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輪到一名身穿病號服的孩子負責捉人,其它孩子找地方躲藏好,想要別讓她發現。
“十,九,八,七——”病號服孩子趴在桌子上,大聲報數。
秋水鑽到一個臺子下面,上方躺着那個曾經伸手爲他指路的成年人。
他看到其它孩子有的藏到櫃子後面,有的拉出抽屜狀的鐵盒子鑽進去,然後在裡面把盒子復位。
這樣的躲藏方式真夠隱秘的,要找到恐怕不容易,從盒子邊緣散發出的絲絲白氣看,想來裡面溫度一定低。
禿頭小孩爬到臺子上,把髒兮兮的布拉過來蓋住身體,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或許會認爲那裡只有一片布。
秋水想自己大概是最容易被捉住的,因爲臺子下面一點也談不上隱秘,很容易就可看到。
但是倉促間他也想不出哪裡有更好的藏身處。
“三,二,一——,開始啦。”病號服轉過身來,青灰色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秋水驚訝地發現,臺子上的布緩緩動了幾下,然後邊緣漸漸下移,慢慢遮住了他,這顯然是躺在上面的成年人想幫忙。
秋水一動不動,蹲在臺子下面,他能夠看到一雙淡紫色的光腳站到旁邊的地板上。
氣溫較低,難道不冷嗎?爲何不穿鞋?
稍後,遊戲結束,躲在櫃子後面的白血病小姑娘被捉住了。
孩子們從各個藏身地鑽出來,一個個保持沉默,慢慢把小姑娘圍攏在中間,她們的動作很快,但是卻沒有弄出什麼聲音,感覺她們就像小貓一樣靈巧。
禿頭小孩從抽屜裡拿出一面小小的圓鏡子,讓鏡面正對着小姑娘。
一位腰部有狹長傷痕的小女孩從垃圾簍裡撿起那扁扁的死倉鼠,放到小姑娘手中。
氣氛有些肅穆,彷彿即將舉行某種重要儀式。
患白血病的小姑娘神情呆滯,眼睛直勾勾盯着鏡子看,就像是打過麻醉劑快要昏迷一樣。
沒有誰呼喚秋水,於是他決定繼續呆在臺子下面,因爲頭頂上有樂於提供幫助的成年人,所以他覺得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