成功了,你千萬不要被他們的好話迷惑。”
“妹夫,你不要逼你姐夫,夏暖說的對,我們只想着給曉龍報仇,卻忘了曉依,曉依明年就可以出獄了,我不能讓他一出獄就沒有了家人。”徐氏道。
“姐,你把我利用完了,就想收手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我暗中陷害陸振輝,讓軍隊死傷那麼多戰士,我一定會被判死刑,你們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所以陸奕寒他必須要簽字。”趙元坤說着從懷裡拿出一把槍對着夏暖的頭,目光清冷的看着陸奕寒,“你籤不簽字?你若是不簽字,我立刻就殺了你最心愛的女人。”
“趙叔,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隱藏的這麼深,你和大伯是連襟兄弟的事情,我們居然一直不知道,這些年我爸在軍隊履遭小人舉報,背後之人是不是你?”陸奕寒目光冰冷的看着趙元坤。
趙元坤被陸奕寒冰冷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是又怎樣?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你爸的光芒之下活着,我早就夠了,所以在得知你爸和陸振剛是堂兄弟時,我並沒有把這個事情說出來,爲的就是讓你爸放鬆警惕,我們兩個連手可以扳倒你爸,每次都被你這小子阻擋,如果沒有你在一旁給你爸出謀策劃,這些年平步青雲的人就是我,少廢話,趕快簽字,否則我一槍殺了她。”
趙元坤的話剛落音,就聽到他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手中的槍應聲落地。
只見原本被綁着的陸奕寒突然跳了起來,迅速將地上的手槍撿了起來。
夏暖回頭,看到趙露兒手裡拿着黑色的小巧手槍,目光疼痛而又失望的站在那裡。
緊接着,在衆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一羣警察衝了進來,將倒在地上的趙元坤制服。
短短的時間內,場面一下子反轉過來。
趙元坤不敢相信的看着趙露兒,聲音傷心的道:“露兒,你,你,你居然傷害你爸爸?你還是不是我女兒?”
趙露兒眼淚落了下來,清秀白皙的臉上滿是傷心的道:“爸,你常教我要做一個充滿正義正直的人,不貪不驕不躁,腳踏實地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才能對得起軍裝上的勳章,從小到大,我一直以你爲榜樣,我一直以爲你是善良正直的軍人,直到前幾天,我才知道你心裡對陸叔叔有意見,知道這麼多年你的平步青雲是姨父在背後動用大量的錢財幫你收買人心,才知道陸叔叔這次入獄也是你和姨父做的,這幾天我無數次的用言語提醒你,讓你回頭是岸,可是你一直不肯回頭,我是一名黨員,在罪惡面前,不論親疏,我只站在正義的這一邊,爸,你放心,作爲你的女兒,我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爲你辯護,讓你爭取早日出來。”
聽着趙露兒充滿正義而又大氣凜然的話,夏暖心裡爲趙露兒擁有這樣的大情操感到無比敬佩。
在正義面前,大義滅親這樣的情操沒有幾個人能做到,而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看起來單純瘦弱的小女生卻做到了。
這讓夏暖覺得這個小女生以後絕非是池中之物。
聽着趙露兒的話,趙元坤愧疚不已,不敢去看女兒那單純的目光。
“其實這些年,爸過得一點也不幸福,可是爸有把柄在你姨父手裡,若是不聽他的話,他就把賄賂官員的事舉報出來,爸就會坐牢,爸不想坐牢,只能違心的往下走,現在好了,爸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了,露兒,你不要救爸爸,因爲爸爸的貪心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戰士,爸萬死不能賠罪。”趙元坤一臉的追悔莫及。
夏暖看着趙露兒傷心難過的模樣,剛想要安慰她,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陸老先生,非常感謝你的舉報,讓我們抓獲破解了陸振輝的冤案,我們警方對你表達忠心的感謝。”
夏暖回頭看到一個身穿黑色大衣,圍着白着圍巾的人在一個身穿長官制服的男人陪同下走了進來,那風衣隨風搖晃的畫面,竟有一種上海灘許文強出場時的氣勢和威嚴。
居然是陸霸天!
