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的時間,在陽光的一點點照耀下,窗外的雪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就好像是那個童話王國重新退慕一樣,慕夜臣也從那一個平凡的人變成了依舊忙碌的華森集團的董事長。
“半個月後的時裝發佈會用安若琪的作品!”
南冰一驚,“先生,可是這場時裝發佈會原本打算用……”
南冰的話沒有繼續講下去,因爲他擡起的視線已經清晰的看到慕夜臣那蹙起的眉了。安若琪早就從公司離開了,如今,先生卻要爲她一個人辦一個發佈會,這意圖,很明顯。
“查到她在哪兒了?”
南冰點頭,開口正想要告訴慕夜臣,已經被慕夜臣那揚起的手臂阻止了,“邀請函發過去,她有權知道!”
那抹冰冷的身影已經走遠,南冰拿起電話吩咐下去。
時裝發佈會的時間定在了大年初一,這還真是一個特殊的日子,身在國外的安若琪直到接到那邀請函時,才意識到,竟然已經快過年了。
想開一個屬於她個人的發佈會,一直都是她的夢想,甚至做夢都是在想着,只是,她沒有想到還會有實現的一天,而且幫她實現的人竟然是慕夜臣。
不知道爲何,這樣想想,心裡總是覺得怪怪的。
“要走?”
左斯也在這裡待了很久了,望着安若琪那一臉躊躇的樣子,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收起邀請函的時候,安若琪點點頭,笑得很是自然,“快過年了,該回去看看了。”
她說要回去,卻遲遲的都沒有動身,直到除夕那天的上午纔買票出發,下了飛機後,緊緊的裹緊了羽絨服,連連打了一個噴嚏,突然回來,竟然有些不太適應冬日裡那太過於冰冷的氣候。
臨近除夕,連賓館都變得很難定,她走了很久,轉了好幾個地方,才總算是找到了住的地方。
她以爲大年三十回家的人應該很多,卻是沒有想到沒有回家過年的同樣不少,透過窗戶垂下視線俯瞰着這座繁華的城市的夜景時,安若琪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
這樣的時刻,即使是回來了,她卻是不想回家。
轉身時,她已經坐回到沙發上,暗黃色的燈光映下來,打在了她的身上,也照亮了那捏在手中的邀請函,望着那刻板的字體時,她只是在想,這次,她是用一種什麼樣的什麼樣的身份來參加她自己作品的發佈會。
窗外那響亮的煙花聲引得她回神,仰頭眺望過去,天空中在那一瞬間綻放的煙花很美,可惜,也不過是轉瞬即逝而已,望着那再次恢復到黑暗的一片,安若琪忍不住陷入了陷入了沉思。
如果煙花永遠都不滅該多好,如果所有的東西都會停留在最美好的那一瞬間該有多好。
她這樣想着,嘴角很不自覺的勾起了
一個淡淡的弧度,她想起了一段記憶,陷入了一段的回憶中。
久久的都有些無法自拔……
這個夜晚窗外始終是處於一種歡騰的狀態中,煙花始終都沒有停過,響亮的動靜攪動着這個不一樣的夜晚,明明是想要睡覺的,可是,這樣的動靜下,安若琪始終是睡不着了。
側身躺在沙發上的她望着窗外的煙花,十二點零一分,頭腦越發清醒的安若琪一下子翻身坐起來,拿起手機編輯着新年的祝福短信,三條短信,每一個字都是仔細的斟酌過的。
她只是沒想到,回短信最快的人會是慕夜臣。
跟往年一樣,今年又是一個人守着一座空蕩的莊園過這個屬於萬家團圓的節日,這些年來,慕塵一直都待在國外,而他,似乎也習慣了這樣自己一個人過,習慣了將這當做是最爲普通的一天。
可是,今天,站在窗前的慕夜臣偏偏有些坐不住了,那顆從來都不曾期望過什麼的心只覺得好像是空蕩了不少,少了點什麼。於是,在這個不一樣的日子裡,他讓南冰運來了幾卡車的煙花。
一個人點燃,一個人欣賞,望着那些升空而又急速落下的灰燼,那眸被照亮的同時又再次的暗下去。
接到安若琪的短信時,他已經將所有的煙花都揮霍盡了。
修長的手指動動,他的眉皺起,帶着一絲的隱忍,打下了幾個字,又立馬刪了。整理了一下思緒,他重新編輯了一條:回來了嗎?
