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的。”
慕夜臣的眸好像是被映上了一層薄霧,安若琪順着他的聲音轉頭,卻怎麼都覺得看不清那張距離她只有幾十釐米的臉,有些暗,有些冷,似乎還有那麼一絲的彷徨。
他回答了卻也好像是沒有回答。
收回視線時,安若琪只是自顧自的笑笑,有些諷刺,“我明白,你沒必要告訴我。”
車子已經停在了安家的門外,安若琪要開門的動作卻是被側身過來的慕夜臣阻止了,“若琪,”
黑暗中,他抿起的脣輕輕的張開,安若琪迎上他的視線,空氣中再次的四目相對,他跟她都看不清彼此。
車上方的路燈今天好巧不巧的竟然壞了,車廂裡的燈自始至終也都沒有打開過。
安若琪的視線始終都沒有移開,她望着他,等待着慕夜臣將他想要說的話說完,只是,他還是沒說。
“晚安。”
“嗯,再見。”
安若琪收回那帶有一絲失望的視線,打開車門,下車後走的很快,因爲她知道身後定是有一雙眼睛在看着她的。
慕夜臣坐端正身子,那依舊是沒有太多情緒的眸盯着那個背影,久久的,都無法回神。
第二天上班時,南冰腳步匆匆的走進辦公室,“先生,安小姐已經遞交了辭職信。”
上午的時候,當設計部的部長將這件事情告訴南冰的時候,他也是很意外,在他的記憶中,安若琪應該是華森集團第一個主動辭職的人。
向來,華森對員工的福利待遇都算是很好的,很多人左右託關係費盡千辛萬苦的想要進入華森,所以,只有華森辭退員工,從來都沒有出現員工主動辭職的場面。
慕夜臣那落在遠處液晶屏上的視線已經收回了,轉身時,將遙控器放回到了辦公桌上,“隨她去吧。”
淡淡的四個字,好像是無所謂的樣子,南冰也不再多說。
“小安,好好的,你怎麼就辭職了呢。”
“你走了,我們以後可是會想你
的,有事沒事的多聯繫着。”
公司裡的同事望着安若琪那收拾東西的樣子,面露遺憾的目光,畢竟很難找出一家公司給的薪水會給華森更多。
“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要出去走走。”
“那就請假好了,幹嘛要辭職呀。”
這次,安若琪沒有說話。
在同事們的戀戀不捨中,她已經抱着東西乘上了電梯,心情說不上好壞。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遠離這個地方,遠離她最喜歡的設計師的崗位。
“琪琪,你又要走?”
安若琪辭職的原因安期遠並沒有怎麼的過問,因爲從一開始,他就並不打算讓安若琪待在慕家的公司裡。見安若琪打包又要出國的時候,他輕輕的蹙眉。
這些年,他跟他這個唯一的女兒還真的是聚少離多。
“爸,我就是出去旅遊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
“出去旅遊,用的着帶這麼多東西嗎?”
面對安若琪那明顯的像是謊言的話,安期遠這次倒是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從小看着你長大,難道我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安若琪收回了臉上那佯裝而來的喜悅,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安期遠,將那額頭緊緊的貼在安期遠的胸膛上,“爸,對不起,女兒不孝,都沒能好好的待在你的身邊儘儘孝心。”
安期遠輕輕的拍了拍安若琪的後背,一副要安慰她的樣子,聲音渾厚的有些沉,“我只是希望我的女兒能快樂的生活着,不管你去了哪裡,都要過得快樂。要是不快樂了,就回來。”
“嗯,嗯。”
安若琪狠命的點頭,她知道,一直以來她都不夠勇敢,遇到了事情就想着逃避,滿世界的逃,而且一直在逃。
國內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朋友,所以這次她走的很急,隔天就已經離開了。
“先生,要不要我派人查查安小姐去了哪裡?”
南冰將安若琪離開的消息彙報給慕夜臣的時候,試探着補充上了一句。
他明明看到了慕夜臣那冰塊般的臉上劃過了一絲難過的神情,可是,終究還是敵不過那刀子嘴。
“不用了。”
他只是說了淡淡的三個字,南冰卻也只能在心裡嘆氣。
他都替這樣的兩個人着急,明明相互喜歡的兩個人,爲什麼就要把彼此都推遠呢,如果真的要怪的話,是不是也只能怪命運了。
他已經走到了門口處,擡起的腳步被迫停下,耳邊又想起了慕夜臣的聲音,“給我訂去芝加哥的機票,我去看看慕塵。”
“你也是去旅遊嗎,我聽說那裡的風景很好。”
飛機上,鄰座坐着的是一個很是健談的男孩子,安若琪順着他的聲音轉頭,入目的是一張很白淨的臉,看上去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樣子,一身的運動衣,看上去很大方。
她只是輕輕的笑笑,“你第一次去?”
“嗯,可不是嘛,”說到這裡,他的臉上明顯的流露出很無奈的樣子,“都怪我爸媽,擔心我會被誰給綁了,總是不讓我一個人出遠門,我這去馬爾代夫的夢想就這樣被他們拖延了兩年呢。”
說罷,他舉起那修長的手指,在安若琪的面前比劃上,好似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樣子,真的是把安若琪給逗笑了,“年輕真好。”
落下這四個字的時候,迎來的是一陣鄙夷的目光,“說的你好像老太太一樣,你看上去不過就是比我大幾歲而已。”
安若琪被駁的無話可說,這纔想起來她還沒有過二十一歲的生日,可是,爲什麼這顆心卻是覺得好像是飽經風霜蒼老了許多一樣。
下飛機時正好是傍晚,安若琪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這個小夥子給纏上了,“姐,我就喊你姐吧,看樣子你應該不是第一次來了,就順便帶着我一起玩吧。”
“來來,我幫你拖行李。”
他還真不是一般的熱情,看着他那天真無邪般誠摯的表情,安若琪產生了一種拒絕他就好像是做了一件多麼可惡的事情一樣,無奈,也只好先暫時應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