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說完那些話後就閉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陸奕寒的目光,準備迎接陸奕寒狂風暴雨般的怒火,誰知道等了好一會,沒有聽到陸奕寒的聲音,反而是陸奕寒沉重的身體壓在她身上。
夏暖以爲陸奕寒要對她用強,本能的用力將陸奕寒推開,因爲她本來就睡在靠牀的邊上,她這麼一推,陸奕寒的身體就掉在了地毯上。
“陸奕寒,你怎麼了?”夏暖看着趴在地上的陸奕寒,聲音緊張的問。
陸奕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見狀,夏暖有些害怕,連忙從牀上坐起來,赫然看到枕頭上鮮紅的鮮血,嚇得一張臉變得慘白,枕頭上怎麼會有血?
夏暖連忙下牀,將陸奕寒翻過來,看到陸奕寒蒼白的臉色以及嘴角的血跡,手指顫抖的觸碰陸奕寒的皮膚,卻猛得縮回來。
陸奕寒身上的溫度燙得嚇人!
他發燒了?
他的身體一向那麼好,怎麼會突然發燒?
看着他蒼白的臉色以及他嘴角的鮮血,一瞬間,夏暖似乎明白了什麼!
以他那麼細心體貼的性格,應該是怕把感冒傳染給她,所以才睡得那麼遠。
他發了這麼高的燒,自己居然還和鬧,還和他說那些無情的話。
他一定是因爲太過傷心,太過隱忍才吐血的。
想着自己無理取鬧,他拼命隱忍的模樣,夏暖的心裡自責極了,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落下來。
作爲醫生,她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她觀察了一下陸奕寒的情況,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後,一顆懸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雖然陸奕寒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將陸奕寒送到醫院,這裡是D市,她根本就沒有車,打120不知道急救車什麼時候能趕到。
突然,夏暖想到跟在陸奕寒身邊見過幾次面的特助金凱文,想着他一定跟隨陸奕寒也在D市,立刻找到陸奕寒的手機打電話給金凱文。
“凱文,奕寒他發高燒暈倒了,快送他去醫院!”夏暖聲音急切的道。
“少夫人,你彆着急,我這就過來!”凱文說完掛斷電話。
不一會兒,總統套房的門鈴響起!
夏暖跑過去打開門,門口的陣勢將她嚇了一跳,凱文身後站着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其中還有一個齊力。
“少夫人,這些是來給陸總診醫的醫生!”凱文道。
夏暖來不及去問齊力爲什麼會在這裡,忙道:“快進來!”
齊力一進屋,見陸奕寒躺在地上,連忙上前和凱文一起將陸奕寒擡到牀上。
幾個醫生對着陸奕寒檢查了一番情況後,給陸奕寒打上點滴離開。
看着陸奕寒慘白的臉色以及枕頭上的鮮血,齊力疑惑的道:“按奕寒兄弟的體格,即將是泡了一晚上的冰塊澡,也不至於虛弱到吐血昏迷的地步吧?”
冰塊澡?
夏暖腦子裡一下子像炸彈一樣炸開,懵了!
他爲什麼要泡冰塊澡?
冰塊放在身上一會都會受不了,他怎麼還泡冰塊澡?
“齊力,和慕氏集團的合作是不是陸奕寒指使你做的?你和奕寒是什麼關係?奕寒他爲什麼要泡冰塊澡?”夏暖聲音顫抖的問。
齊力看向夏暖,歉意一笑,“請弟妹原諒我的欺騙,我和奕寒其實早就認識了,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擔保,和慕氏集團的合作與奕寒一點關係都沒有,建材生意是我所有公司中的其中一個,是慕氏集團的人和我們聯繫,奕寒知道你和慕總一起出差,纔跟着來的,也多虧奕寒兄弟對你情深意重跟着來了,不然你中了小人的計,不光是你肚子裡的孩子,就連你的命也會有危險。”
夏暖知道齊力後面的話就指她被人下藥,但這和陸奕寒泡冰塊澡有什麼聯繫?