難道這一路以來陸奕寒一點也沒有害怕和驚慌之色,原來陸霸天一直在暗中跟着他們。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管怎麼說,陸振輝都是我陸霸天孫子的養父,他養育奕寒這麼多年,他遇到事,我應當幫忙。”陸霸天絲毫不被眼前的陣勢所影響,談笑風聲。
陸振剛聽到陸霸天的話,瞪大眼睛看着陸霸天,“你說什麼?你說陸奕寒是你的孫子?你叫陸霸天?你就是康城四大家族之首的陸霸天?”
“沒錯,就是我!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動我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陸霸天中氣十足,聲音威嚴而又冰冷的道。
陸振剛大聲笑了起來,他和陸振輝爭了一輩子,在看到警察衝進來時,他以爲他輸了,卻又聽到陸奕寒根本就不是陸振輝兒子的事情。
“哈哈,我沒有輸,我沒有輸,陸振輝,你不是一生不可一世嗎?你萬萬沒有想到你那溫婉賢惠的老婆會給你戴綠帽子吧?哈哈……”若大的廢棄工廠內,充滿了陸振剛的笑聲。
“大伯,你錯了,我雖然不是爸的親兒子,但我媽也沒有背叛我爸,我是我媽媽的妹妹胡夢潔生的孩子,所以你永遠也沒有贏過他。”陸奕寒聲音淡淡的道,經歷這麼多,看着這些人爲了所謂的一口氣爭來鬥去,陸奕寒感覺到很累,只想等這一切都結束後,帶着妻兒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陸振剛滿臉震驚的看着陸奕寒,聲音顫抖的道:“怎麼會這樣?我輸了?不可以,不可能……”
徐氏看着着了魔一般的丈夫,‘啪’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陸振剛臉上,目光痛恨的道:“別再發瘋了,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放下心中的執念和慾念,你偏不聽,一輩子非要和陸振輝鬥個你死我活,現在好了,我們都要坐牢了,你滿意了吧?”說着不看陸振剛,對身邊的警察道:“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只求你們能從輕發落。”說完就走。
陸振剛見徐氏離開,內心有一種深深的無助感和被人遺棄的孤獨感。
“老婆,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陸振剛滿臉害怕之色的去追徐氏。
就這樣,夏暖原本做好了要經歷一場血雨腥風才能結束的戰鬥,就因爲陸霸天的出現而云淡風輕的結束了。
所有的警察離開,若大的廢棄工廠裡只剩下陸霸天和陸奕寒,夏暖三人,氣氛安靜到可怕。
“我幫你解決了所有後顧之憂,你現在可以跟我回陸家了。”陸霸天打破平靜,聲音裡充滿着不可置疑的霸道和命令。
“我拒絕!”陸奕寒想也不想的回答。
陸霸天用充滿歲月磨練的深眸直勾勾的看着陸奕寒,“爲什麼?”
陸奕寒握住夏暖的手,目光泰然的看着陸霸天,“因爲我不想再過爾謔我詐的生活,不想再過你爭我奪的生活,我只想和我心愛的人過平靜安穩,與世無爭的生活,請你成全。”
感受他溫暖大掌傳遞過來的溫度,聽着他讓人心安的話,夏暖心裡一陣感動,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陸奕寒,看着他堅毅的面龐,讓夏暖覺得自己那麼快的打開心結沒有錯。
這個男人值得她再次爲他敞開心房!
夏暖知道,陸霸天家族富可敵國,看得出來,陸霸天很在意陸奕寒,陸奕寒若回去,以他的智慧和聰明,將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和名利,而他卻不想擁有,只想和她過與世無爭的生活,這樣的氣度和胸襟,又有幾個男人能做到呢?
“我陸霸天的孫子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如果我非要讓你回去呢?”陸霸天聲音霸道,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陸奕寒。
陸奕寒也不示弱,堅定的目光直視陸霸天,“爺爺,你大概還不知道,從小到大,我從來就沒有受過任何人的威脅,我知道若是我不跟你回去,你會用你的手段逼得我走投無路,但即使那樣,我也絕不會向你低頭,大不了就是這一條命的事情。”
陸奕寒把話說得很絕,直接了當的告訴陸霸天,把他逼急了,他不在乎和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