安若琪回的更快,也就是隻有十幾秒而已,快到讓慕夜臣產生了她是不是在等短信的想法。
只有一個字。
嗯
然後,慕夜臣沒有再回復,他套上外套,拿起車鑰匙就發動了汽車。
安若琪握着手機,不停的滑動着,看着那滿滿的手機信號,卻是遲遲都沒有再收到慕夜臣的短信,她輕微的笑笑,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她自己,也許是今天發短信的人太多了,所以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到。
下沙發時,她已經套上了那厚重的白色羽絨服,戴上耳罩,掏上手套,最後穿上那厚厚的雪地靴纔出門。
她最怕冷了,所以每次出門都得裹得緊緊的。
反正也睡不着了,所以,她只想隨便走走,雖然是下半夜了,大街上比她想象的還要熱鬧的多,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羣,燈光璀璨下照耀的整個城市恍如白天。
她走的很慢,頭垂的低低的,那樣子好像是在尋找什麼丟失了的東西一樣,偶爾的擦肩而過的幾個人,傳來的是新年的祝福還有那一片的嬉笑聲。
她也想笑,卻是笑不出來,只得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一句新年快樂!
白色的小雪花映入了那垂着的視線時,安若琪的腳步停下了,路燈下,微微的仰頭,四十五度的仰角,望向那緩緩飄下的雪花,伸出那套着手套的手忍不住接住了幾片。
透過車窗看到窗外那飄下的雪花時,慕夜臣不自覺地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正好也到了G市的繁華地段了,他甩身下
車,突然想走走了。
他不是一個喜歡散步的人,對他來說,散步就是一種極爲浪費時間的活動,能夠坐飛機的時候是不會做火車的,能夠開車的時候是不會走着的。可是,這樣的事情卻是在遇到了安若琪之後發現了不可思議的改變,他竟然莫名的喜歡上了這樣一種偶爾走走的感覺。
路上,偶爾的看到那卿卿我我的情侶,若是換做以前,他是肯定不會多看一眼的,可是,此刻,他望過去的時候,竟然是用那帶着一絲羨慕的眼神的。
羨慕,他的脣角勾起了一個稍微有點暖意的弧度,多麼的不可思議,這樣的一個詞竟然也會出現在他的字典裡。
人,總是有太多不可思議的地方,比如,此刻,他的眸光定格在遠處站在路燈下的那個女人的身上。
那就好像是一副畫一般,畫中女人的臉凍得通紅,看上去更加可愛了,她在仰頭微笑着,面對着那微不足道的小雪花微笑着,不知道此刻的她,在想什麼呢?
世界不小,G市也不小,可是,如果你的心裡想着一個人的時候又恰好遇到了,是不是連上帝都想要幫你呢?
慕夜臣的腳步定在了原地,擦過熙攘的人羣,透過那簌簌落下的雪花,他的視線卻是始終都沒有移動過,久久的望着站在距離他不足十米外的人,好似全世界所有的東西都不再存在了,好像他的世界中只剩下了一個她而已。
安若琪到底站了有多久了,她也不知道,只覺得脖子有些疼時,她才收回了視線,握起了那最後落在她的手套上還沒有融化的幾個雪花,轉身,繼續擡步,擡起的腳只是踏出了一步,她就再也走不動了。
四目相對,彼此的視線相撞時,安若琪並沒有躲開,只是這樣看着。站在遠處的慕夜臣那黑色的外套的肩膀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雪,白白的是那樣的明顯。
他的那抹身影還是那樣的高大,跟她走的時候一樣,還是那樣的威嚴,還是那樣的吸引人,還是那樣的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他們望着彼此,人流穿梭在兩個人之間,慕夜臣跟安若琪卻只是望着彼此,站在原地,誰都沒有動,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將兩個人的腳給粘住了一樣,再也動不了。
一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直到一個小時過去了。
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少到了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那層層的人羣阻隔着,少到了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的全部。
最終,還是安若琪妥協了,她的腿已經站到發麻了,不得不輕輕的動了動。
一個小時的時間,即使面容平靜,可是,在她的內心裡是那麼的希望慕夜臣會主動的走向她,哪怕只要一步就好,只要他肯主動走出一步,她一定會奮不顧身的撲向他,將剩下的步子都走完,然後緊緊的抱住他。
大叔,我好想你。
安若琪是這樣想的,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甚至醞釀好了,在抱住慕夜臣時要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只是,慕夜臣卻始終沒有邁開那一步,他始終不肯主動走向她。
(本章完)