“我還是不明白這兩者之間和陸奕寒洗冰塊澡有什麼關係?”夏暖紅着一張臉問。
“聽說弟妹是個醫生,沒想到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雖然說這話有些難爲情,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奕寒對你的情深意重,讓你以後能夠好好珍惜奕寒兄弟這個人,你中的藥量太大,同房不能迅速緩解藥效,吃藥又會對孩子有影響,你身懷有孕,不能直接用冷水降溫來緩解一點藥效,爲了不傷害你們的孩子又不傷到你,奕寒便以泡冰塊澡的方式來幫你降溫,我是想着奕寒兄弟的體格夠好,纔沒有阻止他用這個方法的,沒有想到居然會吐血昏倒。”齊力心疼的道。
夏暖向後退了幾步,聲音喃喃的道:“原來他三翻幾次的離開不是因爲嫌棄我,而是爲了幫我緩解藥效,拖延時間來保護我和孩子,而我卻要和他離婚,他當時一定很傷心很難過……”
齊力耳朵尖,將夏暖的話全部聽到,聲音責怪的道:“我就說奕寒兄弟身體那麼強壯,頂多是發個燒,不可能會吐血昏倒,原來是你和他鬧離婚,不是我說你們這些女人,就是喜歡亂想,讓我們男人傷心難過,你不知道你失蹤那會,奕寒兄弟有多麼着急和擔心,那身上的冷意能把人冰凍,恨不得挖地三尺去找你,我從來沒有見到他這麼緊張一個人,他那麼愛你,你卻要和他離婚,難怪他會吐血昏迷。”
齊力的話像釘子一樣扎進夏暖的心,都怪她胡思亂想,讓陸奕寒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都怪她。
凱文看着夏暖滿臉的自責,對齊力道:“齊大哥,你少說兩句,沒看到少夫人已經很自責了嘛,陸總身體那麼強壯,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出去吧,這裡有少夫人照顧就好了。”
齊力見陸奕寒慘白的臉色,有些不放心,“我……”
“別我我我的了,快走吧!”凱文說着將齊力拉走,一邊走一邊道:“少夫人,你別難過,飯菜已經放在桌子上了,你記得吃,陸總醒了給我打個電話,我讓人把飯送來。”說着將房門關上。
“金特助,你爲什麼不讓我守着奕寒兄弟?若是她又讓奕寒兄弟傷心怎麼辦?”齊力着急的道。
凱文嫌棄的瞪了一眼齊力,“所以我說你們這些江湖人士不懂得察顏觀色,沒看到少夫人在聽到你的話後臉上的表情有多麼傷心和自責?少夫人她之所以和陸總鬧離婚,不是因爲她不愛陸總,而是因爲她太愛陸總,覺得自己被人下了藥,看了身體,所以和陸總鬧離婚,若是換成今天是齊大嫂被人下了藥,你覺得她會怎麼面對你?”
齊力頓時明白了凱文的意思,也懂得了夏暖的心思,不禁爲剛纔責怪夏暖的話而自責,轉而一想凱文拿他媳婦作比喻,一把掐住凱文的脖子,“好你個臭小子,居然敢咒我老婆,我掐死你個臭小子!”
其實齊力用的力氣並不大,只是故意嚇唬嚇唬一下凱文,凱文也故意裝得很痛苦的模樣閉着眼睛,將舌頭伸出來,聲音痛苦的叫,手腳也配合的胡亂掙扎。
這一幕,被等了一夜夏暖,也沒有看到夏暖回去,一大早來凱撒飯店尋找夏暖的陶樂樂看到,立刻拿起走廊上一個垃圾桶,對着齊力的頭就砸了過去。
齊力正投入和凱文演戲,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頭上猛得一痛讓他連忙鬆開凱文的脖子,低頭用手去揉後腦勺。
陶樂樂一把將凱文拉到身後,一臉正義凜然的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當衆殺人滅口,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今天有我陶樂樂在,你就休想得逞,我剛纔已經報警,識相的話就趕緊逃命!”
陶樂樂心裡有一個俠女夢,無數次夢到自己一身白衣,行俠仗義的模樣,但夢想真的實現之時,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像想象中的那樣鎮定,她緊張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但還是強裝鎮定的看着齊力。
被護在身後的凱文,目光震驚的看着陶樂樂的背影,在他的腦海裡,經常有這樣一個小時候的畫面出現,他被一羣大孩子欺負,然後一個看不清長相的小女孩站在他前面,將他護在身後,對着那羣大孩子說她報警了,他們再不走,警察就把他們抓走,然後那幫孩子一鬨而散。
今天,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情景突然出現在眼前,讓凱文覺得是那樣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凱文一把將陶樂樂抱在懷裡,“你是我的夢中女孩!”
陶樂樂在短暫的驚訝之後,覺得自己被吃了豆腐,一腳用力踩在凱文的腳上,胳膊肘用力捅在凱文的胸口,疼得凱文是又跳腳又捂胸。
陶樂樂雙手掐腰,氣憤的道:“臭流氓,我救了你,你居然還佔老孃便宜,看老孃不打死你!”說着抓起凱文的衣服,一拳就要去打凱文的臉。
夏暖聽到外面的聲音,便走了出來,打開門就看到陶樂樂要打凱文,連忙抓住陶樂樂的拳頭,“樂樂,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爲什麼要打金特助?”
陶樂樂看到夏暖,一臉關心的道:“暖暖,你真的在這裡,打你電話也不接,害我擔心了一夜。”
看着陶樂樂關心的目光,夏暖心裡涌出一抹溫暖,“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陶樂樂環視了一下面前的人,臉色驚訝的看着齊力,“你,你,你不是天逸集團的老闆嗎?”
天吶,她居然砸了天逸集團老闆的頭,要是他因此和慕氏毀約,她豈不是慕氏集團的罪人了?
“齊老闆,剛纔是我有眼無珠,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我好不好?”陶樂樂拉着齊力的手一臉乞求的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夏暖疑惑的問。
“少夫人,這是一場誤會,剛纔我和齊大哥打着玩,她以爲……”
凱文的話還沒有說完,陶樂樂‘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圓溜溜的眼睛裡寫滿了不敢相信,手指顫抖的指着凱文,“我認出你來了,你是那天和陸奕寒總裁到我們公司的那個跟班,你剛纔叫她少,少,少夫人,暖暖,那你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